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利斯的印象中,蒂斯也是这样,手持的大剑几乎⾼过⾝体,⾝材和头发也都一样,但她显然是个內敛、沉默、外柔內刚的女孩,在大庭广众之下,她绝对不会发出这样的吼声,更何况,那声音也绝对不是她!
克利斯又慢慢地坐了下来。
接下来“火焰”的对手是四个奴隶,不知是不是角斗场方的有意安排,这四个奴隶都只是低级战士,估计等级也就在级三左右,有着丰富的经验和与对手同归于尽的战斗风格,四人前后配合着也在“火焰”的⾝上留下了几道小伤口,但在“火焰”的等级庒制下,很快就先后一一被击倒在地,其中一人还被“火焰”一剑捅穿了部腹,四人躺在地上,全都失去了战斗能力。
魔法扩音器及时响起:“好了,‘火焰’姐小的胜利如期而来,现在,就由大家来决定这四个奴隶的生死吧,告诉‘火焰’姐小,他们,是生?还是死?”
所有的观众喝着倒彩伸出了手臂,所有的大拇指都整齐向下——
死!
擂台中的“火焰”转过⾝去,走到一名奴隶⾝前,毫不迟疑地一剑斩下了他的头颅,随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美少女杀人,这就是角斗场方有意安排的噱头!
鲜血的噴射、观者的狂热,看着站在场中浑⾝溅満对手鲜血的少女,马上引起了这一晚最狂疯的气氛,所有人如癫似狂地喊叫、喝彩。
克利斯垂下眼帘,默默地站起⾝来,向外走去。
站在角斗场门口,耳边那嘈杂无比的声浪消失在耳边,克利斯抬头望望天空,闭着眼做了个深呼昅,抬抬手招来一辆马车,坐了上去。
这一带远离城市中心,很安静,除了车轮滚动的声音。
克利斯闭着眼靠坐在车厢里,⾝体随着马车摆动。
看着活生生的生命在眼前消失,心底依然无法适应,人类文明的进步过程中总是伴随着腥血和杀屠。就像这角斗场一样,前世的罗马大角斗场是何等的雄伟壮观,建成后不久便被人冠以“永恒之都”的称号,基督教《颂书》中甚至也提到了它:“大角斗场矗立,罗马便会存在。大角斗场塌倒,罗马就会灭亡。“
可事实上,还没等大角斗场塌倒,罗马就已经灭亡了。
“永恒之都“的辉煌终成为一段历史,大角斗场也逃不出化作废墟的命运。如果只从政治、经济、军事,甚至天气等原因来分析罗马帝国的兴亡,未免过于生硬,一个家国的衰亡,必然有其深刻的社会文化原因。古罗马的文化,就如同一个成熟的桃子,当它⾼挂枝头最为美丽的时候,內部却埋蔵着可怕的痼疾,指引其一步步走向腐烂。
如今已成为残垣断壁的罗马大角斗场,便是这个历史规律凝固的见证。
自己只是一个未知时空里的过客,能做到的,就是经历它们、适应它们。
克利斯轻轻地叹了口气。
一丝不清晰的声音自窗外传入,克利斯睁开眼睛,伸手撩起车窗內的布帘。
路边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人躺在地上。
克利斯沉默了一会,敲了敲车厢。
随着几声马嘶,马车慢慢停了下来。
克利斯将头罩拉低,走到之前路边的那个人⾝前。
这⾝形,很眼熟。
他穿着陆大上常见的淡灰⾊长袖套衣,脚上穿着牛皮短靴,只是此时上面已布満了血迹,胸口有伤,伤口有人用布条为他简单地包扎了几下,还有鲜血在不断地渗出,原本白⾊的布条在黑暗中看来已经成了褐⾊。
这是“狂猿”!
之前败于“火焰”之手的那个角斗士!
黑暗里,勉強可以看到他是个三十不到的年轻男人,面容还算端正,头发很乱,上面还有不少尘土和草叶,应该是在地上弄上的,嘴边留着有些凌乱的短须。
此时由于流血过多,他的脸⾊显得非常苍白,克利斯伸手拍拍他的脸,却没有反应,应该是昏迷过去了。
克利斯沉默了一会,用力将包扎其伤处的绷带扯开,果然,胸前就是被“火焰”劈出的接近十字的伤口,克利斯掏出治疗药剂,均匀地洒在他的伤口之上,蓝灰⾊药水在接触到伤口后,发出了极其细微的波动,鲜血也不再流出,过了一会,伤口收缩起来。
这药剂确实比那些价值几十银币的药剂要有效得多了。
“狂猿”的命算是保住了,只是还需要不少的时间才能让⾝体回复过来,若非其年轻,之前流的血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站起⾝来稍稍思索一会,克利斯招呼着马车夫将“狂猿”放进了马车,并就近找了一家小旅馆,在前台寄存了一些钱作为“狂猿”的住宿费用,并托付加以照顾,然后给他留了一张纸条,才回到了自己下榻的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