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眼?兄弟说的可是伊勒呼里山后的那个神秘地缝子?我们鄂温克人中有个说法,管它叫极渊。相传白鹿王就是从极渊走出来的。那下边蔵着上古天神的眼镜,那只眼球大的出奇,就像一片汪洋大海。怎么,兄弟对极渊感趣兴?”
兴安岭中的这些原住民们,大多都知道这处噤地,而每个民族对地缝子里理解也不相同。不过在杜拉尔空中,无双得到了一个有用的信息。杜拉尔告诉他,阴风谷下的盘榕树的树种子就是从极渊中取出的。这在他们鄂温克祖辈相传的一张羊皮卷上有记载,上边画着一个古代女人手捧着一颗黑⾊种子从极渊中走出。
“哦?那有没有说这女人的年份?”
“这就无从得知了。你是我们鄂温克人的贵人,有些话我不能瞒你。五十多年前,你们盗门也有人入进过极渊,是他把白鹿王带给我们鄂温克人的。”
“是我们祖师爷吴功耀?”无双问。
“不,是他的夫人七姑娘。”
“什么?莫小七进过极渊?是什么时候的事?是吴功耀死后?”
杜拉尔抬头看其他人已经走远,才放心从⾝上取出一封泛⻩的信封递给了无双。
无双拆开信件,从信封和信纸保存程度来看,肯定是民国时期的,但展开信件一瞅,上边的字体却又是横版简体中文。
“这是莫小七留给你们的信?”
“确切的说是留给你的信。七姑娘嘱咐,五十年后,会有他的后人来拯救鄂温克人,届时可把白鹿王交给他。”
无双半信半疑地打开信,信上是太姥姥莫小七的字体,这也是无双埋蔵在心底一直以来的一个疑团,为什么太姥姥会简体中文,那个年代还没有简体中文,国中人用的都是繁体字,并且正规的书籍使用的都是竖开记录法。
莫小七留下的信中,內容很好理解,大概意思是:有缘后人得见此信必定是深陷纷扰之中,若万急之时,可骑上白鹿王任其带路,不曰后自会有脫难之策。
这是什么意思?白鹿王就算是灵兽他也只是个畜生,他怎么相助无双脫难?还是说白鹿王会把无双带到一个全安的地方?难道…难道是白鹿王会拖着新任的盗门魁首抵达极渊?或者极寒阴泉寻找那个天大的秘密?
无双百思不得其解,只有把这封太姥姥留下来的信放入怀兜,他并不是不相信杜拉尔,但至于这封信的真伪,恐怕回去以后还得给姥姥看看。姥姥是见过莫小七的,应该还会记得太姥姥的字迹。
入夜后,众人找了一个空旷的山坡升起了火堆。火堆里,柴禾烧得噼里啪啦作响,柴火把无双烤的暖暖的,马丫乖巧地依偎在无双肩头睡熟了。杜拉尔和云強轮流值夜。
“小爷,夜凉了,您披上毯子吧。”巴特尔拿过一张⽑毯给无双盖上了。
“巴特尔,过来,坐,我有话要问你。”
无双把马丫放倒平躺下来,然后把毯子给她盖在了⾝上。他递给巴特尔一根烟,主动为他点着。
“极寒阴泉下到底蔵着什么?”
“您怎么突然问这个?我…我哪知道啊?”巴特尔低下了头。
“巴特尔,你信不信我可以看穿人心?”无双看着他的眼镜,巴特尔心虚赶紧低下头不敢与他直视。
“我…我…小爷请相信我,东蒙马帮对盗门不敢存异心呀!巴特尔敢对着长生天发誓!”
“我不需要你发誓,我来问你,小时候我听姥爷说过,当年七姑娘离开盗门时没有带任何一个夕曰吴功耀的得意弟子在⾝边,听说只是⾝边只有一队响马保护,是不是你们东蒙响马帮?”
“是,是我父亲陪她老人家走的。”
“我太姥姥到底去哪了?”
巴特尔语塞,犹豫不决,眼神飘忽不定,蒙古族汉子不会说谎,哪里能瞒得过无双的眼镜。
“我…小爷,您别问了,七姑娘走前不希望后人去找她!”
“她是不是去了兴安岭地眼?她留给我的信你们看了?”无双已经猜出来了,东蒙马帮之所以想得到白鹿王肯定也是因为极寒阴泉中的秘密。
“对不起,小爷,是我瞒着您,但,这些都是为您好,我们东蒙马帮原本不属盗门管辖,是七姑娘一手创立起来的,其实是我们东蒙马帮是为了牵制俄国人的。”巴特尔总算说出了实话。
兴安岭那道地缝子民国时最早是俄国人发现的,而后,吴功耀在川岛芳子手中得到了那张军用地图。多年来俄方一直苦苦相逼,软硬兼施希望可以换回那长地图,可见兴安岭地缝子下蔵着的秘密对俄国人到底有多重要了。这之间,俄国不知派过多少人穿越西伯利亚极寒地带抵达兴安岭寻找那道地缝子和老金沟遗址。但几乎没有一个俄国人可以活着抵达这片区域,因为东盟马帮装备精良,出手凶残,绝不留活口。从俄罗斯想抵达兴安岭就必须要经过呼伦贝尔大草原,东蒙马帮就好像是一道天然屏障一样挡住了俄国人的野心。
俄国人的做法没有官方授权,所以就算无人能活着回来,他们家国也不敢找国中理论,此事就好像已经成为了两国间心照不宣的秘密一样。不过近年来,俄国人的活动更加频繁了,这也让巴特尔的马帮死伤惨重,手下的兄弟现在已经不足百人了。
无双点头称道:“怪不得我二姥爷说你们东蒙马帮对盗门不忠呢,呵呵…原来你们是七姑娘的人。巴特尔,这样就对了,咱俩没必要蔵着掖着的,说谎可不是你们蒙古族人的特长。”
“是,小爷责备的是,巴特尔原以为小爷还年轻,怕您知道太多没有好处。现在看来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小爷智勇双全堪比当年的魁首吴功耀。盗门也定会在您手里重新昌盛起来的。”溜须拍马的本事巴特尔可不比汉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