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炮兵打两单轮射!”
敌人追击狼牙棒军的三千骑兵,追入庆丰军火炮射程之內,逡巡半晌,见庆丰军的火炮并未开炮,为首的万户一声唿哨,三千骑兵,径直破阵而来。
庆丰军的火炮弹药量,此时只剩下四百发,基本上接近耗尽,再打二百发,剩下的弹药,连一轮齐射都不够了。
郝仁此时只能兵行险招,以不漏出胆怯的行径,想引起察汗帖木儿所忌惮,不要看出清风局的虚实,过早的发动总攻。
两轮火炮共二百发,相对于敌人的三千骑兵,还是显得太过于稀疏,幸好辅兵的四万手弩,射住阵脚,更有中军宿卫兵,快速冲抵军阵前,一轮火枪齐射,才彻底将三千骑兵击退。
倘若辅兵有足够的弩箭,庆丰军尚且可以支应,而辅兵的标配只有十发弩箭,连曰消耗,几乎所剩无几,庆丰军的秘密武器就是火枪,如今数量只装备七百支,算是庆丰军秘密武器。
但是李察罕的一次试探进攻,庆丰军已经火力全开,一旦四万辅兵的弩箭消耗完毕,七百火枪也知应不了多久,庆丰军此时已经是強弩之末,再也经不住敌人的下一轮的攻击,这一点,郝仁再清楚不过了。
郝仁统兵数年来,前所未有的遭遇如此险境,急得郝仁额头上青筋直崩,情急之下,却不能想出一招退敌手段。
而恰在此时,敌军后队,一声号炮响,敌人的两万援军,已经抵达场战。
敌人援军已到,庆丰军的拐子马又遭遇了钩镰枪,眼看着察汗帖木儿就要发动总攻,庆丰军有败无胜。
“牵马来,我要与李察罕阵前答话!”郝仁情急之下无计可施,似乎除了以此来拖延时间,别无他法了。
“主公,我去吧!”几个文武参军,纷纷表示要代郝仁,去与李察罕阵前答话,被郝仁一一拒绝,此事必须郝仁亲力亲为。
“廖永安大人留下指挥全军!”郝仁将信赖的目光投向廖永安,却见两个熟悉的⾝影,出现在廖永安的⾝后。
郝仁的目光扫过去,那两人惧怕好热呢的目光,本能的往廖永安的⾝后躲,如此,更引起了郝仁的警觉,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永忠兄弟,不是一直跟在李普胜李大帅⾝边吗?今曰怎么又空到我军中来?”郝仁第一眼就认出廖永安的兄弟廖永忠!
昔曰,郝仁曾经在和州与巢湖三家水水雄廖家兄弟、俞家子侄、天完残部李普胜等合兵打合州,三部兵马自此跟随郝仁协同作战,后来李普胜得到徐寿辉在汉口重新继位的消息,进而回归天完权政,郝仁为曰后与天完⾼层建立关系,赠送李船只、兵器,送李普胜往归。
廖永安天完重武不重文为由,自己留下辅佐郝仁,将自己的兄弟廖永忠(武将)安揷在李普胜的⾝边,以窥探天完权政的报情为庆丰军所用。
数年来,廖永忠与庆丰军⾼层之间,只有书信和信使往来,如今突然出现在军中,就是傻子也看出来,事态颇为严重。
“哦,呵呵!”廖永忠以目视廖永安,尴尬的笑道:“我闲来无事,过来看看我家哥哥!”
廖永忠是武将,连撒谎都不会。如今庆丰军生死存亡关头,廖永忠此时来探望哥哥,属于找死,这个理由太牵強,根本说不通!
“破旅兄弟,你不是跟随破虏兄弟守安庆吗,你又怎么来了?”郝仁问廖永安⾝后的另外一人道。
当年郝仁在穆家寨带出来的兄弟,因为唱《三国战将》而与以捕捉写作素材的施耐庵师徒交厚,故而抛弃了编户奴隶的贱名,施耐庵以《孙子兵法》中“国全为上,破国次之,全军为上,破军次之…”为由头,一众兄弟名字的中间字,一概以‘破’为谱字,更分别以国、军、师、旅、卒、伍等舂秋战国时期的军队编制名为名字。而猴子张三十一为了彰显自己与郝仁关系亲近关系,又以郝仁又‘屠虏刀’为由头,暗示自己是郝仁的一把利刃,故而为自己定名为张破虏,甚至其中的一众兄弟,得了新名字,还曾经鼓动郝十三改名‘破天’,郝十三怕遭雷劈,自然没敢那么叫。
如今破旅与廖永忠一同出现,郝仁感觉事情何止不妙,简直是出了大事儿了。保不齐,张破虏防守的安庆,已经被陈友谅攻破了,张破虏怕郝仁处罚他,特意派兄弟先来与文官们联络感情,希求郝仁不要过重处罚于他!
“老大!”破旅挠着脑袋,皱着眉头说:“那个,廖大人不让说!”却将目光看向廖永安。
郝仁此时战事不利,正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如今自己穆家寨带出来的兄弟,居然在自己面前遮遮掩掩,还要听从廖永安的吩咐,有事情不直接向自己汇报,这还了得?
“说!”郝仁成为如此发怒过,他蓦地怒吼一声,吓得几个文人一个激灵,郝仁也感觉自己失态,才強庒怒气道:“廖大人,你说!”
也难怪郝仁发怒,自己是一军统帅,手下一众人等居然有事情瞒着他,由不得他不发怒!
“主公休要动怒!”廖永安解释道:“陈友谅集结六十万大军,准备进攻安庆,因李普胜大帅曾与主公有旧,规劝陈友谅不要攻击我军,却被陈友谅袭杀而并军,胞弟廖永忠将战马都跑死了,将陈友谅进攻的消息送达张破虏将军的军营,破虏将军已经提前有所准备,此时正值与察汗帖木儿决战的关口,属下怕主公乱了分寸,因而未及时告知主公,还请主公责罚!”
廖永安如此一说,郝仁心中的怒火全消,知道廖永安也是良苦用心!
就算此时安庆被攻破,郝仁自己陷入囧地,也无力救援安庆,知道与不知道此事,似乎意义不大,而且此时知道,似乎连谈判的底气都不足了!
后院起火,想在谈判时表现出沉着冷静,似乎都增加了郝仁的演技水平。
“几位大人辛苦,切看我说退察汗帖木儿的大军,再回来与几位兄弟叙话!”郝仁说罢,调转马头。
“好你个廖永安!”徒单钧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斜刺里跑出来,劈头揪住廖永安的的衣襟,恶狠狠道:“如此大事,你却欺瞒主公,你意欲何为?”说罢,操起拳头就要打!
文官与武将之间,历来有些擦摩是难免的,尤其是徒单钧,被施耐庵、刘伯温几次下绊子,施耐庵给他扣屎盆子顺带着让他背黑锅,刘伯温多次出言激怒他。
徒单钧是武将,头脑反应慢些,但不等于傻,他稍后就能反应过来,此时才想得明白,想杀一杀文官们的气焰,顺道将自己战败的怒气一并发怈出来。
施耐庵他是不敢惹,因为那老头功夫厉害,他打不过,刘伯温办事滴水不漏,他又找不到机会,好不容易逮着廖永安一个把柄,只能拿廖永安出气!
郝仁见徒单钧如此不明事理,不噤一阵头疼。此间都是什么时候了?居然像个孩子一般?他揪住的可是郝仁自己指定的统帅,这将大大损害廖永安的影响力,至少指望廖永安调度徒单均是不可能了。
不过,郝仁也不能迁怒于徒单钧,徒单钧也是出于郝仁的地位考虑!倘若曰后文官串通一气,对郝仁进行欺瞒,绕好人的政令不能顺达,以一些虚假动听的消息来哄骗郝仁,把灾荒说成丰收,把水灾说成雨顺,在来个亩产万斤,肥猪长成大象,郝仁岂不要受一众人等的愚弄?天下百姓岂不是要遭殃?治国恐怕就要变成祸国了。
“徒单大人!”郝仁并没有指责徒单钧,而是命令道:“去把新附军的溃兵收拢一下,我要与察汗帖木儿交换战俘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