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chūnsè撩人莺歌燕舞的下午,正是寻花问柳的大好时候。霸州古玩市场里一片祥和之sè,楚奇云正在象往常一样,手里玩着两个核桃,在各个古玩店里乱逛,因为脸熟,到哪里还都有招呼声。四处看看,好东西是有,但⾝上的钱却明显的不足,虽说环评师的收入也不老少,但在古玩市场还真不够看的,玩点民国的东西就不错了,清朝以上的也只能开开眼罢了,连想也不敢想啊。
这时就见一群人堆在了一起玩叠罗汉,楚奇云立刻知道肯定有奇珍异宝出现,立刻奋勇向前挤去,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把脑袋伸了过去,至于⾝子那就顾不上了。原来围着的人群正在看一个玉制物件,从光泽上看玉质还挺不错,一个二十厘米长的小兽,嘴巴张的大大的仰着头向上,而头部和尾部中间有一道横梁连接。
“这东西玉质、雕工都是不错,但不知是何物,”人群中议论纷纷,均捉摸不定这是个什么东西还有人把这物件拿起来,用手灯打着光,眼睛贴着小兽的大嘴往里看。
“我的个天啊,竟然还有这么重口味的,佩服佩服。”楚奇云一眼就看出了这个物件的xìng质,立刻起哄那个和物件亲密无间的鉴宝人。
“什么意思?”那鉴宝人也立刻有所察觉。
“没什么意思,只是想提醒一下而已,”
“请教。”
“那造型明显是个虎子,就是溺器的意思。”收蔵界讲究的是一个眼力,在这个圈里混谁的眼力好谁就是明星,这个机会楚奇云当然不想着放过,要知道那个鉴宝师在这个市面上可是绝对的名人,能得他请教,对于自己这个业余业余再业余的收蔵家来说,那可是很大的荣耀。
“哇,溺器,”人群立刻哄堂大笑,原来是一尿壶!
大家都知道了用途,那这件东西就没有这么大的昅引力了,有感趣兴的就接着和出卖人商量价格就是。有的就散了,但楚奇云不能走,他把人弄散了目的就是买下这个虎子,溺器是平常百姓家用的,比如说亲涤溺器,就是说宋代⻩庭坚的孝行,虽⾝居⾼位,侍奉⺟亲却竭尽孝诚,每天晚上,都亲自为⺟亲洗涤溺器。但虎子可就不一样了,一般来说都是皇家专用的造型,既然大家都不懂那就比较容易低价买下来了。正为下一步怎么出价准备呢,这个出价的讲究可大了,不能给低价,低价人家根本就看不出你的诚意;当然也不能给⾼了,在这行里,价给⾼了准‘炸’,而且是越⾼越炸,你想啊,你拿一个古玩去卖,突然有人给你一百万,你可能卖吗?如果你的答案是可能,那你的智商已经没救了,因为正常之下,你肯定会想着既然二道贩子都能认这一百万的价,那肯定后面能卖更⾼的价,甚至卖二百万、五百万都说不定。这是人的正常思维。
正想着如何报价呢,要命的电话响了,邻居王大爷的:“小云啊,那拆迁的又来了,你快回来。”说完就把电话摞了,看来是个通告型的。
楚奇云一听,叹了一口气,没办法,街里街坊的,回去吧,唉,可怜的虎子,自己唯有机会能买下来的古代玩意,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失之交臂了。
原来楚奇云在河北霸州的某某职工宿舍住着,宿舍是二层楼的独体老楼,遇到地产商拆迁,整个楼居民集体要求当了钉子户,楚奇云从小在这里长大,父⺟又死的早,从初中开始院的邻居们没少照顾他,整天的在这家吃哪家喝的,现在大了还没来得及搬走,大家就要做钉子户,他总不能自己去签了合同搬家吧?做人要厚道,知恩图报的老理还是要讲的。
现在的地产商可不是以前那样依靠公检法部门強拆的时候了,遇到钉子户法律上只能走诉讼程序,可这诉讼程序是好走的吗?法院受理后得送达,送达有当时就能送出去的,也有找不到人的。现在公民的法律意识多強?搞不好就让你送达不出去,没别的只要没单位,地址再不清晰,躲着点法院,那就只能逼着用登报公告送达。这时间就长了,六十rì的公告期。就算如期的当rì送达,这十五rì的答辩期得给被告留出来吧。开庭,当庭宣判,开发商胜,这时间够快了吧?十五rì的答辩期,一上诉,一审判决成废纸了。上诉,这时间如果赶不上点的话,那可就遥遥无期了。、
所以聪明的地产商根本不会用这愚蠢的诉讼方式解决问题。离开了zhèng fǔ的保护,不但没有让地产商消停,相反手段更加的灵活多变,推陈出新,使出的招数想的那都绝了,但各村有各村的地道,这不,一场持久战在宿舍楼前拉开了序幕。首先就是断水,楼里的人也是狡猾大大的,从外面买⾼价水;断电,柴油发电机,自力更生;挖沟断路,铺上木板;黑社会来了,竟然接近大门,楼里的人不淡定了,开始了用扩音器喊话:“霸州黑社会,这里是宿舍楼全体居民。宿舍楼及其符属土地自古以来就是我全体居民的固有领土,全体居民对此拥有充分的历史和法律依据。你们的行为已犯侵我全体居民的主权及主权权利,你方对宿舍楼及其附属土地采取的任何单方面措施,都是非法的无效的,请你们立即停止侵权活动。否则,你们将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后果。”这一喊话果然声sè大震,在黑社会进楼的那一刻起,楼里发起了自卫反击,大获全胜。
几支黑社会组团来了,楼里的人因寡不敌众被打了一顿,打的那个狠啊,生死大仇也不过如此,大家都奇怪怎么这帮人这么敬业啊?
最后才知道原来这帮动手的先前在一开武馆的老头那里拆迁,没想到人家有真功夫,十几个人让老头的儿子和孙子给⼲倒了,躺在人家屋里一地都是,频视都发网上去了,这人可真的丢大了,没办法,⼲不过人家,这次倒是在这里找场子了,晕死,挑柿子要挑软柿子捏,古人诚不欺我。
结果软柿子捏狠了,终于捏破了,楼里的人被打了一名重伤、二名轻伤,民事纠纷上升到了刑事责任和刑事附带民事责任,不想走诉讼程序,还是走了。
地产商哪个恨啊,痛骂黑社会组织的敬业jīng神,这让黑社会感到相当的郁闷,黑社会不好混啊。
这一局钉子户胜。以上手段均没有动摇楼里的钉子户众志成城誓死悍卫所有权的决心,相反让他们更加的团结在以钉子户为核心,保护合法权益为目的周围,气势如宏!
但平静了一段时间后,可能是地产商摆平了那刑事责任问题,估计是派人出来顶缸了,这不又出开始战略进攻了。
回到了宿舍楼,邻居们正商量着什么,一问才知道,黑心的地产商又出绝招,动不了这幢楼,却可以动紧挨着的那座六层楼,竟然传言要进行定点爆破。
刚才一个地产商的律师带着摄相机,把爆破作业通知书送了过来,上面标明了爆破时间是晚上九点钟,鉴于爆破的危险xìng,请二百米內的人员及时迁出,否则后果自负。
这绝对是一个必杀技,制造了一个炸爆事件。把大楼直接爆掉,而塌倒的方向极有可能正是钉子户的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这样的结果顶多就是一个意外事故而不是故意杀人,民事纠纷赔钱就是。看来刑事责任那仇恨是解不开了,而从利益方面,早一rì拆了房子,地产商的就早rì动工,这点赔偿的钱对于地产开发项目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要知道光是行银
款贷的利息,一天都是万计的,人家会在意这个小钱?
“报jǐng?”
“没用,已经报过了,人家说是爆破是经过报批的,无权制止。”
“找报社、电视台的记者?”
“你认识?打爆了热线了,人家也没反应。”
就这样,大家都在众策众力,集思广义,虽然你一言我一语,但基本上说的无限类似于废话,没有任何的效果,而时间已经推进到了八点四十五了。
“不行咱们就同意拆迁吧,”角落里的楚奇云弱弱的说,整个楼里就数他的积极xìng不⾼,如此觉悟真不适合与此楼其存亡,要不是考虑到整个楼的共进退,他可能早就签完协议走人了。
“不行,一切地产商都是纸老虎,舍得一⾝剐敢把皇帝拉下马,谁要搬家谁搬家,老头子我誓死保卫我领土主权完整。生当做钉子、死亦为泼皮!”王大爷的话很冲,明显是冲着楚奇云去的,同时几十道凌厉的眼神也直接向他shè来。
本来还想争辩两句,但对方是最照顾自己的王大爷,吃人家嘴短,楚奇云无语了,本来在这事上,他表现的就不积极,很让大家不慡。如果不是打架的时候还能积极的向前冲,替大家挨了不少拳头的话,大家的吐沫能淹死他。
被几十道凌厉的目光所视,楚奇云那‘嚣张气焰’很快就偃旗息鼓。‘还是继续沉默吧。’楚奇云边把头望腿两之间伸去,边说:“大家继续,当我什么都没说”
还好,大家没有在这个时候疼打落水狗,见楚奇云不说话了,也就大度的放过了他这种卖国言论,毕竟现在是同一战线,这时候更要讲究同仇敌忾,枪口一致对外。
“要不,咱们去拆弹,反正他们的人也不在那里,总比在这里等死強。”一向以⾼人⾼见著称的⾼剑站出来说,说来也怪,他们爆破竟然不看着。
“是啊,他能放咱就能拆,也不必怎么样,只要把炸弹扔到楼东边,咱们就全安了,”
“现在还剩下半个小时,定时炸弹不到点是无害的,那里又是空的,我们楼里的人全出动,只要手脚⿇利点,二十分钟內,完全可以全部扔⼲净,就算扔不⼲净,炸爆的威力也会减小,敌人的yīn谋就会被粉碎。而剩下的十分钟,足够我们全安撤退。”
“是啊,这样我们会再一次打败黑心地产商,保卫我们的合法权益。”
“按以前的老办法,要mín zhǔ不要**,我们举手表绝。”说话的人眼光却只盯着楚奇云,态度明白的昭然若揭。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全数通过,楚奇云倒是第一个举的手,唉,吃人家嘴短、人情债难还啊!希望以后换个房子住着,只是逢年过节的送点礼表示一下心意,有事的时候再帮趁个一二,那样多轻松啊。
就这样大家一起拿着各自的照明工具去大楼里进行排雷工作,年轻人当然得冲锋在前,这一点楚奇云做的很好,拿着个大手电第一个冲了进去。很快在大楼的一个地下室中找到了一个‘炸弹’,看着那不断跳跃的红sè数字,楚奇云暗暗埋怨:“这都是死催的,些许财产,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却在这里卖命,不值啊?”想着时间已经不多了,反正是定时炸弹拿走丢外面也就没事了,鼓起勇气搬开,炸弹并不重,也就是几斤上下,但拿的是容易,爆的也快。
“轰!!”
楚奇云的脑子里就出现了两个念头“上当了,这不止是定时的?!幸亏已经写完遗嘱了,对得起邻居们了。我的古玩啊!”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明朝天启六年五月初六,刚刚过完端午节,街上还能看出一点节rì的感觉来,这一rì是大明朝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早晨了,京城里的人们依然悠闲自在平静的生活着,街道上的商人小贩则在不断的忙碌着,街上有骝鸟的、散步的、买东西的、看美女的、为生活cāo劳的等等各sè人群表现着世间百态生活故事,天气也给面子,天空晴朗,万里无云。这是一个详和的景象,没有人想到今天竟然是个毫无征兆的末rì,而灾难来的又是这样的突然,没有给人们留下一丝的准备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