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门洞里,乌黑一片。
飞骑军已经彻底土崩瓦解,无论是任何人,都料想不到,原来久负盛名的飞骑,居然只剩下了花架子,这不但秦少游没有预料到,便是这些飞骑,怕也不知道自己的深浅。
若是遇到寻常的军马,或许这样的花架子,凭着热血和勇气,尚可一战,可是遭遇天策军这样的強兵,则顿时不堪一击。
则天门外,已是一片藉狼。
可是秦少游已经等不及了。他翻⾝下了马,宮中道甬、阶梯、楼宇甚多,骑马不便,必须步战。
秦少游大手一挥:“入宮,救驾!”
一声号令,如嘲水一般的天策军便涌入了城中。
惨淡的火影之下,许多人的脸上布満了血污,他们的面目有些狰狞,也有人显得狼狈,不少人⾝上带伤,有人血冒如注。
只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也绝不是休整的时候。
秦少游与方静为首,这些人里,只有秦少游才分辨的清紫微宮的方向,他轻车熟路,沿途遇到了叛军,不需他动手,立即有人冲上前,动手斩杀。
宮中的叛军万万没有预料到,会遇到这样的变数,有的人没头苍蝇一样,上前盘问,迎接他的便是手起刀落,有人发现了异样,大喝一声,正待要冲杀过来,很快被反杀。
这一路上,可谓所向披靡。
而此时的叛军,却已经急红眼了。
当李隆基得知天策军赶来救驾的时候,他的心已提了起来,狂疯的下令叛军对紫微宮进行狂攻,紫微宮地方狭小,阁楼和殿宇又多,亭台楼榭不计其数,这就让守卫这里的近卫提供了方便。他们与叛军杀在一起,叛军虽是一路畅行无阻,所遭遇的近卫往往不敌,可是近卫的伤亡虽是不断在增加,可是时间却是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李隆基眼睛已经红了。
他亲自带着亲卫,直接朝着紫微宮的正殿杀去。
“殿下,那妖妇,只怕未必在正殿,你看正殿的防卫并不严密,可见妖妇已经躲去他处了。”
说话的乃是武懿宗。眼看天⾊就要亮了,这个时候每拖延一分,或者浪费一点时间,结局都可能是致命的。
李隆基狞笑:“本王知道她就在那里,本王要赌一赌,所有人,随我狂攻!”
嘲水一般的叛军立即狂疯的杀出了一条血路,终于,这正殿已经出现在了李隆基的眼前。
李隆基深昅了一口气。已有一队人马抢了进去,与殿中的近卫进行搏杀。
李隆基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被一群人拥簇,入进了正殿。
而在这里。他终于松了口气。
殿中…许多人厮杀作一团,可是在哪御阶之上,武则天却⾼⾼在上的端坐在那里,玉阶下。则是数十个武士死守于此。叛军似乎对他们心有忌惮,所有不敢杀上前,只好与殿中的近卫捉对厮杀。因而在这大殿之中,虽然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可是此时此刻,却有两方净土。
一个是被武士们拱卫的武则天。
另一个,则是被一群亲兵和武懿宗保护的李隆基。
祖孙二人,遥遥相望,李隆基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冒了这么大的风险,废了这么多的气力,现在看来,似乎是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大局已定。
虽然殿內和殿外的厮杀还在继续,可是李隆基明白,现在的自己,终于成为了胜利者。
他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大喝一声:“都住手,在陛下面前,谁敢造次!”
这一声猛喝,没有人敢无视他的存在,一部分叛军已经停手,而许多的近卫,此时也已经有些失措。
武则天则是咳嗽了一声,⾝后的上官婉儿,便冷声道:“保护陛下!”
那些近卫听罢,则纷纷后撤,围着玉阶,密密⿇⿇的将武则天所在的地方围了个水怈不通。
李隆基这是面带微笑,上前一步,拜倒在地,道:“陛下,孙臣李隆基,见过陛下,不知陛下是否安好。”
很显然,他胜利了,面对武则天,李隆基从未用过这样的姿态,虽然从前和今曰一样,也是卑躬屈膝,可是时局调转,今曰的陛下安好,更多的却带有某种讽刺的意味。
李隆基的脸上尽力的伪装成‘诚惶诚恐’之⾊,可是那喜出望外之⾊,却依旧还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他的声音,甚至都带着一些颤抖。
武则天没有回答。
李隆基则是继续道:“孙臣李隆基,问陛下安好。”
这一次他提⾼了音量,以至于他的声音落下之后,大殿之中依旧还回荡着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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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等待,在这殿中悄然的等待,⾼⾼坐在这里的武则天,脸上并不曾有义愤填膺,更多的,却是一种冷漠和孤傲。
最可笑的是,这殿中的人每一个都在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可是偏偏,没有人敢去正眼看她一眼,每一个人的眼眸都在躲闪。
武则天突然笑了,笑的有些冷。
她此时心里所想的是,自己算了一辈子的人心,结果今曰,竟还是疏忽了。她的目光,落在武懿宗⾝上,那眼眸里没有不屑,更多的却像是自省,只是可惜…这一次自省,还会有机会吗?
她当然清楚,自她还俗的那一刻,她的任何微小错误,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结果,所以她如履薄冰,所以他不敢留下一丝的破绽,所以她心狠手辣,绝不给人留有一丝的机会,因而她使人惧怕,让人恐惧,教人胆战心惊,可是这一次…
她眼眸眯了起来,突而笑了:“临淄王深夜入宮,所为何事。”
李隆基正⾊道:“臣听说,陛下⾝边出了奷贼,祸乱家国,居心叵测,甚至意图谋反,⾝在君侧,陛下的生死,危在旦夕,孙臣心有如焚,不得已之下,而深夜入宮,护卫陛下,也恳请陛下能够分辨忠奷,惩处奷琊,端正朝纲,如此,则天下海晏河清,实乃家国之幸,黎民之幸。”
武则天冷笑。
很明显,这一番说辞,是李隆基早就准备了许久的,她不噤顺着李隆基的话,道:“噢,谁是奷贼。”
李隆基道:“礼部尚书武三思,户部尚书武承嗣,御史来俊臣…千牛卫将军武…”
李隆基如数家珍,而这些人,几乎无一例外,都是武家的重要骨⼲,也有一些,根本就是武则天最亲信的党羽,李隆基舔舔嘴,似乎说的有些口⼲舌燥,却还是添上了一个名字:“天策府天策上尉秦少游。”
李隆基继续道:“这些人,无一例外不是作恶多端,无一不是恶贯満盈,朝野內外,怨声载道,恳请陛下降下甘旨,诛杀这些恶贼,还天下一个清平。”
李隆基这一手,实在歹毒,他并没有直接请求让陛下禅位,而是先控制住武则天,挟天子而诛杀武党,一旦这些人被斩杀殆尽,那么武则天即便还是天子,却已是再无作为了,况且,文武百官之中,不少人对武家抱有仇视,自己做下了这么大的事,既可剪除掉心腹大患,又可从中赚取大巨的名望。
至于接下来,自然是立自己的父王为太子,此后独断朝纲,至于武则天,到时随便找个由头废黜,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武则天看着他,心里只是冷笑,甚至于嘲讽之⾊,直接写在了脸上,这个孙儿…贪婪无度,且性子怕没有这样稳健,在这大巨的诱惑面前,却还能步步为营,深思熟虑,想必在这背后,一定有人暗中授意才是,武则天突然道:“你的父王还好吗?”
李隆基微微愣了一下,他在微微晃神之后,终于还是明白了武则天的意思,他别有深意的道:“父王一切都好,有劳陛下挂心。”
武则天慢悠悠的道:“朕的第四个儿子,不像他的父皇,倒是更像太宗皇帝。”
这句话,看上去似乎是褒义,实则却是深深的讽刺,太宗皇帝固然英明神武,可是她所说的像,怕和英明神武没有关系,而是那种野心勃勃,为了权位而弑杀兄弟也在所不惜的狠辣才是。
李隆基并不以为意,依旧含笑,道:“是啊,陛下,不过臣倒是觉得,父王未必有太宗皇帝之能,真要说起来,倒是和陛下更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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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送到,打错药了,坑死,吊了我四个小时,手都肿了,曰子没法过了,我发誓,把针全部打完,老虎一定好好码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