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后边七八个壮男手里拿着擀面杖,小板凳啥的就追了上来,不过以他们的速度,明显是追不上那贼的。
一旁有好事的就问那老板说他偷了你啥呀?老板跑的气喘吁吁说偷了他小卖店里的一盒烟,一瓶水和一盒泡面。
“哟,老铁,你手底下人可是越来越没出息了啊,现在为了十块钱的东西都肯出手了?这是饿成啥样啊?”陆少埋汰他说。
全长舂市,能叫得上号的那些贼匪,基本都归马二爷手下管,没有上千也就八百。马二爷心善,对手下管的也严,既然是贼,偷东西肯定是避免不了的,不过你不能打穷苦老百姓的主意,要偷也得瞄那些奷商贪官去,这叫盗亦有道。不过还从来没听说过哪个贼转头矿泉水泡面呢!
“你俩先喝着,等我回来!”无双毫不犹豫地推开串店二楼上的窗户,翻⾝就蹦了下去,都把串店老板吓坏了,以为是谁跑这儿来杀自来了呢。二楼距离地面少说也得有五六米⾼,那不是住宅,那都是门市楼。
无双落地前微微弓下双膝,降低自己的重力,让双膝抵消了一部分重力,然后就地一滚又站了起来。看准了前边那个黑影,嗖嗖嗖几步就冲了是上去。
那黑影逃进了旁边小胡同里,无双怕追不上他,索性纵⾝一跃,好似一只⾝形矫健的猫儿似的整个⾝子都横在了半空中,然后双手抓住胡同口那足有三米⾼的房檐窜上了房檐,不到片刻间,已经紧随其后消失在了夜幕下。
在场所有人看的目瞪口呆,如同看了一场武侠片似的,过了许久看热闹的才反映过来,纷纷为无双这墙翻跃户的功夫鼓掌喝彩。
“哎?这小伙子谁呀?家国运动员吧?哎哟喂,这速度?”
另一个白了一眼,说:“啥运动员啊,你不认得呀?头道街董家大院的少公子!盗门魁主!”
“啊,怪不得呢,年纪轻轻,了不得呀!这都赶上燕子李三了嘛?”
大伙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很快散去了。
陆少都见惯不怪了,打了个酒嗝,自言自语说:“他这是贼喊捉贼!”
再说无双这边,无双虽算不上什么正儿八经的轻功⾼手,可这脚底下功夫也不是吹的,墙翻跃户绝对是把子好手。长这么大还没说跑不过谁呢,可今儿碰上这黑衣人速度是真快,几乎与无双旗鼓相当,跑的无双都要背过气去了,还是与那家伙保持着一个水平距离。
两个人追逐在一条条小巷子里,那黑衣人越跑越远,无双又追了一会儿,眼看着就要出城了,前边就是二道洼子,二道洼子最早没有拆迁时,全都是矮啪啪地棚户区。两个人好像是猫鼠大战似的,一个跑一个追,翻过这个墙头蹿上那户房檐,越跑越远。
追着追着,无双就见那黑衣人消失在了一条小胡同里,这小胡同里家家户户都关着灯,有些院里都布満了蜘蛛网,墙上写着大大的一个“拆”字。
这条街无双知道,听耗子说下个月就要拆迁了,怎么这小子会住这儿?
无双靠在一面随时都有可能塌倒的老墙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妈的,你小子怎么这么能跑啊?属兔子的?”他知道那黑衣人应该没有跑远,肯定就躲在附近。
“老子又不抓你,只想跟你聊几句而已,你还跟我玩命了?我擦,累死我了!今儿我真是知道条子为啥最不愿意抓贼了。”无双摸了摸脸上,不但満头是汗,⾝上的服衣都湿透了。他跟人家没法比,他从小娇生惯养,耐力明显不如人家。
“喂,你说句话呀!你他妈胆子也太大了,知不知道这是哪?在我们东北这嘎达,你说你当贼的,不跟小爷我把关系搞好了能吃的开吗?”也许多少个贼道都巴不得无双跟他们多说几句话,然而,这位仁兄却不买账,依旧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老棚户区中到处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气息,老房子用手一摸都要掉渣了,到处黑漆漆的没有一丝生气。无双刚才其实还没等撸串呢,光是陪着他俩喝了两杯啤酒,如今这都赶上急速马拉松了,追出这么远去早已人困马乏,肚子里边可就咕噜噜直叫唤了。
正埋怨呢,突然就闻到发霉的空气中好像多了一股香噴噴的味道,这香味很浓,好像是方便面里食品添加剂混合着地沟油的气味。
无双的样子十分滑稽,就跟馋骨头的狗儿似的,一边嗅着一边就一路寻了过去。走过两间矮啪啪的平房,只见前边一个乱糟糟的小院角落里,那个黑衣人正在捧着泡面桶狼呑虎咽的吃着。
他知道,无双迟早会找来,所以见无双站在门口也并不惊讶。
无双皱了眉头,呑了口唾沫,就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他啥山珍海味没吃过呀?肯定不会馋一碗方面面,他是无法想象,这孩子⾝怀一⾝骇人绝技,怎么会如此落魄?
“程峰,慢点吃,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无双试着往前走了几步,显然,他也跑累了,并没有再逃的意思,只是斜眼警觉地看了一眼无双,然后又背过⾝去了。
他吃的有点急,赶紧拧开矿泉水咕咚咚灌了一大口。
他饿坏了,无双不想打扰他享用“美餐”推门走进了程峰这个临时小窝。屋子里边什么都没有,只有靠在角落里堆着许多旧棉花子套,看棉花的颜⾊已经都发黑了,指不定多少年了呢。
无双心有不忍,同样都是盗门后裔,自己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可再看看马程峰,他爷爷可是鬼手贼王马二老呀!他怎么会这样?二爷昨曰明明已经找来了,为什么回去不跟他说?同为盗门后裔,在江湖上那就跟同门师兄弟一样亲,无双要是早知道,定会把他接回董家大院。
“程峰?你就吃这个?睡破棉花子套?”无双拎起他的铺盖随手就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