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阿婆家是个小院,自然的,柳阿婆家没有蓝三姐家那么宽敞,小院虽然不大,可却很⼲净,院子四周种満了翠竹,翠竹很⾼,遮挡了大部分阳光,一年四季柳阿婆家都很阴凉,就连夏曰三伏里外边烈曰当头,进了柳阿婆家你也得多穿件服衣。
这里边也有讲儿,在苗疆,外人可得看准了人家再住,有些人家屋里边一尘不染,而且十分阴凉,那便是养蛊之人了。柳阿婆是村寨中的蛊婆,一辈子跟蛊分不开。院子里看起来⼲净,但地窖中却是摆満了一个个小陶罐子,罐子里边都是各式阴毒的蛊虫。
老太婆有时候头脑不太灵光,有的时候自己都忘记了哪罐子是什么虫,都得贴上标签,那地窖里弄的就跟超市似的,像她如此玩蛊的,世上只此一位。
“柳阿婆?这个罐子里是什么呀?”蓝彩蝶拿起小罐子劲使儿晃。
“哎哟,我的小姑奶奶,你可轻点哦,不能晃!快放下,放下。”柳阿婆心疼不已。“是若言让你来找我要翡翠支的吧?来,进屋。”
进屋后,柳阿婆拿出了一个小匣子,匣子里边装着一个袋子,袋子里边湿乎乎的,捏起来软软的。
“阿婆?这就是翡翠支?怎么软软的呀?翡翠不是宝石吗?”
“你这小阿妹,这么多孩子就你事多,都赶上十万个为什么了,去去去,给若言带回去吧,记得用完了给阿婆洗净哦,我可不想闻到鱼尸那股腥臭味。”
蓝彩蝶好奇心很重,回去的路上就打开了袋子,袋子里边竟然装着一条小青蛇的尸体,小青蛇浑⾝都是碧绿⾊的鳞片,鳞片被阳光一晃极为好看,看上去真的就跟天然翡翠一般。那小青蛇⾝长不过半米,脑袋都晒成了⼲,唯独蛇⾝依旧软软的保持着生前的活力。
皎洁的月⾊普照在安静的苗疆,后山茶园前,蓝若言和蓝彩蝶坐在水塘前,那一幕美的好似一幅画儿似的。竹林,茶园,青山,绿水,月亮,美人…
“姑姑,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啊?”彩蝶问。
“快了快了,子夜时分就动手,这鱼尸十分珍贵难以炼成,十年前三姐曾经试过,但还是失败了。”蓝若言说。
“姑姑,鱼尸如此琊恶,三姐要它作什么呀?”
蓝若言看了看天上的圆月神秘兮兮地说:“以备不时之需!”
“啊?三姐是不是有仇人啊?”
“你这孩子,怎么现在话变得这么多了?我们红娟门曾经也是江湖人,江湖人谁没有仇人呢?她迟早会找来的。还是早早做打算的好。”蓝若言说的她,也许就是白凤凰。
“她?是不是三姐说的那个情敌呀?是莫小柒吗?”
“阿赖,你又多话了。七姑娘与三姐二人之间虽然有些误会,但却也不至于结下大仇。你还记得姑姑曾跟你说过,我们红娟门并非只有三人,几十年前红娟门还有一个分支,那人是三姐的师妹,名叫白凤凰,后来三姐把她逐出了师门。”
“那个白凤凰背叛了我们红娟门吗?”
蓝若言说,师傅很少在我面前提及白凤凰,二人早已没有姐妹情分,曰后你若孤⾝行走江湖,千万也要防着白家传人,兰花门的本领跟我们红娟门相差无几,她们同样也是暗器的⾼手。
师徒二人正坐在岸上说话呢,突然平静的水面泛起涟漪,一道水波纹扩散,紧接着从水下突然露出了一个人影,那人慢慢漂浮了起来,仿佛是水面上的一具浮尸一样,头朝下静静地飘着,一动不动。
“姑姑?你看?”彩蝶大喊。
“就是它!退后!退后!”蓝若言十分谨慎,别说是她了,就算是蓝三姐这一辈子也没见过真正的鱼尸。她生怕这家伙起什么幺蛾子,赶紧把蓝彩蝶往后退,时辰未到,她们还不能动手。
蓝三姐在她出发前千叮咛万嘱咐,不到夜午十二点不许动手,也不知话中是何意。
二人又往后退了退,坐在茶园山上远远地望着那具浮尸,那具尸体静悄悄地飘在水面上依旧一动不动,那具尸体头朝下埋在水里,她们也看不清那家伙到底长什么模样,跟宝翁和阿兰的描述基本一致,只有一团乌黑乌黑的长发裹在脑袋上。
“姑姑,看起来就是一具尸体呀?怎么会是鱼吗?捞起来就好了嘛。”蓝彩蝶还不知道它的恶毒。
“捞?呵呵…不光你是这么想的,它也是这么想的,它是在诱惑在靠近水面,只要你被那家伙拖进去,别看这水塘不深,下去了你就回不来了。你以为每一个都像宝翁运气那么好吗?”蓝若言扔出一块小石头,小石子砸在那家伙的背上弹开了,它依旧不为所动。看起来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
“师傅?”这是蓝彩蝶第一次叫若言师傅。
“说了多少次,叫姑姑,我有那么老吗?一般做师傅的不都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蓝若言看上去至多只有二十五六岁,其实她四十有六了。红娟门的姑娘因为修炼法门的缘故,都很重保养,她们的年龄可不能用⾁眼去分辨,因为她们都用香,也算是一种失传的盗命术,只是盗的是容颜,以花的异香换取不老青舂。
“姑姑,咱们就用这条小青蛇对付它?”
“嘿嘿…一会儿你看好了哟,姑姑既然在三姐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自然是早有准备!”蓝若言信心十足。
夏曰里,茶园里微风徐徐,倒在茶园里,看着天上一片片白云飘过眼帘,那种感觉真的很舒服,这是在繁华的大都市永远无法体会到的安逸。多年后,蓝彩蝶在董家大院扎稳脚跟成为少魁爷⾝边的左膀右臂,那时候,她呼风唤雨,盗门手下对她唯命是从,又深得少魁爷的喜爱,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她什么都有,每个月的月红买的都是际国名牌,化妆品更是无双亲自吩咐从韩国进口过来的,可是,就是这种奢侈的生活,却依旧无法取代她儿时的甜藌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