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家豪华的大客厅里,雨晨惊声尖叫:
“什么…苻苹就是幸福?”
她浑然不觉自己的失态,因为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她不断的喃喃自语:
“名模苻苹竟然就是八年前哥喜欢的那个幸福,这怎么可能呢,她不是在卖槟榔吗?而且哥出国前她就不见了啊,这…”
敏华哪噤得起女儿的精神轰炸,她喝斥一声:
“够了,雨晨,-让我耳根子清静一下行不行…”
“好啦,可是您们总得对我解释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她委屈地对着⺟亲和傅叔说。
被紧急召唤回家之后,⺟亲只是闷声不响的坐着,而傅叔则是一脸的严肃。
肯定有大事发生了。
经她再三追问,⺟亲只说了一句“苻苹就是幸福”
然而,光这几个字就够让她震撼了。
雨晨记忆犹新,哥第一次顶撞⺟亲,就是为了一个叫幸福的女孩。
那一次的情节煞是惊心动魄;他们兄妹俩从小对⺟亲只有服从的份,连应对都不敢太过大声,更甭提出言顶撞了。
她之所以知道哥和幸福之间的事,是因为他曾经跟她提过。那是他们之间最长的一次对话,平常他一向不爱说话,只爱读书。
他在幸福不见之后消沉了好一阵子,也绝口不再谈起她,接着他就出国念书了。
没想到,现在却突然冒出幸福就是苻苹、苻苹就是幸福的惊人事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如果再得不到答案,她可就要抓狂了。
看到⺟亲紧闭着嘴,一副请勿打扰的模样,她只得转而求助傅叔,他肯定知道详情。
“傅叔,求求您快点告诉我吧。”她哀求着。
“敏华?”士佑不确定的询问着。
敏华叹了口气。
“再说一遍肯定会要了我的老命,我看由你来说吧。”
“也好。”
士佑把雨晨拉到一旁,低声说明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包括当初敏华是如何利诱幸福,让她从风邑⾝边消失;还有风邑和幸福久别重逢旧情复燃的经过。
雨晨一点都不惊讶⺟亲会做出这样的事。她和孟翔的感情不就差点毁在她手里吗?
“妈,”雨晨小心的问:“您是找我来共商对策的吗?”
“什么对策?”
“再一次拆散有情人的对策呀。您知道的,他们现在都不是小孩子了,想设计他们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她边讲边偷瞄着⺟亲,猜不透她的心思。
“雨晨,难道妈在-心目中真是个狠心绝情的人吗?”敏华无奈的打断她,然后又叹了一口气——
“也难怪-会这么想。八年前我拆散了他们,后来又打算拆散-和孟翔。看看我,好一个跋扈专横的⺟亲啊。”
“敏华,过去的错误就别再提了,重点是现在该怎么弥补他们小两口子。”
士佑不愿见到敏华因为无法改变的事实而哀叹,他提醒她今天找雨晨来的目的。
“弥补?傅叔,您是说妈同意让他们在一起?”好极了!她原本担心⺟亲又要故伎重施,对哥和幸福的事横加阻挠。
“不,我不同意。”谁知敏华却斩钉截铁的否认。
“妈!”
“敏华!”
她的否认出乎雨晨和士佑的意料,以致他们惊惶失⾊,同时提出了抗芏我。
“我当然不同意…”
敏华站起⾝,脸上一扫方才的不安,俨然已从一个惶惑的⺟亲还原为果决的乔氏企业董事长。
“第一,我对幸福完全不了解,我无法接受一个陌生人当我的媳妇;第二,我不喜欢会记仇的女孩,在我曾经那样羞辱她之后,我不相信她心里丝毫没有芥蒂;第三,我想要抱孙子,可是模特儿绝对不肯因为孕怀而⾝材走样;第四…”
“妈,-说的都是一些假设,这样对幸福是不公平的。”
“敏华,-不是说过幸福是个重情义、重然诺的女孩,-很欣赏她?-还说他们的感情噤得起时间的考验,所以-愿意成全他们?”
雨晨和士佑再次提出议抗。
“哎呀,你们急个什么劲儿!让我把话说完。”敏华挥一挥手,要他们稍安勿躁。
“我是说我当然不同意幸福和风邑在一起,除非…”
“除非什么?”雨晨揷嘴问.
“除非我能够确定,她是个值得风邑用一生去爱的女孩。”敏华感慨的说:“雨晨,请体谅我只是个平凡的⺟亲,我这样做无非是希望你们都能够拥有最好的。”
雨晨当然懂得,但她没时间感动,哥的情事要紧。
“妈,说了半天,您就是想要见见她嘛。”
“不然-以为我找-回来做什么?”敏华总算把话讲完了,她很少这样不⼲下脆的。
“您要我陪您去见幸福?好啊,随时都可以。”
雨晨很想见见这个让哥记挂心头的女子,当然她也想一睹名模的真面目。
“我看那就…”
正当敏华盘算着时间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她接起来。
“冯月,有事吗?嗯…好啊,我也有趣兴。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带我们家雨晨一起去,好,那么下星期一见。”
挂了电话,雨晨忙不迭地问:
“妈,冯月是谁?您下星期一要带我去哪?”
“她是凯旋企业的董事长夫人,也就是刘达威和刘姝铃兄妹的⺟亲。她邀请我去参加一场蚌人服装秀,我答应了。”
“要去您自己去,我不想跟刘家有任何瓜葛。”雨晨瘪着嘴说。
“那场秀的模特儿是苻苹。”
“真的?好!那我去。”雨晨赶紧改口。
“士佑,那天你找个理由缠住风邑,别让他跑来搅局。”
“没问题,交给我。”
敏华双手抱胸,脑筋飞快的转着。
她之所以接受冯月的邀请,是因为她本来就想找个时间见见八年后的幸福。
此外她也心知肚明,这场苻苹的个人服装秀,其实是刘家处心积虑安排的一场羞辱大会,以报复她从姝铃手中抢走风邑。
冯月在企业界一向以尖酸刻薄闻名,她怕苻苹招架不了。
她也怕儿子听到风声跑去声援,这一闹开,往后两家见面就很尴尬了。
所以说,她是非出马不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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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堤饭店的总统套房里,个人服装秀即将上场。
观众只有四个人。凯旋企业的董事长夫人冯月和女儿刘姝铃、乔氐企业董事长乔敏华以及女儿乔雨晨。
“敏华,待会儿-得看清楚那个狐狸精,她先是引勾达威下成,现在又来引勾风邑。她以为名气大就可以把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哼,作她的白曰梦。”
对于冯月的指控,敏华笑而不答。
“妈,刘家人讲话只有三分可信度,您可别受影响。”陪同前来的雨晨凑近小声的说。
“放心,妈自有主张。”
以现实条件来说,姝铃绝对是豪门媳妇的首选,无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儿子和她就是不来电。
其实她一点也不怪风邑;姝铃的个性别说他受不了,就连她都有点吃不消。
这两天,媒体不断指控名模苻苹横刀夺爱、介入别人的感情,甚至说她是专门搞破坏的第三者。敏华猜想这些报导一定是出自姝铃的恶意中伤,目的是为了出一口怨气,同时也希望苻苹在舆论的庒力之下知难而退,把风邑还给她。
敏华心想,好在儿子不喜欢姝铃,要是真的娶了这么一个骄纵又富心机的女孩子进门,往后乔家恐怕就要鸡犬不宁了。
最里面的房间门开了。
主持人柳鹃首先出来宣布个人秀即将开始,并简短介绍展示的服装品牌。
这种个人服装秀是有钱人的新兴乐娱,花大笔银子找一位当红的模特儿展示所指定的品牌,若有中意的服装,即可当场下单。
苻苹不是第一次接这样的秀,她并不喜欢那种近距离被品头论足的感觉,更别说这次出钱看秀的人是刘姝铃和她的⺟亲。
哼,这种只会胡说八道、诬蔑毁谤的人根本不配看她的秀!
偏偏阿志三杯⻩汤下肚硬是替她接了,要不是柳鹃打圆场,她早就当场把他给劈了。
音乐开始,她跟上节奏迈着优雅的步伐入进客厅,柳鹃边解说边给她
昂然绕行客厅一周,她的眼睛刻意回避分坐两张长沙发上的四个女人。
她没见过刘姝铃,但想必那女人一定正以恶毒的眼光注视着她。
哼,才不鸟她呢。
今天她总共要展示十套服装。第一套是巴黎最新流行的及膝洋装;第二套是适合上班族穿着的裤装;第三套是附带纱质披肩的晚宴服;第四套则是兼具礼服性质的上班服,可免除下班后变装赴宴的⿇烦。
小金为她换上第五套服装时说:
“我本来担心刘姝铃会对-不利,看来是我太小人了。”
“我才不怕。什么场面我没见过。”
她一点都不担心。卖槟榔时被咸猪手揩油、出道后被观众摸奶抓臋、三不五时遭受厂商骚扰,她甚至曾在展示內衣时被个老太婆吐口水大骂不要脸…
这行业想钱赚就必须枉顾尊严,她比谁都明白。
“去吧,美女,柳姐挑的这件礼服真是太适合-了。”小金拍拍她的**,送她出房门。
镂空丝蕾剪裁、下-垂曳的紫罗兰⾊礼服,让她显得风情万千。
照例,她在客厅绕行三圈,又摆了几个美美的势姿,然后就准备回房换装。
突然间,礼服下-被猛向后扯,同时她听到ㄘㄨㄚ的一声——丝蕾破了。
她一时重心不稳,⾝体后倾,幸好适时扶住墙角才免于四脚朝天。
她站稳了脚步,并且下意识低头一看,赫然发现一只⾼跟鞋牢牢的踩住她的丝蕾下-,而鞋子的主人正瞪着一双挑衅愤恨的大眼睛。
“我是刘姝铃。”⾼跟鞋的主人咬着牙说。
果然出招了,不出小金所料。她千万不能落入陷阱。
“哇,刘姐小,”她硬是挤出惊艳的表情“-的LV⾼跟鞋真漂亮,是限量发售的吧?”
“-…”
预期的场面没有上演,姝铃接不下去了。
“哎呀,姝铃,-怎么搞的,好好的一件礼服都被-给毁了。”雨晨蹲下来察看破掉的地方,无限惋惜的说。
“不过是几万块的服衣嘛,大不了赔钱就是。”刘姝铃哼了一声,跷着腿傲慢的说。
“哎呀,刘姐小,-真有眼光,这件礼服搭配-的⾼跟鞋正好耶。”
幸福故意装出赞赏的样子,然后说:“柳姐,待会儿别忘了把这件礼服打包给刘姐小带走喔。”
柳鹃也很配合的连声应好。
趁刘殊铃气得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幸福溜回房间换装。
还有五套,硬着头皮走完它吧。
“加油啊,苻苹,别让她得逞。”
她对小金的加油报以OK的手势。
有了前次的经验,她走秀的时候特别提⾼警觉,尽量远离沙发。
当她摆着pose的时候,女人的大嗓门不客气的钻进了耳朵:
“姝铃啊,这狐狸精瘦得像条⿇绳一样,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引勾男人的本钱。”
“妈,您错了,她的胸部可有⾁的咧,只是搞不好是做出来的,问颢是做的会这么有弹性吗…”
两个女人旁若无人的批评她的⾝材,她忍着不发作,依旧维持风度踩着台步。
展示第七套服装时,她们的批评变得更加尖酸无礼。她很想掉头走人,但柳鹃用眼神暗示她冷静。
“妈,听说她陪吃饭的价码是一百万,那她劈一次腿岂不就要好几百万了吗?”
“这种女人跟应召女有什么两样?那些男人被她耍得团团转,哪天染了滋爱病都不知道…”
第八套,她的火气已经上升到极点。
“嫁娶哪有不讲究门当户对的,就好比买狗也得看血统证明嘛,是不是这样说?”
“就是嘛,这女人不但来路不明,听说还是个父不详的杂种,难怪不要脸,有其⺟必有其女呀…”
⺟女两人的一唱一和终于引爆了她的怒火。
她猛煞住脚步,挟着一触即发的怒气冲向前去,但被柳鹃一把拉住,并用眼神制止她。
“柳姐,她们欺人太甚。”
她议抗,孰可忍孰不可忍嘛!
“唷,不知道是谁专抢别人的男朋友,还好意思说欺人太甚?”
姝铃看到对手落入圈套了,便霍地站起⾝来,双手叉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刘姐小,我知道-是冲着我和风邑的事来的,但-的作法未免太不上道了。”
幸福甩开柳鹃的手,面对她毫无惧⾊。
“交朋友本来就是各凭本事。何况据我所知,-和风邑之间八字都没一撇,他躲-都来不及了,怎么算得上是-的男朋友?我劝-,骂别人不要脸之前,先摸摸看自己到底有没有脸。”
客厅的角落里响起了几声轻笑,原来是听到争吵赶来声援的小金,还有坐在沙发上的雨晨。
“苻苹,-这个女人…”
被她一阵抢白,姝铃气得说不出话来。
羞辱人不成反被羞辱,骄纵惯的她怎么受得了!她抄起茶几上的水杯就要往苻苹⾝上泼去,但被眼明手快的抓住了手臂。
幸福冷着一张脸说:
“刘姐小,想想看媒体会怎么报导这个八卦?凯旋企业的千金姐小兴师问罪不成,恼羞成怒演出泼水记…”
“这里没有媒体,他们不会相信-的片面之词!”她挣扎不开,气得大叫。
“我可以作证。”
小金挺⾝而出,柳鹃看了她一眼,却没阻止。
“必要时我也可以。”雨晨也毅然站了起来。“姝铃,适可而止吧,再闹下去便是自取其辱了。”
“雨晨,-怎么也…”姝铃愣住了,她没想到乔家人竟然窝里反。
“敏华,-来说句公道话,添晨年纪小不懂事,总不会-也不明事理吧?”
冯月见不得女儿平白受辱,气急败坏的转头向敏华求援。
一直不动声⾊的敏华心里早就有谱了。
她先是敷衍的责备了女儿一句:“雨晨,没-的事,别瞎起哄。”
然后她面带微笑的说:
“不过,雨晨也没说错,适可而止吧,羞辱人是该有个限度。”
“敏华,-明知她引勾风邑还这样说,难不成-容许一个应召女当你们乔家的媳妇?”
“我说冯月啊,报导及散播不实谣言都是涉及诽谤的,我看那些八卦还是少看少说为妙。”
“原来如此。敏华,-是不打算和我们凯旋企业做亲家了?”冯月故意搬出凯旋企业的名号,她就不信乔敏华不买她的帐。
“我是很想啦,只不过风邑这孩子不吃血统证明这一套,平白可惜了这么一条值钱的冠军狗。”
敏华说完,姝铃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冯月听懂了她的讥讽,她气得七窍生烟——
“乔敏华,-竟然说我家姝铃是条狗…好!从此以后我们凯旋和你们乔氏一刀两断,连生意也不要往来了!姝铃,咱们走,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
冯月灰头上脸的拉着沮丧的女儿走了。
雨晨好生佩服,她从来不知道⺟亲的嘴巴这么厉害,居然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拿对方的话来损对方。
其实敏华本来是没打算撕破脸的,但是刘家⺟女实在太过嚣张,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只不过这么一来却断了凯旋这边的资金调度,往后乔氏就得自力救济了。
也罢,生意再怎么重要,也比不上儿子的幸福啊。
总统套房內一时之间恢复了平静,出钱的人走了,秀当然也就没有必要再走下去。
敏华向大家表达着歉意:“好好的一场秀变成这样,真是对不住各位。”
然后她走到苻苹面前说:
“幸福,抬起头看着我。”
只见苻苹慌乱的摇着头,就是不敢抬头。她低声说:“对不起,我答应过不在-面前出现的。”
刚才乔敏华一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就认出了她。全然的意外使她脑中一片空白,连刘家⺟女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注意到。
“不怪-,是我自己想来的。看着我。”
敏华托起她的下巴,強迫她抬头。
“幸福,-听好了。八年前我们之间所有的约定,从现在起全部失效。”
她瞪着乔敏华,只觉得这一切很不实真。
“幸福,我很抱歉因为我的自私造成了-的心理负担。”
“请别这么说,如果不是-,眷村的人将会流离失所,我也不会有今天。”她摇头摇,诚心的说。
虽然乔敏华拆散了她和风邑,但这些年来她真的一点都没有恨过她,反倒是对她心存感激。
“-知道方才我坐在沙发上看-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吗?”敏华拉起她的手,和善的说:
“我心里想着,这是八年前那个只会卖槟榔的女孩吗?幸福,-的成就实在令我感佩,而且我很欣赏-的风度与机智表现,难怪风邑这么喜欢。”
眼前的乔敏华不再是她所见过的那个跋扈的乔董事长,此刻她温婉的态度令她不知所措。
“乔董事长…”
“别再这么叫我,再过不久我便要卸下这个头衔了。”她似期待又无奈的说:“但是我又怕退休以后曰子太闲了,所以我想如果-肯给我生个孙子抱抱…”
“啊?”幸福傻眼了,乔敏华今天不是来阻挠她和风邑的?
她鼓起勇气问:
“-是说-不再反对我和风邑了?”
敏华微微一笑。
“做⺟亲的为什么要反对儿子得到他的幸福呢?”
语毕,总统套房內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使得服务生纷纷跑进来看,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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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再次来到仑背山的-望台上。
当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他们很有默契的互望了一眼,然后对着天空大叫:
“幸福要有钱!”
“乔风邑要成功!”
当山谷中如预期的传来回响的时候,他们开怀的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満脑子都是钱,俗气透了。”
“是喔,哪像你盖⾼尚,想当什么伸张正义的律师。”
他们互相吐槽,心里却是甜藌得很咧。
“幸福,我的愿望实现了,那-的呢?”
“我的愿望?”幸福想了一下。“可以算是吧,现在我有房子有银子,虽然少了部车子,”她对他扮个鬼脸。“但至少我还有个儿子。”
他紧拥着她说:“这八年当中,我们虽然失去彼此,但却也都努力的让愿望付诸实现,这可说是有得有失吧。”
瞧他说得云淡风轻,其实她知道这八年来他受了很大的磨折,而罪魁祸首正是她。
该是道歉的时候了。
“风邑,我已经把欠你八年的交代还给你了,另外,我想我还欠你一个道歉。对不起。”
“嗯哼。”他无所谓的随便应应。
“太好了,这下子我无债一⾝轻啦!”她如释重负的拍拍手。
他却不以为然的对她说:
“不见得吧,别忘了-还欠我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不会吧?难道他是要讨回他妈当年曾经付过的每一分钱?
“你是说——”她才问一半,就被抢话。
“嗯哼,而且要外加利息。”她猜的没错,他要的果然是钱。
“可是数字太大了,我可能一辈子都还不完。”她着急子起来。
“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只好变通一下喽!”他煞有其事的考虑,并曰用手指头计算着:
“-欠我八年的幸福,若按照这几年的通货膨涨外加利息,恐怕…”
“恐怕什么?”她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
“恐怕-得偿还我十倍。”他宣布计算的结果。
“十倍?八乘以十,那不就是八十年?我现在二十五岁…”
算着算着,她大笑——
“你猪头啊,连个百岁人瑞也不放过?”
“没错,我绝对不会再放过-,我要-用一辈子来补偿我。”
一辈子?
她总算搞清楚了,原来他是拐着弯在向她求婚。
可恶!害她想歪了,白担心一场。
“怎样,同意吗?”他逼问她。
哼,没有戒指、没有鲜花、没有誓约、没有下跪…什么都没有。
开什么玩笑!她的一辈子哪能这么草草率率、随随便便的就许给了他?
于是她斜睨着他,气焰⾼张的戳着他的胸口说:
“门儿都没有。你搞清楚喔,欠钱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当初也没有白纸黑字;再说债主是你妈又不是你,凭什么要我补偿你?乔风邑,你欺负我没学问也不是这样,一辈子耶,你还以为我是超级笨蛋加级三啊?”
“幸福,-是说-不…”
她存心逗弄他,可是看到他脸⾊大变,她又于心不忍了。
“乔风邑,你有点耐性听我讲完不要揷嘴行不行啊?我是说,要是你心甘情愿被我骂一辈子不会后悔的话,那也就只好这样啦!”
“也就只好这样?幸福,-的意思是…”
他被她耍得昏头转向,一时之间分不清她到底是说好还是不好。
“死猪头、臭书虫、大白痴…我的意思是——好啦!”
她的脸红被夜⾊给掩住,倒是他突然松了一口气的神情在月光的照耀下分外明显。
“-吓我!”
“活该!”
她赶紧躲进他怀中,然后贼贼的笑了起来。
这时,星星正在天上闪呀闪的,仿佛开着欢乐派对,好不热闹!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