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继续往前走,到了关帝庙外的巷口都停下来。
下车之后,关天养就道:“走吧,进去再说!”
陈朔当然知道关天养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就问道:“你小子这几天想必也经历了不少吧?本以为把你骗去了⻩州,结果不声不响地就冒了出来!”
关天养道:“当时你和龙昆在临江鲜酒楼接头时,我就在你的隔壁!”
“隔壁?”陈朔惊叫道:“这不可能!”
关天养就把他和龙昆接头时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道:“别太自信得过了头,这世上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
陈朔恍然道:“我明白了,定是跟你一起的杜姑娘帮忙吧?我听柳妹说,她是修行事,本事大着呢!”
提起杜若,关天养的神情顿时黯了下来。偏陈朔还哪壶不开提哪壶,问道:“对了,怎么你一个人,杜姑娘呢?”
关天养的前脚刚踏上关帝庙大门的台阶,一听这话就停了下来,道:“她是修行者,自有她的去处。”话声才落,就听院內有声音响起:“我去哪了?哼,莫不成你看我不顺眼,要赶我走么?”话声落,杜若盈盈从院里走了出来,満脸幽怨地看着关天养。
关天养霎时如遭雷击,整个人呆住了。
陈朔和四丫对望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讶。
还是陈朔反应快,上前一步道:“杜姑娘吧?在下陈朔,这是天养的妹妹四丫。你好呀!”
杜若点头笑道:“我知道你,陈二狗子,天养一路上都夸你聪明,说你们几个里,就你脑子最好用!我说的没错吧?”
陈朔笑得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道:“天养这小子,就知道瞎夸人,其实我哪有他说的那么聪明?”
杜若浅浅一笑,又打量着四丫。见四丫眼神异常复杂,便走上前来拉起四丫的手道:“妹子,敢问你师父是哪一位?”
四丫一怔,道:“我没师父!”
杜若奇道:“那你修炼的本门心法是谁传授于你的?”
四丫看了一眼关天养,没有说话。
杜若看着关天养,鼻子微皱,道:“原来你真懂得本门心法。你在骗我?”
关天养轻咳一声,道:“那个,咱们先进去吧,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杜若能回来,简直让他喜出望外,真恨不得一把将她抱住,再也不放开了。
杜若显然对四丫修炼过【紫府元阳真经】很是耿耿于怀,追问道:“天养,这事你无论如何都得说清楚,要不然,要不然会很⿇烦…”
“⿇烦?”关天养道:“什么⿇烦?”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我还真是不懂,你说说看?!”
“若你说不出修炼心法是何人传授,就会被视为偷师。你也知道偷师该有多严重了吧?”
在武林中,偷师者都将会遭到极惨的惩罚,轻者废除武功,剜眼断筋;重则连xìng命也保不得。关天养见杜若郑重其事地说起,隐约感到了一些不妙,道:“偷师?这可能么?我和四丫长这么大还没离开过九夏城,连你们小蓬莱在哪都不知道呢,怎么可能偷得了师?”
杜若道:“我自然相信你。可…万一岛上的长老们知道四丫无缘无故就会了【紫府元阳真经】,必然引起一番风波!”
关天养不是一个怕事的,听杜若言下竟有恐吓之意,当即怒道:“是么?尽管来就是,我若怕了就不姓关!”
杜若一跺脚,急道:“你怎么这样…”
关天养道:“我就这样。[。 心法本来就是我在路边买的,谁又知道是你们小蓬莱的心法?若要追责,该问你们自己门下弟子才是。反倒污赖起习练者偷师,这是什么道理?”
杜若道:“是没道理,可古往今来各个门派都是这么办的。还有陈二狗子,他练的是玄武宮心法,想必也没有拜师吧?”
陈朔脸sè也变了,道:“这个,没拜师就不能练么?这算什么逻辑?太荒唐了吧?!”
杜若道:“各门各派为了保护自己的心法秘笈不外流,从来不会管这条规矩合不合逻辑,荒唐不荒唐。”
陈朔缓缓点着头道:“是了,知识产权保护。这样说来,确实是我们盗版了,该挨罚的。”
“知识产权保护?”关天养、杜若和四丫齐齐地盯着他,问道:“这是什么意识?”
陈朔眼里掠过一丝荒乱,道:“那个,那个,其实…意思就是说保护秘笈心法不外流。这就好比,好比咱们掌握了某个秘方,一直靠它钱赚,某一天也有人会这个秘方了,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他就犯侵了我们的权益,该受惩罚。”
他这样一说,关天养和四丫就理解过来了,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还真的有些严重。
“那怎么办?”关天养知道杜若不是故意为难,而是真心为他们着想后,语气自然缓和了下来。
杜若眼珠子一转,道:“四丫修炼的心法可以说是我传授的,就说是我见资质好,想替爹爹收个关门弟子,这才将本门心法相授。长老们也不至于跟我为难。可陈二狗子的又怎么办?”
陈朔道:“还能怎么办?装孙子呗,只要我永远不和玄武宮的碰头,他们又岂会知道我盗版了?”
关天养道:“这怕不容易。九夏城距离玄武山不足千里,时常都有玄武门下往来,难保不被发现!”
陈二狗子唉的一声叹道:“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呀!”
杜若看着关天养道:“天养,你的心法真是路边买来的么?”
关天养不想再骗她,就道:“李道辈那里买的!”
杜若惊道:“什么?李前辈那里买的?”
关天养道:“是呀。可我不知道修行界还有这规矩,要不然,要不然也就不会随便传给他们了!”
杜若満脸的不解,道:“李前辈断不会连这规矩都不知道,那他为什么要把心法秘笈卖给你呢?这可真是怪事!”
关天养也想不透。
陈朔见大家愁眉不展,笑道:“担心成这样有必要么?大不了以后我不练就是了。天养,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关天养也知道心法这个问题眼下是无解的,只得先放到一边,道:“有两件事。第一件是找小白。第二件是知真斋的事。先说说小白吧!”
陈朔沉重地点了点头,道:“小白目前是生死不明。那天你们出城后,小白走的水路北上,听欧阳琪手下的人说,他们在乌林渡追上了小白,当场打了起来,小白受伤落水。他们沿河搜索了十几里,也不见小白的踪影,再加上水流又急,就认定小白因伤重被淹死了。”
“不可能!”关天养心里固然又惊又骇又怒,还是猛地一挥手,坚定地道:“小白的水xìng比你我都好,就算受了点伤,也不至于被淹死!”
陈朔道:“欧阳琪也这么说。为了将小白也控制在手里,他派了好几拨人去找。最后出派的一拨回来说找到了,但我却没有见到人。想来是找到了,但没能抓住!”
关天养问道:“昨儿你抓住了欧阳琪就没有问问他?”
“问了!”陈朔道:“那小子一口咬定说小白已经被他手下杀死了。我问他在哪里杀死的,他说乌林渡。我又说为什么许德林——就是他们家护院头领——说是在天福镇。他就说乌林渡不就位于天福镇境內么?我当时就笑了,他还问我笑什么!”
杜若也好奇地问道:“是呀,笑什么?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关天养轻哼一声,道:“乌林渡在乌林镇,天福镇以乌林镇以北。这说明欧阳琪的手下事后确实又找到了小白,但并没能抓住。既是这样,那我们明天就出发去天福镇,我就不信找不到小白!”
陈朔道:“好,明天下午我们就出发,估计后天天亮前能够赶得到!”
杜若举手道:“我也去,我也去!”
关天养见四丫委屈地看着自己,知道是怕再留守,可又不敢说出口,就道:“好,我们都一起去!”四丫顿时欢喜得拍手笑道:“好,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