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胜既想听到有害怕听到那个名字,可是宇文泰的嘴里偏偏就蹦出了这个名字。
“子龙,那股义军的将领是…子龙!”
宇文泰艰难地说出了这个名字,惴惴不安地等待着贺拔胜的暴怒,然而想象中的画面并没有发生,他反而看到了贺拔胜的笑。
笑得很苦涩,笑的很勉強,笑的很无奈,贺拔胜淡淡地说道:“真的是他,看来终于要和他来一场大战了,这是那时候在演武场我就很想做的事情。”
“不行,二哥!”
贺拔岳立刻反对,看贺拔胜的意思,这是要亲自上阵,对战子龙,别说他现在⾝受重伤,就算没有,贺拔岳也不认为他能赢,子龙的手段他当时可是亲眼见过的。
然而,谁又能阻止得了一颗充満战斗**的心呢?
“三弟,黑獭,你们两个现在没有受伤,一个居左一个居右,各带兵五百,策应中军,如风伤势颇重,菗出三百人,护持如风赶往肆州城,找大哥去。”
“不行,凭什么你们都留下,偏要我走?你还拿不拿我当兄弟?”
如风似乎比谁都激动,不是因为他是伤员,而是因为他想亲眼看到子龙到底是准备怎么样处理他们这些残兵败将的。
贺拔胜刚要喝骂,却听到阵阵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速度极快,苦笑一声道:“呵呵,天意,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贺拔岳见劝不了贺拔胜,眼珠一转,计上心头,问道:“二哥,用什么兵器,穿哪套战甲?”
可惜,贺拔胜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早已料到了贺拔岳会以此为借口,阻止他出站。
“不用兵器,不需着甲,只给我匹马来便好。”
贺拔胜话音刚落,就听如风揭开车幔呵斥道:“来特么两个,抬我去前军!磨蹭什么?你妈的快点儿!”
如风的怒吼,让车旁的亲卫小兵,吓了一个哆嗦,忙连滚带爬去找了副担架,一看就是临时拼凑的。
前队忽然停止前进,后面的士兵,看到眼前忽然出现的一只义军,已经面如死灰,连曰来急着奔逃,连点儿休息的时间都没,他们早已人困马乏,别说三千人,就算来那么千八百号人,一通冲杀,也能全歼了他们。
有不少士卒,已经准备好了缴械投降,然而,听着⾝后哒哒哒一声声清脆的马蹄响,士卒们纷纷回过头来,只见贺拔胜威风凛凛坐在马上,脸⾊惨白却紧咬牙关,哼也不哼。
瞬间,士卒们刚怯了的战意,重新燃起,甚至有人开始紧紧跟在贺拔胜⾝后。
贺拔胜没有回头,⾝后跟着的,都是他将来可以性命相托的兄弟,也是值得他此时去守护的兄弟。
宇文泰和贺拔岳,没有听从贺拔胜的安排,骑着马跟在贺拔胜旁边,如风躺在担架上⼲着急,却怎么也望不到前军的情形。
“快点儿,你们******给我快点儿!”
如风的喝骂,并没有让速度加快多少,对于这四兄弟来说,虽然两千人的队伍,前后军拉开的距离不大,但是他们却好像走了一辈子那么久。
每一步,都让他们想起那时的演武场激战,每一步,都会让他们想起那夜一的对酒当歌,每一步,都会让他们想起当初各奔东西…
然而,分别许久,今天终于要见面了,却分别站在了你死我活的对立面,究竟是命运玩弄,还是子龙变了初心?
没人去计较,没人去追问,他们现在反倒可怜起子龙来,因为就算兵败如山,但他们至少还是几兄弟同甘共苦的,可是子龙却只能一个人默默打拼、挣扎!
终于,贺拔胜眼前出现了一员将领,背⾝站着,只留给贺拔胜一个看起来颇为熟悉的背影,可那熟悉的背影,又显得有些陌生。
而且,他是站在对方阵中的,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二哥、三弟、黑獭、如风,别来无恙!”
“是啊,子龙,别来无恙!”
贺拔胜等三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看着那个显得有些冰冷的背影,他们心里有些酸涩,他们想看看分别许久的兄弟,现在是什么模样。
忽然⾝后传来一声呼喊,正是坐在担架上的如风。
“子龙大哥,子龙大哥,哎哟,你们想颠死我啊,快点儿!”
这话说的真让众人哭笑不得,还不想颠,还要快点儿,鱼与熊掌,何以得兼?
可是子龙却正是在这一声之后,慢慢转过头来,众人看了,心头不由一震。
“子龙,你别上次见清减了许多,也黑实了许多,看来经历必然不少啊!”
贺拔胜谈笑风生,除了脸⾊有些苍白外,竟然看不出一丝受伤的样子,子龙见了,眉头一皱。
如风坐在担架上,不用说受伤颇重,而贺拔胜一脸惨白,明显是失血过多,贺拔岳和宇文泰脸⾊也満是疲惫,看来一定是昼夜兼程。
“如风,是谁伤了你和二哥?我不是让你告诉大家,多加小心了吗?难道你没传到?”
如风听了,満脸的怨愤,他可是原原本本说了不知道多少遍,可是谁愿意听来着?
贺拔胜却一声冷笑,喝到:“怎么,你这叛贼,还要操心我们讨逆军的安危吗?哼!”
还是避免不了,子龙最怕的就是这个,可是他来也正是为了这个。
“几位兄弟,子龙知道我们立场不同,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我…”
“闭嘴,你是用心良苦地想要造反吗?天下群雄并起,多少豪杰投入了讨逆军,为国效力,为何偏就你非要加入叛军,难道讨逆军容不下你吗?”
贺拔胜忽然暴怒,声嘶力竭地吼着子龙,子龙被他说的面红耳赤,却又強庒下火气。
“二哥,我是汉奴出⾝,我最懂这个朝廷有多么的可恶,这个世道有多么残酷,我没想过要造反,我…”
子龙选择苦口婆心地跟几个兄弟讲自己实真的想法,可是贺拔胜却想当然地认为他这是在狡辩,在给自己找借口。
当然,也只有贺拔胜如此想了,虽然子龙没有说完,但是两军将士,多少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子龙是和自己一样,经历过别人残酷剥削的难兄难弟。
一瞬间,人们看子龙的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发生变化的人里面,还有宇文泰和贺拔岳。
“子龙大哥,你说的太虚无缥缈,你就说你今天为什么带兵阻住我们的去路吧!”
宇文泰听得出子龙有些苦衷,而且并不是想要趁机截击自己,于是定定地盯着子龙,等着他的回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