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十三从巢湖返回含山的军营,第一件事情,商议让⽑贵与李普胜联合打巢县。
⽑贵很有统帅头脑,大局观很強。反正顿兵在含山城下,也没有破敌的机会,他又新领了两千郝十三分给的两千新兵,所以⽑贵二话不说,领着五千长枪军,连夜赶去与李普胜联合打巢县去了。
郝十三等着看也先帖木儿下一步反应,在置顶相应的对策,他的军队也没有闲着,加紧了对含山城的进攻。
含山城易守难攻,郝十三的兵力又分散出去五千,破含山已经不可能了,他做却做出势在必得的架势。
将战兵全部庒在含山的一面城墙下,用排炮攻击城墙,然后,在军阵前,挖壕沟围城池。不出两天,便在含山城外,挖出內外两条三丈宽。一丈深的壕沟,将含山城围得严实。
“老大,和州的也先帖木儿带着两万军队,已经离开和州奔巢县了!”中军千户张破虏出派去的哨探,将这个消息反馈给张破虏,张破虏又上报给郝十三。
“太好了,今夜我们就去攻打和州城!”郝十三听闻这个消息,心中大喜。
那么问题来了。绕过坚城攻打敌人后方非常冒险,不可能全部军队都去攻打和州城,必须在含山留下一支军队牵制敌军。牵制敌人的重担,自然而然的落在孙德崖的濠州军⾝上。
人老鬼,树老精。孙德崖的年纪大,为人狡猾,郝十三知道他出工不出力,而且军队的战斗力比较薄弱,带他去和州,没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孙德崖本意只是来吃溜达的,有便宜就沾点,没便宜就白吃郝十三的军粮,而且和郝十三联合,郭子兴不敢打他。他听闻郝十三要给他留在含山,孙德崖的眼睛都绿了。
“不行,不行,我一万人,对六万,都督这不是让俺老孙送死吗?”孙德崖脑袋摇晃的像拨浪鼓一般,赶紧拒绝。
郝十三安慰道:“我又不是让你跟‘绊马住’硬拼,绊马住不知道我已经离开含山,你只要像我在的时候一样,牵制他一天到两天的时间,那时候,我已经占领含山了!”
“俺老孙哪有那个能耐啊!”孙德崖拒绝道。
郝十三有语重心长的规劝道:“我只带十门炮走,剩下的八十门炮炮和投石车连同我都督府的辎重千户,全部留给你,你每天只摆出十门炮进行佯攻,剩下的都埋伏在后营,就算是被搬住马识破,你也可以凭借营寨,坚守十天二十天的,那时候,我亲自率领军队前来救援!”
孙德崖一百个不愿意,可是郝十三的粮食不是白吃的,郝十三罩着他,郭子兴才不敢打他,如果要与郝十三撕破脸皮,郭子兴或者郝十三,谁翻脸打他一顿,他连个城池都没有,根本招架不住。
“哈哈!”孙德崖矫捷的笑道:“都督放心,这事儿交给俺老孙,都督尽管放心。”他知道自己无法拒绝郝十三,不过郝十三将辎重丢给他,这就是便宜,‘有便宜不占,天诛地灭’,而且,他已经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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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州城下的官道,七八辆马车,在一队三百人的蒙元官兵护卫下,打着八边太阳旗,簇拥着这一名蒙元⾼级将领,悠悠的向和州城门走来。
那蒙元将领,一⾝紫⾊的质孙衣,乃是朝廷一品大员,地位其次显赫。他古铜⾊肤皮,満脸的络塞胡须。左侧一个侍卫千户,面⾊黑如铁锅,右侧一名侍卫千户,面⾊如火炭一般的红,大摇大摆的走进和州城,被守卫的元军拦住。
那个黑脸千户见城门紧闭,打马向前,对着城门⾼声吼道:“兀那守门的军头,赶紧打开城门,中书平章哈⿇的人,前来宣读皇帝圣旨,赶紧叫行省平章也先帖木儿出城接驾!”
城门上的守门军头探出脑袋,仔细打量一番,朗声道:“如今红巾贼正在攻打含山、巢县,赎我等小兵不能做主,请****使臣稍等!”
守城的军头飞也一般的报告给自己的领军千户官马守仁,马守仁千户不敢怠慢,赶紧来到城头,偷偷看了半晌,没看出什么端倪,朗声问道:“请****使臣赎罪,如今乱贼已经阻断了和州路上与大都的联系,中书平章大人,怎么穿过敌占区,从北面来?”
和州前一个月前来个宣读圣旨的监察副史,因为路上交通不全安,到处都是红巾军,上次从元大都来人是从沿海乘船,走长江到的和州,中书省平章大人的地位,要比监察副史的地位⾼多了,怎么会从陆上冒险而来呢?
中书平章哈⿇大人,闻听大怒,用北地的官话,对城头一顿咆哮,把马守仁千户大人也吓的不轻。
来人若真的朝廷一品大员,不是他马守仁小小千户官得罪得起的。来人若是假的呢?开个城门事关和州安危,马守仁也不敢大意。在开城门和不开城门的问题上,马守仁犹豫了。
那个黑脸的千户官趾⾼气昂的对城头上喊:“没听见我们平章大人发怒了吗?赶紧开城门,你头上有几颗脑袋。”
这个黑脸的千户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反而引起马守仁的注意。这声音,马守仁就感觉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马守仁本来的注意力只放在哈⿇大人的⾝上,没有注意到这个黑脸大汉,他仔细打量眼前的黑脸大汉,猛然想起来,自己的滁州的时候,曾经和红巾军打仗,这个黑脸的汉子,不正是打滁州时候的红巾军先锋,胡大海吗?
差一点点就被骗开城门了!
马守仁也不道破,笑语盈盈的说:“中书平章大人发怒,小人有几个脑袋敢不开城门?不过我行问这位胡大海,你不是滁州红巾军的先锋吗?什么时候归顺朝廷了?”
“哎!说来话长啊——”胡大海还正自鸣得意,以为遇见熟人了呢。心道“可不是吗,以前是滁州红巾军的千前锋,这不是事出有因吗,如今改换门庭了,归顺庆丰红巾军了。归顺朝廷的事儿,没有!”他转念一想,不对,这孙子话里有话。
还没等胡大海反应过来,马守仁冷冷的喝了一声:“他们是假的,给我放箭!”
说罢,城头上的羽箭,如同飞蝗一般的落了下来,瞬间十来个人被射到在地。
那个友情出演朝廷大官哈⿇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庆丰军做客的俞通海。两个千户官由耿再成与胡大海特别出演,算是本⾊出演军官模样,不过穿的的官军的服饰。
胡大海见骗城被识破,赶紧拿起⾝后的盾牌,操着盾牌打马就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吆喝:“跑!跑!”
马守仁看着狼狈的胡大海,哈哈大笑。上回在滁州,胡大海就是把他打的这个模样,如今是此一时彼一时,胡大海也有逃跑的时候。
可是,那三百士兵并没有乱,也没有跑,而是举起盾牌,形成一个盾牌阵,从马车上变戏法一般的变出五门火炮了,对准城门就点火。
这么近的距离,别说是庆丰军的先进三磅火炮,就是元统元年朝廷铸造的火炮,也能将城门打碎。
马守仁此时才明白过来,胡大海喊的不是‘跑’,而是‘炮’,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伴着几声闷响,城门被打的粉碎。
胡大海操着一柄开山大斧,一马当先,冲进城门,耿再成操一把开山大刀,紧随其后,隐蔵在远处的庆丰红巾军主力,如同嘲水一般的涌进和州。
马守仁大呼:“其中有诈”还没有分清是‘俩王还是四个二’,已经被胡大海一把大斧,砍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