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石帆四人改由禅院后墙的方向上山,那处当然不会有八百零八级石阶直通山顶,而且颇为陡削,都是危崖峭壁。
到得此处,石帆凝神道:“这次我们乃是智取和氏璧,我们最大的困难实际上并不是取出来,而是惹出慈航静斋、静念禅院与宁道奇等一大批⾼手的追杀!因此,这最主要的便是要不被发现我们的⾝份!你们几个武功路数早已被天下熟知,便在这里接应我,我取了立刻回来!”
寇仲羡慕地道:“我何时才可学得你那样无敌呢?”
跋锋寒道:“你仲少何须去学帆少,以自己的特⾊而发展出自己独家的路子,所以最好一切本乎天然。”
寇仲颔首受教,徐子陵有些担忧道:“不若我们伏在暗处,当你夺宝成功,便由我们掩护你撤退。”
石帆头摇道:“无论在任何情况下,你们都不可现⾝动手,否则就会给拆穿⾝份,宁道奇我还没有直面他的把握,否则我们也用不着这么束手束脚的。”顿了顿叹道:“今次绝不能以力取,只能藉和氏璧的异能,伺机动手。若真个跟那些和尚打起上来,一个与四个并无分别。所以只能由我一人出手。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当我跳崖下来时及时把我抱住,这种接应才是最有实效。”
寇仲闻言,忍不住惊异道:“帆少这次对和氏璧为何如此积极?哦,是了,上次琊帝舍利也是!嘿,可别让我们失望!”
石帆笑骂道:“滚蛋!最根本的原因是我很不服宁道奇,也不忿慈航静斋那帮人!其次我也有好奇心,和氏璧可能代表着我们不同的梦想。”
跋锋寒点头道:“依我来说,和氏璧代表的或者是一块令我与帆少迈上武道极峰的踏脚石;在仲少来说则是争天下的关键,他宁可把宝璧投进大海,亦不愿让它落到李世民手上。”接着凝视着徐子陵道:“子陵对和氏璧又有甚么憧憬?”徐子陵微笑道:“憧憬便是你们的梦想都是真的!”
石帆从戒指內取出一袭夜行劲服。寇仲笑道:“最好扮得老一点,你去后,我们一边为你念经,一边想办法如何处理得宝后的善后工作,最重要是四人一致,来个矢口不认。小心点!我的好兄弟。”
石帆点点头,微笑道:“放心吧!我从不失手!”
石帆⾝形如电,鸟渡术借着夜空的遮掩,悄无声息间就扑上琉璃瓦的殿顶,铜殿出现在眼下,正门和灯火辉煌的白石广场在另一边,不见半个人影。
同一时间,他清楚感应到铜殿內的和氏璧,那是一种非常奇异的感觉。似乎这名传千古的稀世奇玉,正发放着某种超乎任何人所理解的能量。
只是短短十多息的光景,这种放射性的异力已递增一倍。以石帆早已凝练的无比沉静的心境亦立受影响而生出一股烦躁的感觉,差点要掉头便走。
至此石帆才真正体会到禅院內为何刚才那般所有和尚都要避开。此时他戴上了从杨公宝库中得来的面具,是个老头子,只要再佝偻起胸背,保证连熟人都难以把他辨认出来,加上用头巾包里起乌黑的头发,更是全无破绽。石帆也没有用自己的标志长剑,没办法,金鹏墨剑那独特拉风的造型早已传遍江湖。此时背挂的是寇仲为他削成的一柄坚实的木剑,以惑人耳目。
石帆默默的运气,紫意昂然的《北冥神功》瞬间驱散了和氏璧的影响。他不噤暗自诧异,和氏璧的影响若是如此容易化解,禅院的和尚为何对它畏之如虎?此际已不容他多想,猛提一口真气飞⾝下殿,绕往铜殿面向白石广场的正门。
便在此时,终于有人发现了石帆的⾝影,一时间佛号四起,衣袂拂动之声,同时从四方八面传来。
“当!当!当!”禅钟连响,这一切早给石帆料到,他理也不理,迳自扑往殿门,探手抓着两个大铜环,运劲猛拉。
殿门应手而开。一股寒流迎面冲来,使他的血液也差点凝固了,全⾝真气几乎暴走!石帆当机立断,福至心灵,急忙散去行功运劲,寒气立时消去,一切回复正常。
他那敢停留,一瞬间就闪进了殿內,感觉就像入进了一个铜造的大罩子中,又或到了一个覆盖的铜钟內。
四壁密密⿇⿇安放了过万尊铜铸的小佛像,无一不铸造精巧,衬托在铜铸雕栏和无梁的殿壁之间,造成丰富的肌理,经营出一种富丽堂皇,金芒闪闪的神圣气氛。
外面的灯火映照进来,把他拉长了的影子投射在殿心和对着正门的殿壁处。
而他的影子,刚好投射在一张放在殿心的小铜几和铜几后供打坐用的圆垫。一方纯白无瑕,宝光闪烁的玉玺,正与世无争的安然置于铜几之上。玺上镌雕上五龙交纽的纹样,手艺巧夺天工,但却旁缺一角,补上⻩金。
和氏璧!亦或者称之为传国玉玺!
门外衣袂声不断响起,却没有人敢闯进殿內来,和氏璧的异力此时不断增強,但石帆的《北冥神功》却丝毫不受影响。虽然不确定,但石帆结合外面和尚的忌惮之⾊,隐隐有着猜测“或许,这一个周期是道长佛消,所以禅宗和尚根本不敢靠近!”
和氏璧,这就是舂秋战国时群雄争相夺取,天下独有的无价之宝,并留下了传诵千古“完璧归赵”的故事,秦始皇得之以取天下,建立一统国中。
在这一刻,石帆感到自己忽然间与家国的千年历史,不能分割的连接起来,虽说自己是天外之人,可此时却是真心实意想要让寇仲做一个好皇帝!
一声佛号在门外响起,接着阴柔的声音传入来道:“贫僧不嗔乃本寺四大护法金刚之首,负起护宝之责,施主若肯迷途知返,不嗔可许诺任由施主离开。”石帆对那声音不理不睬,他又不傻,径直踏前一步,探手抓起宝璧。
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寒之气,透过石帆的手心而入体內。
石帆嘶哑着声音,发出一阵难听的笑声,狂傲道:“老夫既敢来取宝,自有把握离开,不知不嗔你是否相信。”
一声冷哼,在殿外响起,接着一把雄厚有劲的声音喝道:“无知狂徒,竟敢到佛门静地来撒野,若不立即放下宝玉,离开圣殿,休怪我不痴的降魔杖不留情。”
此时,入体的冰寒之气已然被石帆的北冥真元化解,但石帆知道这不过是小菜,若是自己全力运气恐怕和氏璧的异力会瞬间爆发!
故能否凭自⾝的真元来驯服此宝,实乃眼前最关键的头等大事。否则,别说盗宝,自己能否全⾝而退都难说!
异力所到处,石帆只觉自己体內被锻炼过无数次的经脉此刻都欲裂开。唯有眉心处印堂內的祖窍⽳仍有一点灵明,使他不致失去最后一点神智。
石帆一边咬牙苦忍,一边狂笑道:“谁敢踏入殿门半步,我就运功碎此宝贝,教谁都得不到。”
另一把低沉的声音在门外道:“贫僧不贪,施主此言差矣,举凡神物宝物,冥冥中自有神佛作主,非是由凡人决定,若施主可毁此宝,亦只是天意如此!”石帆的心神此时全集中在和氏璧上,而贯注全⾝经脉內的异种真气,已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