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若狂,他冲上前来亲切地握住了海兰查的手,却不料,被一股強大而又灼热的力量弹开了,海兰查体內是浑厚的修为,他们这些孤魂野鬼根本无法靠近。
“孩子,总算见到你了,你知道伯伯两年前多担心你吗?还以为…还以为你已然做了多尔衮的刀下鬼了呢!”阿克敏真情流露,他不是装的,两家以前关系真的不错。不仅是跟乌拉那拉人,叶赫,佟佳氏,富察氏,这些贵族与海家交情匪浅,当初多尔衮下令斩首戈尔泰的时候他们都去求情了,可碍于多尔衮毒霸超纲根本劝不动只好作罢。
“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多尔衮怎么连你乌拉那拉人也不放过?竟把大人満门抄斩?”
阿克敏说,一个月前多尔衮卧病在床不能理政,他曾上表奏折希望摄政王还政于小顺治帝。
“就因如此吗?”
“是啊!是啊!多尔衮这家伙狼子野心,就因为老臣说了这句话便把我们全家打入天牢,说我们勾结乱党密谋造反!”想起这些阿克敏颇感无奈。
“孩子你这两年来是躲去哪里了?能不能带我们全家走?多尔衮不会放过我们的。”
海兰查摇了头摇,看来他们的确还不知道自己已死的事实,还想着能苟且偷生下去。
“他们…他们不是已经死了吗?海兰查?”蓝梓晨从他咯吱窝下边探出小脑袋好奇地说道。
“哎!”海兰查重重地叹了口气。若是普通的孤魂野鬼,他可能写一道请陈符就把他们送走了,可面前的乃是爷爷的故交,又怎么忍心告诉他们真相?
“大人朝山林中看看吧,多尔衮派了上万兵勇,正在恭候!”
“等我们一家吗?可是我们不是在这儿…”阿克敏茫然地看着⾝边的所有家人。在死人眼中,是看不到彼此⾝上的死气的,他们眼中依旧是生前的模样,分不清活人和死人。
海兰查走过去伸出手,竟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胸膛,好似触摸到空气一样。
“死了…我们…我们真的已经死了?多尔衮杀了我全家二十七口?”阿克敏老泪纵横。
海兰查盘膝坐在地上,抬头看着面前的鬼魂,左手指尖飞快的掐算着,任由阿克敏哭闹着,并非不想帮他,可怎么帮?就算是自己阿玛活着,他海兰查道行再深也没法让死人还阳,他们的尸⾝已然⾝首异处,他又不是神仙!
“大人,你生前12岁时偷过邻家二两⻩米,21岁冬季亲手杀了与你有苟且之事的丫鬟,37岁那年收受手下贿赂为他买得千夫长一职…”片刻间,海兰查竟已经在指尖间掐算出阿克敏一世孽债。他说抛去你此生功德,死后要受酷刑三分,下一世投为畜道。
“兰查!兰查…不不不!你一定算错了!没有过,我没有作恶!”阿克敏已经接受了自己死亡的事实,不过对于海兰查给他算的这笔账却矢口否认。
“大人您这话跟我说不着,你我两家之间的关系再好,却也无法抵消你在生死簿上的孽债,有与没有你自己心中自有分晓。”
“那我怎么办?我下一世不想做猪狗之辈!我…我想做人!兰查,我有钱!我有很多钱,在我府中后花园一棵腊梅树下埋着,求你一定想办法帮我呀!”他跪在地上乞求道。
“海兰查?这位大人长相老实忠厚不像是撒谎,你会不会算错呀?”蓝梓晨把他拽到一旁小声问道。并不是怀疑他的手段,而是…而是传说中的鬼谷神算神乎其神,有的道士一生研究也未必能研究出个所以然来,至多能算出今曰明曰三天內的事情,海兰查小小年纪,才掐算片刻间岂能看破人家一生的孽债?
海兰查笑了笑,说你不用怀疑贫道,我来问你,蓝姑娘今曰可是去盛京皇宮偷了十二两三钱⻩金呀?
蓝梓晨虽然是个飞贼,贼不走空,每次多少都偷点,不过至于偷了多少,偷了什么东西自己就不记得了。她把背上背着的那个黑布包袱皮扔到地上打开,里边有点首饰,有点散碎银子,不过却没有海兰查说的金子。
“看,你算错了吧?”她信誓旦旦道。
“呵呵…蓝姑娘是在质疑贫道吗?来来来,你且一件件的算一下,仔仔细细的算!”
阿克敏大人识货,好奇地走过来也帮着数,结果把所有银子加上这几件首饰按照当时的行价算下来,正好是十二两⻩金。
“兰查!活神仙呀!你一定要救我!看在我们两家的交情的份上救我呀!”阿克敏好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样。太神了,哪有这么准的?就差2钱?
“哼!反正你再怎么算也少两钱。”蓝梓晨不服。
“嘿嘿…蓝姑娘莫要与贫道较真,我来问你,你头发里真跟簪子是从哪来的呀?”海兰查顺手从他⾼⾼盘起的发系中拽下来根珊瑚簪子。顿时,蓝梓晨一头乌黑的长发飘洒而下。
“对哦,我忘了,刚才随手就揷头发里了。哎呀,那加上这跟簪子岂不是正好…”蓝梓晨惊讶地看着海兰查,没想到年仅十八岁的小道士,鬼谷神算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兰查救我呀!我不想做畜生!”这次所有人都信服了。
海兰查说贫道却有法子可救大人,既可免去大人入地府的刑法,又可让大人下一世继续为人,不知大人敢不敢?
阿克敏一家已然是成了刀下冤魂,那千军万马可挡住飞天耗子这般决定轻功⾼手,却挡不住无形物质的鬼魂。海兰查说,只要大人帮我去把我父亲的人头找回,剩下的侄儿自然会帮你做。
“可…兰查,山里那么多颗人头,你要我去哪里找啊?”
“我没有说让你把阿玛人头抱回来,你和你的家人想法子帮我把这数万清兵引开,我自己去找!”海兰查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