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司立衙,却没有想象中的问题出来。(。 那些与许惊鸿有着不小恩怨的世家势力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动用他们的力量来找⿇烦,同时,许惊鸿也没有立刻就与他们起冲突,京城的一切都与之前完全一样。
那些世家大族在许惊鸿还不曾正式入进朝廷时,那是全力阻拦。可真到了事已成定局时,却又都不再出头了。因为在他们看来,之前是与自己的颜面相关的,却不是因为担心许惊鸿和国安司会对他们产生什么样的威胁。这些世家大族在京城已经数十百年了,多少能人败在他们手上,怎么可能会怕这么个少年呢?而且,他们觉得许惊鸿一旦进了官场,那他以前所拥有的优势就荡然无存,很快就会被自己所庒制,甚至是呑没了。
至于许惊鸿,则是在等待,等待着一个一击即杀的机会。表面上看来他并没有做任何事情,国安司衙门甚至没有任何做事的意思,让人不噤对他这个新上任的都司大为不解。即便是个寻常的员官,新官上任都还有三把火呢,怎么他这个新衙门的新员官就没有半点动静呢?这也让那些仔细盯着他的世家大族对其更是轻视了。
但在平静的表面,许惊鸿却已经开始了一系列的动作。只因为他所做的事情都在暗处,所以直到八月中秋时,那些人依然懵然不知。
初四,国安司立衙。初六晚上,许惊鸿就秘密地与京畿府的陆秉清见了面。两人见面的地点是一处街边的小酒肆,除非是有人刻意跟踪他们,否则没有人会想到这两个朝廷命官会偷偷地在这么个破地方商量事务。
陆秉清最近的rì子不好过,因为前次的事情,他得罪了不少的世家大族中人,已经有风声传出来,他们将要找人取代于他了。所以与许惊鸿见面时,他也是満面愁容,喝了一口苦酒才问道:“许都司如此隐秘地将我约出来,却是所为何事哪?”
“看来陆大人也在发愁哪。可是为了那些蠹虫么?”许惊鸿没有回答问题,反倒提出了一个问题。回答他的便是陆秉清的苦笑:“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本官现在已经成了他们的眼中钉,⾁中刺,如何还能好过呢?”
“陆府尹可后悔自己之前的决定?”许惊鸿为其満上一杯后又问道。
“当然不后悔。”陆秉清头摇:“那些黑道中人越闹越不象话,这次若不能将之一举歼灭,将有更多的百姓遭难。说实话,我这个府尹一想到以前为了自保而做的妥协,就是夜不能寐哪。所以这次我便是丢了官,也不会后悔当初和你合作的。”
“好,陆大人还是心系百姓的,我敬你一杯!”许惊鸿说着将満満一杯酒都⼲了。而后才道:“陆大人如此好官,我也不想让你被这些小人所算计,所以今天将你约出来,就是希望能帮你度过这一劫。”
“什么?你有法子帮我躲过此难?”陆秉清立刻来了jīng神,一把握住了许惊鸿的手问道。虽然他之前那么说,可对官位还是很留恋的,那毕竟是自己一生的寄托哪,现在能保住的话,自然是最好。
“不错,我是有助你之心。不过,究竟事能不能成,却还全在陆大人你自己的选择。”许惊鸿不动声sè地将手从对方那里菗回:“此次你还是需要冒一些险的,却不知陆大人可还有勇气来做么?”
陆秉清沉默了,没想到许惊鸿竟还想让自己冒一次险。前次迫于无奈,自己已经得罪了満朝的世家,这次若再和他同一阵线,一旦事不成,只怕就想全⾝而退都不可得了。
一是可能的危险,一是保全地位,这让陆秉清大为踌躇。半晌后,他才看向许惊鸿:“许都司能否将话说明白,也好让我有个选择哪?”
“当然。”知道眼前这人怎么都不可能再站回到世家那边,许惊鸿也不蔵着掖着,小声地说道:“这次我要对付一些世家中人。只要能将他们的罪行揭发,而让朝野有个公断,他们就必然无法逍遥了。如此一来,陆大人你⾝上的⿇烦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而想要对付这些世家,就必须有最详实的证据,而证据便在陆大人的手上。所以我才希望陆大人能给予我一些帮助。不知陆大人以为如何?”
“证据?我手上何来什么证据?”陆秉清不解地问道。如果他真有能对付那些世家的证据,也不会被他们逼迫得连位置都保不住了。
“怎么,陆大人没能想明白么?你手上可关着几十个和世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黑道贼人哪,从他们的口中,我们就得不到最详实的证据么?”
陆秉清这才恍然大悟,但随后却又头摇:“这些人都是滚刀⾁,软硬不吃,怎么可能将自己与世家的罪行真个招供呢?而且他们大多已经被定了罪,更不可能冒着被世家灭口的危险将他们的罪行说出来了。许都司这想法只怕是行不通哪。”
“陆大人的考虑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这只是你们京畿府没法让他们招供,我的国安司就不同了。如果陆大人肯将其中一些要犯秘密交给我,由我的人来讯问的话,我有九成把握能问出充足的证据来对付那些世家!”许惊鸿信心満満地道。
“这…”陆秉清看许惊鸿成竹在胸的模样,还真有些意动了。但他依然有着顾虑,担心这事若不成,自己可就有罪名让人攻击了。
许惊鸿也瞧出了他的犹豫,便又说道:“怎么,陆大人就甘心就此归于田园,成为寻常百姓么?如此一来,那些世家大族想要报复你可就太容易了,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边的亲人考虑一下吧。
“我有把握撬开这些家伙的嘴,到时候那些世家自保都来不及,自然不可能再和陆大人为难了,你的官位也就能继续下去。你为何还不能下这个决心呢?”
“…”长时间的思考和权衡之后,陆秉清吐出了一口浊气道:“好,我便再跟你合作一次!希望这一次,你还是可以如前次般成功,将那些蠹虫铲除!”
“放心,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许惊鸿一笑,端起了酒杯:“来,为我们的合作,以及能尽快将这些蠹虫拔除⼲一杯!”
“⼲!”陆秉清也拿起杯子,和许惊鸿一碰后,便将満満的一杯浊酒一气喝了下去。而后他才道:“那事不宜迟,明天三更之后,你便派人来京畿府的大牢里提人吧,我会吩咐人给你们做好准备的。”
“如此最好。那些人绝对不会想到,这些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还能再次让他们摔一个大跟头!”许惊鸿说着,露出了带着几分忍残的笑意。
次rì夜晚,许惊鸿亲自带了人来到了京畿府的大牢。那边迎接他的也是老熟人了——王固本。两人打了个招呼后,也不耽搁,立刻就开始了对那些人犯的运送。
人犯们此时已经全没了以往的气焰,浑⾝虚弱,还散发着恶臭。此时他们更是被人蒙上了头脸,嘴里也被塞了布,使他们难看难说。他们只当是自己的末rì来了呢,更是吓的浑⾝瘫软,直到被装进了特制的马车,被人拉走。
“许都司,我家大人有一句话要在下转达。”见人都已经进车,王固本才说道。
“王兄请讲。”许惊鸿依然有礼地说道。
他的态度让王固本心里一暖,随即才道:“这些人毕竟是朝廷人犯,还要等到时候受刑呢。所以希望许都司不要真取了他们的小命,如此我家大人也不好办。”
“这个我自然省得,他们只会吃些苦头,还丢不了xìng命!”许惊鸿说完这话,一拱手后,便带了人回去了。这一来一去,众人都放轻了手脚,几乎没有惊动什么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