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茵,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芯芙刚由超市中采购曰用品出来。讶然见到徐巧茵泪流満面,茫然的迎面走来。
芯芙不曾见过她如此悲伤过,她急忙冲向前去。
“来,我们找个地方坐坐,等你心情比较平静的时候我们再回家。”她温柔的牵起徐巧茵的小手,柔声说道。
她神⾊漠然,静静的流着泪,静静的跟着芯芙走。她不知道芯芙要带她去哪里,她只知道自己由教室冲出来后,已经在街上走了好久好久。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只知道现在还不能回家,以她现在的模样若回家的话,只会更徒增家人担心。
虽然赵可茹的话很狠毒,但她说的并没有错。她是没爹没娘的孩子,但换个角度想,她也是有爹有娘的孩子呀。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帮她解决,只有靠她自己才能处理。
一路走来,她不知道有哪个地方可以让她整理自己纷乱的情绪,或许到秘密花园吧,在那个宁静的小湖边,她或许能找到属于平静的自己。但当她在街上看到芯芙站在面前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慌乱的心已经渐渐开始平静下来了。
跟着芯芙转过街角--
“咦!这里是…”她微愕的看着眼前的咖啡馆。
这间咖啡馆对她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曾经芯芙想带她进去坐坐,但她觉得自己太小,还不是进来这间店的时机。
她常常在放学后由咖啡馆门前经过,由门外看进去,打扮入时的姐小,⾼大英挺的老板和服务生,浓浓的咖啡香,轻柔的音乐,温馨的气氛…她觉得这里是大人来的地方。
她相信总有一天自己也会进来这里,点上一杯咖啡,看一本书或是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的听着音乐看着街景。
今天再跟着芯芙来到这,她却兴起了想踏入进的念头。
“芯芙,这位姐小就是巧茵吧。”杨维辰看芯芙牵着満脸泪水的小女生进来时,便猜想到她应该就是徐家最小的成员。
他引导两人来到窗边的座位,一一拉开椅子协助她们入座。“想点些什么?建议两位点个松饼,现烤的松饼最香了。”
“一份松饼,一份柠檬派,两杯咖啡,嗯…一杯咖啡好了,再来一杯青苹红茶。巧茵你还不适合喝咖啡,我帮你点杯红茶吧。”芯芙轻轻说道。
徐巧茵无声的点点头,明亮如晨星的丹凤眼好奇的环视周遭。午后的咖啡馆客人并不多,除了她和芯芙外,就只有一个男生坐在角落专心的看着书。
冬天的阳光透过玻璃在屋內玩着光影的游戏,満室随处可见的绿意更为人们带来心灵的宁静。吧台后,英俊的老板带着微笑,专注的搅拌着炉子上的咖啡壶,他是那么地专心,专心到仿佛忘了其他事物的存在。
这间咖啡馆和外在世界虽然只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与墙,但却好像与世隔绝似的,自成一个独特的空问。在这个空间里时问仿佛是不存在的,或许该说时间的流速变得缓慢地让人不易感觉它的存在,就连周遭的空气也好像停顿下来般。
双手捧着热热的红茶杯,徐巧茵专注的注视着袅袅上升的水蒸气,原本烦躁的情绪慢慢沉静。
在这一刻,她深切的体认到自己是多么冲动啊。她何必理会赵可茹说的话呢?何况她也只是把所听到的事实说出来而已,她亲⾝父⺟确实已经⾝亡。以后的岁月中,也许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赵可茹,难道她要跟每一个说实话的人生气吗?
在这一刻,她学会对这件事释然,也学会笑着接受这个事实。心情获得释放的同时她笑了。
“芯芙,为什么你不问我发生什么事呢?”她奇怪的问道。
当心情平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始至终芯芙只是带她来到这间咖啡馆,她不曾问发生什么事情,只是静静的陪在自己的⾝旁。
“我问你的话,你会告诉我吗?”她了解的将问题反丢给她。
徐巧茵想了一下,小脸上浮起一朵莲花般的笑容,肯定的回答“不会,我不会说的。”
“所以喽…”她耸耸肩头,俏皮的和她相视微笑。
看着她了解的眼神,徐巧茵觉得自己好幸运,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将是她的⺟亲。她是那么了解自己的想法,是那么疼爱自己。如果妈妈还在世的话,也会像芯芙这般爱她吧。
“芯芙,我好爱你哦!真希望你跟老爸能快一点儿结婚。”感动之余,她脫口而出。
“说真的,我也希望能早一点儿嫁给你老爸呢。别跟你爸说哦,不然他又要笑我了。”红着脸的芯芙瞄了瞄四周,一脸作贼心虚的模样轻声道。
“哇!真的呀?芯芙,你的脸皮也很厚耶。”徐巧茵开心的大笑说道,她知道她只是想逗自己开心罢了。
“没事了,吃完这些东西我们就回家了。”支着小巧的小巴,芯芙欣慰的看着徐巧茵脸上又洋溢着属于小女孩的天真笑容。
乖巧的点着头,徐巧茵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将桌上的松饼和柠檬派全扫进肚子里,小小的脸上,双颊因塞満东西而鼓得像青蛙似的。
她留恋的环视周遭,她要将今天的景致刻在脑海中。以后她还会再来这个独特的咖啡馆,还是会点上一杯红茶,也会再点一份松饼和柠檬派,而这儿內的摆饰或许不会改变,但今天的一切对她来说是特别的。今天所发生的事情,是她生命中重要的里程碑。
☆☆☆
“巧茵,你在学校发生什么事吗?怎么会和芯芙一起回来呢?”
两人才踏进屋內,耳朵便传来焦急的疑问句。只见三个男生忧心忡忡的站在玄关等着她们,看来他们已等了好一阵子了。
“老爸,没什么事啦。你们怎么知道的?”徐巧茵放开芯芙的手,缓步踱到他们面前,微倾着头好奇问。
徐皓轩由地上拿起一个红⾊的书包“你自己看,有一个女孩自称是你的同学,大约半小时前送来的。什么也没说清楚,东西放着人就跑掉了。”他双眉紧皱不快的说道,心中想着又是一个不懂礼貌的小表。
“她说她叫崔湘妃。还要我们转答一句“对不起”小妹,你和那个女孩子吵架了吗?”徐皓翔神⾊自若,柔声的问。
她接过自己的书包,若隐若现的难懂笑容浮现在脸上。她明白崔湘妃是为赵可茹的失言向她道歉,不过这人也真是的,还特地把书包送回来,就为了向她说声“对不起”其实,若今天角⾊互换,她也会这么做的。真不愧是她承认的对手,和她有相同的格调。
“巧茵,为什么不说话?学校中发生了什么事吗?”老爸终于开口说话了。
一个未婚男人带着三个小娃娃过活,实在不容易。三个孩子中,他最操心这个小女儿。小女孩的心思总是比较细腻敏感,加上巧茵又比同龄的孩子早熟,他总是会烦心,在她成长的过程中自己是不是疏忽了什么。
“老爸,你又瞎担心了。真的没发生什么事啦,只要你和芯芙赶快结婚就好。不跟你们胡扯,我要去换服衣了。”她拿著书包一溜烟的跑上楼去。
徐逸臣不放心的注视她飞奔而去的⾝影“芯芙,你知道吧。巧茵在学校发生什么事呢?”
“我不知道。从头到尾,我没问她,她也没告诉我。”她耸耸肩头,带着笑意公布答案。
她觉得眼前这三个男生就像女儿晚归的父亲一般,既担心女儿晚归但又不敢強硬的追问理由,生怕女儿一生起气就此一去不回头。
“怎么可能?她和你一起回来的,你为什么不问她呢?你们女孩子应该比较有话说呀。”徐皓轩急切道。
“有些事情不一定都得告诉别人啊。虽然巧茵没说,但我们只要知道她已经没事,这比较重要吧。而且我看得出来,今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成长了不少,她真的长大了。相对的,我还比较担心你,⾝为大哥的人还这么⽑⽑躁躁的。唉…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懂事成熟点呢?”她摩搓着尖削儿的下巴,愁容満面的说。
“哪有?我哪有⽑⽑躁躁的?而且小表就是小表,我就看不出来,巧茵那小表有哪点长大的样子。”徐皓轩涨红着脸,不服气的嚷着。
“看吧,你现在不就是⽑⽑躁躁的。哼!还说我诬赖你,该反省反省喽。”她笑着挑⾼眉。
“不跟你瞎掰了。皓翔,我们上去换服衣。”他二话不说,赌气的拉着弟弟便往二楼跑。
“芯芙,巧茵真的没事吗?”徐逸臣犹不放心的再一次追问芯芙。
他不是不相信她的说词,现在的他不是扬名际国文坛的大作家,只是一个操心烦恼女儿的父亲而已。
“你放心,她没事的。女孩子就是这样,思想比较早熟。有些事情她得自己处理,若需要帮忙时她会告诉我们的。我觉得我们应该相信她的能力,我们能做的就是在一旁守护她,当她需要我们时随时在她⾝边。其实,不只是巧茵,对皓轩和皓翔也应该同等看待。孩子是立独的个体,做父⺟的应该要懂得放手,我们总不能一辈子都跟在其⾝旁,得让他们学习如何生活,如何解决问题。总有一天他们会离开这独自翱翔,我们不可能陪他们一辈子的。”芯芙有感而发的说道。
这是她的成长经验谈,她虽生于富贵人家,但家族长辈不曾认为子孙辈便得继承家业。长辈认为养成他们立独自主的个性胜于一切,所以在她和堂兄姊们的成长过程中,父⺟仅扮演辅导指引的角⾊,自小便着力于培养他们立独生活的能力。
闻言,他同意的点点头。
“你愈来愈像他们的妈妈了,満口的妈妈经。”他爱怜的撩起她的发丝,轻嗅着发上淡淡的蔷薇清香,那是只属于她的味道。
“真的吗?呵呵…那我一定是最年轻的妈妈!”她想像着自己参加三个孩子的⺟姊会时,站在一群妈妈桑中间的画面,连她都觉得好笑。
“哥…你不要盯着我直转圈圈嘛,我是你妹妹又不是你女朋友。我觉得你们真的该交个女朋友了。”此时二楼传来徐巧茵尖细的叫嚷声,听起来好像是她在议抗哥哥对她的骚扰。
“一定是皓轩那小子。”徐逸臣既无奈又肯定的笑说着。
“我猜也是。说他⽑⽑躁躁的,他还不承认。皓翔就比他稳重多了,他比皓轩还像是大哥呢。”芯芙认同的点着头,客观的评论道。
“别小看了皓翔。他的心思缜密,喜怒不形于⾊,其实他的心眼最多,鬼点子也最多了。”他警告着芯芙,千万不要让二儿子斯文的外表所骗,以为他是无害的。
“看你这个老爸的德行,我可以想像他以后的模样,他的个性有八分像你,气质也很像你。想想连我你都能骗到手,他以后说不定会青出于蓝更胜于蓝呢。”她欷吁不已的说道,明亮的美眸闪着狡黠的神。
“你诬赖我!我才没有骗你。反倒是你偷了我的心,这才是事实,你自己说,要如何赔偿我?”他佯装一脸的无辜与委屈。一个大男人脸上挂着如孩童般的天真表情虽然有点儿突兀,但看在芯芙的眼中,却激起她天性中的⺟爱。
瞬间,她有个冲动,想将这个⾼她一个头的大男人紧紧拥在怀中。
“讨厌,你最没正经了!就喜欢逗我。皓轩他们一定是遗传到你,都一个样儿!”
“好了啦!不开你玩笑了。现在跟你说正经事,陶枫下午打电话来说回加拿大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轻揽着她,他认真道。
“曰期是什么时候?”一听到归期已定,也就是自己带夫婿面见长辈的时机已到了。她不噤流露出小女人的娇态,娇羞的问。
“再两个星期。呵…我觉得我已经等不及想娶你进门了。我看回加拿大前我们⼲脆先公证结婚算了,免得夜长梦多。最重要的是免除我的煎熬,对一个男人来说,天天看着迷人的你却夜夜拥被独眠是很残酷的。”他似真似假的说。
他的口吻虽然带着玩笑,但眼神却诉说着认真。他忘情的注视,用热炽的眼神向芯芙传达着他満腔的情意。
“不理你了,你又不正经了。”她嫣然一笑,转过⾝背对着他。
在国外长大的她,虽没有无谓的“处女情结”但仍单纯的想将自己珍视二十几年的第一次在新婚之夜无保留的交予他,这个她一生最爱的男人。
☆☆☆
“砰!”
清晨的阳明山上,徐家的大门被用力推开,只见徐皓轩像火车头似的冲了出来,而徐皓翔则悠然的跟在后面。
路旁的邻人好笑又不解的看着数年如一曰的情景,这两个兄弟同样的⾝⾼,同样的英挺,但却有着全然不同的性情,这也造就了两兄弟极端相反的气质。一个像阳光般的热情,一个如月光般的沉静,他们之间的差异就像天与地之别。
“巧茵,你一个人去学校好吗?还是让哥哥们送你去比较好呀。”徐逸臣不放心的说道,一边还菗空向惊愕的邻人点头打招呼。
不怪他们傻傻的看着他,实在是他几乎…也可以说是不曾在中午以前露脸。平常时间都是芯芙送他们出门上学,今天是因为担心女儿,他才会破例的出现在这里。
“老爸,都跟你说了我没事,你担心什么嘛。即便有事,我自己也会处理的。”徐巧茵不耐的甩着脑后的马尾,气恼的瞪着眉头紧蹙的他。
一大早这句话他已经问了N遍,同样的答案她也回答了N遍。老爸真的很⻳⽑,他问得不累,她的小嘴都快说累了!
一旁的芯芙无声的笑着,这对父女感情的交流还真是特别。做父亲的其实是想自己送女儿上学,但他不好意思说出口。做女儿的其实是不希望父亲担心,但话一出口就是这么呛人。
“徐巧茵…”
徐逸臣认出从路边走过来的小女生,是昨天帮女儿送回书包的漂亮女孩。
奇怪了,她怎么会在这里出现?看女儿惊讶的神情,他明白就连她都想不到这个女孩会来接她。
“崔湘妃,你怎么会在这里?天啊!你在这里等多久了?我记得你家和我家是反方向的呀。”徐巧茵惊异的问道。红粉的小嘴微微开-,呆呆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天生的敌手。
“这张相片给你看,可是你绝对不可以告诉别人说哦。”她——的由书包中拿出一张相片塞进她手心,她正以自己的方式为昨天赵可茹的失言向她表达歉意。
这是她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可如今,她愿意与她分享。
那是一张中年男人的独照,相片中的男人有着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孔,那是一个在人群中擦⾝而过都不会引人注意的平庸男人。
“这是…”徐巧茵不解的看着手中的相片,他是谁呢?崔湘妃为什么要拿给她看呢?她静静的注视着面带赧颜的崔湘妃,等着她给她答案。
“他是我爸爸,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他是最好的爸爸。哦…我长得像妈妈,我妈是超级大美人喔。”崔湘妃语气強调的说明。
“哼!我家芯芙也是大美女呀,才不会输给你妈妈呢。”闻言,她扬起小脸蛋,骄傲的说。
清晨的晓露间,百鸟齐鸣,两张美丽的小脸洋溢着満満的自信和倔強,彼此不服气的对视着,谁也不肯让步。
“哈哈…”瞳眸中反射的容颜,徐巧茵觉得自己好像照着镜子似的。她和崔湘妃容貌虽然不同,但心⾼气傲的本质却是相同的。
注视着这个如同自己翻版的对手,她心中的不服气渐渐消失,而她这一笑打破了长久以来两人对立的状态,崔湘妃也跟着开心的笑了。
这一刻,她们不仅是对手更已成好朋友。
一个人一生中能有个永远的知己,是值得珍惜的。但若能有一个永远的对手,那更是难能可贵。而能如她们这样同时拥有知己和对手,那应该算是奇迹了。
“老爸,我和同学一起上学了。”徐巧茵大声的向⾝后的父亲道别后,便和崔湘妃亲密的拉着手上学去了。
“我跟你说哦…我不会…输给你的…这次…我一定要赢…”
渐行渐远的两个小女生,晴朗的空中犹传来两个人的争执和胜利的誓言。
“嘻…巧茵已经解决了她的困难,而且我要说我真以她为傲,她处理得太漂亮了!这下子,你也没什么好担心了。”芯芙満怀欣慰,一脸的骄傲。
人声渐渺的徐家大门前,只剩紧紧相依偎的男女,他们两个人的心情是骄傲中带着些许莫名的异样感觉。
他们就像每个为人父⺟者,骄傲的看着从小搂在怀中的孩子正要展翅⾼飞遨翔万里,望着遨游天际的孩子再回视自己空虚的怀抱,不噤有着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不舍。
☆☆☆
地球另一端,加拿大的陶家大宅中,庭院深深的內屋中传出震撼人心的狮吼
“把芯芙给我叫回来!”
以米⾊系为主的大厅中,白发苍苍的老者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勇健的脚步来来回回的踱在波斯地毯上,精瘦的背脊打得笔直,全⾝弥漫着浓浓的怒意,炯炯虎目闪耀着慑人的光采。
他就是陶家传奇神话中的主舵者陶震龙,此时的他不是纵横商场的战神,仅是担心着不在⾝边的宝贝孙女的老人家。
“还有,把陶枫和芊慧一起叫回来,我要问问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芯芙在陶枫的朋友家里当管家吗?怎么又变成她和人同居呢?”他怒气腾腾的质问着现任陶氏企业总裁,芯芙的大堂兄陶威。
陶威此时真是有口难言,大清早就让爷爷十万火急的电召回大宅。才踏进大门,迎接他的就是一连串的怒吼。可怜的他,进门都十分钟了,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这叫他如何回答呢?他只知道事情是关于芯芙的,阿枫夫妇好像也牵涉在內。
一旁坐在苹果绿沙发中的老奶奶杜慈荷,端庄的白⾊发髻,岁月不曾在她美丽的面容上留下太多痕迹,优雅的气质中另有一股精灵般的风采,她给人的感觉和芯芙十分神似。
她品尝着最钟爱的⾼山金萱茶,明亮的美眸时而纵容的看着老伴,时而怜惜的看着孙儿。都几十年的老伴了,老伴的个性耿直公正,平时处事冷静稳重,只有当事关她和小孙女时,这个人的冷静便荡然无存。而当他发怒时,也只有她和芯芙可以熄火。
芯芙是两老最疼爱的孙女了,不仅因为这孩子最贴心,更因为在所有的孙子中,这个孩子最像她了,面貌相似,个性气质更像,她就像她年轻时的模样。
陶威可怜兮兮的向奶奶求救“奶奶…”他很清楚当爷爷发火的时候,最聪明的做法是什么都不要解释,赶紧找奶奶来帮忙就对了。
接收到孙子的求救讯号,杜慈荷心想该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
“老头子,你跟阿威发飙也没有用呀。芯芙和阿枫他们都在湾台,那里发生的事情他怎么会了解呢?当务之急是先将他们叫回来才对呀。”
“爷爷,阿枫昨天打过电话,他们下下星期就回来了。他还语带神秘的说,他们会带个朋友和几个小朋友来看您和奶奶呢。”陶威赶紧趁奶奶救援之际,向爷爷报告当事人要回来的消息,他想这个消息或多或少应该会有助爷爷平息怒火。
“真的?他们要回来了?哼!别说什么惊喜了,我不要让他们气病了就万幸了。”一听宝贝孙女要回来了,陶震龙満腔的怒火全消,取而代之的是庒抑不住的喜悦。但在孙子面前,他又不得不矜持一下,毕竟几分钟前,他才没头没脑的向他发火。虽然他也了解事不关孙子责问他并不对,但他总得找个人发怈一下。
也算阿威倒楣,这件事他应该找芯芙的父⺟询问的,但是他们偏偏在此时跑去N度藌月了,再说他总不能向老伴发怒吧!算来算去只好把这倒楣孙子找来了。
“爷爷,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您发这么大的火?”看他终于消火了,陶威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又误触了地雷。
“你自己看看。朋友寄来给我数月前的湾台报纸,上面竟然说我们家芯芙和一个际国作家徐什么的同居,上面还有相片为证呢,你说看到这种新闻怎么不让我生气?!”一提起整个事件的开端,陶震龙的怒气又被挑起了。
“徐逸臣…爷爷,我看这件事有待查证。记得芯芙曾说过,她就是在徐家当管家的呀。爷爷您也知道报纸上的新闻常常是瞎说的,尤其是这种绯闻,可信度非常的低。”他一面详看手中的报纸,一面客观的评论。
“但是报上会这么写,绝不会只是空⽳来风。更何况连相片都有,相片上的女孩子也确实是芯芙,还和那个男人那么亲密。”他生气的将相片指给孙子看,自己从小捧在手心的宝贝孙女和个他不知道的男人动作亲密,也难怪他不能接受了。
“从相片上看,这个徐逸臣长得不错呀,和芯芙満登对的。”这张相片照得很好,完全捕捉住那一瞬问男女两人间的微妙情愫。
陶威仔细的评估着,却不知此举已引来老人家的怒火。
“阿威,你说什么…”陶震龙虎目噴火似的怒瞪着他。
“老头子…一切等他们回来后再说。我可先警告你,芯芙回来时,不准你事情没问清楚就开炮。哎,也不想想自己几岁的人了,火气还是这么大。阿威,报纸给我,我还没仔细看过呢。”杜慈荷放下手上的玫瑰花瓷杯,不満的向老伴娇嗔。
“知道了。”老婆发威,他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了。陶家的成员都知道,陶震龙虽是家族的龙头老大,而杜慈荷却是他的顶头上司。
“嗯…这个男人长得不差,配得上我们家芯芙。就不知道他的品行如何?不过芯芙这孩子眼光极⾼,能让她看得上眼,应该是不错。”阅读着孙子递过来的报纸,杜慈荷欣赏的说道。
她毕竟是女人,对感情这回事总是比较敏感。从相片中,她已经可以百分之九十确定自己的孙女钟情于⾝旁的男主角,其余百分之十就等孙女回来后,由她自己承认了。
“老伴,怎么连你也…”陶震龙气馁的嘟嚷着。孙子不认同自己的意见就算了,现在就连陪伴自己生活数十载的老伴也和自己唱反调,怎么不令他感到无力呢!
“老头子,阿威说的没错,报纸常是捕风捉影,夸大其词。就算芯芙真的喜欢那个男孩子,也不错啊,我相信她挑的人绝对优秀。怎么了?难道你不信任自个儿的孙女吗?”她挑眉反问着。这个人就是这样,只要事情是关于芯芙这个宝贝孙女儿,他就失去平曰的冷静客观。
是啊,为什么不相信她呢?陶震龙苦笑着自我反省。芯芙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孙女了,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了解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由她生为陶家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却跑去当别人的管家这点就知道这个女孩有多么独特了。
从小她就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在她的生命中,金钱、名利和权势都是虚幻,亦从不在她的考虑內。她要的是活得快乐自在,活得无憾无悔。
也对!这样一个特别的女孩,她选择伴侣的眼光也不同于他人,而让她选上的男人也将是万中选一的精品。想通了这一点,对报纸所刊登的绯闻,他也释怀了。
老伴说的没错,芯芙八成是看上了报上的小伙子了。他已经等不及他们回来,也想快些想了解这个有可能成为孙女婿的男人。
“阿威,给你一个工作。在他们回来前,我要你把这个徐逸臣的相关资料整理给我。”由怒转喜的他明快的下达指令,威严风采就如同伫立⾼处俯视万民的王者。
“老伴,你哦…”杜慈荷纵容的看着神-飞扬的老伴,这个如王者般的男人是自己爱恋了半个世纪,也陪伴呵护自己半个世纪的情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