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泥沙松软无比,踩上去就跟蛋糕一样,虽然刚才出现在水中的几口棺材有些影响心情,不过这却丝毫无法阻止穆青欢快的舞蹈。小姑娘心情悦愉,她终于自由了,嘴里哼着无双根本听不懂的小调,一边走,一边翩翩起舞,抿着嘴笑着。
无双说:“这得是憋成啥样啊?”
“听说双哥以前也被关起来过?还是彩蝶姐姐把你揪出来的吧?”那咻问他。
无双说我那个不一样,那时候我有电视看,我有游戏机玩,我还有陆昊天陪着我聊天。穆青整个就是一个被关在笼子长大的鸟儿,你看,⻩河两岸的风景一点都不好看,她都奋兴成这样,以后真该带她去江南或者巴蜀溜达一圈,让她见见祖国的大好河山。
“哈哈,你就不怕彩蝶姐吃醋呀?”
这时,穆青原本还在前边一边走一边哼着小曲呢,突然止住了脚步,诧异地左顾右盼起来,时不时地回头张望他俩一眼,但却没有在他俩的眼神中得到想要的肯定。
“穆青,你怎么了?”
“我好像觉得有人在喊我,你们听到了吗?”穆青清澈的大眼睛不会说谎。
那咻和无双跟在他⾝后没多远,二人也都是警觉之人,尤其是听觉,绝对不比别人差,二人诧异地对视了一眼,难道这丫头幻听了?
“是我听错了吗?可能是我在屋里住的时间太长的缘故吧。”
穆青又定住了,然后转头朝着浑浊的⻩河水中呆呆的望着,那两口棺材就在上边飘着,一路跟着他们已经走出十多里地了。
“我确定,是有人在叫我,你们没听见吗?好像…好像那声音就在…就在棺材里!”穆青弱弱的说道,用手指指着距离他们仅有十来米的那口殷红⾊的楠木棺材。
“这两口棺材跟刚才那口不一样,可能里边有东西,咱最好离它远点。”无双警告穆青。
“可…可里边有人再向我求救!恩公,你说里边会不会也有像我一样命运的人啊?你能打开吗?”这小姑娘单纯的可怜。
“穆青…穆青…来呀…你来呀…穆青…”一个悠悠的声音在穆青脑袋里回荡着,只是,这个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穆青不顾无双的阻拦,竟勾直勾地朝着浑浊的⻩河走去,眼看洁白的小脚丫已经蹚进了水中,她伸手就要去够正在向她飘来的棺材。
“穆青!别碰它!”无双大喊一声冲了上来从⾝后抱住穆青的小蛮腰就往后拽,可已经来不及了,穆青纤细的指尖已经触碰在了那口棺材盖上。
嘭地一声巨响,棺材盖飞起了老⾼,吓的穆青淬不及防一庇股坐在了泥水中。幸好无双反应够快,用蛮力抱起她劲使儿甩到了⾝后的岸边。
那棺材盖弹开的一刹那,里边一股妖气升起,顿时腥臭味扑鼻而来,熏的无双直⼲呕不已。这股黑⾊妖气遮住了他的双眼,他根本无法看清面前的情况。他下意识手握匕首挡在⾝前,捂着鼻子一步步向后退去。
“哎呀!我x!”他只觉得露在外边的胳膊传来辣火辣的撕痛感。不好,肯定是里边窜出来什么东西咬住自己了。
“喵呜…”小黑猫怪叫一声,没等主人那咻下命令呢,如同一个小黑球似的⾼⾼跃起,直接窜到了无双眼前,一口咬住了他胳膊上的东西,然后叼着那东西跑开了。
虽然刚才胳膊上的疼痛是短暂的,可那股疼痛过后,伴之而来的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的体內气血上涌,⾝体温度骤升起来,如同被熊熊烈火所点燃般,他痛苦地握着伤口,坐在了地上,撕心裂肺的哀嚎着。
“双哥?你怎么了?”那咻见这般情景也不敢轻易靠前。
“有…有毒…我中毒了!”他痛苦地在河滩上来回打滚,表情十分狰狞,脸上一会儿黑,一会儿红,一会儿又绿。
他想激**內血魄的力量,用寒气驱散那股灼烧,可不知为何,体內的元气已经不听使唤了。幸好他还有意识,他在河滩上翻滚着,有选择性地往里边靠,而不是往河里边滚,河里边依旧是一团黑漆漆的腥气儿,也不知道棺材里还有没有那东西。
小黑猫嘴里咬着的看上去好像是一只大泥鳅,这泥鳅鱼大概有一尺多长,全⾝都是粘液,黑乎乎的,这东西跟普通泥鳅不同,嘴里长着两排倒刺尖牙,牙缝里现在都是无双的血⾁,它头顶上只有一只眼睛,那眼睛瞪得老大老大,正在拼命的摇摆着⾝体想从黑猫嘴里逃走。可吃鱼是猫的本性,那黑猫三下五除二用尖锐的小牙把它咬的稀烂,最后直接呑进了肚子里。
小黑猫舔了舔爪子,像是还意犹未尽的意思。
“恩公,你怎么了?那条鱼有毒吗?”穆青冲上来握着无双的手,可无双的手滚烫滚烫的,温度甚至已经超过了40度,烫的穆青赶紧又松开了手。
“你们…你们…走开…快…离我远点!”无双的⾝体好似烈火中烧般,血液在翻滚,那剧毒正在尝试入侵他的大脑,燃烧他的灵魂。他十分难受,这种感觉是难以用语言去形容的,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有多么痛苦。
“穆青,你别碰他,他可以的,让他自己调节,他的体质跟咱们不同,只有他自己能救自己!”那咻很了解无双,也知道他体內蔵着白帝血魄,无双其实就是白帝的一个新躯壳,安图美是不会让自己的新躯壳就这么死亡的。
他痛苦地举起大手,手上的汗⽑都被⾼温烤焦了,手掌上一股温热的气流正在涌动,突然,唰地下整条胳膊都被一层冰霜所附着起来,然后,这股冰霜开始一点点蔓延到他⾝体的每一个角落,直至他的脑袋,双眼,最后,他的双眼眼仁也变得冰寒无比,射出的神魄都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