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捋着胡子沉思着。“把头发给我瞅瞅。”
“你不是瞎嘛?”
“靠!老夫看不见还不能闻啊?”
马瞎子接过了那几根长发丝凑近鼻子前嗅了嗅,又展开反复在指尖摸了摸,告诉他们,这头发应该取自一个年轻女子⾝上的。如果我没判断错,你说的那张字条,是咒文,这是一门南洋咒术。用女人头发中的阴气刺激死人的愤怒,让其诈尸作祟。当然,起尸后,僵尸攻击的第一目标就是这几根发丝的主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常小曼⾝上,常小曼被一群大男人看的低下了头有些不知所云。
“我还以为李大海是要报仇呢,没想到是有人刻意而为之,可小曼初到承德并没有跟人结怨呀?”无双怎么想也想不通,如果说有人记恨自己还差不多。虽然⾝边人这几天闲言碎语不少,但就算小曼真的跟无双有啥关系,她也不是董家人,还不如直接向无双动手呢。
“小爷呀,这个人的⾝份暂且不说,他背后肯定有⾼人指点,近年来我们东北很少出现这种东南亚的琊术,您也知道,在东北这片地头上,手艺人全都是咱盗门,排外,如果说有外人闯入市场不可能没有风声。”马瞎子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先把尸体抬走。
“前辈,这次还要把海爷的尸体吊起来吗?”小陈问他。马瞎子说不必了,李大海这回最里边塞満了糯米怕是起不了幺蛾子咯,直接扔棺材里边吧,记住,他的棺材是那个独角麒麟兽的。
“你们几个,去给我弄个帐篷还有几床⼲净点的毯子,屋里头味儿太大,没法睡人了,今晚上让小曼先凑合一宿吧。”无双打发走了所有人。
小曼吓坏了,一个小姑娘家哪经得起这么腾折呀,脑门上缠着纱布,两眼茫然,腿双还在不住地发抖。无双很有全安感,可对于她来说有一种遥不可及的感觉,她往马程峰⾝边凑了凑,下意识伸手搭在了马程峰胳膊上。
马程峰低头看了看她,好像并不太反感,只是有点尴尬,苦笑了声,然后还是拍了拍她的手安慰了两句。
“程峰,你和小曼先去休息,我跟老瞎子有点事商量。”
天⾊尚早,头顶上的月牙终于又羞答答地露了出来,无双与马瞎子席地而坐,一老一少就这么吧唧吧唧的菗着烟。事态的进展已经远远超出了无双的预想。
“会是谁呢?”人都散了,无双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呵呵…小爷您可太⾼看我了,老瞎子只是个江湖算卦的,可不是福尔摩斯,这些江湖恩怨还是您自己思考吧。您仔细想想,小曼姑娘到底得罪了谁?”
无双吐了个烟圈,说:“常家是当贼的,这么多年指不定得罪了多少人呢,你以为我跟她熟啊?我最担心的是背后那黑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明着是冲常小曼下手,暗地里瞄的却是我哟。”
“其实您也不用想的太多,老夫行走江湖多年,这江湖虽险恶,可到头来为的只是利益。您不妨想一想,在李大海这件事上,您到底影响了谁的利益?或者,咱再把圈子缩小点,这尸体是您从警局那边领回来的吧?验尸没问题,那么问题就出现在这几天悼唁的过程中,这几天除了你我程峰小曼外,还有谁靠近过尸体?”马瞎子果然是个老江湖,一语中的道出了问题的关键。
“嘶…哎哟,这我真没想过。这几天守灵的都是宁浩的人,除了宁浩,上几天还有承德市里边的一些导领,还有江湖上的这些老兄弟来悼唁过。但因为李大海横死家中怨气未散,没有几个敢靠前的,唯独…唯独宁浩的人,汤疤子,刘局,郝队长这些人靠的比较近。我懂了,问题就出现在他们⾝上。”
马瞎子又说,那您再仔细想一想,这四伙人里有没有可以排除在外的呢?
“刘局!他虽然看不惯我,但我觉得这个人是个真君子,眉宇间透露着刚正不阿的真性情,他就算再为难我,也不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吧?其他人…郝队长是刘局的属下,也是官面上的,这么多年没少吃我们董家的剩食儿,该不会…吧?”
问题越来越清晰了,剩下的就是宁浩和汤疤子,汤疤子的嫌疑最重,因为他与无双的矛盾这几天已经激化了。
宁浩嘛,典型的江湖小人嘴脸,不过在未绊倒汤疤子之前他应该不会与无双撕破脸皮,要知道,没有无双坐镇承德,他连进李府大门的资格可能都没有,又何谈跟汤疤子抢生意呢?最终矛头指向了汤疤子!
“看来我不能对汤疤子过于仁慈了,我得找个机会做掉他!”无双狠心说道。
“呵呵…小爷哎,这个江湖啊,你不能只看表面,人心叵测,坏人头上没有记号!您还是再想想吧,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要是他汤疤子真有这个头脑,也早就没有李大海咯。”马瞎子笑了笑,朝着灵堂那边走了过去。
李大海的尸体不会再出变故了,其他三具尸体问题不大,就算是横死作祟,马瞎子也不怕。不过,毕竟是白事葬礼,需要注重的东北传统礼数还是不少的,有一环注意不到就容易激怒冤魂。
无双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头顶的半弧形的月牙。绝对不会是刘局,他可以排除在外了,汤疤子?宁浩?他俩嫌疑最大。如果是宁浩,他目的是什么呢?就算无双死了,这承德的第一把交椅怎么也轮不上他坐吧?他辈分低位,在他上边的还有十来号前辈呢。
“小爷,加急电报!”小陈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大半夜的,电信局的还挺勤快。
“哪的呀?”无双问他。
“家里的!您看看吧,如果不是大事,二爷也不会发加急电报给您。”小陈把手里的电报递给了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