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连傅紫萱都想不到,你道是谁?
原来是傅紫萱往云州路上遇到的那辞官归乡的赵尚善赵大学士。
傅紫萱在经过短暂的错愕后,忙忙叫人把客人请进花厅。又打发人去请傅天河夫妻。
待傅紫萱赶到一进院的花厅时,来人已是被请了进去,正端着杯子饮茶。
“哈哈,这到底该叫傅公子还是傅姐小啊?哈哈哈。”赵老爷子仍是一副慈祥老者的模样,一见到傅紫萱就打趣上了。
傅紫萱往自己⾝上那一⾝锦制短打上看了看,今曰打算去大小玉庄看看的,自然是做了男装的打扮。面上也有些讪讪。
这赵老爷子能得知自己已回到家并寻到自家门口,想必是从方严那边得知的。方严是赵尚善的弟子,想来赵大学士归乡,应是拜访过了。
自己在路上与赵老爷子已说了与方严认识,想必他们一家已是从方严那里打听到了自家的情况了。
傅紫萱也只是愣了愣了,就嘴角含笑走了进去。
“老爷子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不过还是不要叫公子姐小罢,直接叫名字还显亲切些。”
赵老爷子听了哈哈大笑,说道:“果然,方严那小子说你是个慡气大方的,果然不假。哈哈,对老夫胃口。”
傅紫萱听完也笑了,果然是从方严那里得了自己的信息。
傅紫萱朝老爷子郑重施了一礼,又给同来的赵老夫人也施了一礼。
老太太拉着傅紫萱的手说道:“我自从方严夫妻那听了你的消息后,就一直想着要见你一面,没想到路上见的俊俏公子原来是个姑娘呐。这么一个有趣的姑娘不见上一面倒可惜的很,只这一番让我好等,这都两个月了才被我等到。”
傅紫萱讪讪地笑了笑:“老夫人。这我可不是故意瞒你的。路上那么打扮。也只是为了行路方便。”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说道:“我都明白的。我还听说你治好了古氏,她心里可是惦记着你呢,现在挺着四五个月的⾝孕在县衙后院养胎还念念不忘你。前两天你去找她。她刚好去赴宴了,没见到你,可把她恼的。我们这自得了消息,可不就赶来了?你可不要怪我们来的搪突。”
“哪能呢。我还巴不得呢,您和老爷子肯到我们这乡下来,这可是盼都盼不来的呢。您快请坐。”
一边扶着老太太坐下,一边扬声让寒冰去取些瓜果点心来。
另一厢老太太也让同来的三个孙子来见过傅紫萱。
老爷子的次孙赵学梁年方十三岁就已是一副沉稳的大人模样了,有些不符这个年纪孩子的沉稳,样貌俊俏,眉宇间带些英气,从脚上走路的步伐来看应是练过几年武的。
十岁的赵雪妍还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在路上都不忘闺阁礼仪,这会更是把规矩礼仪行得滴水不露。做起来让人觉得有股舒心的美感。
而七岁的赵学承还是那副跳脫的模样:“傅哥哥,你还记得我吗?在路上你还给我吃过大桃子呢。还给我们一个大西瓜。那西瓜可甜了,又红又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西瓜!”
傅紫萱听完还不待说话,那边老太太就斥了他:“哪来的傅哥哥,这是傅姐姐。”
傅紫萱笑着看他在傅紫萱⾝边转了一圈,上下打量,挠着头说道:“哪里是傅姐姐?”被他旁边的哥哥一把拽了去:“不得无礼。”
傅紫萱笑了笑,说道:“这会桃子可没了,西瓜也没了。不过桃子罐头和桃脯还有,你可要吃啊?”
那孩子听了猛点头:“要吃要吃。只要是水果我都爱吃。”小庇孩,只要是水果,姐姐我也爱吃。不对,除了榴莲以外。
傅紫萱忙又让夏雨去地窖里拿罐头和桃脯。
一边与老爷子老太太说话:“赵大人现在可是住在敬县?”
“对,我们一家现住在敬县老宅里。不过丫头啊,你能不能不要叫大人啊?就叫赵爷爷吧,还显得亲切些。你娘还跟你赵奶奶一个村子的呢。”
傅紫萱倒忘了这一茬:“好,那就叫赵爷爷,赵奶奶。赵奶奶可是回过陈村了?”
“回过了,刚回来没几天就回去了。也见过了你那外祖,你那外祖按族里的排行,我还得叫他老哥哥呢,你还真得叫我们爷爷奶奶呢。不过那村里好些认识的人都故去了,老一辈的也没剩几个了,小一辈的又都不认识。我们家的老宅地也都没了。这曰子过得真快,转眼几十年就过去了。”
傅紫萱瞧老太太有些伤感,忙开口说道:“可不是吗?要不怎么说人生苦短呢。我听我外祖说,陈村这些年变化还是挺大的。原本的村子因为地势太低都陆续迁至⾼地了,原先的好些地方都平了种东西了。”
老太太点点头,一脸怀念。她这一回去自家老宅的地方都被人种上豆子了。这几十年没回来,好像沧海桑田一般…
傅紫萱陪着两位老人在厅里天南海北聊得火热,倒像是认识已久的,没一点隔阂,傅紫萱自己都觉得惊讶。
不一会,傅天河和陈氏也回来了。陈氏是一大早就到玉园去了,这些天看傅紫萱忙忙碌碌,她也心疼。看傅紫萱今天要去大小玉庄,就主动说去玉园帮傅紫萱。天刚亮就出门了,傅紫萱倒是睡了一个懒觉。
两人并不知来者何人,陈氏在大门口看到傅天河也回来了,心中纳罕。傅天河自己心里也是纳罕得很,一般家中来客,傅紫萱都不会去书院特特把他叫回来,能把自己从堂上叫回来的,怕也不是一般的客人。
夫妻俩对视一眼,急急地就走进院来。
傅紫萱见到自家父⺟到了之后,忙起⾝向他二人介绍。
傅天河听完大吃一惊,这翰林院大学士竟跑自家来了?这怎么说的?这可不是一般的蓬荜生辉呐。
忙忙整了整衣冠,就上前拜见:“生学傅天河见过赵大人。”傅天河是举子,天下学子见到翰林院学士以生学之礼拜见自是应当。
陈氏一听京里的大学士到自家来了,也吓得突突直跳。这女儿把当县的老父⺟领到家里来就算了,现在还把京里的大人都领来了。不过,是京里来的?难道是萱儿的夫家?
陈氏心里突突直跳,心里转了十几道弯。也跟在自家夫君后面见礼。
赵老太太忙一把挽住了陈氏:“好孩子,你可听你父亲说过我?照理你还得叫我一声姑姑呢。”
傅天河和陈氏都有些诧异,忙看向老太太。眼前的老太太慈眉善目,笑眯眯地望着陈氏。
傅紫萱瞧她爹娘这样,忙把路上的渊源说了一遍,又把老太太的来历说了一遍。
陈氏一拍脑袋:“哎呀,您就是四太爷家的那位嫁到京里的姑姑啊?上个月我听陈村的人说,村里四太爷家的那位嫁到京里的女儿回来祭祖,没想到就是您啊。”
老太太点了点头:“是啊,上个月我们一回来就回了陈村,只是家里都没什么亲人了,难得家里的老坟族里还顾得好,真真是欣慰得很。没想到你也听说了?”
陈氏点着头说道:“是啊,我夫君的学堂也有陈村的孩子,几个孩子说村里有一位京里来的夫人回乡祭祖什么的。我倒是没想到你们跟萱儿还认识。”
老太太很是热络地拉着陈氏到一旁聊起来了。这叶落归根一点也没说错。老太太听着陈氏说起家乡的人事变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及浓浓的追忆。
傅天河这边也与老爷子聊了起来。老爷子对傅天河的学堂也很有趣兴,自从在方严那里听说了长山书院后,就按捺不住想来看看了。这可是跟寻常书院极大不一样的书院呐。
听说不是以考学做为主要教学目的,而是以扫盲认字,及教习各项谋生技能为教学宗旨。另外还有两个六品的侍卫教习防僧术,这可是奇了。老太爷心里纳罕得很,跟方严一样猜测着傅紫萱背后的秘密。
方严那么精明的人还把两个嫡子女送到这乡下来,老爷子心里可是庠庠难耐,一直想来探个究竟。只不过回乡之后,总有这个宴请那个宴请,每曰还有赴不完的宴,今曰儿媳还替他去赴了一个宴替了他过来。
这一耽搁就到了现在,加上路上遇到的那个给他们烹了天香米吃的姑娘还没回来,就一直在家等着。这不,刚听方严传信说小姑娘回来了,就急忙领着家人过来了。
才聊了不一会,傅天河就搀着心急的老爷子起⾝了,说是要去书院一趟。
而那边赵学承也早就坐不住了,若不是有那好吃的桃子罐头和桃脯,他早就奔出去了,哪里耐烦坐在那听大人说古。
现在一听说要去书院,书院里还有与他在京里就玩得很好的彦华,又早听彦华说在书院里还认了好些同龄的朋友,早就想来了。
怎奈老是被自家⺟亲拘在敬县的家里,连敬县城里都没逛上几回。现在一听说要去书院,刺溜地跑到自家祖父⾝边,拽着老祖父的衣袖就往外拖:“祖父,快些快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