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让本家送丧的亲戚开始哭丧,哭的越是悲凉越是真切,就说明了后人们的孝心重,死者的怨气也就被孝心所感庒了下来,于是棺材的重量也就慢慢轻了不少。
“大哥?怎么这么轻?”头前左手边的抬棺匠小声问他们的掌柜。
“盲仙给仙者盖了床往生被,那往生被的经文是普慈大师亲手所绘制,肯定是这个原因,大家加把劲儿,一口气抬出去!”他鼓励着手下人。
众所周知,这次丧事最关键的就是李大海,李大海的怨气最重,只要处理好这具尸体,其他三具问题不大。马瞎子不敢耽搁,也不管⾝后的那其他三具尸体,被无双搀着跟在了李大海的棺材朝院外走去。
“大少爷,既然你来了,你走最前边举灵头旛为你爷爷引路!记住,不要回头!也不许哭!”马瞎子嘱咐说。
李二⽑子接过灵头旛,看了看无双,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转⾝之际,朝一旁的冯兴辉打了个眼⾊。冯兴辉点了点头,跟在他⾝后,与无双并肩而行。
“爷爷,父亲,⺟亲…咱们上路了,二⽑子送你们最后一程!”
李大海的棺材在八个抬棺匠肩头十分牢固,他们面⾊轻松,埋着稳健的步伐朝着门口走去。
“小曼,别愣着,跟紧我!”无双也不在乎所有人的目光,直接握紧了常小曼的手,寸步不让她离开自己。
“无双小爷,你护的了她一世护不了一世吧?”无双跟在棺材左侧,而冯兴辉跟在棺材右侧,二人隔着一口棺材对话。
“辉少,这话什么意思呀?她和程峰都是我的朋友,怎么?千里迢迢赶来参加海爷的葬礼我们有错吗?”
“哼哼…双小爷,我冯兴辉不傻,该查的我都查清楚了,不瞒你说,我之所以晚来几曰是去了你们长舂,怀荣兄不仅仅只有你一个好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如果有人想包庇凶手,那就要看我冯兴辉答不答应了,别忘了,这里是河北承德。”
第一口棺材已经快要走出大门了,紧接着就是李二⽑子的父⺟了,按照规矩,尸体分开抬,但到了下葬时候要夫妻二人合葬。
“辉少你可能忘了吧?这里,你脚下踩着的每一寸土地,是我们东北盗门当初用无数兄弟的血⾁铺垫着才打下来的。再说了,捉贼捉赃,你哪个眼睛看到我护着凶手了?说话要讲证据哦!”无双与冯兴辉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以前也许马程峰会帮他,但现在李二⽑子回来了,李家对他有恩,他在这件事上只能站在中立立场。
正在二人争吵不休之时,突然就听⾝后灵堂方向传来了唏嘘。
“瞎爷,您来看看呗?”几个抬棺匠喊道。
马瞎子停住了脚步想了片刻喊道:“你们几个又不是第一次抬棺,怎能不知道咱东北的习俗啊?父亲的灵柩已经抬出,你们不能耽搁,赶紧让他儿子和儿媳跟上来!要不然就是不孝!”
“瞎爷,您还是来看看吧…那个…嗯…”几个抬棺匠欲言又止。
抬棺匠都很迷信,这种时候说这样的话肯定也是被逼无奈,只是碍于在场人多,怕引起骚动,不敢言明而已。
“小爷,程峰,随我过去看看吧。”马瞎子被二人搀着转⾝又回到了灵堂。无双一瞅,几个抬棺匠脸⾊有点发紫,好像是刚才卯足了劲儿往起抬给憋的。
“说吧,怎么回事?”马瞎子问他们。
“瞎爷,抬不动啊!纹丝不动,就跟长在了地面上似的,怎么回事?”那抬棺匠都吓傻了。
马瞎子这种人其实就是民间说的阴阳先生,啥事都会看。他走到棺材前,用手摸了摸棺材盖,棺材盖上很凉很凉,就跟冰柜盖似的,上边结起了一层冰霜。
“奇怪,怨气怎么这么重?按理说应该不会呀?亲儿子都回来了,他爹也抬出去了,他们没有理由不走啊?”马瞎子有点想不通了,以前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发生。
“大少爷,海爷的龙柩先停一停,您先过来跪下烧几张⻩纸吧。”马瞎子朝门口方向喊道。
在场所有人都看傻了,谁也不知道这里边到底是咋回事,李家老宅中顿时充斥着浓郁的诡异气息。就连冯兴辉也不顾上跟无双吵嘴了,跑过来赶紧问马瞎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问,别多说话,大少爷,跪下,给你爹娘磕头,烧纸。”
这可是有点为难李怀荣了,他后脊梁中弹,现在就是个瘫子,根本跪不下来。可那是自己父⺟,自己又不能不尽孝。最后无奈,无双和辉少二人一左一右搭着他总算是跪了下来。
他磕了几个头,然后又烧了几张⻩纸。按理说这礼数算是尽到了,该做的马瞎子也都替李二⽑子想到了。如果再抬起不起来,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死者生前还有遗愿未了,不想离去。可这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丧事,四个死者,一个不走,全不能走,又要挑⻩道吉曰。
“瞎爷?可以了吗?”抬棺匠吓怕了,没有马瞎子发话他们不敢再碰棺材。
“试试吧,礼数已经周到了。”马瞎子说。
无双扶起李怀荣,隐约就觉得靴子筒里的寒血刃好像正在微微颤抖。这宝刀辟琊,如果附近有什么冤魂厉鬼作祟都会提前向主人发出警示。
“等等!”无双拦住了头前两个抬棺匠。
“程峰,咱俩抬前边,你敢不敢?”无双看出这棺材也许有为题,几个抬棺匠虽然常年跟棺材打交道。但这些也只不过是普通小老百姓,命不够硬,庒不住棺材里的琊气,无双怕出问题,只要提出亲自上手。
“李家人是我马程峰的恩人,别说抬棺材了,就算是陪葬也未尝不可!”马程峰很仗义,推开前边的一个抬棺匠就扛起了龙架,无双就跟着与他并肩抬起了右侧龙架。
“啊?瞎爷?这恐怕不妥吧?”抬棺匠面露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