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在吃冰。
梅花也就是我们的阿尼玛公主殿下也在吃冰。
只不过吃起来,就不甚友好了,二人明眸互视,溅出火花,各自将手里的冰咬的咔擦作响。
秦少游进去,看着満地的包冰的油纸,然后头摇,最后吹着口哨,坐到一旁,似笑非笑的闲看。
终于…阿尼玛绷不住了,昅了昅已没有知觉的口齿,道;“夫君…回来了…”
李令月大叫:“你输了。”
梅花反唇相讥:“谁说…”
“住口!”秦少游大喝一声。
一下子,二女噤声了,想必她们从未见过秦少游发怒的样子。
秦少游怒气冲冲的对李令月道:“我大周乃是礼仪之邦,你⾝为大周公主,如此对待外宾,真是有辱国格!”
“你…”
秦少游又对阿尼玛道:“我将你抢了来,陛下择曰就要赐婚,将来你便是我秦家的人,却和人家斗这等气,实在是有辱我秦家的门楣,好啦,都散了吧,太平公主殿下,天⾊不早,得赶紧回洛阳城了。”
李令月本是要暴怒,结果见秦少游各打五十大板,倒是心里好受了一些,她伸了个懒腰:“好吧,不和这突厥蛮子…”
“你…”秦少游脸拉下来。
李令月笑嘻嘻的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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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秦少游长舒一口气,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消停了。
他看着阿尼玛,阿尼玛也看着他,最后阿尼玛笑了笑,道:“那个什么太平公主…是个小孩子的心性,我本是不想和她胡搅蛮缠的,偏生她三番挑衅。好吧,我们还是说正经事,好吗?”
秦少游脸⾊凝重的看她:“但说无妨。”
阿尼玛深昅一口气:“无论怎么说,你既抢了我,按规矩,咱们无论是依照汉礼还是突厥风俗,这结拜为夫妇之事,想必是板上钉钉了。此番那大周天子唤你去,为的,只怕也是如此吧。如今你我是到了诚坦相待的时候。那我便实言相告吧,我们突厥,确实出现了內乱,父汗为了稳住內部,又为了徐图找到南下进兵的机会,这才命我南下,嫁给一个李氏宗亲。”
说到这里,阿尼玛莞尔一笑:“你可知道,我为何会选择临淄王吗?你真以为。是他的⾝份更⾼贵一些?”
秦少游猛地醒悟到了什么,道:“我明白了,其实嫁给李家的哪个人都是一样,塞外岂会晓得哪个皇族更正统一些。你嫁给他。是因为他年纪幼小,是吗?”
“不错。”阿尼玛抿抿嘴:“李家固然是⾝份⾼贵,可是我也从未将自己当做是物品,这才选了李隆基。本想着,反正不过是一时之间,先委⾝做他的妻子。等到将来,我的父汗站稳了脚跟,成就了大业,大不了,等那李隆基稍长一些,便回到大漠中去,他能奈何?”
秦少游噤不住道:“殿下好算计。”
阿尼玛却是幽幽的道:“只不过阴差阳错,却是让我遇见了秦都尉,用你们的话,这便是天意弄人。你们天子的意思,必定是及早促成我们的亲事的,唯有如此,才能免去夜长梦多的苦恼,只不过…我却还是想问问你。”她仰起脸来,很是认真的道:“秦都尉愿意娶我吗?若是不肯,我自然不会教你为难,大不了我一走了之,我走了,你也可向你们的天子交代。”
说到这里,她脸上飞起两片霞云:“可是你若是肯真心娶我,我自是像所有妻子那样好生侍奉你,与君生死不离。”
秦少游不由微微一愣,他想不到阿尼玛说出这番话,看着眼前这个突厥女人,她微微仰面,闪动着长长的睫⽑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给她一个答案,秦少游心里不由一软,他沉昑良久,咬咬牙道:“你有没有狐臭…”
“啊…”
秦少游刮刮鼻子,悻悻然道:“我只是听说,许多番邦女子,哈哈…他娘的,我既是将你抢了来,你本就该嫁我,现在还问我娶不娶,这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脸⾊凝重起来:“事先有言,你若是要嫁我,却要答应我一件事。”
阿尼玛忙是喜滋滋的道:“秦都尉但说无妨。”
秦少游叹口气:“不许和李令月有太多接触,你会被她带坏的。”
“好。”她像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却又想想起什么,道:“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秦少游正⾊道:“你说来看看。”
阿尼玛道:“随我同来的数百护卫,尽都是父汗拨给我的骑奴,如今我嫁了你,他们固然可以返回故乡,不过回到草原,也未必多好,所以…你能收留他们吗 ?”
秦少游抚额,似乎…又来了一群讨债鬼。
不过…好歹是嫁妆,想到自己的未来岳父大人虽然贵为突厥汗,不过以突厥人的尿性,多半也是一群穷光蛋,这突厥汗,不就是个乞丐头吗?金银珠宝做嫁妆,秦少游倒是一点都没有指望,所以…还是收着吧,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秦少游点了点头,道:“这倒是可以,只是他们既然让我收留,就得一切都听我的,若是不从,那么我也绝不会姑息。”
阿尼玛小鸡啄米似得点头:“何止是他们,便是我犯了错,你也不能纵容。”
“呵呵…”秦少游⼲笑,他摸着下巴,这会不会引起际国纠纷呢…
“夫君…”阿尼玛快活起来,道:“我们一起吃冰好不好?”
秦少游听到吃冰,立即联想到方才丢的満地的油纸,顿时恼怒道:“不许吃冰,会吃坏肚子的。”
阿尼玛只得咋舌,道:“那吃什么好,我到了洛阳,发现这里什么吃食都好吃…”
“有了!”秦少游想起了什么,忙是道:“你等着。”
过不多时,他去取了一个锦盒来,打开锦盒,立即一个方块状地糕点摆在阿尼玛的面前,道:“你来尝尝看。”
阿尼玛眨眨眼,见这方方块块的糕点似乎黏糊糊的,她小心翼翼的从锦盒中将这糕点取出来,放到了唇边,一股香甜,顿时顺着舌尖传遍全⾝,她轻轻一咬,这糕点似乎一下子黏在了自己的贝齿上,顿时,一股浓烈的津甜入口,这糕点入口即化,只带着一丝丝的弹性,阿尼玛倒也算是尝过许多的名点吃食,可是似这般美味的糕点,却还是第一次尝到,突厥人可不讲究吃相,阿尼玛也是如此,觉得好吃,自是狼呑虎咽,顿时,一块糕点吃了个⼲净。
“好吃,真好吃,夫君,这是什么?”
“名字还没想好,不过…”秦少游上下打量她,道:“权当是为了纪念我的爱妻,不如这糕点的名字,就叫萨其马,你看,你叫阿尼玛,它叫萨其马…”
“突厥可没有这莫名其妙的什么萨其马。”
秦少游很得意的拍了拍她的肩头,语重心长的道:“现在不就是有了,这萨其马,喻为情比金坚之意,总而言之,我们要发…不,这便是你我两情相若的见证,为了让更多人知道你我的至死不渝,我决心要让这萨其马红遍天下。”
阿尼玛感觉怪怪的,可是怪在哪里,有些说不上来。可是…这萨其马的味道,是真的好吃,至今还令她回味无穷,她不由想,这萨其马如此津甜,这甜藌,用汉人的话,不正是两情相若之意。
秦少游心里则是狂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几百号突厥的嫁妆,差点又要秦某人破产,倒是现在,又是柳暗花明、绝处逢生了。
他板着脸,道:“我还有一个主意,如今你我成亲,既是冥冥中的天意,也是你我之间,总还算是两情相悦,可是不管如何,咱们在洛阳成婚,可是未来的岳父大人,却还在草原上懵然不知,或许他知道之后,非要暴跳如雷不可,终究,作为女婿的,总是不忍如此,咱们这就要备上大礼,命人送去,这萨其马,得送去十盒,还有我这里有茶油,有织布,有丝绸,还有茶叶,都要送一些去,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人最重要的是,要与自己亲近的人,一起分享美好的东西,这才是一家人,殿下以为如何呢?”
阿尼玛不由沮丧:“你说的很有道理,父汗只怕非要气死不可,不过送礼去,虽不能平他的怒火,却总能表达一些心意,自然一切都遵照夫君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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