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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坐下后,沈天照扔下十两银子,要了三杯清茶。
尽管他在普通人面前表现得极有气势,但对杜若却是十分恭敬,待关天养也相当的和善,一点也不拿架子。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差役和官兵,沈天照眉头微蹙,眼神闪烁,显是在思考着对策。关天养是个遇到大事要么发狂,要么冷静得吓人的主,刚才急得没了主意,此时反倒面沉如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
片刻后,楼下一层躁动,随着脚步声响,一紫一红两名员官相继走上楼了。紫袍员官生得⾼大壮硕,脸宽口阔,留着一把青森森的大胡子,目光落在沈天照⾝上后,遥遥抱拳作揖,笑道:“沈兄,什么风把你这尊大神给吹到这来了?”几步抢走上前来,将沈天照的名贴递上道:“原贴奉还。你还跟我来这一套,不是见外了么?”
红袍员官长揖一礼,口称:“见过沈执事!”
沈天照连起⾝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冲红袍员官微微颔首,这才问紫袍员官道:“刑部的批文下来了?”
紫袍员官道:“是,今天中午才收到。这不,怕出意外,我亲自带队督促!”
沈天照叹了口气,道:“这么说来,宋奕一家是难逃此劫?”
紫袍员官道:“这个未必。就目前的证据来看,宋奕嫌疑很大。再加上楚王在皇上那里告了御状,刑部督令九夏府严加审讯,勿枉勿纵。务必尽快谳明呈奏!”
沈天照哼了一声,道:“这可不是明摆着要打成冤狱么?既要尽快谳明,又是严加审讯,哪可能不生冤狱?”
紫袍员官道:“这个你放心,有我呢。若是证据不够充分,我断不容许他们九夏府结案!”
红袍员官也揖⾝道:“是,下官必当以事实为依据,以国法为准绳,严加勘审,但凡有半分不清楚,也绝不轻易结案!”
沈天照笑道:“我可不是⼲涉朝廷政务,江大人别误会。宋奕是鬼市的商家,素来诚信经营,为人谨慎和善,该不至于⼲出这等悖逆不法之事来。若他真的包庇了刺客,国法无亲,自然必予以严惩!”
闲聊了几句后,一名员官来禀,说人犯已经锁拿装车,问何时抄家。
“抄家?”沈天照脸上闪现一丝冷厉,问道:“依照我朝律例,即便是窝蔵钦命要犯也不至于抄家吧?”
紫袍员官面sè一沉,质问红袍员官道:“江大人,怎么回事?”
红袍员官⾝子一矮,额上顿时迸出了一大片汗珠,颤声答道:“回总督大人,这个,这个,下官并没有下令抄家,估计,估计是下边的人擅作主张!”
紫袍员官威严地嗯了一声,道:“那还不叫他们赶紧住手?哼,今天我若不来,不定你们得闹出怎样的乱子!”红袍员官忙不迭地请罪,说自己失职。/\/\。。/\/\
紫袍员官道:“既然人犯已经全部缉拿,那就赶紧押回大牢,择rì开审吧!”红袍员官
员官忙不迭地去了。
紫袍员官又和沈天照客气了一番,也走了。
关天养站在楼上,看着关押着宋家人的囚车一辆一辆地经过,心头百味杂陈,yù哭无泪。
宋奕⾝戴重枷,手脚俱被铁链锁上,但神sè淡然,既不惊惧,也不愤怒,一如平时游街一般。
沈天照道:“朝廷这边已经动作了,接下来就要防范江湖势力借寻仇之名,对宋家赶尽杀绝。晚上我会去一趟总督府,争取在提审前能见上宋奕一面。我能做的就这些,其余的就靠你们自己了!”
关天养道:“凡请宋执事带句话给宋大叔!”
“嗯!”
“不论结局如何,天养必教欧阳家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沈天照惊异地看着关天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要把事情想得这么绝望。记住,活着才是最好的,只有活着才有希望…”说完,就走了。
这句话宋奕也常说,此时听在耳里,只感觉心底有如刀在剐一般疼痛。
天黑了,临街商铺的灯笼陆续挂了出来。九夏城一如既往的热闹。
关天养站在临街的阑⼲前,吹着微凉的风,心头却如沸油般翻滚着。杜若轻轻地握住他的手,道:“只要努力过,不管结果如何,都不要灰心失望。”
关天养看着她,心头涌起一股子暖意,道:“谢谢,我,我知道…”
“我们先去宋家看看吧,或许有帮得着忙的地方!”
关天养道:“好!”
他们快到宋府门前,见一辆骡车停在了大门前,陈朔从车上跳了下来,快步走了进去。
关天养顿时愣住了。杜若问:“我们还要进去吗?”
关天养头摇道:“不必了,有二狗子,宋家必然乱不起来!”
“那我们现在去哪?”
关天养想了片刻道:“咱们去找欧阳琪!”
杜若点头道:“不错。欧阳铮不是说他儿子失踪了吗?咱们就把他绑了来,让他真的失踪。哼,看欧阳铮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欧阳家在九夏城內有多少处宅子,除了欧阳铮和他的管家外,怕是谁也说不清楚。要将欧阳琪从九夏城未知的角落里搜出来,绝非易事。
关天养和杜若将欧阳家朱家井的别院里里面面细搜了一遍后,并无所获。然后又朝和靖坊长安大街的欧阳家老宅奔去。
当时已经是下半夜了,关天养和杜若分头搜寻,耗时将近一个时辰,只差没有将占地数百亩的欧阳老宅翻个底朝天,还是一无所获。
碰头之后,杜若问要不要抓住欧阳家的护院来问,关天养说:“不能,咱们一出手他们就会察觉,再要找出欧阳琪来就更不容易了!”
“这般搜法,得找到何年何月呀?”
关天养若有所思地道:“是不是咱们搜寻的方向错了?说不定欧阳琪并没有蔵在自家的宅子里!”
“不蔵在自己家里,那会蔵什么地方?”
“通常都说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全安的地方,现目今下,哪里对于欧阳琪是最危险的呢?”
杜若道:“哪里都不是。按你这般想法,永远也别想把人找出来!”
“那你是怎么想的?”
杜若托着腮,眼瞳闪烁,道:“我觉得吧,若我是欧阳铮,就会把儿子蔵到一个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而不是常说的最危险的地方!”
“什么地方是最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呢?”
“我又不是欧阳铮,怎么知道?”
“那你这话等于没说!”
杜若道:“你在九夏城长大,对欧阳家的了解也比我多,你认为在欧阳铮看来,哪里会是我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关天养思忖了良久,苦恼地道:“我想不出来…”
杜若在他⾝边坐了下来,道:“看来咱们又失败了!”
关天养哼了一声道:“找不到欧阳琪,难不成连欧阳铮也找不到么?”
杜若讶然道:“你要打欧阳铮的主意呀?”
“他是欧阳家的当家人,把他抓起来比抓了欧阳琪更有用!”
杜若点头道:“这倒是不错。那好,咱们就去抓欧阳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