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只听过紫貂,产在辽东,京城很少有货,水貂倒不曾听过。”田尔耕想了想的确没听过这种东西。其实朱由校也不知道水貂是美洲的特产,国中是没有的。
“哦,那紫貂也不错,是东北的三件宝之一,朕下旨让辽东那边进贡一些活的过来,慢慢的积累养殖经验,繁衍生息吧。而西山的狐狸爱卿回去也着人捉一些活的过来养殖着。”既然这样,养殖这些东西一定有赚头,那就确立这个项目吧。“周堪赓听到了吗?把这些都记下来,宮里出资的十万两,就是让海户们只管养这些东西,给他们定好奖励制度,这样他们更有积极xìng。爱卿你做为主管,切记不可贪污受贿,朕会派人盯着的,有成绩朕会发给你奖金,明白吗?”周堪赓是个文臣,一般来说朱由校并不想和他有什么交集,但人家的官就是管这个事情的,把他抛开了肯定是会有怨言的,搞不好什么又惹出什么事来,虽然他害怕宦官,但并不代表他害怕皇上,这样的事虽说荒唐,但却实真的存在,因为皇上不能以言问罪,但宦官却可以挟私报复。所以朱由校也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用了周堪赓,其实就算是他对上林苑的改⾰有什么意见,那也是皇上自己家的皇苑,和别人无关,倒也不怕他们说三道四。
“微臣一定白清为官,不负陛下重托。”周堪赓当然喊口号了,这时候不喊过时再喊也没用了。一直是两袖清风的过rì子,也没见有人表扬过,才有机会伸手了又被皇上给一下子断了念想,也真够倒霉的,不过终于算是有事做了,不象以前那样连个占卯的地方都没有,混死等死的滋味可不好过。虽然皇上也派了李宗侧过来,但这次却是单独给他说的,不过让他来负责这个种植养殖的东西,对自己这个五谷不分的进士来说的确有点难,口号是喊了,但的确没有多少底气,但他灵光一闪突然想到前一段时间自己结识的进京不久的两兄弟,宋应升和宋应星。他们兄弟都是奉新(今江西)举人出⾝,已经来京城会试了三场,都没有得中进士,今年提前一年来到,一个偶然的机会让他和这两兄弟相识了,由于那两兄弟诗词都很不错,祖上也是做到吏部尚书的宋景,属于书香门第,自己的景况也就是比他们多了一⾝官⾝而已,所以相处的倒也融洽,慢慢的交往下来大家倒成了朋友,但那两兄弟倒是对农业有着极有见地的见解,虽然这是士大夫相交都避而不谈的问题,但有时谈起,两兄弟总能说的头头是道见解非凡,周堪赓和他们的关系倒也和的来,如果把他们招过来当个副手,那无疑会使成功的几率大增,而那两兄弟一定也会感激自己向皇上举荐他们,给他们提供这个机会的,于是说:“启奏皇上,微臣认识两位来京会考的举人,不知道能不能让他们来帮我一下,他们对农业有很深的了解。”其实周堪赓哪里知道他们对农业的了解深不深,反正是他们是相当有才学的人物,而且一谈到农业,立刻就是他们的天下了。因为才学不错,所以周堪赓这个进士并没有看不起这两个举人,但心里的优越感还是有的。
“他们叫什么名字?”朱由校无可无不可,反正事需要人办,有个专家更好,没有就慢慢的摸索着来。
“回皇上,是吏部尚书的宋景的两个举人孙子,哥哥宋应升,弟弟宋应星”周堪赓怕只说他们的名字还不够资格,顺带提了一下两人的家世。
“什么?宋应星?”朱由校激动的一下站了起来,这真是磕睡来个枕头,太及时了。虽然让朱由校靠自己想的话,也想不起来明末的那些明人,但别人一提醒,那还是可以知道的,比如这个宋应星,只要是上过学的谁能不知道《天工开物》和北宋的沈括的《梦溪笔谈》,有他在什么水利工程和大型化耕作搞不成的,他的思想观念比世界同期⾼出若⼲年。“他们现在在哪里?”
“就在京城租房子住,”曲向东让皇上吓一跳,难道皇上认识他们?不应该啊,什么时候皇上还对北漂这么感谢趣兴。
“田爱卿,派人速带周大人找到这两兄弟,朕在这里等他们。”朱由校已经有些迫不急待了,⾝边有用的人太少了,徐光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其他的人根本不足为用,没看自己造个玻璃和诸葛弩费那个劲吗?这个年头找个有共同语言的人太难了,人才啊,太重要了。
“臣领旨,”田尔耕没说什么,只是奇怪这两个人这样的好运气,只提了个名字,连皇上都要等他们,这是何等的恩宠?但听这个名字也没什么斑斓的啊,明显是名不见经传的人物,为何皇上会‘站起⾝来’还来了个等字?但行动上却不敢有半点的耽搁,赶紧安排人手去。而旁边的周堪赓傻了,自己还以为平时以一个京官的⾝份对宋氏兄弟算是折节下交、礼贤下仕了,万没相到两兄弟的背景竟然強大如斯,能够让皇上有如此举动,这还了得,神情明显的愣了一下,也赶紧的去准备了。
朱由校平抚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坐下来慢慢的把心绪放到了上林苑的养殖上来,方向是决定了,以吃穿为主搞养殖,轻工业就是先办个羽绒服厂。当然后续就是需要食品初加工或者深加工了。不过前期能够供应的上同乐店酒就不错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实现产业一体化,形成一个良xìng的循环。比如说喂鸡,鸡吃粮食和虫草,拉屎和下蛋。鸡的粪便要放到海子里喂鱼,鸡蛋则要有一部分孵蛋生小鸡,一部分可以做出蛋糕去京城销售,尚膳监里可不是只有菜肴,应该有做糕点的的,搞个御膳糕点也是个大卖点。鸡大了是要杀了吃⾁的,除了供给店酒、百姓之外,是不是在给京城搞个炸鸡店,给鸡找一条好的销路。现在也没有禽流感,大家可以放心的吃,京城的富户多了去了,应该可以畅销,回去后想着鼓捣一下。
而鸡羽绒则留下来制羽绒服,虽然鸡羽绒弹xìng小,拒水xìng差,但现在也顾不得了。至于别人能把鸡羽绒做到⾼档的东西,朱由校还是认为不如鸭羽绒好。对于鸡⽑,朱由校只听说有技术可以变成⾼级造纸材料、还可以用鸡⽑做原料生产出強度大,密度小的塑xìng材料、还有做尿布的、更夸张的就是造电脑和防弹衣了,但很可惜这些东西朱由校根本不懂,只能做**⽑掸子或者当肥料了。
以上的一系列就是一个循环,而针对每一个养殖则都要找到合适的销路,和最为广泛的用途,销路的问题有一个同乐店酒基本上解决了一大半。而用途则需要慢慢的开发了。
上林苑里的环境得天独厚,朱由校觉得是不是应该搞个一rì游之类的项目,让大家都来消费一下,领略一下皇家上林苑的风采?在不影响生产的前提下,这个旅游产业又将如何才能正常的发展。但很快就被自己否定了,这里不是森林公园,是皇家苑林,为了收点费随便让人来,恐怕会被大臣们骂死。别的作坊、生意还可以推到别人的⾝上,这个却不好推却了。
天sè慢慢的变黑了,田家饭做好了,基本都是野味,海户们动手猎获的。虽然因为宦官的祸害,动物少了不少,但比起后世来这么多的饕餮来,还算是保护不错的。许多都是家国一级保护动物,前世的朱由校是绝对不吃的,否则会有一种深深的犯罪感,毕竟是学环境、搞环境的,当然知道生态的重要,为了自己的一口美味灭了一个物种,太忍残了。现在吃了一些也没什么,必定现在是明朝,现在开始保护环境起步还是比较及时的,保护环境这个任务做为资深环境人来说才是重中之重,但现在经济上困难了一些,没办法,活都是问题,历史上可是十八年之后灭国的,谈保护环境的确有点早,但力所能及的事情还是要做一做的。从开卫生纸厂开始朱由校就第一注意了砍伐林木的事,第二废水排放问题。他不想给后世再留下沙尘暴。
用膳的时候,也给宋应星他们专门留出来点,朝廷不用饿兵,人家辛辛苦苦的赶了过来,再让人家饿肚子,心下也过意不去。这一下更让陪着的田尔耕大惊,这待遇也太⾼了点吧?
出去散步的时候,刘若愚慢慢的靠了过来,他已经坐不住了,早交待总比晚交待能够争取主动“启奏皇上,奴才向陛下请罪。”
“你有何罪?”朱由校看着眼前因魏忠贤案而连累在狱中写了《酌中志》的作者,在后世那可是做为研究明朝历史的重要历史依据。自己虽然没全文看过,但是听说过,比如二十四监,就是依据此书划分的。书中他把自己定的比窦娥还冤,而看他现在和老魏的关系而言,连朱由校都觉得他和魏忠贤真不是一伙的。不管怎么说,就冲着这本书,朱由校也没有处罚他的意思,倒是不明白他来请罪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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