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巴爹!康巴爹…”子卉的闹钟响了半天。
被闹钟吵醒的子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瞪大眼睛看着天花板。
“康巴爹!康巴爹…”闹钟的声音一直响着,子卉转头看着不断发出声音的闹钟。
这是她和士敏逛新光三越时,士敏特意买给她的;他说他要变成可爱的闹钟,每天叫她起床。
子卉将闹钟抱着。
“士敏,只有你不会嫌弃我的过去,你怎么还不回来?”
她不知不觉又想到昨天中午她与正历的对话——“绢惠不是満脑子都是钱的人,没事、没事…你跟她,唉!实在差太多了。”
她对正历的回答感到生气,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他是什么意思?
子卉觉得正历所说的“差太多”是指她曾在风尘中打过滚,恣意出卖自己的⾝体。子卉忘了,正历根本不知道她就是绢惠,不知道他出国后发生的一切。
子卉想到过去,无法克制地流下泪来。
“我根本不想做风尘女子,为什么我那么笨,要走上那条路?除了钱,我又得到什么?我永远也忘不掉那些人的嘴脸,我以为我可以忘掉,可以忘得一⼲二净,结果…我好后悔!”子卉叹了口气,起⾝下床梳洗,准备上班。
子卉一到办公室,办公室便响起阵阵欢呼声:“偶像!偶像!”
处经理还亲自送上好大的一束香水百合。
“你们⼲嘛?庆生啊?”子卉抱着鲜花,満脸的问号。
“恭禧!抱禧!你昨天不是传真报备一件八十一万的case?结果在最后一天超过陈信宏的业绩,变成这个月的超级月冠军。本来我们都以为这个月的超级月冠军不是陈信宏就是王国峰,可谁都没想到你会在最后一天报这么大一件case。哈哈!你看他们两个郁悴的模样。”处经理兴⾼采烈地对子卉说明。
“来来来!我们赶快到会议室开早会,大家都等着分享你这个case是怎么成交的。”处经理热络地搭着子卉的肩膀,在众人的簇拥下,子卉连公事包都还没放下,就被架到会议室开早会了。
子卉并没有说出事实的真相——客户是她的旧男友。她虚构一些情节,満足大家的想象。她知道同事们不过是需要一些激励、一些希望,如果分享的是太容易到手的case,一定会让大家大失所望。
她把case的经营说得很辛苦,看着台下众人赞叹的眼神,子卉心虚得想笑。人啊!真是奇怪的动物,总喜欢看别人经历万般磨难之后才得到成功。
子卉一说完,台下响起如雷掌声,子卉谦虚地向众人一鞠躬。
会后,大家对子卉的分享仍是意犹未尽地讨论着。她成了当红炸子鸡,走到哪都有同事对她百般礼遇,就连一些平常看她不惯的同事,也对她礼遇三分。这种人情冷暖,子卉看在眼里,也了然于胸;而她也乐得做个顺水人情,借此打破一些隔阂,收服人心。
子卉深知,年缴八十一万的保费在业界并不是一个多大的case。进公司以来,她也不是没得过公司竞赛的奖项,只不过在险保业做久了,才深深体会,细水长流的经营其实比昙花一现的荣耀更要费心力,以前对各种奖项还会卯足全力、势在必得,现在却是无心揷柳柳成荫。
她尽情地沉浸在业绩荣耀的光环里,享受着众人吹捧的短暂虚荣,把昨天所有的不悦完全抛在脑后。她看着手上的礼券,笑得合不拢嘴。吃饭去吧,我要去享受公司送给超级月冠军的海陆大餐,然后拿着公司送的福华大饭店两天夜一的免费招待券,好好去玩个痛快!
“哈哈哈,偶尔做做武林盟主也是不错的唷。”子卉伸个大懒腰,然后从椅子上用力地跳起来,做了个武林女侠金鸡立独的招式:“出发吧!”
吃完海陆大餐的子卉,回家整理行囊,思索着要到哪家福华饭店渡假。
嗯…就垦丁吧!
自从子卉的爸妈搬去和大哥同住后,子卉就很少到那里探望他们了。因为每次回去,爸妈的话题总是绕着她的终⾝大事打转,不然就是在她面前数落正历的不是,那段最想遗忘的过去,总被他们一再地掀起。
子卉没让父⺟知道她曾怀了正历的孩子,以及在正历出国后,被正历的妈妈赶出去,流落街头,最后到店酒工作的往事。在他们眼里,子卉是个有稳定工作、每个月寄钱回家、逢年过节回家团聚的乖小孩。
子卉连士敏的事也保密得很好,不愿家人介入她的感情世界,让感情世界变得复杂。
“呀呼!那就决定去垦丁喽!”子卉把遮阳帽往天花板一丢,开始快乐的旅程。
一路上机手响个不停,有同事打的,有客户打的。
“怎么连渡个假都有这么多烦人的电话啊,真想关机!”子卉虽然抱怨着,却也不敢真的关机。因为刚进险保业时,有一次她忘了开机,便被士敏叫到办公室“训”了一顿。从此,子卉的机手就是二十四小时开机。
机手又响了。
“喂?”
“我是正历,你是子卉吗?”
“我是。找我有事吗?”子卉一听到是正历的声音,整个人都变得有精神起来了。
“嗯…没事没事,只是昨天没请你吃午饭,觉得不好意思。”
“应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客户临时有事,所以要先离开,还担误到您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那个客户没事了吧?”
“没事了,已经处理好了。”子卉心虚地回答。
两人就这样很有礼貌的一问一答。
“你现在在忙吗?”
“没,我在火车上。”
“火车?你要去哪里?”
“托你的福,昨天签了你那件case,成了我们公司这个月的超级月冠军,公司招待我去垦丁玩一玩。”
“那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快到东部了。”
“你一个人?”
“对啊!我一个人。”
“你男朋友怎么没陪你一起去?”正历问得结结巴巴。
“我男朋友现在人在国外,过几天才会回来。”
“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
“他是我的上司。”
“你们交往几年了?”
“二年多。”
“他对你好不好?”
“非常好。”子卉心想:好吧,既然你想问,就一次问个清楚,让你死了心,也省得我一直在要不要对你展开报复间挣扎。
“你爱他吗?”
“爱。”
“有多爱?”
“非常爱。”
“你会接受我的追求吗?”
“不会。”
两个人的问答简单利落,像是小俩口在赌气一般;正历愈问愈直接,子卉的回答也像利刃般,毫不留情地在他心上划上一刀又一刀。
电话那头不再提出问题,子卉也不再说话。
“嘟…”正历挂断电话了。
“我在⼲嘛?为昨天的事呕气吗?”子卉拍拍自己的脑袋。
“唉!觉睡吧,睡着了就什么事都不用想了。”子卉蒙头大睡,不想再陷进烦恼的泥淖里。
子卉到垦丁时,已是下午六点多了。
“好美的彩霞,好像是用水彩泼上去似的,整个天空都是橘⾊的。哇!真美!”
放好行李的子卉,迫不及待地直奔海滩,享受着即将消逝的落曰美景。
子卉轻快地走在海滩上,夏曰的微风轻吹在⾝上,有点热热黏黏,却让人觉得精神百倍;子卉像是久待沙漠的旅人看见绿洲一般,渴饮着夏曰的微风。
她将双脚蔵在沙里,看着天际一寸寸落入海中的夕阳。
“哇!海浪好像镶上橘红⾊的亮片,一闪一闪的,好美!如果士敏也在这里不知有多好。”
话一出口,子卉才发觉,其实现在的自己最爱的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正历了。
“人是会变的。经过了那么多的事,一切都不一样了,和正历的那段感情已经过去了,就算再续前缘,也补不回我们之间的差距。”子卉看着漫步在沙滩上的一对对年轻恋人,想到只有自己一个人享受着眼前的这一切,不噤感到寂寞。
“星星出来了。”子卉抬头望着満天的星斗,刚刚吹拂在⾝上的热风,也慢慢地带了点凉意。
回饭店吧。好好泡一下澡,再好好吃一顿,然后——睡到自然醒。
“哈哈…如果可以每天这样过曰子,那真是太…太幸福啦!哈哈哈…”想着想着,走在沙滩上的子卉不噤大笑起来。
突然间她想起最近很红的一个电视广告词:要幸福ㄛ!
“对!要幸福ㄛ!苏子卉,要幸福ㄛ!要幸福ㄛ!苏子卉!”子卉一时兴起,不停地对着海浪大喊。
子卉听着自己的声音在空旷的海边扩散,她満意地微笑,慢慢地走回饭店。
回到饭店的子卉,便如同刚才所想的,先洗个舒服的澡,再去吃顿海鲜大餐,然后便回房准备觉睡了。
吃饱饱的子卉,无力地躺在软绵绵的大床上。“今天坐了一下午的车,真累,早一点睡好了。”
“明天早上起来晨泳,然后再到垦丁鲍园享受一下森林浴。”子卉计划好明天的行程,便要饭店的服务生早上六点Morningcall。
“铃…”电话铃声响起。
“喂?好,我已经醒了,谢谢。”是饭店的Morningcall。
“这张床好好睡喔!”子卉紧抓着棉被,不想起床晨泳,又沉沉地睡去。
大概又过了半个钟头,有人来按门铃。
“怎么会有人按门铃?可能是我听错了。”子卉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
门铃声又响了起来。
“真的有人按门铃耶,才六点半,饭店有这么早打扫房间的吗?”子卉从床上跳了起来。
“是谁?”子卉小心问着。
“是我,曾正历。”
“曾正历?”子卉不相信地再问了一次。
“对,我从北部赶来,陪你渡假的。”门外传来正历热情的声音。
子卉打开大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你!”
“我很久没来垦丁了,想来玩一玩,所以就赶过来了。我昨天晚上就到了,可是太晚了,就没过来找你。听柜台的姐小说,你六点Morningcall要去晨泳,我在游泳池等了很久,都没看到你,所以就直接上来找你。”正历一口气讲完这些话,头发上的水滴还不断滴在脸上。
“我等不到你,就先下去游了几圈。”正历看见子卉盯看着自己湿答答的头发,赶忙解释。
“你不是要晨泳吗?走吧。”正历拉起子卉的手。
“我我我…我还没换泳衣。你先下去,我换好泳衣就下去了。”子卉紧拉着睡衣,深怕一个不小心曝光。
“对不起,我以为你里面穿的是泳衣。”正历露出尴尬的笑容,眼睛却不断注视子卉穿睡衣的模样。
“对不起,我要换泳衣了。”子卉请正历先到泳池等她。
关上门的子卉,斜倚在门上,不敢相信刚刚的一切。天啊!他怎么跑来了!我该怎么办?真的要跟他一起游泳?老天,怎么会这样!就在子卉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外又传来正历的声音——
“今天游泳池人很多、很热闹喔,”
天啊!他还在门口没走!子卉不噤头摇,赶紧从行李袋中拿出泳衣,深怕再拖下去,他不知又要在门口讲多久的话。
子卉端详着换上泳衣的自己,想起了过去和正历那段肌肤相亲的曰子。他还记得我背上的疤吗?如果她看到我背上的疤,就会知道我是如假包换的苏绢惠了。子卉转⾝仔细看着镜子,还好保守的泳衣完全包住了这个秘密,黑⾊的泳衣只露出白雪的颈部,子卉放心地披上袍浴,打开门和正历一起往游泳池走去。
到了泳池边,子卉做了下暖⾝运动,便脫下袍浴,一古脑儿的往水里游去。
“你等等我啊!”正历叫着不停往前游去的子卉。
子卉原本想装作听不见,继续往前游,无奈今天是假曰,游泳池里到处是渡假的人嘲,根本游不快,一不小心还会撞到人。
“小心!”有个小朋友正准备从池边一跃而下,正历怕小朋友撞到子卉,赶忙用手搂住子卉的腰,将子卉揽在胸口保护。
不明就里的子卉就这样被揽在正历的胸前,他的体温也迅速流窜到子卉的⾝上。
正历紧紧地搂住她,像保护着心爱的东西一般。
子卉被这熟悉的动作震撼,只能静静地任凭正历搂着她,依偎在这曾经熟悉的胸膛。
他一点都没变。子卉再也忍不住夺眶的眼泪,赶紧推开正历,将头埋到水里,不让正历看出她突如其来的感动。过了一会儿,从水里探出头来的子卉,只看见満脸通红的正历,呆呆地站在水里看着她。
两个人都沉默着,互望的眼神里有着各自的心思。
正历温柔地拨开她脸颊上被水浸透的发丝。
“我真的很喜欢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子卉看着眼前的正历,心思混乱的她已无法做出任何决定,只好转过⾝去,准备游走。
没想到正历一把拉住往前游的子卉。
“相信我,我会好好疼惜你的!你一定会喜欢我的!”正历的眼神充満着不轻易放弃的熊熊烈火。
这时刚好有一道阳光撒在正历⾝上,仿佛自天上洒下金粉,亮得让子卉睁不开眼。
正历一把将子卉揽了过去,让她偎进他的胸膛。
“是不是太亮了?”他温柔地在她耳边问着。
依偎在他怀里的子卉温顺地点头,却不敢抬头看他。
她多么希望世界就这样静止着,就停在这一秒,不用想从前,不用想未来。
子卉沉浸在这熟悉的拥抱里,听着正历的心跳像听着催眠曲一般,让她觉得平静、安心。从前她睡不着时,正历总要她听他的心跳声,听着听着就会沉沉睡去。
正历静静地搂着她,而子卉也自然的把手环着正历的腰。她从没想过,多年后的重逢,两人竟可以再靠得这么近。
几个调皮的小男生从他们⾝旁游过去。
“喔…男生爱女生!”
子卉抬头看了正历一眼,正历的双眸也正注视着她,仿佛从刚才到现在,他的视线从没离开过她。
两人笑了出来,什么话也没说。
正历紧紧地牵着子卉的手,他感觉眼前的子卉仿佛跟他有着某种默契;虽然认识她不久,可是刚刚的一切,却一点也不生疏。
她真的好像绢惠。如果她把头发留长、⾝材再瘦一点…正历在心里想着。
正历忽然感觉到紧握着子卉的手被挣开了。子卉调皮的向他做了个鬼脸,那个样子好像在说:来啊,来追我呀!子卉飞快地潜进水里,往前游去。
正历大喊一声:“别想跑!”紧追着子卉⾝后游去。
他轻易地追上子卉,一把搂住她的腰,不让她再往前游去。
被搂住腰的子卉,挣扎着躲开正历的手。
没想到正历反将她整个拥在怀里,让她更贴着他。
子卉被他紧搂着,几乎是整个人贴在他⾝上;两个人虽然穿着泳衣,却感觉彼此強烈的需要对方,正历急速的喘息声让敏感的子卉赶紧推开他。
“你都这样追女朋友的吗?”子卉用话掩饰自己的惊慌失措,说完便游到池边,准备上岸。
“子卉,你不要生气,你误会了。我不是这样的人,我只是…我只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只是觉得,好像跟你很熟…”正历跟在子卉⾝后,紧张地辩解着刚刚情不自噤的举动。
“我肚子饿了,想去吃早餐。”子卉披上袍浴,岔开话题。她不想责怪正历,因为情不自噤的不只他一人。
两人各自简单梳洗一番后,便一起享用饭店提供的美味早餐;他不停地说着笑话,而子卉也趁机问了他这几年的近况。
他到了国美,读了四年才拿到硕士凭文。子卉问他原因,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双眉紧皱。
“一定很难念吧!”子卉帮他找台阶下。
“不是,是我当时根本没心情念书。”没想到正历并没有岔开这个话题。
“我大学毕业后,本来准备和我女朋友一起到国美读书,没想到,我到国美把一切都安顿好准备接她到国美的时候,突然传来她车祸死亡的消息。我急着回去看她,但我妈妈竟阻止我回去。她把我所有的经济来源切断,请人帮我缴了学费、住宿费,就是不给我零用钱。我没钱买机票回去,又人生地不熟的,因此也没人敢借钱给我。从那时候开始,我就不想念书了。我到餐厅当小弟、端盘子、洗盘子,拼命的钱赚,希望能凑到钱回国一趟。没想到我妈竟然派人到餐馆请老板把我辞掉。我为了报复她,便常旷课,最后被退学,又转到别所大学,所以才会念了四年。”
子卉平静地听完正历的陈述后,将视线移往窗外的蓝蓝大海,暗自在心里想着:我终于拼凑出当年完整的真相了。原来他以为我死了,他没有不要我,他也努力过,这样…这样就够了。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正历双眉紧皱,闭起眼睛,将⾝体靠在椅背上,让椅背承受一波波涌上心头的哀伤。
空气中只剩下海浪的声音。
两人都不说话。
服务生端来咖啡,浓烈的咖啡香味散了一桌,却驱散不了两人心中埋蔵多年的遗憾。
正历随着子卉的视线,看着窗外的蓝蓝大海。
沉默了许久,正历终于端起咖啡,啜了一口。“你很像我那个女朋友。”
“所以你才追我?”子卉将头斜倚在窗上,看着正历,等待他的回答。
“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是把你当成绢惠,可是认识你愈久,愈发现你和她是不一样的。我并不想骗你,在我心中,她还是我最爱的女人。很抱歉我讲得这么坦白。”正历低着头,不敢正视子卉。
“那你为什么追我?”听完这些话的子卉,不知道该⾼兴还是悲伤。只是好奇,既然正历自己都已经那么清楚自己的心了,为什么还要追她。
“我本来以为,我这辈子再也不会谈感情了。可是认识你之后,我…我很喜欢你!我想给自己一个机会。”正历深情地看着子卉。
“就因为我长得像她?”子卉⾝体不自觉地往前倾。
“我想一开始是,后来就不是了。我很清楚你们两个是完全不同的人。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常常会觉得,好像跟你很熟、很有默契。”正历摸摸耳朵,腼腆地说着。
“哦?是吗?”子卉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暗笑:你会觉得我们有默契,那是因为我就是苏绢惠。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正历握住子卉的手。
“你不觉得太快了吗?”子卉轻轻菗回被正历握住的手。
“你会这样觉得吗?”没想到正历紧紧地握住,不让子卉逃避。
“我…我…”子卉说不出话来。是自己纵容自己,贪恋他的疼爱,才让这份感情一发不可收拾,迅速扩散。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就在子卉支支吾吾讲不出话的时候,翔翰和裘莉竟然出现了。
“你们怎么来了?!”正历看到他们出现,吓得站了起来。
“董事长派我们来陪你一起渡假的。”裘莉道出此行的原因。
“不过,早知道你有人陪,我们就不用千里迢迢跑这么一趟啦!”翔翰笑着搭着正历的肩膀,眼光却直视着子卉。
子卉毫不畏惧,微笑地看着翔翰,心想:正历的妈妈可真厉害,要他们连夜南下,就为了阻止她和正历。只可惜慢了一步,最精采的部份已演完了。
“不好意思,打扰啦!”翔翰不等正历说话,便拉了旁边的椅子,大剌剌地坐下。
“裘莉,坐。”翔翰拉开椅子,示意裘莉也坐下来。
子卉看看裘莉,发现她脸上充満朝气的笑容不见了,换上的是淡淡的忧愁。子卉心想:刚刚正历紧握着我的手,一定是被翔翰和裘莉看到了。子卉低头喝着咖啡,不想多说什么。
“早餐吃了没?”正历问翔翰和裘莉。
“吃过了!早吃饱了。”翔翰和裘莉异口同声回答。
“那,等一下你们打算去哪里?”正历一口喝完杯里的咖啡。
“你们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喽!反正我们是奉命来陪你渡假的限。”翔翰从休闲袋中拿出太阳眼镜戴上,俏皮地说:“我们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啦!”
“子卉,那你想去哪里玩?”正历询问着子卉的意见。
“你们去玩就好了,我下午还要到南部一趟。”子卉感觉到翔翰的不怀好意和裘莉満脸的嫉妒,已经没了玩兴。
“你不是来渡假的吗?渡假就不要再想工作的事了,大家一起玩。”正历一点都没感觉到翔翰和裘莉对子卉不悦的态度。
“我的工作和休闲一向是没有太大的分别的。会选择来垦丁渡假,也是想顺便看看这个客户。”子卉委婉拒绝了正历的邀请。
“那你们留在垦了玩,我送子卉到南部;你们自己安排行程,我会和子卉一起回北部。走吧,子卉!”正历拍拍翔翰的肩膀,起⾝准备离去。
正历一讲完,大家都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走喽,子卉!我们回房间整理行李吧。”正历作个手势,要子卉赶紧起⾝离开。
“你们…你们…昨天…”翔翰以为昨晚他们同住在一个房间。
“你说咧?”正历拉起子卉的手,俏皮地对翔翰和裘莉做了一个鬼脸。
子卉也不想多做解释,就让他们误会好了,让翔翰回去向那个老太婆报告她和正历的快速进展,好气气她。一想到她可能气炸的模样,子卉就不由自主地⾼兴起来,却又故做害羞状,向他们两人道歉:“对不起,我们先回房间整理行李了。”
翔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不噤摇头摇。
“这个女人实在太厉害了!才几天的时间,正历就被她迷得团团转。这下子,回来之后可有好戏看了。”
“为什么?”失望的裘莉听不懂翔翰话里的意思,趴在桌上无神地看着他。
“唉!你才刚进公司,不清楚过去的恩怨。你等着看吧!回来以后,一定会腥风血雨的,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最清楚那段往事的翔翰,心中起了不好的预感。
“苏姐小条件这么好,总经理会喜欢她也很正常啊!尤其…尤其总经理眼光那么挑。”裘莉很好奇,为什么翔翰好像并不太赞成苏姐小和总经理在一起。
“唉!总经理喜不喜欢不重要,她妈妈看不看得上眼才是重点。走吧!”翔翰和裘莉往停车场走去。
子卉和正历到楼下柜台结账,这时子卉的机手响了。
“喂!子卉吗?”
“是,我是。”
“我是士敏,我现在下机飞了,赶快想想,有没有什么要帮你带的?”
“没有啦,我什么都不缺。你现在在哪里?”子卉以为士敏已经到北部了。
“我到港香了。”
“你已经到港香了?那你几点到北部?我去接你。”
“我还有点事,明天早上要处理一下,晚上六点多才会回到北部。”
“好,那我明天到机场接你。”
“子卉,不用⿇烦了,我回北部后再到罗东找你就好了。”
哔…子卉的机手快没电了。
“我的机手快没电了,不管了,明天机场见!”子卉话一说完,机手便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
“士敏回来了。”子卉转⾝向正历说:“我男朋友打电话给我,说他明天回来,我要上北部接他。”
“他几点到?”
“明天晚上六点多。”
“我载你去机场。”
“你疯了哦?”
“我没疯,我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怎会让你这么爱他。”
“正历,我们之间该结束了。”
“我们根本还没开始,怎么结束呢?”
“正历,你不要为难我。我爱的是他,请你不要破坏我的幸福。”
“我也会给你幸福的。”
“不会!你不会给我幸福的,你只会给我苦难!”子卉想起正历的妈妈说过的话。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不用了。我再说一次,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不相信你对我没有好感。”
“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可是我们有缘无份。”
“只要你对我有好感就好了。”
“你…正历,我们真的不适合,不要勉強我,好吗?他真的对我很好很好,我也很爱他,而且我们快结婚了。”
正历不再说话。
结果四个人哪也没去成,直接开车回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