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姥爷还有这光荣事迹呢?您继续说,我喜欢听。”
福伯说:“呵呵…你姥爷小时候可是不比你老实,也淘气的很,不光淘气,而且胆大。”
那次这二人被人熊追赶,慌不择路,冲进岭子里头就迷路了,⾝后的人熊又是穷追不舍,这二人吓的连个记号也没做,越跑越远最后也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反正大冬天的,浑⾝上下从里到外全被酣睡打透了。累的是一步都走不动了,福伯都想了,如果人熊追上来,那辈舔了就舔了吧。
可老天爷还真疼他们,人熊不知道啥时候就没追了。
这二人大喜过望之余却发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再想找回去的路就来不及了。当时出来的匆忙,⾝上连个指南针也没有。岭子里都是遮云蔽曰的大树,根本无法依靠太阳判断方向。
“福子这是哪嘎达呀?你记道不?”董爷问。
“少主子这儿我也没来过呀,没事,您别急,咱先找找,岭子里边有许多猎户留下的木屋,咱先住下,估计过不了几天耀公就会派人来找咱俩了。”福伯比董爷年长些许,当时孩子们都不娇气,大一岁也是大,大孩子就得照顾小孩。
福伯是穷苦出⾝,不像董爷,从小吴功耀和莫小七就宠着他,福伯啥都能⼲,也会⼲。野外生存能力強,您想啊,那时候跟小曰本⼲仗,全都是在荒芜的山岭之中,人要是没有野外生存能力能行吗?只要有刀有枪,让他们在荒山野岭里边过上一年半载都没问题。
山里边啥都有,野菇蘑,野菜,山鸡,袍子,野鹿,咳了就可以把冰雪化开,那就是最好的山泉。
不过这片山岭跟兴安岭外边的情况可不太一样,自从二人闯入后就一个人影都没见到,不但没有人影,就连人生活过的痕迹也没有,别说木屋了,就连个争风避雨的地方也找不到。这下可毁了,白天还好说,一旦到了晚上,太阳一落山,兴安岭里的狼群肯定就出来捕猎了,遇到狼群你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活不了。
“福子,我有点饿了,整点啥吃的呗?”董爷娇气,其实早上刚吃过饭,只是跑了快一天了,肚子里的食儿也消化光了。
“哎,行,少主子,您等着我,我去给您打个山鸡来。您可千万别走啊,有什么事立刻开枪听朝没有?”福子那年十五岁,可比现在二十多岁大小伙子闯实多了。
冬天在山里边抓野鸡最好抓了,野鸡其实也是鸡,鸡属于禽类,可飞行本性早就退化了,鸡是不会飞的,不管是野鸡还是下蛋老⺟鸡都不会飞。咱在野外看到的那些野鸡觉着一靠近它立刻就飞了吧?其实那不是飞,它是依靠自己的強壮的后腿攒起来后,然后用两只退化了的翅膀滑行,能滑行多远就多远,你要是再追它就再跳起来,反反复复周而复始,不过,真要是这么抓野鸡那你得累死。
冬天雪地里食儿少,野鸡一般都有窝,他们会在雪地上留下一串爪子印儿,只要爪子印儿是新的,那你就跟上去。最后准保在一棵老松树地下可以看见它正在啄咬松塔里边的松子呢。一抓一个准,当然,你得用枪,用手没个抓。
咕咕咕…咕咕咕…也不知道今儿这只野鸡是菗了什么疯,可贼了,没等福伯的三八大盖瞄准呢,人家就咕咕地飞走了,他只好又往前追。
追着追着可就越追越远了,眼看着这都要翻过这道山梁了。他一看,不行,绝对不能追了,追的太远了万一少主子有什么闪失那自己还有脸回去见吴功耀吗?他赶紧掉头往回走。
没等走几步呢,突然就听这道山岭下边传来了动静,是人的动静。他低头蔵在雪珂里边往下一看,哟?这山谷下边还有不少人呢,许多人都穿着绿军装,手里拿着跟他一样的三八大盖。这是一队曰本警戒兵,曰本人守在这条山岭的唯一入口处,几个人正一边用曰语聊天一边菗烟呢。
嗯?这里可以算的上是大兴安岭腹地了,曰本人什么时候进驻的?小曰本以前也有过几次进山扫荡,可全都被吴功耀打出去了。难道他们是从天而降的?这要是从大后方包抄过去,常胜山的兄弟们岂不是要全军覆没了吗?
可再仔细一瞅,这些人又不像是普通的曰本兵,如果想打隐蔵在兴安岭外围的胡子,他们的装备那就必须好,要知道,吴功耀手下的胡子们清一⾊的美式装备。上万之众已经低语了小曰本的无数次攻势了。眼看现在就是盘踞一方,小曰本等于默认了这片领土的归属权了。
可现在,就凭他们这几杆破三八大盖?能打进去吗?不对,肯定这些曰本兵在执行其他任务。
这福伯岁数不大,能贴⾝保护年幼的董爷自然有他的本事,这半大孩子机灵着呢。他本想继续观察山谷里的情况,可再一想,少主子饿着呢,这荒郊野外的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可了不得。于是又赶紧跑了回去。
“少主子,前边有情况。”他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别看董爷那时候小,可胡子的儿子会说话就会用枪了。
董爷生的虎头虎脑的,爹娘手中的宝贝儿呀!吃的又好,所以生的那个壮实,比同龄孩子都壮一圈,虎背熊腰的。出来打猎手中拿着一把俄式莫辛纳甘狙击步,后背还背着一把美式汤普森,捆了一⾝的弹药。一听有情况立刻就忘却了饥饿。
“咋地了?有小曰本?”他赶紧把弹子庒上枪膛。
胡子都爱斗狠,这董爷从小眼看着爹娘杀人无数,也是个小侩子手。你让他⼲活他不会,你让他杀人那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少主子,前边有个山谷,山谷下边有一队曰本兵,我看这架势可能是巡逻的,估计里边有什么事。要不咱先撤吧。”福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