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了?这东西你敢拿出去卖啊?就算你敢卖有人敢买么?”旁边一个人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大着声音说道。
“…”噎的小平没了话说。
明堂的手在空中狠狠挥了一下,说道:“行了,这事是因我而起,等我拿着银票和金牌去找楚兄弟实话实说,他若不原谅我,我便以死谢罪,只求他能给寨子的兄弟们留条活路。”说着,就从鸿叔手里拿过了令牌就要往回走。
她这一走,可吓坏了众人,连忙把她拦住,在前面挡着她的是小平,他这会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了,如果说一定要死一个人的话怎么能让明姐去呢?他开口说道:“这事都怪我,我没早说,明姐你让我去吧。”
他这话一落下,旁边几人的义气也被激起,也都吵吵着要去给这件事顶包,一时间队伍变得嘈杂无比,好像菜市场似的。
“我去吧…”“不行!我去!”“明姐,还是让我吧。”争吵的声音使得一旁的鸿叔有些心烦了,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对着他们大喝了一声:“行了!你们都别争了!吵什么吵?!送死还他妈的争着抢着的。”
他的声音落下,在没人敢争吵了,就连明堂也不再说话了,他显得十分威严,站在那里,目光扫视这众人,不愧是老资格的人,威严甚至要比明堂这个寨主都重了几分。
见大家伙都不说话了,他一拉旁边的明堂,说道:“明堂,你来一下。”说着,就把明堂拉过去低声说了些什么。
他们听不到二人说的什么,只看见明堂的脸⾊变换几下,之后有些沮丧了。
若说鸿叔到底和明堂低声交谈的內容,大概是劝明堂带着银票去就近的城市换些现银,回来寨子里大家分了散伙,这些银子足够大家分了钱,各自开一个小买卖活计了。
鸿叔说这些的时候是心如刀绞,寨子是前任寨主创立的,他跟着老寨主打东打西,可以说这寨子也有他的不少心血,这一下就要散伙,他又岂能甘心?但若是不散,那就是有人要去送死,若是人家不愿⾼抬贵手,那人也是白死,到时候狼烟一起,所有兄弟都会死在军马铁蹄之下。
明堂叹了口气,说:“也只能这么办了。”说着面⾊沮丧的走到众人的面前,说道:“咱们先回去,再作打算。”说着就带着一路人马离开了此处。
临行前,众人把那枚金牌找了个不起眼的位子,埋了起来,毕竟带着这个东西总是个祸,他们留着又没用。
【雾恒山·桃木林】
“唉…”楚浩歌轻叹了一声,说道:“这回有了马车,行程也该能快些了。”楚浩歌说着赶来了一辆马车,现成的代步马车在这里,他不用岂不成了傻子?
他上了车,很自觉的坐在了赶车的位子,里面的座位自然是要给“不善骑术”的九黎芊芋了。
慕容先扶着九黎芊芋上了马车,上了马车的九黎芊芋还不忘了嘲弄一下楚浩歌,说:“数万两纹银买了一辆马车,楚公子,你出手还真是阔气啊。”
“咳咳…”楚浩歌被憋得脸通红,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等着慕容也上了车,他一边赶起来马车一边说:“我说,九黎姑娘,你最近怎么老爱挤兑我,跟慕容似的。”
说话间,马已经跑了起来,带动着整个马车都移动了起来,里面的慕容听到了这话,也吵吵了起来:“喂,楚浩歌,我可没说什么啊,人家挤兑你是看你不顺眼,你这还带上我了?”
“切”楚浩歌冷哼了一声,恶狠狠的说:“慕容,你给我下车!”
慕容钻出马车,狠狠的给正在赶车的楚浩歌一个巴掌,正呼在他后脑勺上,疼得他一阵“哎呦”喊疼,慕容说道:“怎么?你还想赶走我,然后和九黎姑娘俩人逍遥去?”
她这时候只伸出来一个脑袋,⾝子还在马车里面呢,当她一说九黎芊芋的时候,里面的九黎芊芋狠狠的在她腰间掐了一把,这可给她掐的一阵蹦达,差点把整个马车给晃悠翻了。
楚浩歌揉了揉脑袋说:“慕容,我是说,你下车再赶一辆马车,到时候万一途中坏了一辆,咱们还能坐另一辆车。”
“扑哧”马车里面传来了九黎芊芋的笑声,好听的声音传了出来:“是啊,钱都花了出去,多带一辆也是好的。”
“嗯…也对。”楚浩歌和九黎芊芋显然是在调笑,谁知道慕容这可是当真了,窜⾝就要往外去,后面的九黎芊芋连忙一把拉住了她,问她说:“慕容姑娘,你这是要⼲嘛去?”
慕容晓烟一脸奇怪的看着九黎芊芋,大眼睛一眨一眨,睫⽑呼扇呼扇的,说道:“当然是去赶马车去啊,你拉我⼲嘛?”
“…”楚浩歌和九黎芊芋一阵无语,花了好长时间才解释清楚,刚才那是在调侃她,又花了好长时间才说明白,这马车没那么容易坏,慕容这才作罢,其间可乐的楚浩歌肚子都疼了。
“哈哈,九黎姑娘,你拦着她⼲嘛呀,说不定她能多赶两辆回去,到了江陵还能一起卖些银子呢…”他的声音还未落,马车的帘子再次被掀开了,里面探出一只脚,狠狠地踹了楚浩歌一下,差点一脚把他踹下马车,楚浩歌用赶着马的手都知道是谁踹的了。
“慕容,你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楚浩歌坐稳⾝形,这才恶狠狠的说道。
“那你信不信我给你放血啊!”慕容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
“…”这回楚浩歌可不敢说什么了,他可赌不准慕容会不会这么⼲,毕竟九黎芊芋在这里呢,谁知道慕容会不会先在他⾝上砍两刀,再让九黎芊芋给他治疗。
那样的话虽然他⾝上不会出现什么伤口,但可不代表不会痛啊,想着他心里一阵发⿇,心说:“这俩可真都是得罪不起的主,一个动不动就要放血,一个惹急了就下死手。”
说话间,马车已经行走了很远,三人离开没一会,另一队人就来到了这里。
这些人⾝着奇装异服,赫然便是那前几曰与楚浩歌打过照面的【玄鳌神教】的人,一行大概有七八人,等他们看见那林子树上绑着的马匹和车上面的物品还在的时候,不由得都松了口气。
为首那人正是当时在洛阳城与楚浩歌发生冲突的那些人其中之一,但并非是那个強悍的领头人,这人看了看前面,对着⾝边的人使了个眼⾊,那人心领神会,连忙上前查看。
查看一番后这人回来禀报与为首那人说道:“祭祀大人,只有一个箱子被人砸开了,但是东西没少,其他的都没有受到破坏。”这人手上已经是布満了臭泥,刚才他上前查看的时候,看见一个箱子被人硬生生砸开了,连忙过去翻了翻,这可弄得満手満胳膊泥。
“嗯…我知道了。”祭祀大人点了点头,对他说:“旁边有水,你先去清洗一番吧。”
“谢祭祀大人。”这人连忙拜谢,之后退下去,奔向林子边上的河流去了。
等这人走了之后,祭祀大人看了看⾝边的另一个人,这人脸⾊不是很好看,感受到祭祀大人投来的目光,全⾝不由得都颤抖了一下,眼神中带着恐惧的四处看,不敢与祭祀大人对视。
“呵…行啊你,这么重要的物资,你就找几个镖师就来运送了?你自己⼲什么去了?”祭祀大人的声音带着十分的严厉和森冷,使得这人颤抖的更厉害了。
“我…我在…”他一时语塞,想说什却丝毫说不出来,好不容易在心里编了个理由,刚想说出来就被祭祀大人给打断了:“你在逍遥自在,以为我不知道?你真以为我是那么好骗的?”说着,祭祀大人使了个眼⾊,⾝边两个人上前,把这人挤在了中间。
“噗通”他见事情不妙,连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伸手就抱住了祭祀大人的腿大,喊道:“饶命啊,祭祀大人,我对神教可是忠心耿耿,我那也是一时糊涂啊!”
“哼。”祭祀大人一脚把他踹得躺下了,疼得他哎呦了两声,竟是没起来,祭祀大人说道:“我告诉你,这多亏是把‘它们’找回来了,若是真的丢了,你连想死都死不了。”说着他恶狠狠的瞪着这人,声音确是对着旁边那两人说的:“杀了他。”
“饶,饶命啊!”他一听这话,⾝子猛然在地上打了个滚,上前连着蹭了一些距离,再一次一把抱住了祭祀大人的腿,喊道:“饶命啊!”
祭祀大人大概已经恨死他了,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差点害得连他都受了牵连,他是能够有接触到⾼层的人,上面那些人的手段他可是清楚,如果真要是被这家伙连累了,他恐怕都是欲死不能了。
“你们还等什么,动手!”祭祀大人看了看那两个人,见他们迟迟没有动作,不由得心头大怒,声音冰冷的喝道。
“是…是。”那俩人本还以为祭祀大人会改主意,见他如此决绝,也便只能对不起这个家伙了。随即二人子套了带着的短剑,狠狠的刺向这人。
“饶命啊!祭祀大人…”他的话还没等说完,两柄短剑就分别刺入了他的咽喉和心脏,只引得一声凄惨的“啊!”的一声惨叫传来。
祭祀大人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还在地上菗搐的人,鲜血已经染红了一片地,好像一滩恶心的粘液,而那人还没断气,他的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大口鲜血已经涌了出来,把他想要说的话都堵了回去。
祭祀大人看了看地上这人眼中略有不忍,之后就示意他们把这人埋掉,二人齐齐动手,旁边几人也来帮忙,很快就将这死于非命之人潦草下葬。
当那方才退下去清洗手臂之人回来时,刚好看见几人七手八脚的“毁尸灭迹”他看着地上的那一滩血迹,不由得后背一阵发⿇,毕竟谁也不能眼看着一个人的死亡而无动于衷,即便这个人与他并不很要好。
他看了一眼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祭祀大人,心头猛然又是一跳,连忙跑过去帮忙一起埋葬那前几曰还与他说话之人。
这人并没有得到哪怕是平民该有的葬礼,而是仅仅在那里堆了一个小土包,证明着他曾经在这世间走过一遭。
将这人埋了之后,祭祀大人指挥着几人把这些一车一车‘珍贵’的臭泥巴给运走。
临走前,那后回来的人在队伍中赶着马车,回头看了一眼坐落那里的小土包,依然心有余悸,又看了一眼在最前面的那祭祀大人,他也不敢再往回看了,直到他们走的老远,再也看不见那土包了。
【雾恒山·西北】
这时已然是⻩昏了,明堂与弟兄们都回了寨子,这里再次变得没有一丝人气儿了,偌大的雾恒山中竟然再没了一个人,⻩昏洒下,使得这里更加寂静安详。
“嗖”一道影子飞速窜了过来,眨眼间就已经出现在了这十分寂静安详的雾恒山中,如同是海市蜃楼的突兀出现一般,一个紫黑⾊连帽长袍人出现在了这里,这人正是当时与司右拼杀了一招的左清明,静静立于⻩昏之下,任凭金⻩⾊夕阳洒在他的⾝上。
“嗯?”他突然眼神微凝,直盯着一处地面,轻咦了一声,随后他手中突兀地出现了一柄漆黑的三尺剑,上面如同有墨迹流动,他手中三尺剑猛然向下虚空一刺,是冲着他刚才盯着的地面刺去的。
一股劲风打在了地面上,随即,他手中的三尺剑猛然向上一提,那一块沙土竟然被一股力量给掀开,从中飞出了一块令牌。
左清明手中的三尺剑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接着他手一招,一股劲风卷着那金⾊令牌就飞了过来,一直落在他的手上。
左清明低头看着手中的金⾊令牌,上面正写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
拿到令牌后,左清明⾝影在金⾊夕阳下快速飞掠而去,很快就消失在雾恒山中。
【几曰后…】
【江陵城外·北】
江陵的北郊,平曰里来往之人比较多,这时来了一辆马车显得也不是那般显眼,是一个少年赶着车,他背后背着一个宽大的铁匣子,铁匣子中探出一个不算太长的剑柄,他正是自长安一路奔波而来的楚浩歌。
他看着前面那庞大的城池,上面写着两个大巨的文字“江陵”呼昅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轻声叹道:“江陵,终于到了…”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