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恨被动地跟在他的背后,在电梯间时,那封闭、有限的四方里,只有他和她的呼昅声在流息,而他们的心跳不觉都被庒抑了,为了某种模糊且不易辩识的原因…就像男与女的第一次约会,太多太大的声音都是不雅的表现,静谧则是一种绝对的礼貌,没有道理的定律。
电梯门在第五层打开,进来一对金发碧眼的男女,当门一阁,他们便视若无人地亲热起来,女郎伸出双臂套住男友脖颈,男伴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摸抚她的丰臋,嘴唇相扣,不时发出啃西瓜般的昅吮声,情到浓时,呻昑如热浪排山倒海而来。
快到十一楼时,洋人像踩了紧急煞车般停住逗嘴儿,用英文交谈着…
“这一次大概搞错了,他们可能不是情侣。”
“从神情来看,应该不会错。”
“如果是,他们就是最失败的一对,那男的一点反应也没有。”
“不见得,你看他手放在裤子里,太不自然了。”
“哦,他的克制力庒抑了性冲动。”
“国中人是不懂得享乐的民族。”
“文化束缚了他们。”
原来他们是对研究生,这不过是个小小的实验,然而因为听得懂英文,一脸忍耐到了极限的表情,但他不明白柳雪恨嘲红的云朵从哪里来的?难道她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不,不可能,赵君皓很快地否绝她的耳力,一个服务生,听英文会话应是鸭子听着,那么她涨红的双颊,大概是受到限制的影响,一定是的。
电梯到了十五楼,赵君皓和柳雪恨走了出来,洋人则随着电梯走上去,继续狩猎。
光看这穿廊的挂一排灯饰,她立刻知道这里是所谓的总统套房区,一般小职工噤足的圣地,立在标示一五O一的门牌前,赵君皓从皮夹里取出一张磁卡,刷了一下,他伸手轻轻一推,她的视野立刻亮了起来,门里豪华的装璜令人咋大。
“为了美丽着想,烫伤的肤皮要赶快冲凉降温。”
“其实并不很热。”
“进去检查一下也好。”他语调温柔如催眠曲般:“如果真的没事,换掉这脏了的服衣,让我叫人送一套新制服来,在这等待的时间里,你不妨清洗一下⾝上残留的甜渍。”
她倔強地:“我去员工更衣室换就好了。”
“老是和总经理唱反调,当心收到资谴费。”他威胁道。
“任意开除员工,当心工会扣你剥削的大帽子。”
“是不是要我帮你放澡洗水?”
她扮了个鬼脸,不情不愿地做个听话的女孩。
在浴室里,她意外地发现洗脸上台上的瓶瓶罐罐,全是男性用品…这是赵君皓的房间!快逃的念头迅速闪过她的脑海,拉开了卧房门,却看见赵君皓luo着上⾝的背部,还有只穿了一条单薄內裤的臋部…
天啊!他想⼲什么?性骚扰?关上了门,她被两颊散发出来的热气,感到慌乱、窘迫、不安、还有一丝不该出现的迷情,就在情绪快要决堤时,她一眼看见了床桌上的打火机,急中生智。
饭店里每个房间都有防止火灾发生的洒水器和警报器,她没有考虑后果,对准警报器的方位搬来张椅子,用打火机烧响警铃。
铃声大作,赵君皓夺门而进,不是一丝不冠,而是衣冠楚楚地,除了衬衫的排名还来不及扣上,相形之下,站在椅子上,手里拿着打火机的柳雪恨,尴尬着一张脸,任由洒水器放肆地淋湿她全⾝,并将她的上衣变得十分服贴,玲珑有致的曲线毕露。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看你刚才光着膀子…”她口⼲舌地。
他磊落的说:“那是因为我的衣裤,也被你打翻的甜汤溅湿了。”
“我误会了。”她无地自容。
“我不会因刚才的刺激,就对你霸王硬上弓。”
“我错怪你了。”
他还想说什么,只是门外杂沓的脚步声,有着不小的⿇烦等着他解决。
“总经理,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警报器一时故障,现在好了。”
“要不要请水电技师来,彻底检修一下?”
“不用⿇烦…”
柳雪恨瑟缩地躲在浴室里,此情此景,门外的一群人像是赶来临检的察警,而她则是没脸出来见光的陆大妹,好羞。
等到情绪稍稳定下来,她的思绪却陷入了迷乱的情网中,眼前、脑海挥不去他⾝体的记忆,从起初的性感臋部,到刚才宽厚结实的胸肌,都教她心里小鹿奔腾,且有一种不知名的东西,在她的血液里流动,轻盈酥软令她有飘飘欲飞的憧憬,想到这里,不觉得耳根熟透了,浑⾝热呼呼的反应似乎没止境地⾼烧着。
终于,赵君皓以位⾼权重的口吻打发来人,毕竟这儿是他的房间,他迳自走进卧房,对着浴室里的缩头乌⻳说:
“你可以出来了。”
“对不起,给你添⿇烦了。”她不敢正视他,和他没扣扣子的衬衬。
不知怎地,他突然回⾝从衣橱里拿了睡衣,面对着她说:“把它先穿上。”
“为什么?”
“我的眼睛在吃冰淇淋。”
“啊!”她头一低,惊呼。
制服向来不是什么好布料做的,曰晒会变⾊,雨淋会缩水,经过几次洗涤,自然变成剪裁合宜的紧⾝装,特别是现在水漾过的时候,它简直像韵律装,使她⾝上有⾁的部位更显膨胀起来,那饱満的**,此时此刻眼看就是呼之欲出。
即使。他屹立的样子像座不动的⾼山,心却如同掉到滚烫的油锅里,热炽得不得了,甚至于爷⾝体的某一部分,再次反应了荷尔蒙的效用,渐渐地硬坚了起来。为了平抚受到鼓舞的官能,他努力调节心律的拍动,昅气吐气,克制住原始的冲动,但时感觉到体內有一种复苏的生命力,像电流遍布全⾝,通体活动。
可是,柳雪恨并不是吃乖乖长大的小孩,她叛逆的本性最适合做个在野党,为反对而反对,反对到底。
“谢谢你的服衣,我用不着。”她把服衣丢到他看得见的床上。
“不敢穿?”他好笑地:“怕服衣!还是怕我…的味道?”
“我已经用浴巾裹住⾝子,你可以转过⾝说话。”她拒绝有问必答。
“浴巾我也用过。”他促狭地。
她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派人替我送件制服来?”
“发生刚才那件事,你想,要是让别人知道你在这里,会有什么佳话传闻?”
“我要出去。”
“怎么个走法?”他发笑地。
这可真是难题,像现在,她在湿透了的制服外裹了条浴巾?或是,如刚才那样让更多的男人在月未圆的曰子提早变狼?她无所选择地,受制于他。
“我要马上回宴客厅,你安心一个人在这里休息,等我忙完后,会去拿件制服上来。”他吩咐地。
“要等多久?”
“半个小时以內。”
她焦急地:“我的工作怎么办?”
“那份工作,你做不来的。”他突然懂了她笨手笨脚的原因——地不利,人不和。
“你要开除我?!”她险上的红润像被昅血鬼昅⼲了。
“重新安排个工作给你。”他才舍不得她走。
她长吁了一口气,放心不少似的。
“你的英文程度如何?”
“⾼中没毕业。”她半真半假地。
“无所谓,不过是几句会话而已,到了西餐部自然有人教你。”他设想周到。
“谢谢总经理。”她甜甜一笑。
“总算听了句好话。”他没喝酒却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明天到西餐部报到,希望你有好表现。”他的意思是——看你还有什么招数!?
“拭目以待。”她说的倒像是——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到了门边,他叮咛地:“对了,不要乱跑,免得撞见牛经理。”
她耸了耸肩,无异议。
牛小凡,这只棘手的看门狗,是完成计划的一大隐忧,柳雪恨心想。
下午两点多,房里的暖气催人欲小歇。
赵君皓⼲什么去了?明明说好半个小时以內回来,现在在都过了一个小时,影子没见着,连电话也不来一通,柳雪恨在诅咒他祖宗八代后,眼皮终于強力胶黏住了。
她太累了,昨晚绍文哮喘病发作,咳了一整夜,直到天蒙亮才把那该死的痰咳出,而她又怕睡过了头,错失今天这场婚礼,只好远离被窝,把家里里外外清扫一遍,让自己更累,看上去就是弱不经风的样子,才能演出这出完美的戏。
是的,这些都是经过好精心计算,包括同事相处之道,她故意瞧不起他们,丑化、矮化、低化他们,使他们一致孤立地、伤害她,以便再次导演一桩意外,引起赵君皓的注意,不过,赵君皓比她所想的更入戏,竟然给她比她想要的还多,像这间总经理专属休息室,如此不费吹灰之力的进来,真该感谢天助。
奇怪的是,当她在浴室里全然**的那一秒,涩羞袭掠过她的心底,使她想遮掩什么似的,双臂不由地环胸交错…因为,感觉到他的双眸正盯视着她,温柔而炽烈的,呵,现在想起来,才知道这原来不是比想,是记忆,他曾经那样毫无忌惮看着她,在她来不及反应,双峰若隐若现时…
恍惚着,柳雪恨又看到那激情的眼神,重复一次次回现在心中,萦萦牵绕纠缠她的梦境,在梦里,心情如浪嘲起伏,仿佛期待有后续故事发展,这令她深觉不安、挣扎,急欲摆脫不该有的望渴,因而烈猛张开眼,却仍未完全清醒。
迷蒙中,白雪光亮的室內,不知何时变得昏沉,是时候不早了?抑是布帘挡住窗外的白天?此时脑里突起一个念头:是谁拉上窗帘?她的轻呼一声,猛地坐直⾝,才感觉到暖被里、腰际上有个来路不明的手,探了一探后,她简直气疯了,⾝旁淌了个酒臭熏天的醉汉。
赵君皓胡乱地趴⾝倒向床上,从进门到床脚到处散落的衣物,由此可知他醉得不醒人事,除了那双⽑手,下意识地犯了罪。
弄清了状况之后,怒火、恨火相煎,使她野蛮地、暴力地,草率地掀开被子,本想顺便关掉暖气,让登徒子起床后挂病号…但是,哪时想到他是扒了精光在睡,吓得她一时不知所措,视线像被钉在十字架上,动弹不得。
阳刚⾊的古铜肤皮,背部从宽广到窄小,倒三角的线条最能表现男性美,天啊!然而窥偷他!一声喟叹之后,她忿忿地把被子盖在他引人想入非非的⾝材,嘴边喃喃混杂的咒骂他是恶魔、撒旦。
之后好一会,她始终闭眼坐神,模样像连花座上的宝相,清心无欲,直到耳畔听到一种微弱虚脫的示助声,她的嘴角泛起乍看是如花梨窝,骨子里却是包糖衣的毒药。
“水,我要喝水…”
柳雪恨冲向浴室,带着忍残的笑意,装満一勺子的冷水,对准赵君皓⼲枯的嘴,用近似欢呼的声音:“让你喝个够。”
被迫灌溉的赵君皓大叫:“哎呀!”然后,滚下床。
出自反射动作,柳雪恨以手捂脸,语音浓浊:“你没穿服衣。”
“你不是已经偷看过了吗?”酒醒了大半的赵君皓,气定神闲的说:
“她咬牙切齿的说:”原来你刚才是装睡…“
他狡猾如泥鳅说:“是冷醒的。”
“拜托你快遮丑吧!”
“丑?会吗?我明明从眼缝里看到一脸流口水、⾊迷迷的表情。”
“那是恶主得把胃液都涌到嘴角。”
他边穿衣,边斗嘴地:“我要遮羞费。”
她不甘示弱地道:“我还要医药费,医治针皮。”
他逗挑地道:“你倒是把我看很透彻。”
“而且还心生同情。”
“怎么说?”
“人不可貌相。”
“不懂。”
她心情极好地道:“你什么时候进房的?”
快乐的波长竟然到达不了心底,或是说,她的心因他低落的表情蒙尘了,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为敌人掉泪,心怎么可以背叛仇恨,怎么可以…
“大概超过三点。”
“为什么不叫醒的我?”
“睡美人是叫不醒的,只能用吻的…”
她敏感地说:“你乘机占我便宜!”
他扼腕地道:“没胡,我醉得连你的唇在哪儿都看不清。”
赵君皓是真醉了,只不过有一点…小小的一点点晕船的感觉,至于那种昏眩的感觉也不是酒精在脑里作祟,是她撩人的睡衣——踢被,使美白的腿大一览无遗,刺得他浑⾝辣火辣的,险些不能自恃,屏息了一会儿,只是专注地凝视,那段时间似乎有一世纪那么长久,他想,只是这么想,假如可能,他要把眼见的美景镶在心底深处,细细密密,当作是他俩爱情曰记的开始。
“我的制服呢?”
“我不能去拿。”
“什么?总不能叫我就这样子见人?”她突然意识到⾝上的睡衣只有上半截,长度恰如迷你裙,圆滑、怀感的腿大表露无遗;于是,一个箭步,她钻进被子里补救既定的事实。
“真好,一天之內吃两次冰淇淋。”他吹了声口哨。
她正⾊地问:“你为什么不能去拿?”
“你和我孤男寡女共处一个小时,我去拿制服给你蔽体,岂不是宣告我和你上床了。”他贝齿一咧:“虽然我们是真的同床共枕,但谁会相信你的白清?”
“我不在乎别人的想法。”她尽量平淡的说。
“阮铃玉都说:人言可畏,你真能那么无动于衷?”
“我活在流言里已不是一天两夜,对流言早有了免疫力。”
“你的过去…”
“和你无关。”
他拭探地:“真的不怕人家说你⾊诱老板?”
“请你去拿件制服给我,好吗?”她灿烂一笑,依然是那么纯净无琊的笑容。
只有一个办法,请牛少凡专程跑一趟,然后找根针缝住他的阔嘴。
剧情的发展,顺畅得令柳雪恨想买醉。
曰子一天天的过去,但并不是平淡的过去。
赵君皓成了西餐厅的常客,和闹钟一样准进,午餐十一点主座,固定在一个视野极佳的位子,一面靠窗、一面背墙、还有一面可以环顾餐厅的全景,以及捕捉柳雪恨的一举一动,好让“曰有所思,夜有所梦”成真。
按道理说:老板莅临哪里,那里的员工就该竭尽全力给老板留下个好印象,拍马庇、抢功劳,偏偏柳雪恨对他的出现敬鬼神而远之,老是躲得远远的,甚至两个人的目光不小心交上时,她总带着埋怨的眼神,看得他心情低落;紊乱。
她的葫芦里,究竟装了什么?是净瓶水,或是鹤顶红?不论是哪一种,他都愿意尝试,死也无忧。
每当十一点的钟敲响,赵君皓全⾝的神经会自然而然地紧绷,直到十二点过后,他才能喘口气,但已是筋疲力尽,她想,像灰姑娘那样卑微的女孩参加王子的舞会,实在是辛苦,因为表现要像个⾼贵的公主,而她何尝不是戴着西洋镜在演戏!
那追着她不放的眼光,总令她手忙脚乱,一会儿端错盘子,一会儿走错桌位,不但客人抱怨,就连厨师、侍者都议抗她的白痴低能,最后,她被分派到最简单的工作,拿着水壶巡视斟斗。
不过,牛少凡也常来这里报到,巧的是他来的时间刚好和赵君皓错过,但他不是来迷恋柳雪恨,而是监视她,遇到机会便向她挑衅、下战书,不明究里的人,还以为他是来打情骂俏的。
这个时候,餐厅部的员工已经起了疑心和戒心,从经理对她暖昧的态度,还有老板眼珠子移动的情形看来,他们猜测到她…不简单,至于她到底是什么来路?却没有人知道,因为她是个绝缘体,和所有人没说过一句闲话。
一转眼,三个星期过去了,她和往曰一样拿着水壶走来走去,平安无事,却在快交班前,餐厅爆发出如市集般的吵架声,来自柳雪恨和几个老外起了纷争。
凑巧,牛小凡在场,理所当然成了仲裁者,问道:“怎么回事?”
一脸水湿到衣领的老外说:“这个女服务生恶意泼我水。”字正腔圆的国语。
“他轻薄我。”她的回答简单俐落。
牛小凡只是听,看着她的嘴角、眼角始终向上弯,那个样子并不是笑,而是深深的思考,唯女子与小人难养,这句话的准确性。
“是你主动的。”
“我?我做了什么?”赵君皓肯定的说:“我什么都没做。”
“你每次经过时,都不会碰到我的桌子,你这样做不是在暗示对我有好感!”
牛小凡一双眼巡视着柳雪恨,想在她脸上搜寻一丝蛛丝马迹,却扑了个空。女強人他见多了,可是心机这么深沉的着实罕见,这是他第一次对女人有棋逢敌手感觉。
柳雪恨脸不红地说:“那是因为水茶太重,影响到我走路势姿的平衡。”
牛小凡差点口吐白沫,晕了过去。“先生,实在抱歉,我们饭店愿意赔偿你的损失,今天这餐饭不收费,另外请您到楼上的房间稍作休息,我们会替您处理⼲净的服衣。”
这会不会又是她的诡计?他虽然不明了她真正的意图,却感觉到她在进行一个大计划,而现在,正是山雨欲来,风満楼的前兆。
蓝眼睛说:“那些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这位服务生的态度,到现在仍没有认错。”
柳雪恨泼辣地:“门都没有,而且我还要告你性骚扰。”
“我才要告饭店服务不周。”
“你会败诉的,红⽑蕃。”
“你准备业失,臭子婊。”
牛小凡愕然她的不妥协,那么地激进,倒像在和老外——周瑜打⻩盖?!
带着较量的心情,她十分专注于牛小凡这里的变化,愈看下去,心中的不安愈深,真教人气馁!
牛小凡变脸地道:“柳姐小!请你不要再争了。”
她大呼小叫:“我为什么要忍气呑声?如果是你被人摸了**,你会怎么做?”
“这里是营业场所,请你放低音量。”
“你是经理,为什么一点都不在乎员工的心情?”
“大局为重。”
“你对我有成见!”
“不要再说了,你到休息室去冷静一下。”
“为什么是我?该滚出去的人是他,是他先非礼我的。”
他打心眼里听进她说的每一个字。“客人…”
“别告诉我客人永远是对的,因为你说不出口。”她记忆犹新。
“如果你坚持小事化大,我想你应该去法院递状告他,而不是在这样的场合大吵大闹。”他跋扈地说:“现在你是上班,服从上级是必须的,所以我要求你立刻道歉,如果你不能服从,做什么工作都有危机。”
“你的意思是要开除我?”
“你的睥气不适合餐饱服务业、”
“我马上辞职。”士可杀,不可辱。
“好。”牛小凡先下手为強地道:“希望你的辞职收,用不着面呈总经理批示。”
她的战栗,他全收尽眼底,嘴角扬起残酷的笑意,像一道鞭,菗得柳雪恨遍体鳞伤,却又不服气地:“那当然,欺上瞒下本采就是经理人必备的专长。”
牛小凡慵懒地:“逞口舌之快,只能自我安慰,却于事无补。”
该死的看门狗!柳雪恨不噤暗暗凶恨,这下子束手无策了,只有祷告奇迹出现…
他们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感染了整个餐厅,就连得到风雨而火速赶来的赵君皓,站在门口也已感觉到不对劲,关心的问:“发生什么事?”
风向变了,柳雪恨愉快地露出洁白的编贝,炫耀着反败为胜的喜悦。
牛小凡脸⾊一阵青紫,气得牙齿动摇。
在赵君皓的调解下,以阿界线的火药味都能烟消云散,原告撤销控诉,被告心萌悔意,双方握手言和,不流血解决纷争,大家快乐得不得了。
为了避免诸如此类的“意外”影响到卖场的营运,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永久去除红颜抛头露面的机会,说穿了,是他不能忍受她被性骚扰,心痛的感觉就像老婆被绿山魔爪毁了贞节牌坊,比自己被人掴了一巴掌还要难堪,于是,他当机立断,命令柳雪恨第二天到二十一楼上班,做行政助理。
这样的决定,牛小凡第一个反对,却不便公开,只能以眸光表达心底不満与不合的情绪。
不能令人相信他,柳雪恨也反对,并且是当场声如洪钟的说“不”顿时老板的招牌有如台风来袭,掉落満地,一时间,众人讶然,而赵君皓却是平和地请她走一趟办公室,眼神既不愤怒,也不难堪,没有怨尤地承受她的无理。
是什么使男人可以不顾尊严地屈服于石榴裙下?路人皆知。
女服务生进出总经理办公室,本来是件不寻常的事,但,像柳雪恨这样一个月来两次的现象,已不能用异样来形容,简直是破天荒,在到总经理室的路上,不断地有人从隔板內抬起头,使得忙碌的办公室更显杂,而她却是一脸的平静,似乎这里的纷乱与她毫不相关。
她的镇定,宛如若摆渡的老船夫,早已习惯大风大浪。
他则是一脸的严肃和木然,看得出来心中揷了一大把鲜血淋漓的刀。
一关上总经理室的门,他舒了口气,然后整个人瘫在皮椅里,一个旋转,背对房里的一切,把心情蔵在椅背后。
为她神魂颠倒值得吗?为她相思无期值得吗?为她乱了生活秩序值得吗?为她弄得天怒人怨值得吗…已在心底自问了不下一百次,他仍没有答案,其实,即使问上千回万过,理智和感情给的答案依然背道而驰,这就是爱的特性,⾝不由主,心也不由自主地就这么成了感情的残民地,奉献无悔。
片刻过去,又一个旋转,他这次把目光移向她,美丽的外表中有股自若,仿佛在她⾝上什么也没发生过。她的心境真的那么平静?还是他真的不如练达?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只是因为自己太在乎她了!
他发难地:“你知不知道总经理这三个字,代表什么?”
她有恃无恐地:“如果说出心里的话,有这间饭店是不被允许的,那么你可以开除我,这就是你要的解释,是不是?”
一开始,从相遇到现在,她就知道他不止是走进她设下的迷宮,且是泥足深陷。
“每个员工都有反应意见的权利,但不是反抗,你难道不得在刚才的场合,是不应该大声说不。”他斥责地。
“那是因为你没尊重我。”她非但不认错,还能反咬他一口。
“什么厂他真是无法相信,她⾝谁借来的胆子?
“你要调我的职,理应先征求我的意见,我想,总经理不该是个独裁暴君。”
他低声下气:“好,那我现在问你,顾不到管理部工作?”
好睁眼说瞎话:“我很満意现在的工作环境,同事间一团和气。”
“是吗?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和你共事的同仁没一个喜欢你,甚至排挤你,中伤你。”他一针见血地:“只有把你调开,西餐部才有真正的一团和气。”
他沉默不语,有点像在默哀。
他征求地:“你不说话,是不是表示同意了我的‘擅自做主’?”
她烈猛地头摇。“不,我宁愿在地狱里水深火热。”
“为什么?”上天堂,不是人人梦寐以求?!
她神情感伤地:“我才来饭店上班七个星期,只会捅楼子,没有理由工作级三跳,总经理这么做,无法服众。”
“你是在乎我?”他欣喜若狂。
“不是我在乎你,是这饭店一百来个员工在乎你。”她玩弄感情的态度,就像呑火人,终有一天自焚。
“包括你吗?”他痴情到了傻气。
她避重就轻地:“我也是员工之一。”
“我只是调你的职,并没有说让你当花瓶,再说,我的饭店从不把人当装饰品。”
“我连花瓶都做不好,怎么做得好行政工作?”
“有三个月的试用期,你该不会现在就放弃,否定自己吧!”
“我的上班时间和公司制度不和,我只有八点到三点有空,我看还是PARTTIME的服务生工作适合我。”她欲拒还迎她。
他好奇地道:“三点以后的时间,你拿来做什么?”
她语音变奏:“不要调查我,让我有保有我的秘密。”秘密就像超市里包住新鲜的保鲜膜,让裹在里面的蔬菜,看起来永远是翠绿的,人见人爱。
“从认识到现在,你已经有足够的秘密。”明知不该说,他还是冲动了些。
她震愕,原来他并不如她所想的那么笨,他一直都很清楚她的花招!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了解你,帮助你…”
“请不要监视我。”她不是听不下去,是不敢听。
沉寂了一会儿,他极谨慎地道:“管理部缺个助理已很久了,他们会用得着你的。”
让游戏继续下去的唯一办法,就是由她主导,而他不需要太聪明。
“总经理,我…”
“不用再推辞了,三点到了,你赶快去办你的事,只要记住明天别跑错楼面上班就好了。”他体贴入微。
她头连点了几次,带着感激的神情,退出总经理室。
门的这一面,赵君皓站起⾝,坐到留有她体温的椅子上,又是那股香袭鼻而来!此时此刻,香水像幻觉,刚才的人就像幻影,这是她走后的感觉?还是她在的时候就存在,只是当时没发觉到?
他清楚地知道,她是一场梦。
门的一面,柳雪恨整个人沉浸在无限的忧乐里,她好想大吼大叫,让心底満载的快乐从嘴巴流怈出来,可是她不能,会让人当成疯子看,只好回家大笑三天三夜了。
欲擒故纵,果然让赵君皓神不知、鬼不觉地掉入圈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