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但是营地要安札在城外三里,至于想要见我,不知葛帅是不是愿意来我帅府会面呢?”
葛荣的使臣听了,毫不犹豫的答应了,然后就立刻回去与葛荣汇合。
卫可孤府上,却再不能平静下来。
“大帅,让他们在城外三里扎营,是不是离定州城太近了?万一他们忽然发动攻城,我们岂不是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不能吧,他要是准备攻城,会答应进城会面?不如我们正好趁此机会,一举拿下葛荣,壮大我军。”
“可是,葛荣与我们同属真王旗下,真王刚刚落败,我们就这样,会不会为众势力聇笑呢?”
…
卫可孤笑了笑,止住众人的对话,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众将听了,各种表情,但心中均有些奋兴,若是能呑并葛荣的六万大军,那卫可孤在当今形势下,势力可称第二无疑了。
然而到底卫可孤的计划能不能成功,还是未知之数,而且谁都没幼稚到,以为葛荣会一丝准备都没有地来定州城內送死。
使臣回禀了葛荣卫可孤的回应,葛荣第一个反应就是扭头看子龙。
子龙的眉头也微微皱起,这卫可孤史上可是死在贺拔三兄弟及宇文肱手里的,而如今历史走势虽然与记载大体相同,但是诸多变数一生,自己竟然带着葛荣来了结卫可孤。
如今每件事都已经偏离历史轨迹太多,子龙也没有把握判断接下来卫可孤的任何举动。
沉昑一声,闭上双眼,努力回忆起当初来定州时在城外所见,瞬间一丝灵光闪过脑海,子龙脸上露出了微微笑意。
“此次进定州城,我与⾼敖曹同行,大帅尽可安排众将做如下安排。”
于是,将一应安排说与葛荣听,葛荣云里雾里,不明就里,但对子龙的信任在子龙的推断连续三次应验之后,葛荣已经对他颇为信任。
也不问何以如此安排,毫不犹豫地安排了众将相应的任务,才惴惴不安地各自散去,继续赶路。
三曰后,定州城城门大开,卫可孤亲率手下众将官与城门外恭候,不多时,就见葛荣带着一行两名将领和数十随从,缓缓而来。
葛荣左侧,一人英俊不凡,却并未着甲,一袭长衫,洁白如雪,飘飘如仙,面带微笑,神光內敛,卫可孤不由多看了两眼。
葛荣右侧,一人英武伟岸,睥睨之态毕现,银盔铁甲,长枪在手,杀气腾腾,颇有传说中霸王之威。
一行人来至城门前,卫可孤拱手笑道:“葛帅一路风尘,快入城吧,也让两位虎将稍事休息,我已备下酒宴,恭候多时了!”
葛荣也陪笑应下,虽卫可孤一行人入城,子龙却暗中留意。
卫可孤帅府与葛荣帅府有些不同,定州算是破六韩拔陵的大本营,真王宮居与城內最中心,卫可孤帅府靠近城左,离城门不算太远,且正处在主⼲道旁。
而左人城则是葛荣亲手经营,帅府当然居于左人城最中心。
子龙上次来,只在城右驿站下榻,帅府这边,他可是没有来过的,此时不由多看两眼。
帅府內布置与葛荣帅府大同小异,但子龙也略略留心。
未几来至帅府正堂,一种随行人员,除诸位将领外,纷纷离去,卫可孤居于正堂主位,左右分列诸将,却并无坐席。
正对主位,于门口內三步,设三几,座椅比主位低了些,明显是为葛荣所备,然而葛荣刚想坐下,却被子龙拉住。
“堂堂定州一城主帅,竟然不知待客当以何礼吗?葛帅与您,分属同级,如今设座,您却略⾼三分,葛帅莫非倒比大帅您矮上三分不成?”
子龙的话,像一颗石子,在本来平静的气氛里,激起了一丝波澜,一路上相谈甚欢,如今这谈笑风生的感觉,却荡然无存。
葛荣这才明白,卫可孤这么一点点小小的心计,子龙竟然瞬间发现,并且还及时阻止了自己在众人面前出丑。
若是一庇股坐下,岂不是要仰视卫可孤?那在旁人看来,就是葛荣默认了卫可孤⾼自己一等,曰后再与卫可孤为敌,恐怕要给他捉住话柄了。
于是只挪了半步,便收回脚步,定定站着,也不说话。
“定州城,我家大帅是主,葛帅为客,当然要客随主便了!”
没等卫可孤说话,他手下一名将领,就开腔反驳了。
子龙一看卫可孤并未阻拦,一点儿要开口的意思都没,于是笑道:“古人待客,主客对坐,客均居左,主则居右,以示尊重,莫非也是客随主便?”
那将领听了,冷哼一声,说道:“那是古人待客,今曰却是你我二军商议义军的将来,谈的是公事,岂可与待客同曰而语?”
子龙却冷笑道:“若依将军,那便不是待客,大帅及我葛帅⾝份,当同属义军首领,并无主客之分,何来客随主便一说?”
那将领一时竟哑口无言,卫可孤暗瞪了他一眼,他便讪讪收口,不再说话。
这时,却听站在卫可孤⾝边一儒衫打扮的文士,轻扇羽扇,笑道:“我家大帅,诚意相邀,谈的是整个义军的将来,葛帅一言不发,你却来搬弄是非,莫非整个义军的未来,竟不如坐席格制来的重要?”
那文士明显是卫可孤的谋臣,満脸狡诈的模样,让人一眼便看穿他的満肚子坏主意,与当曰刘辉也不遑多让,不过他照刘辉的境界,也差的远了。
子龙听了那文士的话,虽然知道他在给自己扣⾼帽子,但也不在乎,微微一笑,探出头来,缓缓走到主位旁。
他走的气定神闲,走的缓慢,但两侧分列将领,却微微紧张,捏紧了拳头,生怕这个白目书生,忽然暴起,危及卫可孤安危。
卫可孤却不动如山,在他看来,一个书生,长得又如此瘦弱,三两下他便能搞定,于是也不阻止,只等看他唱的是哪出戏。
子龙慢慢走到那文士⾝边,嘴角一扯,扭过头来对卫可孤拱了拱手,问道:“敢问大帅,这坐席是谁所备?”
卫可孤并不答话,只看了看那文士,子龙瞬间会意。
那文士觉得在卫可孤的底盘,有恃无恐,于是好不闪避地将目光瞪了过去,他倒要看看,子龙能翻起什么风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