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徐徐,克利斯的长发在微微起伏,⾝形慢慢地向下降低。
终于,他的脚落在了地面上。
这是个还算简约的院子虽小,但也五脏俱全,一个尖顶双层小宅静静地伫立在庭院当中,门外还有着一个小小的院子,这样的设计,在十几年前,这也算是一个殷实的小康之家了。一颗凤阳树种植在院角,此时虽然是枝叶繁茂的季节,但它的的叶片和枝条都很是零零落落,显得颇有几分营养不良,庭院的地面除了中间的过道之外,两旁还分出了几道勉強可见的畦沟,上面种植的是一些蔬菜和花卉,只是看起来主人已经很久没有认真打理过了,上面不知是花梗还是野草杂乱地四散着,凌乱不堪。
克利斯来到了门前,推开了才过腰部的小小铁门,走进了院子。
因为是在夜晚,石板铺就的中间过道上无法看出任何脚印。
他慢慢地走到门前,伸手按在房门上,轻轻一推。
房门发出“吱”地一响,缓缓地打开了。
黑暗中,一股呛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嘲湿、腥血、庒抑,还带着一些些灰尘及腐朽的味道。
克利斯静静地站在门口。
这是个客厅,里面的摆设都是很典型的罗澜风格布局,两个小茶几或小边桌取代大茶几,这样不但减少茶几占地面积,而且挪动更灵活,可以根据客厅人数多寡灵活调整布局。
房间內各种家具的颜⾊大多并不相同,甚至款式和材质也有些差异,这点就和前世国中家庭总喜欢的成套的布局有了很大的不同。
在大沙发和小沙发交汇的角落,放一个圆形边桌,与沙发扶手等⾼。边桌上主要放置杂物、书籍、装饰用小盆栽,还摆上了一个白⾊的烛台。魔晶灯是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入进了人们的家庭,就算这家的一切摆设都还处于十几年前,但那时的烛台也算少见了,在这里摆着,意外地呈现出一份古典的气息。
当然,如果这个房间里⼲净一些、整齐一些的话,这确实是一个让人看上去就舒服的所在。
地板是石块铺成的,几个小圆几下还有着一块⽑毯,或许原来也是淡灰⾊的,但现在它已经变成了黑⾊,而且有着几处破开的小洞,也不知是被什么动物咬破还是时间长久而自然磨损的,⽑边黑漆漆的,让人感觉也许踩上就会腾起一股灰尘。
克利斯的眼睛在客厅里扫了一眼便看向了右边的第二个房间。
因为那是唯一打开了房门的房间。
克利斯走了进去。
然后就顿住了。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
一张书桌摆在窗口下面,两张看起来很柔软的沙发不算整齐地靠在墙角下,左边是一个梳妆台,首饰盒和梳子、发卡摆在台上,略显凌乱,而在最央中,便是一张大床,床前地上的地毯上胡乱地丢着几件服衣,但其中,却有着一套盔甲。
床架的四角挂着一袭橘⻩⾊的床帏,但有一个角却被扯脫了下来,耷拉在床上,一只脚露在了外面,没有血⾊的苍白的脚。
床帏是半透明的,依稀可以看到里面有两个人,但没有任何的生息和动静,联合着露出的那只脚,可以轻易断定——他们都已经死了。
克利斯没有马上上前掀起床帏,他看了看露在床外的那只脚,然后小心地用脚拨开那袭盔甲上的服衣,轻轻一点,那具盔甲翻了过来。
盔甲的前胸是向前突出作三角状,这种设计能避免对手正面的直刺,在罗澜帝国中,这种盔甲并不多见,但基布镇里的所有士兵穿的都是这种盔甲,所以,几乎不用多加辨认就可以知道,死去的这家伙,就是达內尔的下属。果然,胸前的一个小小徽记表明了他的⾝份——火焰郁金香。
军队中,能穿上这种盔甲的绝对是跟随达內尔多年的老兵了。
而除了这⾝盔甲之外,其余的大多都是男式的服衣和裤子,女人的服衣只有一件——
睡衣。
白⾊的睡衣。
克利斯扬起了眉。
因为,这件睡衣,有点眼熟,因此,他几乎马上就能肯定,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半小时前从艾琳那栋楼里出来的那个女人。
克利斯轻轻地冷笑一声,点亮了灯,房间里的一切都清楚地显现在了眼前。
橘⻩⾊床帏上,还有着噴溅在上的点点血迹。
他伸出手,撩起了床帏。
眼前的一切和他想象的一样。
两具赤/裸的⾝体以男上女下的势姿叠在了一起,男子的背上只露出了一个剑柄在外,已经被血染红了。
从这剑柄入体的长度可以推断,它已将两个人都钉在了床上。
它是从男子的后心刺入的,下手很准,一瞬间就穿透了他的心脏,男人的双手还庒在⾝下女人的背部没有菗出,所以他是没来得及作出什么挣扎的举动便死去了。
而他⾝下女人的两只手都搭在男人的肩膀上,双脚挺直,脚跟处还可以清楚地看到床单的几处褶皱,每处的间隔都很大,可见这男人在欢爱中冲击的力道着实不小。不过,有一点奇怪之处在于这个女人的双脚,这样的势姿中,女人的腿双有三种摆放势姿,第一,向两边用力打开;第二,将腿双绞在男子的腿双上;第三,腿双夹在男子的腰部。
不管是这三种势姿中的任何一种,被一柄长剑钉在了床上之后,女人都会自然地将腿双放下,不会呈现出挺直的状态。
不过,这一点的疑虑在看到女人的表情时,克利斯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长剑钉入他们⾝体时,男子便立刻死去,但长剑穿透的,却是女人的右胸,因此,女人并没有立时死亡,还稍稍作了一些挣扎,不过由于剧痛时引起的肌⾁挛痉,再加上男子的体重和那柄穿透两人⾝体长剑的缘故,女人无法挣脫出来,只勉強伸出了手,搭在男子肩膀想要推开,不过却没能如愿,或许,期间她还憋着一口气,但一张口便噴出了鲜血,床帏上沾染的那点点血迹只怕就是这么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