晨,出城,三龙舰。
“世民兄还真是给了我们兄弟一个惊喜!”云羿一⾝劲装,立于舰船顶层的栏杆旁,迎着朝阳,猛灌一口烈酒,微笑说道。
“现如今长安可谓是人才济济,不但有宋阀主和李靖,两人一內一外,足以坐镇长安,更有子陵、显鹤、达志等⾼手在皇宮护卫重要亲友家眷,反倒是我清闲下来。何况,此次战役怎么又能少得了我,毕竟玄甲精骑只有我才能完美指挥。只是可惜了,倘若三龙舰再多些,那么此次的阻击之战定会更有把握。”站在一旁李世民自信说道
“坦白说,我们兄弟是怕你武功低微,反拖累我们,万一你有甚闪失,估计联邦的大好局面也会毁之一旦。而且,这三龙舰船可谓是当今天下最为精良快捷的大舰,能装三千军马已经是极限了。”寇仲自层跳将起来,抢过云羿扔过来的酒壶,猛灌一口,那气势比起云羿更有过之,旋即将酒壶扔向李世民道。
“哈!直到此刻,我才感到你真的当我是你们的好兄弟。好酒!痛快!”李世民接过寇仲手中的烈酒,也猛地灌下一大口,便不回⾝的将酒壶往后一扔,哈哈笑道“我武功低微?那是因为你们兄弟的武功都太逆天,场战上没有如此多得⾼手。何况,有那场战争我不是⾝先士卒?有时只率领几个人由阵前杀到阵尾,每一趟都有千百对眼睛看着的。”
“啪!”刚刚出舱的跋锋寒,手指轻点,一道锐金之气激射而出,将半空中飞向他的酒壶击碎,虎口猛张,烈酒倾倒而下,饕餮之饮。
“你们一群俗人,实在暴殄天物啊!”一侧观赏晨景的侯希白闪⾝而来,铁扇翻转之间,将半空中剩余的些许美酒席卷而来,赫然发现,那些美酒竟然形成一个酒杯的模样,出现在多情公子的手中。只见他轻轻一嗅,似是享受世间最美丽女子的处子清香,旋即不急不缓地手中的美酒倾入口中,无论神态、势姿都优雅之极,犹如一幅美好的画卷。
“啊!我的和田玉酒壶!价值⻩金千两!你们这群混蛋!”云羿立时扑了过去,将玉壶碎片收起,郁闷喊骂道。
“哈哈…”众人见云羿如此情景,皆大笑不已。
调整风帆转入渭水,往武功的方向驶去。⾼逮船上载着的不但有名震天下的箭神云羿、少帅寇仲、跋锋寒、侯希白,尚有北唐皇帝李世民。
李世民坐在的云羿旁,检查带来的箭矢,微笑道:“云兄的伤势可否恢复?”
“好了七八成左右,但是割掉颉利和统叶护两人的狗头却也绰绰有余。”云羿盘坐在船头,闭目凝神,双手轻轻摩抚云弓,淡淡答道。言辞之间,云弓闪烁出微弱的光芒,似是在响应主人的信心。
“果然是神弓!此次能和箭神、乃至各位兄弟并肩作战,也可谓是死而无憾!”李世民振奋道。
挨在船⾝,神态悠间,正抹拭偷天剑的跋锋寒,斜眼瞧着李世民,淡淡道:“如今李兄不当皇帝,我也不客气,请问你为何要陪我们来淌这浑水?玄甲精骑绝非主要原因。”
悠闲赏景的侯希白笑道:“据寇仲说当皇帝比上场战更辛苦呢,哈哈!两个皇帝都过来陪我们上场战,这可侯某流连烟花之地有趣百倍喽!”
李世民油然道:“我们此次主要是要来迫使他们退兵,顺便拖延时间,可谓是虚实难测的惑敌之计,有世民参与,至少增加我们的说服力。敌人见到羿帅和少帅,会想起华军埋伏在后方某处;见到世民,自该想到唐军也距离不远,正倾全力来配合围击他们。如此以来,我们也有自保和纵横离间的筹码。”
“确是如此。”跋锋寒点头同意道。
“其次我关中门阀数代经营,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那边的地理形势,只有我可以准确把握敌人行军的路线和布局。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原因,那便是和天下最闪耀的将星寇仲和云羿携手并肩,一齐打这华唐联邦的第一战,翻开我华夏盛世的新篇章。”李世民继续振奋说道。
寇仲笑道:“我正因为想到此点,故无法拒绝你的参与,在洛阳时我们早领教过世民这方面的本事。”
“嗯?“云羿此时双耳微颤,疑惑声起,刹时抬头望向多云的天空。
“云兄难道担忧此役的天气变化么?不过,即使下雨,也对我们此次有利。“侯希白揷话道。
“糟了!”寇仲使出招牌动作,猛的一拍腿大,立即跳将起来,大呼道“怎么连这个都给忘记了!”
跋锋寒面泛幸庆之⾊,沉声道:“此次行动万事俱备,看来是只欠东风了。我们若要行动成功,那天上有多少头猎鹰,我们就要射多少头下来。”
侯希白咋舌道:“而颉利带得百来头猾鹰,我们岂不是要疲于奔命?”
“希白有所不知,能被训练作侦察敌人的猎鹰千中无一,全军能有二头巳相当不错,而对付这类聪明的畜牲我和老跋很有经验。”寇仲转惊为喜,笑道。
“世民兄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那我们可否就此比试射术一番,如何?”跋锋寒兴致⾼昂道。
“跋兄可能要失望哩!跋兄要想射中飞鹰,定要先诱之以饵,一旦入进你射月弓的箭程方可致命,而我此次⾝带灵弩,其箭程在你的射月弓之上,如此优势,兄弟我恭敬不如从命。”李世民欣然同意道。
“哈!要比就要公平,跋兄就用我的云弓吧!”云羿迎着朝阳,睁开双目,微笑道。
…
⻩昏,入夜,登岸。
五人率幽冥七十二铁骑、神箭铁骑、圣刀劲骑和玄甲精骑各一千,冲出密林匾的小道。登上一座小丘之顶。渭水在左方流过。前方是武功城西面一片十里的原野,右方远处层层山峦丘野;明月攀往天空,清辉的亮光,把人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投住前方丘坡。
寇仲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约是酉戊之交。如敌人此时抵达,全逮赶往功武功,可在找军进驻武功前把武功拉制和封钻!”侯希白定马答道。
李世民以马鞭这措前方道:“敌人若来攻打武功,此为必经之途;且因有渭水在旁不会缺水,原野也可为战马提供嫰草!“
“塞外联军此次目标是咸阳,那必须同时攻陷式功和泾阳,咸阳自然会成他囊中之物,我已派徐世绩率领十万大军自长安出发,此时早已该抵泾阳、应有从容布置的充裕时间!其他军队也将快速赶到,倘若颉利和统叶护两个老儿不知死活,那我便让他们彻底留在此地。”云羿冷然道。
“我已经飞鸽传书,命李靖自太原出兵。如果真的到了哪一步,这关乎华夏一族的气运之战则非胜不可。观乎现在颉利的先头队部仍未抵达此地,看来颉利攻击泾阳的奇兵最快要在丑时才能发动。”李世民点点头,精密分析道。
跋锋寒跃下马背,奔下丘坡,于旷野处伏地贴耳,施展地听之术。
寇仲接话道:“颉利狡猾如狐、狠毒如狼,在世民兄南下长安之时,以参加华唐联邦的名义故意在关外集结大军,佯攻唐京,令唐国大军前去守关,实则暗自沟通江北门阀,暗渡⻩河闯入关中,接着潜至渭水,从而趁我等不备,占据武功、泾阳、咸阳三城,长安大军将动弹不得,其他城池势危矣。此时若江北门阀投靠塞外联军,乘机发难,大唐可能毁于一旦,长安岌岌可危,华唐天下也必将元气大伤,数十年难出门玉关半步。”
“我来长安之时已经有所察觉,故而留下重兵,命李靖死守太原,唐京失去可以再夺回,若太原一旦失守,那么整个河东乃至⻩河两岸的百姓必将惨遭颉利的金狼军的荼毒,到时华国即使将颉利赶回草原,又将付出多大代价?”李世民眼中悲悯丛生,轻叹道。
“我云羿素来自傲,但世民兄此份节操,切实让云某汗颜。只是江北门阀如此逆天行事,违背当初与华唐达成的协议,暗通突厥,如此罪行,我定不能轻饶。”云羿衷心道,倘若换了以前,云羿必会将其相关门阀连根拔起,如今却不可太过激进,否则逼得其他门阀也狗急跳墙,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如今如何退敌才是大事,其他的我是不理会的。只是制定如此行军计划的是谁?我不相信颉利会有如此见识?倘若不是我们反应迅速,颉利确有很大机会得逞,那就真的大祸哩。”寇仲打断道。
跋锋寒起⾝回掠,欣然道:“超过万人的骑队,正从四里许外全速赶来!”
几人领着部下策马掉头,奔往密林!
不消片刻,寇仲奋兴道:“敌人到哩!”
…
长安,皇宮,城墙,明月。
“想必此时已经开战了!”一袭劲装、潇洒俊逸的徐子陵遥望皎月,轻叹道。
“子陵倘若是因为青璇而不上场战,青璇会內疚一生的!”月光下,宛若仙子的石青璇轻轻靠着徐子陵的肩膀上,喃喃道。
“青璇莫要误会,我只是有些遗憾而已,何况此时皇城的稳定才是我的关心的,我对寇仲和云羿有绝对的信任,何况还有李世民、老跋和希白他们,此战必胜!”徐子陵轻轻抱住石青璇,此刻心脏似被融化,一切都是如此宁静和温馨。
自从徐子陵对同感之道的深入领悟,渐渐与他人的生命产生同命相连的感觉,上场战杀戮,恐怕会道心失守,毕竟他还没有真正达到天人合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而他还不能,也抵触如此。
而云羿和寇仲却大为不同。寇仲刀道,主霸道,至杀伐,千变万化,刀锋所指,所向披靡。云羿箭道,人为弓,天地万物皆可为箭,可杀可蔵,不动则已,一动鬼神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