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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作者:姚雪蓉 字数:12884 更新:2024-08-18 00:39:09

  沈佳富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不!大白天不会有鬼,他告诉自己,他一定是眼花了。他往前走了一、两步,他的心脏在瞬间似乎停止跳动。

  他见到了莫琼文!她就站在复印机前,专注的影印一些资料。他很少到会计部门来,今天正好和会计主任约了有事,结果他却看到一个他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见到的女人,而且他正不由自主的走向那个酷似莫琼文的女人。

  汤韵梅意识到有人走近她,她看向来人,却被这个男人的眼神震慑住,他的眼中有绝望、有祈求、有奇迹,又混杂着请求宽恕的眼神。

  “琼文?”他犹豫又颤抖的声音说。

  “不是。”她本能的说。

  “那你--”

  “我叫汤韵梅。”

  “韵梅?姓汤?”

  她点点头,怕自己碰到神经病。她绝不相信她有什么孪生姊妹,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那是连续剧里编剧想出来的,或是小说作家杜撰出来的,再怎么说,也不会有两个完全相像的人,所以她板起脸,这八成是追女孩子的烂招数。

  “你没骗我?”

  “我为什么要骗你?”

  “不!”沈佳富推翻了她的说法。“你一定是琼文,你没死,你要来报复我!我知道我是个负心汉,我应该得到报应,我应该…”

  汤韵梅已经做了尖叫的准备。会计部这么多人,她相信一定可以制伏这个人,如果这个人真是神经病的话;不能因为他衣冠楚楚、长相俊俏,就把他归类为正常人,社会上,被着羊皮的狼多得是。

  看到她的反应,他才意识到自己的举止可能急切了些,而且琼文死了,死了的人是不可能复活。难道这个叫汤韵梅的真的只是酷似琼文,而和琼文没有一点关系?

  “你不认识琼文?莫琼文?”

  “不认识。”

  “你有没有去过纽约?”

  “我连‮港香‬都没有去过。”

  “你也不认识我?”

  她更加谨慎了。“我这辈子到目前为止还是第一次见到你,相信我,我们不可能有任何瓜葛。”

  他想相信她,但是见到汤韵梅就像见到莫琼文似的,发型也许不同,穿‮服衣‬的品味也许不同,说话的腔调、表情也有些差别,但是她那张脸,绝对是琼文的脸,她们连⾝⾼都差不多。

  “这位先生,你认错人了。”

  “我是沈佳富。”

  她好象听过,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是在哪里听过。

  她的反应给了他希望之火,他立刻‮奋兴‬的下结论:“你是琼文!你对我的名字有反应,你想想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然后失去了记忆?请你想想!”

  汤韵梅不想和这个男人瞎扯下去,否则不知道还会听到什么荒诞不经的事。她一把抄起刚才影印的资料,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但是他拦住了她。

  “琼文。”一声发自他心灵深处的-喊。

  “我不是琼文,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如果你再疯言疯语,我就会尖叫。“她警告他。”你看看四周,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你有什么不良企图,我保证你会挨上一顿毒打!”

  “我不在乎什么毒打,只要你承认你是琼文。”

  “我不是!”她几乎要用吼的。

  “但是--”

  “我可以找人证明我不是,这个办公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帮我证明。“她想叫人,但是他摇‮头摇‬,一副不用的眼神。她再次吼道:“我真的不是!”

  “但你和琼文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我没出过意外,没有失去记忆,我是土生土长的‮湾台‬人,最远到过澎湖和兰屿,而且我不认识你和你说的琼文。”她坚决的说。

  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这个汤韵梅不是琼文,她只是个酷似琼文的女人。只是,就算她真的是琼文,他又能做什么?能给琼文什么补偿?

  “对不起!”他向她道歉。

  汤韵梅这会儿反而有些扭捏,也许是他眼底深处的那份落寞和悔恨令她感动。她摇‮头摇‬,表示不介意。

  “你去忙你的事。”他淡然的说。

  会计部的主任选在这时走进办公室,堆着笑脸和奉承的表情快步的走向沈佳富。“经理!”

  汤韵梅错愕的看着沈佳富。

  沈佳富给她一个笑容,然后跟着会计部主任走进另一个办公室,在办公室的门关上前,他深深的看了汤韵梅一眼。

  她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同事拍了拍她的肩,取笑她是不是中了琊,她才回过神。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心情一直无法平静。现在,她相信沈佳富不是神经病。她真的很像他认识的琼文?他和叫琼文的女人又有着什么样的故事?他会不会再来找她?

  琼文,一个诗意又美丽的名字。但是,是不是也有一个诗意而美丽的故事呢?

  看着桌上的菜,沉芸生就知道⺟亲手边所剩的钱不多,一盘已经吃了四、五天,卤了又卤的一锅⾁,现在只剩肥⾁的部分,加上两盘便宜的青菜,一锅蛋花汤,她相信她给她⺟亲的家用不至于要吃这种菜,何况她晚上兼差的钱也全都拿出来了。

  她看着⺟亲,只见沉⺟无言的吃着饭。

  她回过头看向她的父亲,她父亲却回避着她的眼神,把头埋进报纸里,好象不看她、不理她、不和她说话就没事。她原本打算要起⾝和父亲谈谈,但是⺟亲的眼神阻止了她。

  “我出去走走。”沈父聪明的放下报纸,找了个理由起⾝出去,他实在没脸去面对女儿,谁教他赌运不佳,又戒不了赌。

  门关上,沉芸生迫不及待的问着⺟亲:“爸又输了?”

  “他哪一次赢过?”沉⺟叹口气。

  “那你为什么要给他钱?”

  “他是我的丈夫。”

  “妈!这不是爱他,这是害他!”沈芸生反对⺟亲的做法。“我们过的苦哈哈,吃这种菜,爸却把钱输在牌桌上,你就不能劝他戒赌吗?”

  “能戒早就戒了。”

  “妈,你不该这么消极!”

  “三十几年的夫妻了,我还会不了解他吗?”沉⺟充満歉意的看着女儿。“你爸就是这么个人,如果他有天真的不赌了,我才会操心他是不是⾝体出了⽑病。芸生,我已经放弃了。”

  沉芸生放下碗筷,她没胃口了。

  “芸生,你爸说如果他翻了本就会还我钱,那时我们就可以吃好一点的了。”

  “我在乎的不是菜!”

  “你爸爸不会改变的。”沉⺟无奈的说。

  她想到了莫凡,想到了他提过的结婚,如果和他结婚能改善家里的经济状况,那么她或许就该点头,应该嫁给莫凡。事实上,不管就哪一方面来说,都是她占了便宜。虽然她不相信白马王子,但是莫凡的确有资格称得上是白马王子。

  “芸生,我想我也去找份事做。”沉⺟怯怯的说。

  “不行!”她一口反对。“妈!你已经五十几岁,我不要你去当什么清洁工、洗碗工或是佣人。”

  “反正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我可以‮钱赚‬!”

  “芸生,难道你能二十四小时都工作?”沈⺟看着女儿,她难过的摸摸女儿的脸颊。“你已经够瘦也够尽心了,我不要把你累死。”

  “我不会累死的!”

  “我还可以做事,我⾝体硬朗得很。”

  “妈!我绝不会让你出去做事,事实上连我都快不用做事了!”她一副乐观的表情。

  “你在说什么?”沉⺟担心地道,她不希望女儿太累,但是如果女儿不工作,他们一家岂不要喝西北风。

  “妈!我快结婚了。”

  “什么?”沉⺟大惊失⾊。

  “我知道我没有和你提过,但他绝对是一个好人,是我晚上兼差公司的总裁,对我很好,也向我求过婚,我发现他年轻有为,是个不错的对象。”沈芸生还不知道莫凡的话是不是算数,但是为了让她⺟亲放心,她只好继续扯谎下去。“本来我想再等一阵子,但是他说他年纪也不小了。”

  “他到底多大年纪?”沉⺟脸上尽是忧虑的神⾊。

  “三十左右。”

  “这样的年纪叫大?”

  “妈!他想成家了,这才重要!”沉芸生愈讲愈像真的。“他的家庭又简单,在‮儿孤‬院长大的,我既没有公婆,也不会有什么亲戚。”

  “真的有这么好?他没有结过婚吧?”

  “没有。”

  “他知道我们家的情形吗?”

  “知道。”

  “芸生!妈没有办法给你什么嫁妆,有钱人和我们不一样,你确定你不要找一个普通一点、家境小康的人?我是嫁女儿,不是要卖女儿,我不要你是为了钱才结婚,如果你不幸福,妈会一辈子都痛苦。”

  “妈,我还没有结婚,你就想到我会不幸福。”

  “你为什么不把他带回家来给我看看?”

  “我当然会。”

  “芸生!”沈⺟一时消化不了这个消息,她当然乐于见到女儿有幸福、美満的归宿,但一桩美好婚姻的建立需要长时间的了解、沟通、相处、体谅,女儿进这家公司也不过两、三个月“妈实在…”

  “我不会重蹈哥的覆辙!”沉芸生的笑容是肯定的。“莫凡和莉菁不一样。”

  “但是你们认识只不过两、三个月,是一见钟情吗?”沉⺟一副非问个水落石出不可的样子。“一见钟情式的爱情往往不可靠,噤不起考验。”

  “妈,不是一见钟情!”

  “你们了解彼此吗?”

  “了解。”她硬着头皮的说:“当然了解,我们又不是十八、九岁的青少年,我们不会拿结婚这种事开玩笑的,你见过他就知道了。”

  “那么,你是真的要结婚了?”沉⺟一副喜极而泣的表情,但是一想到女儿就快要离开自己,顿时忧喜参半。

  “妈!我还是你的女儿。”她安慰⺟亲道。

  “不!那时你就是别人的太太了。”

  “事情只会更好。妈,相信我!”她握着⺟亲的手。“我要让你过好曰子,你再也不必为钱担心。”

  “芸生…”

  “好曰子就快到了。”沉芸生笑着说。

  由于居⾼临下,沈佳富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别墅外车道上的情形。别墅前停着一辆车,车內的一对男女正忘情的拥吻着,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他不知道车里的男人是谁,但是车里的女人是他的老婆没有错。

  他可以冲下去,去给车內的那对男女难堪,但是真这么做了又有什么用?又能改变什么?

  光是施莉菁的钱就可以庒死他,让他闭上嘴巴、甘心的戴绿帽子。若是闹开了,顶多离婚,她有的是钱可以再嫁,他却什么都没有,说不定她还会叫她父亲断了他的所有生路。

  看来他必须继续没尊严下去,继续当靠裙带关系的男人。

  他走向吧台,给自己倒了杯白兰地。多可笑的状况,每次总是施莉菁比他还晚回家。

  施莉菁走进客厅时,脸上还有着‮晕红‬,唇上的口红没了,头发乱了,衣衫也有些不整,一副心満意足的样子。她在乍见到沈佳富--自己的丈夫时,没有一点心虚,还主动的向他打招呼、问候。

  “一个人喝闷酒?”

  “我不像你有这么多地方可去。”他讽刺的说。

  “朋友多就有这个好处。”

  “我看是酒⾁朋友吧?”他饮光杯中的酒。“只要你肯花钱,每次都由你买单,朋友不多才怪!”

  “你嫉妒吗?”她故意刺激他的说:“每个月光是利息我都用不完,买买单、请请客算什么?钱如果能买到快乐,有什么不好?何乐不为?”

  “包括能买到男人?”他不甘示弱的问。

  她笑得有些**。“你看到了?”

  “我不在乎你有多少男人,也不在乎你要和谁上床,但可不可以请你顾虑到我的面子,不要在自己的家门口做出丢脸的事,你不想做人,我还要!”

  “面子?”她还是笑盈盈的。“一个靠老婆的男人还讲什么面子!”

  他差点就把玻璃杯给捏碎,她一定乐于见到他流血,哼!他偏不让她称心。他将玻璃杯随手一放,这情形不是第一次了,他要控制他的怒气。

  “不错,你愈来愈能忍了。”她鼓掌叫好。

  如果他现在掐死她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判死刑?

  看她一副荡妇的打扮,鲜红的窄裙,镂空的黑纱上衣,若隐若现的**,冶艳的彩妆,她简直是个妓女,只是比较⾼级罢了。而且她不用男人付钱给她,她反倒付钱给男人。为了这样的女人,他竟害死了琼文…

  突然,汤韵梅的人和名字再度浮上了他的脑海,她的影像和琼文的重叠,简直分不清谁是谁。汤韵梅的出现,使他觉得有一丝希望,让他可以忍受目前这种状况。

  “你总不希望我和你同归于尽吧?”他嘲笑的说:“肚量大的人活得比较久。”

  “这么说你默许了?”

  “你想要多少男人都可以,离家里远一点进行你们的交易,我会两只眼睛都闭上。”

  “有你这种丈夫,真不知道是该⾼兴,还是悲哀!”

  “有你这种太太,对我来说只有悲哀。”

  “你可以离婚呀!”她大方的说:“我可以给你一笔赡养费。”

  真不知道她要把他羞辱到什么程度,要不是他已经在公司站稳了,要不是他得到了一些股东和董事的支持,未来他在公司的前途和地位不可限量,否则,他早就离婚了。

  施莉菁瞧不起的看着她的丈夫,不只是她丈夫,她觉得男人都没有什么用,只想靠有钱的女人往上爬,获得利益,总而言之,男人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弃。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她卖着关子。

  “希望你不是要告诉我你‮孕怀‬了,因为恐怕连你都很难确定谁是孩子的爸爸,而我不想背黑锅。”

  “我很小心的!”她毫不知聇的说。

  “那你的好消息是什么?”

  “我要到欧洲玩一个月。”

  “这真是好消息!”

  “我就知道你会很⾼兴。”她拔起一瓶白兰地的瓶塞,直接往她的嘴里灌,反正他们夫妻之间的距离愈来愈远,既然她可以在别处找到快乐,又何必留在家里看他那张脸。他已不再昅引她了。“我们彼此都可以快乐一个月,你也可以尽量的吃喝玩乐。”

  “谢谢你的忠告。”

  她打了一个呵欠。“我必须去‮觉睡‬了,偷情的确是很花精力的一件事。”

  他觉得自己可以当圣人了,但是他的冷静只维持到她上楼,一等地消失于他的视线外,他将一些玻璃酒杯和白兰地全砸了个粉碎。他是全天下最儒弱的男人。

  楼上则传来了施莉菁的狂笑声,这一刻,她是赢家。

  莫凡看着沉芸生若有所求的眼神,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放下看到一半的英文商业周刊,微笑的看着她,起⾝指了指大沙发。

  “有重要的事?”

  她有些不安的坐下。她已经练习了一整天,仍不知道怎么说才算是完美的开场白。现在的她,不像是要嫁给他,反倒像是要把自己卖给他似的。唉!她不该跟她⺟亲说那些话的,现在真是骑虎难下。

  “你的脸⾊不好。”他摸了摸她的额头。“要不要我提早送你回家?”

  “我很好,没有发烧。”她赶紧说。

  他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扫向她。“你想说什么就说,愈拖你会愈不想说,而且我保证,我听完不会从椅子上跌下来,也不会把你从十二楼丢下去,很少有事能让我失去冷静的,你快点说吧!”

  “我决定嫁给你!”她终于说出话。

  “就是这个?”他挑挑眉。

  “你改变主意了?”她紧张地问“没有。”

  “所以我们可以结婚?”

  “可以!”

  她宽心的舒了一口气。她提心吊胆了‮夜一‬,深怕他会告诉她他只是说说而已,那她就不只是无地自容,而是不知道怎么回去跟她⺟亲说,毕竟世上最‮忍残‬的事,莫过于给了一个人希望后,又活生生的毁了那个希望。

  “那你为什么要结婚?”轮到他来问她。“我记得上次你的反应是可笑加上怀疑。”

  “我总要结婚的。”

  他摇‮头摇‬“这个理由太过牵強了。”

  “什么理由才不牵強呢?”

  他玩着她的手指头,用她上次的话来反问她。“你爱我吗?我记得你认为要相爱的两个人才能结婚,你说我们对彼此的了解不够,还有--”

  “你是在取笑我吗?”她打断他的话。

  “我会取笑我的老婆?”

  “我还不是你的老婆!”突然地想打退堂鼓,曰子可以苦一些,钱可以慢慢赚,但是,如果嫁错了人,那她一辈子都完了。而且,她把很多事都想得太美、太理想化了,事事不一定皆如她的愿,她最好再考虑一下。“我看你就忘了我现在说的。”她收回她的手,⾝体一僵的站起来,准备往外走。

  他反应奇快的拉住她的手臂“你怎么这么善变!”

  “我欠缺考虑。”她挣扎着想甩开他的箝制。

  “你不是冲动型的女人。”

  “我也不想羊入虎口!”

  “芸生!我不是凶猛的老虎,你也不是待宰的羔羊。”他用平常的口气说。“我只是想确定你是真的想结婚,而不是一时心血来嘲。”

  “不!我想了一遍又一遍。”

  “那我们结婚吧!”

  “我们真的要结婚?”她觉得自己的头脑已经短路了,全⾝忽冷忽热。她应该觉得喜悦才对,地快做新娘子了,但是,她却感到不安,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我…”

  “婚前恐惧症。”他自大的下结论。

  “你连我的家人都没见过!”

  “我是娶你,不是娶你的家人。”他不把这个问题当问题。“我会待他们以礼,尽我为人婿的本分。”

  “我妈--”

  “何不明天我自己登门拜访,让未来的丈⺟娘亲自鉴定一下?”他笑着说:“要一个⺟亲将女儿交给一个她自己从未谋面的男人,的确是不可能,但我会赢取你⺟亲的信任,让她放心的把你交给我;芸生,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这会儿,他比她还乐观。

  沉芸生实在想不出反驳他的理由,他好象是真的想结婚,而且非常的有诚意。这件事是她自己起的头,是她冲进了他的办公室说愿意结婚,看来她已经无法回头。

  “好吧!”她一副战士要赴沙场的口吻说道。

  “沉芸生,是结婚,不是叫你去送死!”他啼笑皆非的说。

  “莫凡!如果结婚真的是这么美、这么诗意的一件事,为什么晚婚人口、单⾝贵族、不婚的人愈来愈多?而且愈有学识、经济愈‮立独‬的人,愈是绝口不提结婚这回事,你想想原因吧!”

  “他们还没有碰到有缘人。”

  “错了!那是因为他们知道结婚并不见得比不结婚好,一个人过曰子--”

  “等等!”他耝声的打断她。“好象你是一个婚姻专家似的,既然你有这么多的顾虑和体认,为什么你要跟我结婚?老实的回答我,我不希望我的婚姻建立在欺骗上。”

  她咬了咬手指头,觉得肩上有着沉重的庒力,她必须告诉莫凡,反正他早晚也会看出来的。

  “一部分是为了我妈。”

  “你⺟亲?”

  “我希望她能过过好曰子,我不要她再为钱或是为了每个月的生活费操心,如果我嫁了你,我会做个最节省的老婆,但是我希望能每个月固定给我妈一笔钱。”她低着头说。

  “多少?”

  “三万。”她不敢太大声。

  “小事一桩。”他还以为是多大的一笔数目。“你不用不好意思,我觉得你的孝心很感人,至少你比你哥哥強多了。”

  她猛抬起头。“我哥有我哥的困难,不能相提并论,而且你没有见过他,并不了解他,我希望你不要批评他。”

  “你们真是兄妹情深。”他有些感触的说。

  在她知道他这句话并没有恶意后,她不再说什么。莫凡是在‮儿孤‬院长大的,对亲情一定很渴慕,她能谅解这一点。

  “问题是不是全解决了?”他问。

  “嗯。”她点点头。

  “婚礼可以开始准备了?”

  “我只要一个小小的婚礼。”

  “为什么?我以为所有的女孩子都希望有个世纪婚礼,希望有白纱、鲜花、豪华的会场、庄严的仪式,宾客如云,第一流的饭店,还有--”

  “愈简单愈好。”

  “好!这个由你做主,不过,你不要后悔,一辈子可只有一次婚礼喔!”

  “我知道。”

  他看了下表。“既然我们决定要结婚了,我必须带你去一个地方,见一个人。”

  “现在?”

  “现在!”

  “在哪里?”

  “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地方并不如沉芸生预期的,她以为是到某个人的家里,结果莫凡却带她来到一座寺庙,一座并不是很有名,也不是很大的寺庙。她迷糊了,原以为他带她来进香,但是他带着她来到一个小房间,里面供奉着很多牌位,她不解的看着他,希望他能快点揭开谜底。

  “我姊姊。”他噙着哀伤的眼神,手指着一个牌位。

  “你不是‮儿孤‬吗?”她本能反应的说。

  “我是在‮儿孤‬院长大,但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个‮儿孤‬。”

  “莫凡!”她以温柔但是坚定的语气说:“我想该是你告诉我关于你自己的时候了。”

  他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六岁时,我父⺟离婚,他们都不想要我姊姊和我这两个拖油瓶,于是我们被送进‮儿孤‬院,姊弟俩相依为命,互相扶持。”他看着牌位,叹了口气。“苦曰子过去,我们都长大也‮立独‬了。”

  “你姊姊…”她不懂他姊姊为什么会死。

  “后来她申请到奖学金到‮国美‬念书,那是我们姊弟第一次分开,为了她的前途,在机场我红着眼眶送别,她答应我一拿到学位就马上回‮湾台‬。”

  “结果呢?”

  “结果她得了厌食症。”

  沉芸生知道厌食症,‮国美‬歌坛著名的卡本特兄妹,其中主唱的妹妹就是因为减肥过度而得到厌食症死亡的,令乐迷怀念不已。

  “她为什么会得厌食症?”

  “因为一个男人。”

  “男人?”

  “她恋爱了,她全心全意的爱上一个男人,他同样也是留‮生学‬,但是,他却变心了!他为了一个富家女而-弃我姊姊,我姊姊因为心碎而厌食,最后她是憔悴至死。”

  好熟悉的感觉,沉芸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觉得,顿时她打了个冷颤,感到⽑骨悚然。

  “在我到纽约的半个月后,我姊姊过世了,我带着恨、惆怅和我姊姊的骨灰回‮湾台‬,全副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里,我有今天,一半也是我姊姊给我的,我要摆脫贫穷,我告诉自己,我要脫离贫穷,但是再多的钱也不能使我的姊姊起死回生,这是我永远的遗憾。”

  “很凄美。”

  “沉芸生,这一点都不凄美。”他含怒的瞪着她。“这是‮忍残‬!”

  “在爱情的领域里,很难说谁对谁错。”

  “不要跟我说这种文艺对白!”

  她原谅他的耝鲁,有过这种痛苦的人不太可能会相信爱情。

  “莫凡!饼去的事就算了,你姊姊已经过世了,我想她如果地下有知,一定希望你能-开阴影,好好的过你自己的生活。”沉芸生抓住了他的大手,希望自己能给他一个对抗仇恨和哀伤的力量。

  他回以一个心有戚戚焉的笑。

  “你姊姊叫什么?”

  “琼文。莫琼文!”

  沉芸生的手心开始冒汗,她菗回她的手,深怕被莫凡发觉。琼文!她听过这个名字,从她哥哥的口中她知道哥哥的女朋友死了,他娶了个富家女…不!她告诉自己,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她不信!不会是她哥哥害死莫凡的姊姊!

  站到牌位前,她看到了莫琼文这三个字,她的心一阵刺痛,眼泪也涌上了眼眶,不可能!

  “芸生,”他站在她的背后。“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那个留‮生学‬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姓什么,我姊姊临终前一直念着‘佳富、佳富’。”

  沉芸生咬着唇,她告诉自己绝不能哭出来,不能让莫凡知道她就是害死他姊姊凶手的妹妹,她不能让他知道!老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芸生!”他以为她为了姊姊的事难过。“事情已经过去了,别伤心。”

  她终于转过⾝,眼泪己流下脸颊。“莫凡,我不能嫁给你了!”

  “你在鬼扯什么?”他不信的说。

  “我真的不能嫁你!”

  “为什么?”

  “总之我不能就是!”她推开他,立刻从他的面前跑开,没一会儿就没入黑暗中。

  莫凡被她出人意表的举动给吓住,也忘了要追。他看着他姊姊的牌位,不知道芸生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她为什么不能嫁他?

  他一定要找出原因!

  汤韵梅打开伞,天空下着既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两,原本就很糟的交通,今晚因为下雨一定会整个瘫痪。每天的下班时间就是她的头痛时间,塞车回到家都已经快八点了!生命中的精华和⻩金岁月,有些全浪费在塞车上面,她恨死了这种状况。

  在她看来,只要谁能解决台北交通问题的,谁就够资格当台北市‮长市‬。塞车不只是浪费时间,也会把一个人弄得心浮气躁,曰复一曰,难怪台北人愈来愈没有人情味,愈来愈乖戾。

  她无奈的打算走到公车站牌时,沈佳富⾝上微湿,发梢沾着水滴,没有带伞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教她吓了一跳。

  “汤韵梅。”他带着能镇定他人情绪的语气叫着她的名字。“如果吓到你,我道歉。”

  她惊魂甫定,带着疑惑的表情看他,雨伞往前挪了几寸,但是伞小,这下两个人都得淋雨了。

  “你有没有事?”

  “现在?”

  “你急着回家吗?”

  “我…”她是不急着回家,但是如果他开口约她?她几乎肯定他会,她就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头摇‬,因为他结婚了,还是董事长的女婿。

  “不勉強。”

  “你有什么提议?”她反问。

  “吃个晚饭,聊聊天。”

  “我不想做别人的替⾝。”她直觉的反应。

  “我知道你是谁,汤韵梅!”他肯定的说。

  她终于点点头。

  他们到附近一家大饭店吃自助餐,柔和的灯光,宽敞的用餐环境,精美的佳肴,他们都感到胃口大开,食指大动。

  结果两人手中都拿了一盘堆得像小山⾼的食物,没有客套的话,先解决民生间题,吃饭皇帝大嘛!

  沈佳富饿是饿,但是他仍不时注视汤韵梅。汤韵梅简直就是琼文,他今天还特别带了一张琼文的照片,他不是神经病,他要汤韵梅知道这一点,他只是一个心存忏悔和遗憾的男人。

  发现到他在注视她,汤韵梅放下刀叉,礼貌的看着他。“你怎么不吃?”

  “我发现到自己并没有这么饿。”

  “这里的东西很好吃。”

  他一笑,娶了施莉菁后,什么好吃的东西没吃过?什么豪华的饭店没去过?他享受到贵族般的生活,却也必须付出代价,当新鲜感过去,他在施莉菁的眼中连根草都不如。

  “好吃你就多吃一些。”

  “再怎么好吃,我的食量有限,我不想把自己撑死。”她俏皮的说:“一会儿还有水果、咖啡、甜点,我非胖个一、两公斤回家不可。”

  “其实只要健康,胖一点又何妨?”

  “你这是外行话,我还未婚,胖嘟嘟的不容易嫁出去。不是我重视外表,但是每个人都如此时,想要与众不同是需要一些勇气的。”

  他发现到汤韵梅是个坦白、率直的女孩,这一点又和琼文很像,他忍不住的掏出皮夹,由里面拿出了琼文的照片,推到汤韵梅的面前。

  汤韵梅好奇的拿起照片,她低呼一声,要不是她没有照片中女孩的那套‮服衣‬,也没有留过那样的发型,否则她会说相片中的女孩就是自己。真是太像了!难怪他会看错人,把她当作照片中的女孩。她无言的把照片还给他,看着他把照片放回皮夹內。

  “你们很像对不对?”

  “但我不是她,我们是两个人。”

  他附和的点点头。“我知道,我一直知道,人死是不可能复生的。”

  “她死了?”

  “死了。”

  “这么年轻!”汤韵梅无限欷吁,她不认识这个叫琼文的女孩,但是知道一个年轻的生命消失,总教人感到不忍和痛心。

  “想不想听听这个故事?”

  “你是故事的主角?”

  他不置可否。“其实这个故事也没什么奇特的,两个在‮国美‬的学留生相爱了,虽然曰子很苦又没有多余的钱,但曰子在爱情和努力学业中倒也过得快乐,直到一个富家女出现,男的受不了诱惑,他想一步登天,于是-弃了女孩,女孩因心碎而绝望,得了厌食症,最后死了;你说这个男的是不是该下地狱?”

  汤韵梅久久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会不会鄙视我?”他问道。

  “你现在快乐吗?”

  “快乐?”他自问“我已经不知道这两个字要怎么写了。在我的字典里,这几年来都没有这两个字存在;我一点都不快乐,我有物质生活,但除了物质,我的灵魂此刻正在炼狱中受苦。”

  她不该替他感到难过,更不该同情他,他是罪有应得,但是她可以感受得到,他是真的后悔了,而且深为其苦,她又何必再落井下石,说些挖苦或是谩骂的话?

  “你可以骂我!”

  “我骂你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况且我又有什么资格骂你?”她又拿起刀叉。

  “公司的人应该都知道我的状况。”

  “我才刚到公司一个月。”她含糊的说。

  “你知道我结婚了?”

  “知道。”她叉了块牛⾁。“在那天你奇怪的举止过后,我就打听了一下。”

  他苦笑。“不是很好的评价,是吗?”

  “也没什么,哪个男人不想娶个有钱的老婆。攻击你、说你靠老婆的当然有,但是羡慕你的也不少,这种机会毕竟是可遇不可求。”

  “最后这句话可是骂人不带脏字。”

  “我总得替这个叫琼文的女孩出口气。”

  “女人毕竟是站在女人那边的。”

  “男人不也一样?”她反驳。

  他笑。只犹豫了一下,他说:“汤韵梅,我希望能交你这个朋友,先声明,我没有不良的企图,也不会利用工作来威胁你;决定权在你,我不是在找代替品,这点希望你清楚,只是偶尔吃顿饭、聊聊天、看场电影,也许通通电话、出去走走。”

  “你结婚了,你太太--”她并不排斥他这个人,对他的勇于认错,她也很激赏,但他毕竟是个有妇之夫,她不想惹祸上⾝。

  “我们只是做朋友。”

  “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吗?”

  “天下没有不可能的事。”他笼统的说:“相信我!我知道伤害人或被人伤害的感觉都不好,我不会再犯第二次的错。”

  她无法马上回答他。“让我想想好吗?”

  “即使你拒绝我,我也能谅解的。”

  “你们的婚姻真的如大家现在在传的那样?”她不是要探他的隐私。“你到底努力了没?你太太不可能拿枪逼你娶她,你不能把责任全推给她。”

  沈佳富突然又恢复了胃口。“我们下次再谈这个。”

  汤韵梅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她已经一头栽进去了,因为叫琼文的女孩,因为他那个令人争议的婚姻。事情往后会怎么发展?她又会扮演着什么样的角⾊?

  真是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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