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欢正在等待,看着窗外的夜⾊,他有些紧张。
忽然,听到屋顶瓦片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欢”眼中光芒一闪而过,来了。
窗口被人推开,一人蒙面着夜行衣翻入“⾼欢”头都没回,问道:“怎么只你一人?”
那人听了一愣,眼珠一转,想着如何答话,却听“⾼欢”继续道:“罢了,一人也好,何时出城?可安排妥当?”
那人忙沙哑着声音,答道:“今夜子时,万事俱备!”
“⾼欢”一愣,不由有些奇怪,盯着来人上下打量,试探问道:“谁派你来的?”
那人心中一颤,低头不语。
“⾼欢”立刻警惕地退后两步,手轻轻放在桌上,问道:“你是谁?”
来人见无法对上接口,只好拉下面巾,一张俊美的俏脸,出现在“⾼欢”面前。
“独孤子龙,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子龙,他在大略得知刘辉的遭遇后,对葛荣软噤“⾼欢”却要杀了刘辉的决定,有些不満。
其实以葛荣的资质,不难猜到,这真正的幕后主使,必是“⾼欢”无疑,何以明知如此,却偏做了这样个反匪夷所思的决定?
“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不如诚坦相见吧,⾼泽!”
子龙当然早就知道,所谓“⾼欢”不过⾼泽假扮,至于他为何这样做,子龙没趣兴知道,也不想知道。
⾼泽听了这话,心里一动,笑道:“故技重施吗?”
原来,他想到了子龙带葛荣,在驿站偷听之事,心有余悸。
子龙却笑道:“你看我会吗?”
⾼泽一愣,的确,以子龙所表现出来的智谋,当然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內,做同样的安排,因为傻子也不可能两次掉进一个陷阱。
于是呵呵一笑,坐下来悠然道:“⾼某还要谢过子龙将军呢!”
边说,便目光游移,瞥向窗外,竖着耳朵,倾听屋顶动静。
听了⾼泽的话,子龙疑惑不解,死死盯着⾼泽的神⾊,想从中发觉哪怕一丝蛛丝马迹,结果当然是失望了。
因为⾼泽的感谢,是真心的。
见了子龙的疑惑模样,⾼泽笑道:“当曰⾼欢命丧伏月楼,我就在门外看着,你们一定惊讶,何以第二曰竟又活生生出现在独孤府上,是也不是?”
子龙当时的确并未查看门外情形,不过⾼泽假扮⾼欢之事,当第二曰所谓“⾼欢”来独孤府辞别时,子龙就已经一清二楚。
看着⾼泽说这话时,那得意的神情,子龙不紧不慢地说道:“哦,并没有多么惊讶,那天的⾼欢其实早已是你假扮的了,当时我就知道!”
⾼泽听了,哈哈大笑,边笑边说道:“子龙将军唬人的本事,绝对堪称天下第一!”
子龙见⾼泽似乎不相信,他倒无所谓,不过子龙也同样无法说明自己是怎么靠着对象属性扫描技能看破⾼泽伪装的。
但是,子龙知道的,可不止于此。
“我还知道,你是⾼树的私生子,或许为了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家产,甚至是独呑财产,⾼欢死了,你才有机会取而代之,堂而皇之的以⾼欢的⾝份,暗度陈仓吧?”
听了这句话,⾼泽忽然神情一愣,他想过子龙可能真的知道当时的⾼欢,是人假扮,但他可从来没想到过,子龙竟然对这事,知之甚详。
猛地站起⾝来,指着子龙鼻子问道:“你在我⾝边安揷了眼线?”
⾼泽的反应,并没有超出子龙的想象,本以为天衣无缝的事情,反而被人一语道破,这样的冲击,就算是心境再平和,也会暴跳如雷,草木皆兵吧?
“没有,不过…”
⾼泽一下来了趣兴,凑到子龙⾝边,眉头紧皱,问道:“不过什么?”
子龙戏谑一笑,玩味道:“不过…我就是知道!”
⾼泽的拳头一下攥紧,但他只是一时被子龙的话吓到而已,城府颇深的他,此时稍稍恢复平静,当然能克制住自己。
他可是见识过子龙手段的人,自忖没有能力单挑子龙不败,好不容易得到如今的地位,他又岂会因一时义气,就让自己丧命于此呢?
“呵呵,知道又怎样?”
子龙却玩着手指,连看都不堪⾼泽一眼,毫无表情地说道:“不能怎样,反正怎么说你也是⾼树的亲生儿子,没人能阻止你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
忽地神⾊一整,子龙俯⾝过去,笑道:“但是我想没人会喜欢一个奴才当自己的夫君,自己的上司,若此事传扬出去,怕是你今天手中的一切,要丢掉大半了吧?啧啧!”
⾼泽听了,牙根暗咬,动了杀心,这是第一次,⾼泽对子龙真正地动了杀心,可他只是孤家寡人,与子龙相比,说他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为过。
“你想怎么样?”
听着⾼泽咬牙切齿的声音,子龙浑不在意,只是吹了口指头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轻声道:“你今夜已安排好出城逃命了吧?”
听了这话,⾼泽又是浑⾝一狠,目瞪口呆地看着云淡风轻的子龙,他真是难以相信,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汉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莫测了?
不对,以他个人的力量,绝不可能有如此细致到位的报情网,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子龙背后,有人在全力支持,或者说有人将自己的一切,一丝不落地提供给了子龙。
这种你如何也看不透人家,却被人看的一清二楚的感觉,就好像光天化曰闹市之上,脫得清洁溜溜,被人从上到下,打量个遍一样。
无奈,犹疑,震惊,猜测…各种复杂的心理活动,最后都转变成了一种情绪,⾼泽快要失控了。
精心筹划的一切,在子龙面前,竟然纤毫毕现,⾼泽觉得自己在子龙面前,一点秘密都没有,这感觉真让人怒不可遏!
“你到底想⼲什么?”
子龙看着混暴怒的⾼泽,轻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你救一个人,并且不得伤害他一根毫⽑,若被我得知他为你加害,不出几天,全世界都知道,你根本是个妄想做主子的奴才!”
“奴才,呵呵,奴才怎么了?至少我才是一直为杜帅出谋划策,冲锋陷阵的那一个,⾼欢是谁,他在乎吗?他看得起吗?你呢?你到现在仍然是为了救自己的主子,被人掣肘的汉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个奴才?”
⾼泽真的怒了,他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提起自己曾经竟然给同父异⺟的兄长做跟班的事情,那是他的雷区。
可是,和不是子龙的雷区,于是笑笑说道:“我又资格,因为我的⾝份是打拼出来的,而你,呵呵…你是阴谋诡计骗来的!岂可与我相提并论?”
⾼泽听到这里,也不由的羞怒交加,但即使再羞怒,又有何用?这毕竟是个事实,是子龙非常清楚知道的事实。
“救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