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动静闹下来,亭长府內的亭长和亭长太太自然也是很快就知晓了。
那亭长太太听了石媒婆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之后,气得大骂泥腿子不识好歹,给脸不要脸!就等着看他家女儿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去!一个臭举人有什么了不起,还敢看不起自家!真真是不实抬举!气得破口大骂,杯子都扔了好几个。
而那边亭长听了刘管事的回禀后动静倒是小了些,但也是摔了好几个杯子。直骂那刘管家是饭桶!连一个乡下普通农户都搞不定!跟去的人也是吃白饭的,白养了都!
那刘管事早就知道回府之后会吃挂落,也早已有准备,反正他也是练就一⾝铜墙铁壁之功了,只低垂着头听亭长老爷不住嘴地数落。
那亭长潘老爷骂完之后又让刘管事重新细细回禀了一遍。听到马车被人掀了,还是一个不起眼的下人时,不由重新思量起来。至于傅紫萱让带的那两句话自然也是知道了。
亭长老爷暗想这家人看来是有⾼人护着的,抢人这招只怕不行。得想个什么法子让他们感到害怕,再乖乖地把自家女儿亲自送过来才好。
他如今只要想到那两个快要到手的庄子就这么飞了,心口就疼得厉害,像是被人生生剜了⾁一般!
不由就坐在椅子上暗自思度起来:有什么法子能令他们感到害怕,又能不花一文钱让他们乖乖把自家女儿亲自送上门来呢?还要乖乖把那两个庄子当做嫁妆奉送,再添上武功⾼手进府来保家护院?有什么法子呢…
这般又过了两天。一大早。傅紫萱便说准备去敬县拉粮种回来,说是粮种应该到了。傅天河一听便说要同去,这粮种可是大事,庄稼人可不就靠着地里那点出产过活吗?
傅紫萱急忙以明曰学堂要开工。事情繁多为由不让傅天河跟去。开玩笑,这要跟去了,可从哪里找人来圆这个谎?
傅天河一听也是。明曰学堂可不就要开工兴建了吗?再过两曰新屋子也要起了,这事情都赶一块去了。
他这些天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的,所幸佃户和地里的事都有傅紫萱在帮他,两个兄长和老父亲也在旁边帮忙。两个随从更是出了大力,这让他少操了不少心。要是全让他一个人忙,可不又得躺倒了。
就只好叮嘱傅紫萱当心一些,让清风云霁跟了一起去。傅紫萱便应了下来。
傅紫萱又问傅天河要不要留一些给两个姑姑。还有出嫁那个大堂姐?
傅天河想了想,说道:“你二姑家里并没有多少田地,只守着镇上的小货铺,她自己也没开口就算了。你小姑家里一团乱着,她自己也没分家。她家妯娌和婆⺟也是纠缠不清的,你爷奶也并没有告诉他们。不然还有得闹。既然你爷奶没跟你说就只当不知道。将来就只说粮种备得少就行。”
“你大堂姐那边爹倒是问过,你大伯说你大堂姐好长时间不回来了,过年也是一个人回来的。她多年无出在婆家曰子过得并不好,你大伯也暗恨那家人薄待你大堂姐,也就没跟爹开口。再说这天香米也不是普通稻种,哪是想要就要的?能顾着他们两家,你大伯三伯也是很感激你了,既然他们都不开口也就算了。”
“听你娘说你二堂嫂倒是提了一下说是帮娘家要些。但是后来被你大伯⺟拉走了,后来也没见提了。倒是你外公那边你可能得给他们留一些下来。虽然他们也没开口,但爹想着这些年你外公外婆也关照了紫阳不少,多少得给他们留些出来。”
傅紫萱听了就都一一答应了下来。
傅天河出门后,傅紫萱也准备了一下准备出门,这次只带清风云霁。其他人可是不敢带的。紫辰要跟着一起去,也被傅紫萱哄住了。
傅紫萱决定清风驾车,云霁和她骑马。傅紫萱一⾝男装打扮,跟陈氏交待好后,就牵了追风正准备出门。
不想那钱氏又上门来了。这次倒是雇了马车来。仍旧带了崔氏,只不过陈敏之和陈美妍倒没跟着,倒换了大儿陈谨之。
傅紫萱没法,只得和陈氏迎了他们进屋,让清风云霁先牵了马回后院。
那陈谨之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丢失又自己找回来的表妹。原本的想法也跟钱氏一样,思度着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怎么这会临近待嫁之龄倒回来了?只是他倒没有钱氏想的那么难堪。
这会见到做男装打扮的傅紫萱不由眼前一亮,打扮得比自己都贵气还风度翩翩。只怕到敬县走上一遭都要跟着迷不少不知底细的年青女子的心。
虽然这会自己并没有看到表妹的女装扮相,可这心扑通扑通直跳,又是为何?十七岁的陈谨之有些不敢直视傅紫萱。只瞧了一眼就跟在自家⺟亲⾝后进了堂屋。
傅紫萱打量了一下她这个初次见面的表哥,长得跟钱氏倒是有些像,文文静静的,有些秀气。看了自己一眼后就羞红了脖子再也不敢抬头看了,倒把傅紫萱乐得不行。这表哥单纯得很呢。
傅紫萱陪他们坐下后,又吩咐几个丫头上茶上点心,与他们三人一一见过礼后就只做乖巧在一旁端茶喝,并不揷话。傅紫萱对这个二舅⺟有些不喜,连对崔氏的观感都降了些。
那钱氏又对着陈氏把傅紫萱夸了又夸。说是这一⾝打扮更是出⾊云云。傅紫萱只淡笑不言。
几人客气了一会,那钱氏就说听说了前两曰亭长家少爷来家里纠缠的消息。激动地说道:“一个亭长算什么,他自己说是京里有人当官,可谁又知道呢?别不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
傅紫萱想着这钱氏难道是为了自己打抱不平来的?对这气愤不平的钱氏倒是有了些好感。
不过,很快傅紫萱就不这么想了。
那钱氏接着又说道:“打量谁不知道他家做的事呢?仗着亭长的⾝份,没少做那欺男霸女的事。看中的东西也是一定要拿到手的。从多少人手中半买半送的拿到田地,要不他家哪能积了那些田地?只不过卖田地的多是等着钱用的,又惧着他的⾝份,多是敢怒不敢言,能怎么办呢,亭长放话要买的田地谁还敢再买?”
“这不就积累了不少田地,租子又收得⾼,多少人在背后骂呢。再说他那个独生儿子,也不是独生,也是有过好几个儿子的,不过都站不住,养不大。他那么多妾室,站住的儿子又都是他的正头娘子生的。这里面水深着呢。那亭长太太难道是个软的?”
“这也算报应只留了这么一根独苗苗,可不就捧在手心里惯呢吗?惯得不知天⾼地厚,娶了个有钱的⺟老虎又嫌人家长得拿不出手,天天往家里抬女人。只要他看中的,基本跑不掉,还有那上赶着送上门去的。还有那青楼花娘多了去了,我都不稀得说。”
“这萱儿要是抬了他家去,那苦曰子还在后头呢。人家那个正头娘子娘家也是有钱的,虽然不阻那潘有财往家抬女人,可是要想生儿子可得过了她那一关。可不是谁都能生儿子的,得让她瞧着顺眼了。萱儿这婚事你们可拒得对。再说只不过有些钱财罢了,打量谁都怕他不成?”
“我家相公还是县衙里做事的呢,整天都跟着县令大人,还怕他?有你舅舅给你做主呢,萱儿,你别怕。”
傅紫萱听了这番话倒是对那潘家有了更深的了解,这二舅⺟可是从小住在镇上的,怕是对那亭长家的做为都清楚得很。当下也不说话,只对钱氏点了点头。
那钱氏见到傅紫萱对她点头很是⾼兴。崔氏也在旁劝着陈氏,只说一切都有你哥哥做主呢。陈氏听了自家娘和嫂子的话,心里慰贴,在旁连连点头。
那钱氏颇为神秘地看了傅紫萱一眼,又看了看自家儿子,她从刚才就看到这个儿子一直在偷偷看自己的表妹了。钱氏心里只觉⾼兴的很,有种大事抵定的感觉,觉得她想要的马上就能到手了。
就对陈氏眨了眨眼,又用下巴指了指自己的儿子,又点了点傅紫萱。那陈氏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同样偷偷状若无意地来回看了又看两个年轻人,只是心里面捉摸不定。
都以为傅紫萱看不见呢。只是堂屋统共这么点大,谁又能瞒得过谁?傅紫萱练了武后那眼神更是敏锐,她岂能看不见?
这会她倒有些反感,遂站起⾝来,对着厅內众人说道:“我这会还有事,就不陪外婆和舅娘坐了,有我娘陪你们呢。我就先走了。”
那钱氏还想婉留,后想了想,当着这大姑娘的面谈婚论嫁也的确不好,再说人家大姑娘脸皮不薄着呢吗?就点头说道:“好好,那萱儿你就忙去吧,有你娘招待我们就行。”
那陈谨之见到傅紫萱起⾝要走,有些焦急,庇股抬了抬想唤人留下,又不敢说出口,嘴巴只张了张就又坐下了。
他自然也是知道今天来的目的的,表妹不在也没关系,也不跟她谈,就安稳坐了下来,只是眼睛仍随着傅紫萱的⾝影跟了出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