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仅是易俊被圣女叫到了观星台上,韩舞、绿袖、吴次郎、冯乘、钱韬以及司马素义全部被叫到了观星台上。
危楼⾼百尺,手可摘星辰,这只是普通人的一种假想,因为他们没有到过百尺⾼的楼上。
易俊等人到达了这种⾼楼上,而且,这楼不仅⾼百尺,而是三千六百五十二尺,只是,即便是在这样⾼的⾼楼之上,易俊等人登上来之后才发现,依然不可能摘到星辰。
星辰还在更⾼的⾼空,即便是在观星台上看,它们依然遥远的难以企及。
于是,易俊等人生出不少感概来。
只是,每个人,或者说是每种人的感概并不一样。
司马素义心中生出的是敬畏,易俊等人心中生出的则是喜悦,因为,他们距离星辰又进了一步,回头他们走过的路,于是生出许多感慨。
圣女当然不会评判两种感情谁对谁错,实际上她也很少评判,从岳灵儿把易俊等人送入到圣堂开始,一直到后面的很多事情,她都很少发表自己的观点——她更多时候的感觉只是为难。
至于岳灵儿,她现在失去了灵力,正在颓丧之中,自然也不会闲到过来评判几个年轻生学的性情。
她此时正在囡囡的房间中,看着这个只有十二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一时间觉得十分悲哀。
圣女此时正站在易俊等人⾝边,看着这些走到通天塔顶层观星台上的少年们,她微笑起来。
圣女的笑很好看,带着温暖和圣洁的光芒,又因为少年们第一次距离圣女这么近,所以每个少年都因为奋兴而有些紧张,以至于很多人的小脸都微微红了起来。
“你们在这里看到了什么?”圣女并没有让少年们紧张太久,她开始问话了,也可以说是指导少年们。
第一个说话的依然是司马素义,虽然现在到达观星台的七个圣堂生学有六个已经不认他这个圣堂大师兄了,但是,司马素义却依然感觉到自己是大师兄,所以,他第一个开口。
“我看到了天上的星辰,一共一百零七颗,其中北边呈勺子形状的那八颗最为明亮,它们就是我们五域陆大灵士的鼻祖——天穹八仙。”司马素义说道。
此时是白天,曰光強烈,虽然说站在观星台上距离天穹上那些星辰距离近了些,众少年最低境界也都是三境初阶,但是,若是说站在这里能够看得见天空中的星辰,这种说法未免有些扯淡。
不过,没有人说司马素义扯淡,因为司马素义所说的看到不过是一个比喻,是表达“心怀”的意思,如“心怀圣上”、“心怀尊上”一类的意思。
可以说,司马素义的回答中规中矩,带着十分尊敬的意思。
听了司马素义的话,圣女不置可否,接着,她又面向了易俊,开口问道:“易俊,你看到了什么?”
此时来到观星台上的少年只有司马素义和易俊境界最⾼,都是三境⾼阶,所以,圣女在司马素义回答之后询问易俊也是情理之中,没有人有意见。
只是,易俊的回答在其他人听来有些不靠谱,至少他没有表达出司马素义的那种“心怀”之类的情感,也可以说是没有尊敬,没有畏惧。
只听他答道:“我看到了脚下的云京城,看到了远处的中首山,但是,我看京城的民众却看不真切,看中首山的树木也看不清晰。”
易俊的话引起了圣女的趣兴,她继续问道:“你不看天上的星辰吗?观星台之所以叫做观星台,本来就是用来查看天上星辰的。”
听到圣女的问话,易俊接下来的回答便更加不靠谱起来,只听他说道:“我想天上的那些星辰境界远超地上所有灵士,他们能够升的那么⾼,自然有在⾼处俯视人间的能力,我想,他们应该看我们,而不是我们看他们。”
听着易俊的话,圣女轻轻叹了一口气。
“实际上,九天之上那些被交做天灵气的灵气也都是地上的灵气升华变化的,地灵之气、魂灵之气上升,不断的淬炼而成为天灵之气,比之地灵更加磅礴,比之魂灵更加灵动,是为天灵气,获得天灵气十分不易,所以天穹八仙才把自⾝化为星辰,成为连接天灵气和人间普通灵士的桥梁。”
说完这些话,圣女轻轻挥了挥手。
随着他挥手,遮挡住众人视线的白云散了开来,远处中首山內的雾气也散了开来,显现出清晰的山石,清晰的树木,清晰的流水,甚至清晰的飞禽走兽来。
“你们看天上的星辰的位置,然后沿着他们洒下来的星辉看前面的中首山。”圣女不再问易俊,也没有问其他的少年,而是启示着众人说道。
随着圣女的目光,易俊等人向着天空⾼处看去。
刚才已经说了,此时是白天,当有白云,有雾气的时候,易俊连通天塔下的云京城民众,连远处中首山的树木都看不清楚,当然更看不到天上的星辰。
而其他人却是连易俊都不如,包括司马素义,他虽然和易俊现在是同一个境界,但易俊可是经历了⻩灵鸟布置的三昧离魂阵一天夜一非人的磨折,灵力已经凝练到了金⾊,而司马素义却依然是最初的青⾊,所以,易俊看不到,他自然更看不到。
不过,圣女让大家去看,自然是因为以他们现在的境界能够看到的一些东西。
顺着圣女的目光,众人仔细的观察,渐渐的,便发现天空中光线的不同。
曰光是无⾊的,星辉则微微有些闪烁着银⾊,这种情景在夜里最为清楚,不过,当白天仔细观察的时候,境界⾼深如圣女一般境界的人也能够发现。
但是,现在,易俊等人也渐渐发现了这些银⾊,因为相对于平常,这些星辉要浓郁得多,而且,它们洒下的位置相较于从前更加集中。
一百零七道星辉全部洒入到中首山中,洒入到山梁、山谷之间,洒入到那些绿的、红的树叶之间,和那些横竖交错的山梁,颜⾊深浅不一的树木以及山间开放的那些五颜六⾊的花朵一起,组成了一个大巨的、复杂难名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