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寒酸了?可真是光着来光着头。人家都说,婴孩从⺟体中分娩出来时,大多数都是头朝下。这回可好,跟来时候一样了,还是头朝下埋进去。
无双抿了口酒,巴结巴结嘴没说话,只是直头摇。不用问也知道,这种下葬法无双应该也是头一回听说。
“古兄,然后呢?你别告诉我,几天后你爷爷真的就…就走了?”无双已经大概猜出了结局。
古跃应道:“是啊,小爷说的没错,我爷爷是大前天早上走的,走时候很安详,没有任何前兆,而且检查不出啥⽑病来,虽然我们没请医生,但是我们古家人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他没有伤,也没有中毒,更没有⾼血庒。”
“哦?那真是怪了,看来这古老爷子确实了得呀,连自己的阳寿都算的清清楚楚,古兄节哀,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了,这一辈子该有的都有了,他没什么牵挂了。他的意思你们照做就是,了了他的遗愿吧。”
古跃说是,我们不敢有违,爷爷怎么吩咐的我们就照做了,只是裸尸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我自作主张给我爷爷加了件东珠穿成的小坎肩,珠子总不算是衣物吧?也多少能尽下我们子女的孝道,您知道的,我们古家不差钱。
我们点了点头,他总算是明白了,这也是为何他们来古家时看望古天策时,古家人不敢开门让他们进去的原因,不单单是他们,所有来的宾朋可能提前都知道古老爷子⾝子骨不好,也许老爷子开了家庭会议以后,家人就向外界透出了风声,这才引来江湖朋友前来探望。
“没事,都不是外人,我们理解,理解,死者为大嘛,老爷子怎么说咱们就怎么照做吧。放心,既然不方便我们就先不过府了。待老爷子头七时我再带手下前来吊唁,古兄看可好呀?”无双心想,你家的事我跟着搀和什么呀?这古天策也许跟我姥爷有交情,只是我一个盗门第四代传人跟你们八竿子都打不着,小爷我浑⾝都要散架子了,哪有闲心管你们的家事?
古跃连连摆手说:“不不不,小爷,没说嘛,就算您不来我也得再去请您,不瞒您说,我们家中老少都觉得老爷子回来后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尤其是他这⾝后事…这么办真的好嘛?古某不懂水风学,素问小爷乃是耀公真传,这也是想听听您的⾼见呀!”
无双一瞅,得了,这想回家还回不去了,古跃呀古跃,你哪只眼睛看我长得像个街边的水风师算命先生?你请我还不如请佟四喜靠谱呢。心中这么想,嘴上却不能说。
不过无双也觉得此举有些欠妥,且不说那位给古天策算阴宅的水风先生靠不靠谱,自己家的千机诡盗里什么学问他都研究过,唯独这位小爷不好死记硬背,像那些水风易理之说,他都是直接翻篇略过的。
但无双自小就在董家大院长大,没吃过猪⾁还没看过猪跑嘛?这水风学里的讲究虽然多,却也都跟地脉之气有关,像古跃所说,把先人的尸体大头朝下倒栽冲裸埋的无双还是第一次听说呢。他也觉得这里头不对劲儿,不过说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小爷,您要是看出来点啥就帮帮他吧,古家跟咱们盗门的关系非浅,以前古老爷子是您太老爷手底下一位谋士呀!”马福祥小声说。
无双皱着眉头给蓝彩蝶打了个眼⾊,蓝彩蝶也直晃脑袋。
“呼…”他叹了口气。“好吧,不过咱们有言在先啊,我就是个门外汉,咱东北话叫二五子,我说的不一定对,既然你问到我了,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听不听在你。”
第一,水风学中,凡是阴宅之地,必是山水福泽,地气充沛,潇风徐徐之所。正所谓,山者福也;水者子孙也;风者财也;气乃形势。你可从这几点出发,想想你们古宅中到底占了几个,还是全占了?
第二,倒葬之法从古至今我只听说过一次,传说西晋时有位降妖除魔的道士名叫慧镜,西晋时中原曾出了一具旱魃尸煞,当时天下大汗,十户九空,那旱魃上天入地无所不能。慧镜道长用妙法捉住他,再用灵符束缚,然后被他倒栽冲迈入死⽳之中。据说这旱魃乃是六道之外的怪物,天地间没有任何人可以彻底杀死他,唯独此法,可以借助死⽳下地脉昅取他体內的怨气,慢慢的他就被消耗成了一具⼲尸。
古跃一听无双讲的这两点脸都绿了。
“小爷,你说的可是真的?那可如何是好?我回去立马把爷爷挖出来重新选阴宅?爷爷是不是老糊涂了?”
无双说现在说什么都还太早,水风术变化多端,世间水风异术太多了,可能也许,这也是一种失传之法也未尝不可。
“小爷,江南和两广一代有违崇信水风术,倒是咱们东北,能叫得上号的水风大师也就是那么几位,他们又都跟咱们盗门交好,问问不就知道了嘛?我就不信天策兄还能找到更厉害的水风大师?”马福祥补充说道。
这全东北玩水风的人也不少,不过大多数都是些江湖骗子,混口饭吃而已,给你算不好也算不坏。最厉害的顶数是佟四喜了,以佟家现在的情况看,无双只要开口佟四喜肯定会给面子。除了佟四喜外,再得了阴阳玄道真传的那就得算是那位神秘的张铁鸡了。此人一直不肯主动来见无双,他现在就是想找也找不到。
“爷爷说那位⾼人应该就住在附近,是他偶然一次机会碰到的,想必咱们找到他应该不费事。”
“好,那这样吧,我们就逗留几曰,你爷爷的阴宅先不要动,你先派人去找找那位先生。我呢,去你们后山寻找那个怪斗看一看,也许能瞧出点什么端倪说不定。”
酒足饭饱后,众人商量的也差不多了,古跃为表诚意,在镇子里租下了一个套宅安置下了无双等人,然后才匆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