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雁翎正要挥刀将三人解决了事,顿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涌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猛一回头,见一名⾝着青衣,背负青sè长剑,神情木然的青年正缓步走来。
尽管青年脸上挂着谦和的笑意,但却掩饰不住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慑人寒意。卓雁翎心下一紧,浑⾝的汗⽑都忍不住竖了起来。少年道士更是打了个响亮的噴嚏。
“果真是卓副座!”青年饶有趣兴地打量着卓雁翎,道:“我竟不知道,红莲宗赤焰堂的副堂主什么时候成了无聇之辈,专⼲背后偷袭的勾当!”
卓雁翎一听这话就知道青年是与先前被自己重伤的素衣女子一路的,却不明白南海离宮什么时候收男弟子了,还是这青年是那素衣女子的相好?
见卓雁翎不言语,青年又笑问道:“怎么,卓副座没有话说?”
卓雁翎哼了一声,道:“我圣教门下行事素来不不像你们正道中人那么讲什么规矩,更没有正人君子这一说。她要杀我徒弟,我自然就杀她。至于用什么手段,哼,这就由得我⾼兴了!”
青年哈哈笑道:“这话听得畅快!不愧是卓副座!”
卓雁翎听不明白青年到底是在夸赞还是暗讽,便没有作声。
青年缓缓摘下背上的长剑,道:“在下不才,也想向卓副座讨教几招。还望卓副座不吝赐教!”
卓雁翎哼了一声,道:“车轮战么?我接着就是!”
青年的长剑才拔到一半就又停了下来,直视着卓雁翎的眼睛道:“看来卓副座是怕了!”
“我怕什么?”
“既不怕,怎么又挑起战术的⽑病了?”青年冷哼一声道:“刚才背后偷袭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为此付出代价的!”
卓雁翎傲然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请赐教吧!”拉开了架式。
青年突地还剑入鞘,道:“想来我今夜杀了你你也未必心甘,我看还是改rì等你休整之后再战吧!”扭头就走,⼲脆得令人出乎意料。
卓雁翎实在吃不透青年的来路,哼了一声道:“那样未免太费事了,既要战,那就在今夜!”
嗖的一声!
卓雁翎明明看着青年背对着他向外走,眼前一花,却已经站到他面前三尺之外,青sè长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鞘,秋水般的剑⾝正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森寒的锋锐之气刺激得鸡皮疙瘩炸起了一层又一层。
“你想求死还不容易?”青年脸上的笑容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惊惧的杀意。从脸上看去,好似他整个人根本不是活物,分明是万年玄冰雕琢而成。
卓雁翎喉头蠕动,咽了口唾沫,強笑道:“那就动手吧…”
青年竟然又笑了,笑得温熙和厚,好似阳chūn三月的风。
嗖的一下!
他又在数丈之外,缓步朝外走去。从背影来看,仿佛他根本不曾回转过⾝体,更不曾用剑架在卓雁翎脖子上过,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突然间出现的幻影。
卓雁翎甩了甩脑袋,实在觉得诡异之至,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此时此刻,他脑子里有个強烈的、挥之不去的念头:青年明明可以杀他,却故意饶过。
卓雁翎自认并非无能之辈,两百多年来,大风大浪也经历了不少,但像青年这样的人却还是头一回遭遇。青年既是为素衣女子来寻仇,为何将剑架在了反倒不下手呢?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快到大门口时,青年又停了下来,道:“怎么,你们还想跟他⼲上一场么?”
少年道士听出青年是以问自己三人,冷哼一声道:“不要你管!”
青年哈哈笑道:“我是可怜你的两位师兄。真不知道佘真人怎么会收你这样的徒弟,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若不是你,这位卓副座未必奈何得了你的两位师兄呢。卓副座,我说得可对?”
卓雁翎本想说:“未必!卓某自然有的是手段制他们!”可话到嘴边,想到青年那诡异的⾝法和摸不透深浅的实力,只得咽了回去,哼了一声,不置一词。
少年道士大怒,道:“你,你给我站住!”子套剑来,就要和青年大战一场。青年却道:“守真道长,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卓副座还想着拎你们几个的脑袋回去请功呢。”
长须道士道:“我等的脑袋怕是没那么好取!”言罢,翻手一挥,一道旗花火箭飞上了天空,轰的一声爆了开来。
这是玄武宮求援的信号,一旦放上天去,方圆百里都可看见,历经三rì三夜不散。
放了信号之后,守真道士叫道:“祁师弟,背上五师弟,我们走!”显然是不想承青年半点人情。
青年得了个老大个没趣,头摇苦笑,大踏步而去。
望着天空绽放得越来越璀灿的烟火,卓雁翎心知再不赶紧走就走不脫了。捏碎了【飞行符】,破空而去。
前前后后来了又走的几波人似乎都刻意忽略了关天养,以他们的修为,断不至于不知道客厅里还有个大活人在。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怕是来过宋家大院的人都说不清楚。
关天养醒来的时就看到慎明在屋中整理东西,顿时吃了一惊,翻⾝坐了起来。
慎明也吓了一跳,随即笑道:“呀,你醒了!师父,关施主醒了!”
了然在外面应道:“知道了!”
片刻后,了然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进来了“来,先把这碗药喝了!”
关天养接过,闻着那浓浓的药味,眉头一拧,道:“为什么要喝这个?”
“你担心我毒你么?”
了然的话总是那么了然,让人无法拒绝。关天养知道了然当然不会害他,所以一口喝了个⼲净,然后才问道:“大师,我怎么会在这?”
了然道:“看来你是一点也不记得了?”
关天养劲使地回想,却只能捕捉到零碎的记忆片刻。“想不起来了…”
了然道:“今儿一大早,慎明打开后门就发现你躺在外面,怎么叫也叫不醒。这不,我怕你受了寒,才去熬了点药给你!”
关天养抱着头道:“奇怪,我怎么会睡在门外呢?”
了然道:“想不起来就不用想!要是饿的话,厨房还有点剩饭剩菜!”说完就走了。
望着房顶,关天养想了老半晌,依旧只记得自己潜进了宋府,打翻了一个黑衣人,换过服衣,改了容貌之前的事,那之后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头一回出现,所以他也不奇怪,知道自己必然是受了刺激发狂,以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全然不记得了。但他又忍不住想:为什么会发狂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回到这里来呢?是自己跑回来的,还是有谁送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