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杜伯这边也算出来了,他说这孩子命中不该有此劫,既不是命里带的,那就有机会。
“杜伯,求求你了!救救我那可怜的狗蛋吧,你要啥都给你,再不行您老一辈子孤苦孤苦伶仃的,我给你暖炕头也行啊。”刘寡妇情急之下什么话都说出口,听的杜伯脸上红一阵绿一阵的,人家都多大岁数了?还能娶媳妇吗?这话说的太不像样了。
“得得得,我说刘寡妇你休要废话了,你先听我说,按照我的嘱咐一步一步做,不能急,这事急也急不得,狗蛋子已经落水这么久了,要死也早死了,咱们死马当活马医,能不能救回来他那就是他自己的命术了。”杜伯赶紧让她打住。
他说你现在回家,把你家养的大公鸡带上,记住要会打鸣的,一会儿咱们要活祭龙王爷,另外,你儿虚岁九岁,那你就准备九沓冥币,头前第一张上写上狗蛋的生辰八字,再带一件平时狗蛋岁⾝穿的服衣。然后备上香烛,借条船去那孩子出事的岸边等我。
“好好好,我马上去办,您可快着点呀!”真是慈⺟心呀,她怕自己记不住,赶紧拿出笔全都写在了自己胳膊上,撒腿就往回跑,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
“小爷,能救吗?都落水这么长时间了?”蓝彩蝶问他。
“水里的事咱不明白就别跟着瞎掺和,但这孩子阳寿未尽,确实不该枉死河中,按照命术来看,还有机会。”无双说道。
杜伯一双老眼中泛出光芒,仿佛狗蛋溺水醒唤了⾝体內流淌着的⻩河血液。原本,几十年前,他几乎每天都要做一次这种事,去河中捞尸,浪起时送人渡河。可他已经二十年没碰⻩河水了,今曰是否要出山了呢?
“老杜,这就对了,咱还有几年活呀?让这几个娃娃见识见识你那问水的本领。”周老汉冲杜伯直竖大拇指。
“哼,你也别说风凉话,我啥时候说我要下水救人了?”
周老汉诧异问道:“可…可你不去谁去呀?就算是死了也得有人把那孩子尸体捞上来吧?”
杜伯没有直接回他的话,而是回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几个年轻人看,眼神扫过段子瑞,又看了看那咻,再看了看蓝彩蝶,再看蓝彩蝶的时候明显顿了下,人家不是看上这丫头的美⾊了,而是觉得这姑娘异于常人。最后眼神终于移开了,看向了无双,然后点了点头。
“东北娃子你过来。”他叫无双道。
“杜伯,您叫我?您别开玩笑啊,您不会是要让我替您下水吧?您知道的,我们东北人都是旱鸭子呀,这要是掉河里边,一米的水都能给我们淹死了。”无双嬉皮笑脸的跟他开玩笑,大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态度。
“呵呵…你死不了,你要是死早就死了,⻩河大王找了你好几天了吧?不也没事嘛?这上千年里,⻩河大王每次收人谁又能逃脫呢?你是独一份,这就说明你五行与它老人家犯冲,它奈何不了你。”这老头别看岁数大,眼睛花了,可看人是一看一个准,那双老眼就跟鹰眼似的。
“拉倒吧,我可不去,我是火命人,水克我,咱俩头一回见面您就忍心让我去喂鱼?”这世界上就没有无双不敢⼲的事,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最里边憋着一句话没说呢。
“你不是想请我出山吗?你替我去河里走一趟,只要你能活着回来,我就答应你,怎么样?”杜伯一边说一边回屋取出了一件鱼皮服衣来,估计是要给无双穿的,据说这鱼皮服衣可挺有讲究,可不是普通的鱼皮能织成的,这一整件服衣是从一条大鱼⾝上活剥下来的皮,人穿上都能在水里边呼昅。
不过他比划了一下,无双太壮实了,穿不上。
“此话当真?您说话算话?”无双总算等到他这句话了。
“当真,我这么大岁数人了跟你个娃娃打什么哈哈?”
“嗯…咱得把丑话说前头了,我可不是傻子,那狗蛋落水这么久了,而且⻩河水下暗流多,水面波涛汹涌,这么大的水域,我上哪去找啊?莫不是这么会儿都冲到河南去了也说不定呢。我若下去了找回来怎么办?”这条小狐狸太精了,你想在他这儿钻空子根本不可能。
杜伯笑道:“娃娃,实话跟你说了吧,这孩子就在落水岸边不远处,他是被下边的水鬼拽着脚游不上来,只要你下水按照我的办法做,保准能找到他,而且八成还活着呢。”
这话说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怎么可能呢?这都多长时间了?一般人尸体都得泡肿了,竟然还能活下来?杜伯没开玩笑吧?
“你…”蓝彩蝶质疑他,想再问什么,却被那咻拽住了,那咻是江湖人,他闯荡江湖有一段时间了,见过许多江湖隐匿⾼人,这老汉言行举止可不是一般人,他说的话八成不会有假。
其实蓝彩蝶不是执意他,而是不愿让少主子替他下水,现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河水中不太平,就算没有水妖水鬼的作怪,估计下了水也得被大浪拍死了。再说无双是火命,那是四把纯阳烈焰呀,命里与水相克,就怕在大水。
“娃子,你敢还是不敢呀?”他用话激无双。
无双这个小痞子能言善辩,如果他不愿意去,你说啥都没用,你就是拿祖宗十八代当赌注也白扯。
“杜伯,您既然已经算准了,为何不自己下去呢?这岂不是更容易吗?”无双反问他道。
“我?呵呵…我下去可就真没命回来咯,我犯了⻩河的噤忌,这一辈子都不能再碰⻩河水了。”他答道。
“那可就别怪我心狠了,您都不能碰⻩河水,就算我按照您的法子把那孩子救回来,您也不能跟我们走呀?”
杜伯笑了笑,心道,你这小子真是猴精猴精的,事还没替我办呢,该有的不该有的全都提前给我想明白了,真是个十足的买卖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