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的啼哭声,幽然如鬼泣,撕碎了夜晚的平静。
传递到人的耳朵里,如一把剪刀,不断地剪着人的心脏,恐惧感悠然而生,如嘲水密密⿇⿇,挥之不去。
“大家小心!墓冢里的怪物再次出现,聚集起来!”之前以前辈自居的守卫,低声呼喝,召集所有的守卫,围在墓冢外,紧张地往里面看。
‘呜呜’
阴冷地风,从墓冢里席卷而出,地面的枯枝残叶,随风而起发出渗人的‘哗哗’声响,落在众人的耳朵里,犹如催命音符,敲打着人的心弦。
“是墓冢里的怪物吗?是个机会!”聂风既惊又喜,知道机会已经来了,但是危险也与之同存。
可是,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
不成功,便成仁。
上!
聂风低伏着⾝子,小心、轻声攀登上山丘,披上古老赠送的隐蔵气息的披风,洒上隐⾝的药粉,悄无声息地来到卫士的⾝旁。
“大哥,上次发生怪事时,就是这个情况吗?”
“不知道!”
“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不知道!”
众人心惊胆颤,胸腔弥漫着恐慌,对生死生出一股未知的无力感。
死亡,已经逼近!
‘砰’
突然,一道黑光从狭窄的墓冢通道里闪过,疾射到人群之中。
‘噗噗’
两道刺耳的声音,陡然刺破宁静,伴随着两道凄厉得令人心脏发⽑的惨叫声,传递开来。两个⾝披铠甲,小心翼翼的卫士倒底⾝亡。
“不好,怪物杀人了,快跑!”
“我们死定了!”这是之前那个老兵,一动也没动,随即‘噗’的一声,头盔被一股阴寒的光芒刺穿,整个人轰然倒下去。
鲜血,从一具具尸体中,流淌出来,违反规律地倒流,入进了墓冢的狭窄通道。
‘呜呜’
恐怖的风声,更加的森然。
众人狂疯地奔跑,失去了抵抗的意识——当然也无法抵抗看不见、摸不着的杀人怪物。
但是,死亡的人数在增加,血液在不断向着墓冢输送过去。
“嘶,进去?还是不进去?”聂风旁观者清,看到那灰⾊的,近乎于黑夜颜⾊的幽灵,穿梭于人群中,不断地用锋利的指甲,穿透卫士的头颅。
偶尔看到那冷厉,空洞,不似人的眼神,就让人头皮发⿇。
“不成功,便成仁!”
聂风小心翼翼,沿着倒流的血液,入进了冰窟似的通道。呜呜的风声,立即发生了轻微的变化!聂风⾝体一震,周⾝血液涌到大脑,危险了!
‘呼’
过了好片刻,聂风才确定下来,那些幽灵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此时,聂风已经入进了一个向下而行的斜坡,鲜血的声音,‘汩汩’的在耳畔响动。
犹如一头恶魔,时刻围绕着他。
一路上,除了血液,就是⼲枯的尸体,恶心的臭味。
虽然没有出现状况,但聂风明白,危险一直没有离开过他。
“咔”
突然,一道锐利刺耳的碎裂声,从聂风的⾝后刺来,惊得他几乎跳了起来。连忙回头一看,他只见到一头蜥蜴似的动物,踩到了路上的枯尸。
“还好!”
聂风松了一口气,并没有发现不妥,一转⾝,突然一个丑陋的、七窍流血的、露出獠牙的脸庞,闯入了他的视野,差之毫厘,他们就碰撞到了一起。
“呀!”
这突然的一惊,没有谁能够抵抗。
他后退了一步,踩断了枯尸,惊动了眼前足有两人⾼的怪物。仓促地向后一退,那怪物就已经挥舞着散发着臭味,枯瘦如柴的手臂,如刀一样斩来。
‘唰’
一道灰质形成的刀芒,锋利地划破天空,擦着聂风的脖子,一下斩过去,使得硬坚的石壁上留下了一道深细的痕迹。
“真倒霉!”
聂风脸⾊已经苍白,背后浸満了冷汗,轻轻一跃,退后了一步。所幸,那怪物根本看不到他。它是凭借空气的微弱流动、声音判断出聂风的位置。
‘唰’‘唰’‘唰’
连续三道刀芒,在通道里狂扫,火花四溅,但没有伤到聂风。
聂风被逼退十多步,几乎要跳跃出胸膛的心脏,终于要平静了一些。但,⾝后密密⿇⿇的幽灵,却堵住了他的去路,别无去路!
“遭了!”
现在的情况,要么冲上去,越过那两人⾼的怪物,要么被幽灵从⾝体上传过去。但是,若往前奔,空气剧烈流动,会使那怪物发现他的踪迹。
但若不急奔,或站立原地,就会被幽灵穿过,一样被发现。
“就看运气了!”略微一顿,幽灵已经近在咫尺,聂风一咬牙,运转体內能量,脚底闪烁起点点星辉,⾝体如箭矢般一射而过。
‘唰’
大巨的怪物,就这样从聂风的头顶向后退去。
‘吼’
剧烈的空气动荡,让聂风的行踪暴露,恐怖的怪物,伸出丑陋而枯瘦的手臂,用力地斩向他,顿时周围火花四溅,空气撕裂,犹如踏入了火海。
‘唰’‘唰’‘唰’…
一时间,无数的锋利、森冷的刀芒,斩过聂风的耳朵、脸、肩头旁,险之又险!
‘啪’‘啪’‘啪’…
仓促的脚步,随着聂风一步数米的速度,在通道里响起。他成功地把那怪物、幽灵甩在了⾝后。
“受伤了!”聂风的耳朵上,有一道血痕,是刚才被刀芒余波割伤,但总算是逃过一劫,值得庆幸。
但,似乎此刻不应该过早庆幸!
“哦,谢特!”聂风抬头看到前方,眉头一挑,只见一排排衣着褴褛包裹着空空荡荡⾝体的幽灵,来回游弋,似乎发现了异常。
这些幽灵,比洞口的幽灵更加凝实,一股股寒气从它们的⾝上往外冒,苍白得恐怖的脸,以及空洞得让人头皮发⿇的眼睛,给人一种心灵上的庒迫。
密密⿇⿇,更让人都不敢呼昅。
“怎么办?除非我会打洞!”
聂风向后看了一眼,发狂地怪物领着一群幽灵,疯了一般地冲过来。他相信,用不了多久,那怪物就会赶上来,将他堵死在这里。
无力感,油然升起。
“打洞?”聂风突然意识到,前后都不可能让聂风通过,唯有脚下,或者上方。
“血液,这些血液很特别!”
聂风发现无论是怪物,还是幽灵,都不敢踏上血液,以至于整个狭长的通道,留出了一条仅够一人宽的路,不过是‘汩汩’而流的鲜血。
“只能这样了!”
聂风硬着头皮,轻轻踏上血液,⾝体轻若鸿⽑,踏在血河上,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只是那刺鼻的腥血味,差一点让聂风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忍着痛苦,聂风从一个个恐怖的幽灵、怪物的⾝边经过,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这是一种⽑骨悚然的行动。
安静!
整个通道里,弥漫着一种令人恐惧的安静!
所幸,在这接下来的一个时辰的旅程中,聂风没有遇到其余的危机,只是见识了外人无法知道的场景。
在通道一拐弯,入进一个更大的、森冷的石壁砌成的外墓时,一个个⾝穿破旧宮廷衣裳,看起来恐怖森森的游魂,在外墓漫无目的的飘荡。
还有一个个⾝着破旧甲衣,面⾊铁青,双目空洞的鬼魂,在这里游荡。
更有一些小孩子模样,苍白无人⾊的魂魄,唱着悲伤的、空荡的儿歌。
这一幕幕恐怖场景,一次次挑战着聂风心脏的承受能力,尤其是在再一转弯,入进另一片石墓,鬼魂数目骤增时,他更是呼昅都停止了。
“咝咝”
石墓到头了!
血河也到头了!
聂风侧⾝急忙从血河上跳了下来,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忘记呼昅,忘记一切危险。
血河的尽头,是一个不大的池子,装満了猩红的鲜血。血池里的血水,在汹涌沸腾,血泡直冒,散发出恶心的臭味。血池里面,四个散发着強大气息的尸体。
尸体有男有女,隐约传来威严气息,但面孔狰狞,似乎在死前遇到极尽恐怖的事情。
“这似乎是之前的几个大人物,传言葬⾝在这里!现在在血池里,不知道会生出什么变化!”聂风只觉得,心脏上有一只无形的手紧抓着。
那么強大的人物,就这样死了!
而且,死相如此狰狞、恐怖!
当他的目光,从这四个大人物尸体中移开,就看到了一个大巨的墓门。
墓门是黑⾊的,犹如古堡的大门,泛着死气森森的气息,虽然没有结冰,但比任何一个地方都显得寒冷。在墓门的正中,写着一个‘死’字。
猩红,森然,刺目!
‘啊’
聂风几乎忘记危险,被那个‘死’字,惊得差一点尖叫出来,幸好随即紧紧地捂住了嘴巴。那个死字,有一种让人产生幻觉,使人杀自的魔力。
他几乎遭了道,幸好丹田里的道器菩提树,在关键时刻,猛地一震,救了他。
“四个大人物都死在了这里,显然是他们妄图进攻这座墓门,而被这里蕴含的必杀之局杀死。甚至,他们是被吓死的!”
聂风把目光从墓门上移开,过了好久心情才平复了一点点,在周围小心翼翼,穿梭于众多游魂之间转了一圈,除了一些石头之外,就是一堆堆尸骨。
整个墓门外,犹如鬼域。
“进退维谷!退无可退!”聂风惊讶地发现,血河已经消失,甚至连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通道里面已经塞満了游魂、幽灵,怪物。
但是,聂风知道,不能够随意行动,哪怕任何一个失误,就会导致死亡降临。
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只是不断地闪躲来往的游魂,思考着出路。
一晃,三天过去了。
“毫无办法!没有一点办法!莫非我以后要与这些游魂为伴?”聂风苦思冥想,不断观察,还是没有任何解决的方案,无奈地抓着头发。
‘除非奇迹发生!’
聂风心里祈祷着,但却没有在这方面抱以希望,但柳暗花明的事情,往往在预想不到的时候发生。
当他才祈祷时,距离地面近千米的墓冢口,传来一震剧烈的震荡,激怒了整个墓冢里的游魂,蜂涌一般向墓冢外狂奔而去。
“又有人来攻打墓冢了么?”
“呀!”
聂风还没有说完,血池里的血水沸腾得更加厉害,散发着一股股更加剧烈的臭味。
‘哗啦’
‘哗啦’
…
连续四道令人心颤的水声,通过四个大人物犹如僵尸一样站起⾝来而传递出。紧接着,浑⾝滴答着鲜血,扭曲着面孔的四个大人物尸体,从血池里走出来,向墓冢外飞奔而去,留下一地的血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