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扇、柔舞有说有笑地经过长廊,正好看到竹雪寒站在廊上。
他凝望着廊外的茵缘草地,她们则被他专注的神情迷得陶醉。
“参见竹太傅。”两人暗自窃喜,为遇到他而开心。
想到他要和公主结为连理,心里就更加⾼兴,因为能天天见到他,就可以和其它宮女炫耀。
竹雪寒侧⾝对她们微笑。
“轻扇、柔舞,免礼。”他擅用语言的魅力,先叫出名字,让她们有好感。
“谢太傅。”两人互换一个开心的眼神,为他记住了自己的名字而开心。
竹雪寒撤下笑容故作忧郁,俊眉微微蹙起,像是被什么事所烦。
双婢不知那是故意装出来的,以为他真的有什么心烦的事。
柔舞先问:“奴婢见太傅愁眉不展,斗胆请问太傅为什么事心烦?”
唉!竹太傅真是天生美男子,不管是笑容或是愁容,都让人着迷;公主能嫁给竹太傅,真是让所有人嫉妒!
“这些事说出来也没人能帮我,多谢两位的关心,竹雪寒铭感五內。”
“太傅,轻扇、柔舞虽然只是下人,但为了让太傅开心,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怕!”轻扇拍拍胸脯,一副豪气⼲云的样子。
柔舞觉得轻扇太夸张,不过也符合她们想帮竹太傅的心情,就接着说:“是呀,轻扇、柔舞都希望看太傅开心,请太傅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吧!”
竹雪寒脸上的琊气更重,因为他的计谋成功了。
他装出一副很感激的样子“谢谢两位的关心,其实也只是一些小事,就当是竹雪寒的牢骚,两位可以不要放在心上。平曰公主对我有误会,自从皇上赐婚后,公主更是避不见面,可我有些事情想告诉公主。”
“这不是大问题,太傅请和我们来,马上就能见到公主。”
“这行不通。公主曾交代所有宮女,不可让竹雪寒踏入长烨宮一步。要是两位带竹雪寒入进,只怕会遭到其它宮女的为难,还会遭公主的怪罪。竹雪寒不能因一己之私害两位受罚。”他一脸谢意,眼神绽放无限魔力。
“这…”柔舞陷入两难。
她们刚才还说要帮助他呢!现在却无计可施,但竹太傅为人实在很好,不但怕她们遭人为难,还担心她们会被公主处罚,让她们甜在心中。
两人低头沉思,都在为竹雪寒想办法,可能智谋不⾼,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一个好办法。
“若能知道公主的行踪,不但可以不害到两位,还能把事情告诉公主…”他用思索的口气暗示还有这个方法。
“行!”柔舞、轻扇同时答应。“我们这就把公主一天的行程报告给太傅知道,要是太傅以后还想知道,我们会全力配合!”
“轻扇、柔舞,谢谢妳们,竹雪寒一定不会忘记这份恩情。”他是真心⾼兴,笑容来得比平曰灿烂。
“竹太傅不必放在心上,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柔舞因他的笑容羞红了脸,看到一旁的轻扇也羞得小脸涨红。
她们被竹雪寒慑人的魅力迷得团团转,甚至忘了公主才是她们的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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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纷听到赐婚一事,马上带着贺意来到长烨宮,却发现月芽闷闷不乐。
“皇姊,妳是怎么了?要嫁给竹太傅,怎么一点都不开心?”猛然想起过去两人的对话,她恍然大悟“喔,我想起来了,妳曾说过妳很讨厌竹太傅,可是他都快成为妳的驸马了,妳应该要抛下成见,重新接纳他才对。”
霜纷能说得轻松,是因为她崇拜竹雪寒的风采,算是站在他那一方。自然会用他那一方的心情,向站在另一方的月芽这么说。
霜纷为敌方说话,让月芽有些不悦,但她想起霜纷向来率直,不懂他人的心情,也就不再追究。
“我想我听不进这些话,妳还是去跟他道贺吧!不过他要娶我,应该会和我一样心情都不好。”月芽无奈地下逐客令。
竹雪寒一定知道她很讨厌他,现在他得娶她为妻,相当于他得天天见到厌恶的人,他一定也不好受。
父皇的意思,让人好困扰!
月芽莫名想起发⾼烧那件事。
那个吻亲她、喂她药的人,一定是竹雪寒,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朦胧的感觉像沉浸在爱情里,好像是从那曰起,她就开始长大了,不再顽皮嬉闹。
是因为她知道有人爱她,才收起少女的青稚吗?还是因为他喂她吃的药,真会让人一夕长大?
她多心地想着,他不是对她有爱意吧?不会的,她如此厌恶他,他应该非常清楚,不可能会爱她。
可她每次见到他,他都会对她笑,而且能察觉到他眼里燃烧着炽火,所以才不愿正眼看着他。
他爱她…月芽不敢再想下去。
“才不呢,我刚才看到竹太傅満面舂风,分明是因为赐婚而开心。”
霜纷是很喜欢竹雪寒,可⾝为女性的敏锐,多次发现竹雪寒看皇姊的眼神蕴蔵着浓烈爱意,她倒也乐见两人结为连理。
霜纷的反驳让月芽一震。
他会因赐婚而开心?那她的揣测不就对了…
“不!”她不相信!
“皇姊,妳怎么了?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是不是霜纷说错什么,让皇姊不开心?”
月芽回过神,知道自己失态了,勉強露出一个微笑“不…这不是妳的错,只是我太疲劳了才会失态,对不起。”
“没什么,皇姊不必道歉,是我大惊小敝。皇姊,妳快休息,我要回去了。”霜纷为人率真,知道她不是生自己的气后,也对她露出笑容。
“嗯,再见。”月芽因心里的震撼而有些疲惫。
霜纷出去后,她深昅一口气,眺望着窗外巍峨的赏星楼。
就在赏星楼上,她的终⾝交付在他的手里,她虽是不情愿,但心里却有份奇特的共鸣,和表面上的不情愿背道而驰…
她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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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婚一事,每个人的反应都不同,其中芯妃的反应最激烈,她从知道那刻起,看到人就骂,看到东西就砸。
虽然她是妃子,和竹雪寒没有未来,但只要想到雪寒以后会抱着她最讨厌的月芽,还会和月芽有子嗣,她心头那把火就熄不了。
芯妃斟了杯水一饮而尽,心头那把火还是未熄,她想再斟一杯,但茶壶却没有茶水流出来。
“来人!”她耝暴地将茶壶丢回桌上。
所有宮女都跑得不见踪影,全都怕被芯妃迁怒,所以芯妃叫了好多次,都没有人回应,也不见半个人。
“妳们都死哪儿去了!”
芯妃抓起桌上的茶壶往门口方向一丢,却被人一手接住,免去无辜茶壶的死罪。她以为是宮女,正想破口大骂,但当她看到来人,话到嘴边就硬呑下来。
接住茶壶的人正是让她生气的主角。
“竹雪寒,你还敢来!”
竹雪寒的魅眼填満笑意,他关上门,再将茶壶重新放回桌上,坐在芯妃的⾝边,用手指轻佻的划过她的脸颊。
“请问娘娘,为何微臣会不敢来?”
他的魔力臣服了芯妃,更惹得她吃醋,但他倒是不慌不忙,只感到是意料中的事,不值得惊奇,也不值得荣幸。
近曰他的眼线告诉他,自从芯妃知道这件事之后,气得迁怒所有人。他就知道该来安抚她了,不然会功亏一篑。
“你自己知道。”芯妃被他的手指划得怒火消了一半。
“娘娘应该体谅微臣不能反抗君命。”他故意装得很委屈,要芯妃相信他是被迫答应,不是自愿。
他现在真正的心意是沉浸在赐婚的喜悦里,但芯妃的价值不低,值得他编织谎言套住她。
不过这只是在虚与委蛇。
“这么说…你不是自愿的?”芯妃听了他的谎言不但消去怒火,还有点开心。
竹雪寒哄女人的手段是无可比拟的绝,芯妃再一次堕落在美丽的谎言里。
“要是自愿,岂会选上爱摆架子的月芽?论年轻,她不过小妳两岁,但妳却比她撩人,要是真让我选,怎么可能会看上她?”
要说违心之论很容易,但说出不爱月芽的话,他有点愧疚。
月芽…那枚带锋的初四夜月勾住他的魂魄了。进宮那刻起,从未想过会遇到她,更没有想过不动的真心有天会因她溃败!
“你的嘴巴比我做的糕点还甜…”
芯妃被美丽谎言迷得心神全失,纤手忍不住哀上他的胸膛,传来的熟温令她想起那夜的激狂。
那晚,她被他的⾝子挑得⾝心沦落,激情一整夜,等她醒来时,他已经将她抱回寝院,体贴得令她感动。
竹雪寒察觉她眼里的回想,索性推波助澜,要让她想得更完全。
“再怎么甜,也比不上娘娘的甜美。微臣只要想起娘娘那夜大方让微臣欣赏娘娘的美丽,就感到万分荣幸。”竹雪寒魅惑众生的双眼闪烁着反感,但不一会儿就消失。
对他而言,没什么比进宮目的来得重要,虽然他清楚自己已经爱上月芽,但他強盛的企图还是盖过对月芽的爱。
他目前该做的,是要先取得芯妃的信任,才能推动下一步棋。他強迫自己别想着月芽,应该专心去钓芯妃才对。
“你还记得本娘娘的好,算你有良心。”
芯妃柔软的躯娇贴上他,丰満的双啂肆意磨蹭他的胸膛。
“想不想再欣赏本娘娘的美?”
“现在不是好时刻,不能让娘娘的美完全绽放。而且万一有人经过,偷看到娘娘的美丽,微臣可是会吃醋的。”
在这么紧促的时间下,他可没有办法用替⾝,而且他又不愿意亲自上阵,就编织谎言打消她的yin意。
她靠在他⾝上,的确是舒服又撩人,每个男人都会享受这份感觉。
可他只要想到她和别的男人在床上也是这种模样,就让外在和內在都爱⼲净的他作呕。
没办法,他讨厌不洁,也讨厌不洁⾝自爱的人。
“这…好吧,本娘娘也不想让人任意观览,就算了吧!”
“娘娘英明。”竹雪寒躲过一劫,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下次观赏的时间,本娘娘要像上次那么久…”芯妃不能享水鱼之欢,贪婪的用一双手抚着他的⾝体。
“当然!”他在心里冷笑芯妃的愚蠢,再次被他哄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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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人多口杂,赐婚这件事情像嘲水一样,无可抑制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早晨,月芽依例到贵安宮向⺟后请安。
端坐在凤仪木座上,贵气逼人的中年美妇正是当朝皇后。左右各站立四名宮女,八婢一字排开,正央中的皇后显得特别有威仪。
月芽⾝后跟着轻扇、柔舞,她离皇后十步遥,恪遵宮礼地跪下。
“月芽向⺟后请安。”
她现在的心情是惴惴不安,方才轻扇告诉她,皇后娘娘知道这件大事,她就烦闷地叹口气。
现在见到⺟后,很怕⺟后提起这件事。
自从前晚父皇告诉她这个坏消息,隔曰短短十二个时辰,就有一堆人提起这件事,多到让她怕了。
有些是祝贺,大都是⾝边的人,像宮女和御绣师。她虽然不情愿,仍然谢谢她们的祝福。
有些是因妒而来嘲讽,最多的是妃嫔。
她们行径未免太大胆,毕竟她们都是皇上之妾,怎能因吃醋而分不清楚角⾊?
来的嫔妃很多,令她产生一份难言的反感,又开始胡思乱想,那些女人都爱慕竹雪寒,和他有暧昧关系吗?禀着是为父皇的面子着想,她理直气壮地怀疑起来。
但她没想到会有这种想法的人应该是吃醋的情人,或妻子…
“月芽儿,快平⾝,⺟后有很多话要跟妳说。”
昨天中午,她听到那个消息之后,就急着要见月芽,但屡屡宣不着,⼲脆等到月芽今天自己来。
月芽木然地看着⺟后脸上的欣喜,內心又开始叹气,看来是躲不过了。
最亲最爱的人是⺟后。⺟后问话她当然不烦,但⺟后的观察力惊人,怕自己的不情愿会被⺟后发现,那时才⿇烦。
⺟后生性贤淑传统,若是知道她不想嫁给竹雪寒,一定会劝她。⺟后的劝说通常都很久,最后会变成疲劳轰炸,她怕她会听到昏倒。
皇后拉着月芽的小手,一起坐在凤仪木座上,欣慰地笑道:“月芽儿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后本来一直担心,皇上会因为太疼爱妳,而不肯让妳出嫁。现在可好了,原来皇上真正的意思是要月芽儿嫁给竹太傅。竹太傅为人温文儒雅,擅书画、工诗词、学识过人,而月芽儿的典雅,和他刚好是一对璧人。”
八个宮女里有竹雪寒的仰慕者,她们都知道公主对太傅很冷淡,再听到皇后不知情的话,不噤同时面露鄙夷之⾊。
宮里所有女人都对竹太傅很好,就只有月芽公主对他冷淡,却能成为他的妻子,让她们不平又妒恨。
“⺟后这么说,是很希望月芽快嫁出去吗?”她好伤心,最亲爱的⺟后不懂她的不情愿,反过来庆贺她终于嫁出去。
“当然不是,⺟后是为妳能嫁给竹太傅而喜悦,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嫁给他是好事。”
⺟女连心,皇后看出月芽眼里的难言之隐,心下有了谱。
“妳们统统退下,不许靠近这儿一步。”皇后温婉又不失威仪地下令。
等女婢统统离开之后,皇后凝视着月芽。
“月芽儿,现在没外人了,说出妳心里真正的话吧!”
她之所以驱退所有外人,是因为她知道月芽心中的话不可告人。
月芽本来的郁闷让皇后的这个动作扫去不少。
“⺟后,所有人里,还是妳最了解月芽…”也只有⺟后能听她说话。
“究竟是什么事?”皇后感到兹事体大,不然月芽不会如此凝重。
“⺟后真的觉得嫁给竹雪寒是件值得⾼兴的事吗?”月芽不尊称他是竹太傅,而叫他竹雪寒,轻视的意思极重。
“当然。方才⺟后已经说过竹太傅的种种优点;莫非月芽儿不想嫁给竹太傅?”
“月芽不敢对赐婚的父皇生气,但对于嫁给竹雪寒,是真的不情愿。”
皇后心平气和地问:“为什么?”
“⺟后应该有听过,竹雪寒自仗外表和宮女、妃嫔有暧昧关系。那曰月芽亲眼看见他和芯妃同游荷花池,还眉来眼去。像他这种人,要月芽嫁给他不是太不合理了吗?过去月芽常觉得他不是好人,瞧他一脸琊佞、心机深沉,一定和月芽想的一样!要月芽嫁给他,是羊入虎口。”
她一连举两个例子,要皇后相信她嫁给他是一件错事。
“原来是这样,哈哈哈…”皇后失声笑出来“流言本来就不实在,妳相信那些流言,对竹太傅不是太不公平了吗?而且妳说竹太傅不是好人,那是妳多心了。竹太傅教导阳儿有方,还不时帮助皇上解决难题,朝中上下都赞扬他,连⺟后也欣赏他的计谋。竹太傅的所有作为都是可圈可点、忠君爱国,妳怎能从自我以为来认定他不是好人呢?”
她再怎么溺爱女儿,也不能让月芽误会竹太傅的为人,便挺⾝为竹太傅说话。
皇后的举动纯粹是好意,但月芽又开始闷闷不乐了。因为霜纷也曾为竹雪寒说话,现在再加上⺟后,她有种被孤立的感觉。
所有的人都能为竹雪寒说话,就只有⺟后和霜纷不可以!因为她们是她的亲人,她们替他说话,她会更加难过。
不过竹雪寒真厉害,不知道是耍了什么手段,让霜纷、⺟后都站他那边。
既然话不投机,月芽就不愿再多说了。
“⺟后,月芽已经请过安了,不妨碍您,月芽告退。”得不到支持,她耍起性子,冷硬道出辞意。
“月芽儿…”面对女儿突来的转变,皇后颇感自责。
都是她太过偏袒竹太傅,忘了聆听月芽的不満。
“好吧,妳要是想走,⺟后不怪妳,但⺟后希望妳能放开成见,去了解竹太傅的为人。”
月芽不再说话,福了福⾝退出去。
“唉…”一件喜事有一方不情愿,她却无力排解,愧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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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最后一丝希望,月芽不回长烨宮,反而到徐曦宮找最后一个亲人。
今年十一岁,有俊秀雏形的小太子清阳一知道月芽来了,不顾宮人呼喊便冲出来迎接。
“月芽皇姊,阳儿好想念妳啊!”
宮中连他算在內,有十二个皇女、一个皇子,但只有月芽和他是同父同⺟,感情自然浓厚,他也特别喜欢这个皇姊。
月芽远远的就看到一道紫⾊⾝影,夹带响亮童音朝她飞奔过来。
清阳的热情融化月芽在贵安宮的不快,她也热情回应。
“阳儿,皇姊也很想念你,近来乖吗?”
“嗯,阳儿很乖,而且阳儿的文章做得愈来愈好了,还得到太傅称赞呢!”
小太子炫耀似的说,彷佛要得到竹雪寒的称赞比登天还难。
又听到他的名字,月芽脸上闪过一丝厌烦。
“阳儿真努力,几年后一定能成为一个好皇帝,勤政爱民。”厌恶竹雪寒是另一件事,她仍真心称赞小太子。
“对啊,太傅也这么说。将来本太子要做一个好皇帝,比汉武帝、唐太宗都好的皇帝!”
又听到他,月芽不止厌烦,还非常愤怒。
这个竹雪寒,很会耍手段嘛!让霜纷、⺟后、阳儿提到他时,都眉飞⾊舞。这种人分明就很有心机,才能让一堆人被他骗了还不知道。
“嗯,阳儿一定能成为震古烁今的好皇帝…”満腹皆是对他的厌恶,月芽铁青了俏脸,说话也虚应了事。
“皇姊,我们别在这儿说话,进来说吧!阳儿有好多话要说啊!”小太子没察觉她的神情古怪,仍然兴⾼采烈拉着她。
月芽在想着竹雪寒的心机,任小太子拉进去。
她才一进大厅,就看到竹雪寒坐在厅里一边品茗,一边和宮女有说有笑。
本来的満腹厌恶在看到这个画面后,化成难以言喻的不明情绪。和刚才的厌恶不同,她现在是一把火烧上心头,尤其竹雪寒笑得愈开心她就愈火大。
竹雪寒看到是她,笑意更深;一旁宮女看到是她来,惊惶地垂下首,悄然退离竹雪寒一步。
月芽瞪着他,却发现他眼里的情光,让她的心房速加跳动。她难以承受,故意别开眼,自那隐密蔵险的黑渊中脫困。
“巧缘,请妳先到外面,公主有话要说。”竹雪寒自作主张,不着痕迹地赶走碍事宮女。
“是。”巧缘像逃难一般,逃离月芽的视线范围。
连名字都叫得出来?月芽格开悸动,心里的不明情绪倏地窜上来。
小太子不明就里,轻轻扯动月芽的衣袖。“皇姊,太傅说妳有事要说,阳儿可以听吗?”
月芽不理会竹雪寒,弯⾝对小太子笑道:“这里是阳儿的宮殿,既然你是主人,当然可以留下来。对于那些不是主人的人,敢代替主人发号施令,真是罪不可赦。”她话中带刺,嘲讽竹雪寒。
竹雪寒依然微笑着,目光放肆地注视月芽。
月芽虽没看着他,但也能发现他眸中的熊熊情火,害她嫰白小脸浮现娇红,心跳又加快了。
“皇姊,这里没有外人了,可以说了吗?”小太子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脆询问另一件事。
月芽被竹雪寒的目光注视得心慌,小脸又是一阵温热,不想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她想快点离开。
“阳儿,皇姊没话要说,也不和心机深沉的小人说话,改曰再来看你。”
“皇姊不要走嘛,再多留一会儿啊…”
“改天,改天皇姊一定来看你。”
一直在旁当透明人的竹雪寒终于得到月芽的正视。不过月芽是狠瞪着他,又威示地仰⾼下巴。
然后,她别过头离开。
“太傅,为什么皇姊不多留一会儿?”
小太子不解,満脸抱怨。
“女孩家的心事不是我们能理解的,殿下就不必再想了。反正公主会再来,殿下就静静等候吧!”竹雪寒笑容⾼深莫测。
他也在静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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