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骸骨是谁的已经不重要了,刚才崔泽凯是怎么被他杀死的也不重要了,现在所有人的眼神都集中在那颗宝珠上。若不是催天霸手上有枪,可能他的几个手下已经蜂拥而上争夺了。
“你不是应该先看看你大爷还有没有救吗?”无双提醒他。
“快快快,快把我大爷抬出来…给我扔江里去!”催天霸命令道。
“呵呵…你倒是真够狠心的啊?那可是你亲大爷呀,就这么扔江里去了?畜生!”无双骂道。
一个大嘴巴子啪地一声扇在无双脸上。“你给我闭嘴!奶奶的,那老东西死了更好,我告诉你,我催天霸可没有他那么好心,什么先祖遗训,你把老子惹⽑了我就一枪崩了你!”催天霸恼羞成怒。
无双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会惹来他的不悦,到最后遭殃的是自己,他擦去嘴角的血渍揉了揉脸,转过⾝靠在夹板上菗着烟也不理会他。
催天霸把宝珠⾼举过头顶,好似繁星堕落人间一般。奇迹发生了,这艘柴油船竟然在无人掌舵的情况下自己朝着鸭绿江西南部驶去了,仿佛舵手正是蔵在青铜棺材里的恶灵。它正在指引着自己的猎物走向死亡,死亡的坟墓正是失落的古蚌城。
小渔村有都是渔船,只是现在已经入冬,按照往年的时间早就上冻了,渔民们入冬不会去江里打渔,所以船只也都拖进了屯子里,想找条船都用了一个多小时,再想追无双他们早就不见踪影了。
“方三爷带人回来没有?”蓝彩蝶忙问。
“彩蝶姑娘,兄弟们都分散在几十公里外,恐怕一时间还难以凑齐。”传话的响马子答道。
“管不了那么多了,救我哥重要!快上船,你们几个在岸边等着,彩蝶姐姐咱们先追。”老朴和两个响马已经把自家的小渔船拖了过来,不过他的渔船太小,最多只能坐四人,而且现在最⿇烦的是偌大的鸭绿江他们想追都不知道往哪追。
“小白?小白?你跑哪去了?”马丫喊道,她和这小畜生已经打交道将近二十年了,知道它的习性。
小白从江面上露出了小脑袋张望着船上的四人。
“带我们去找你主人,他有危险!”马丫说。
小白窜上船头,好像一个洋洋得意的向导一样,用鼻子一边嗅着主人留在空气中的气味一边用小爪子为众人指明方向。
“姐姐,你认识小白?”金花怯怯地问马丫。
“嗯,这小家伙是我们大兴安岭的地仙,是我哥救了它,我哥最疼它了,别人都养猫养狗当宠物,我哥却养只⻩皮子。”说到自己的情郎,马丫満脸写着幸福。
“你也叫他哥?”小金花有些吃醋了。
“行了行了,你俩也真是的,人还没救回来呢就别宣示主权完整了好不好?等把小爷救回来问他到底喜欢哪个不就行了吗?”蓝彩蝶有她的小想法,她常年在江湖上走动,看尽了人世间的冷暖,心眼多的好似一只狐狸精,就这俩单纯的小丫头想从她手里抢男人恐怕难于登天。
她早已经暗下决心,自己的幸福要掌握在自己手中,虽然马丫先入住为快,可董家还没有承认她的⾝份,而自己的⾝份并不比马丫低微,她也是盗门后裔,她是红绢门的唯一传人。更重要的是…她还是含苞待放的⻩花大闺女,从任何一点上来讲她都不输给马丫,甚至她比单纯的马丫更懂得如何拴住男人的心。
上次,她亲眼看着小爷放走了大仇人白素,白素也一样美丽,也一样媚妩动人,但女人到底是女人,在这个现实社会中,女人想打出一片天最终还得找一个靠谱的男人,这个男人也许不像纳兰鸿那么帅气有钱,但他必须有阳刚的血气,比如自己家小爷就是不二人选。
她现在终于明白白素为何会放弃一切甘愿跟着比自己小好几岁的那咻了,因为那咻可以把心掏给她。她甚至有点羡慕白素,如果小爷也能这样对她那该多好。
柴油船好似受了幽灵驱使一般漫无目的的飘荡在冰冷的江面上。那颗鹌鹑蛋般大小的东珠绽放着夺目的异彩炫光,柴油船为中心的方圆一公里江面上如同白昼。
船越走越远,江面上的风越来越寒,无双靠在夹板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头顶的星空,一副无所谓惧的样子。
“哎!小白脸!”催天霸踢了他一脚。
无双没理他,他知道催天霸不敢杀他。
“跟你说话呢!你特么聋了?”
无双白了他一眼:“我不叫小白脸,还有,你从现在开始最好对我客气点,一会儿咱们到东珠坟如果不想死就全听我的。”
催天霸有求于人只好耐住性子问:“好,你他妈是我亲爹行不行?我问你,咱们还得走多久啊?你去过东珠坟没有?”
“别介,我可没你这样的儿子,我怕你把我宰了。”
“好好好,你叫啥来着?他们都管你叫小爷,那我也叫你小爷吧,我说小爷,您看咱还得多久到啊?那地儿真有古蚌城?”催天霸眼看船越飘越远,再走可就要出渤海口入进俄罗斯的北方三岛了。
“东珠坟是漂浮在鸭绿江上的一座用老蚌壳堆积而成的岛屿,它随着渤海口的海风风向飘动,谁也说不好。你最好祈祷往南飘。”
“为啥?南方那些吃的淡了吧唧的我可不愿意吃。”催天霸还没听出无双话里的意思。
“我是说出了渤海就不是我们东北盗门的地盘了,我就不能杀你了!呵呵…”无双眯着眼睛似笑非笑,眼神中充満了诡异之光,他已经找回了自己。
催天霸被无双冷不丁看了一眼,盯着无双的深邃的眸子好像看到了地狱深处的无尽黑暗一样,让他不寒而栗打了个哆嗦。他开始后悔自己贪念太重,现在为他出谋划策的大爷也死了,眼看是没有回头路走了,只能硬着头皮一条道走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