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好消息!”老夫人兴冲冲地从屋外回来。
“是不是贞儿回来了?”元靖眼睛一亮。
“是贾姑娘对你有意思。”老夫人不改喜⾊。
元靖一脸索然无味。“孩儿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
“贞儿一去不回,你也该为自己的终⾝大事重新打算打算。”
“娘,孩儿的终⾝大事早由皇上钦点,跟贞儿是永远的结发夫妻。”
老夫人实在搞不懂,那个⿇子女人,除了⾝份之外,哪点比得上贾姑娘?!
贾姑娘模样娇、嘴巴甜,人又有礼貌,两天前在村口遇到时,还亲自下轿跟她打招呼,请她代为向靖儿问好,这么有教养的大家闺秀,不嫌弃靖儿只是一名农夫,真是祖上积德,烧了好香。
看到靖儿好端端的一个大男人,成天捧着一只又脏又破的臭鞋子,不是在溪边发呆,就是卷缩在床上,一点男子汉的气概也没有,真是把她给气炸了!但现在不是生气的好时机,老夫人连忙呑咽了一大口口水,浇熄心中蛰伏已久的怒火。
“你别傻了,万一她永远不回来,你怎么办?”
“娘,你为何一口咬定贞儿不会回来?”
“娘是依常理判断,她若是想回来,做鬼也会飞回来。”
元靖闻言瞠目。“她没死,孩儿相信,她不回来是有难言之隐。”
“你目光凶狠地瞪着娘⼲什么?”老夫人心一恸,手抚胸口跌坐在椅上。
元靖咬着下唇,似乎在阻止自己对娘说出大不敬的话,但他心中一直有个疑问,贞儿和他相亲相爱,没理由离他而去,除非是被逼!而唯一能逼她不得不做出不愿做的事的人,只有娘…
虽然没人看见娘当晚的行踪,不过他百分之百相信娘做了不该做的事!
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要求贞儿无论如何都要迁就娘,以为这样娘就会心软,却没料到娘的心是铁石做的,所以应该是他间接害死了贞儿…
元靖鼓起勇气,一口咬定地问:“贞儿失踪的那晚,娘到她房里说了些什么?”
“谁看到我去她房间了?”老夫人声⾊俱厉,虚张声势。
“老天爷。”元靖了解这是作贼的喊捉贼的障眼法。
老夫人回复镇静。“娘只是去探望她的病况。”
“⺟子连心,娘说谎,孩儿听得出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老夫人心虚地猛拍一下桌面。
元靖眼里盛満悲痛。“我的贞儿,肯定是被娘逼死的!”
“娘没有叫她去死,娘只是要她休夫回宮,继续做她的公主…”老夫人察觉到自己说溜了嘴,却已经为时已晚。
只见她的宝贝靖儿发狂似地以手捶墙,声声如雷;打在墙上,痛在娘心,她自知理屈,但一时放不下做⺟亲的⾝段,只好自我慰藉一番…
她的出发点是好意,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怪,只能怪贞儿肚皮不争气,和她自己想不开,根本不关她的事。
像是一头被困在笼里的老虎想要逃出牢笼般,元靖不要手似地拚命捶墙,伴随着摧心裂胆的呐喊,彷佛要把屋顶给叫破、墙壁给捶坏,但是即使如此,也无法消除他心里的痛苦…
悲哀的是,手痛迟早会痊愈,心痛却永远都无法治疗,而他甚至连替贞儿报仇都不行!他激动得无以复加,直到眼泪快落下来,又不想在娘面前哭泣,这才止住发狂的行径,整个人瘫软地靠在墙边,背对着娘,不发一语。
半晌,老夫人求饶般地解释道:“娘只是要她为元家香火着想,别无恶意。”
“香火?!”元靖不屑一顾地冷哼。“娘别妄想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媳妇。”
“你这个不孝子!”老夫人忍不住脫口咒骂。
“娘骂得对。”元靖没有力气反驳,也不想反驳。
“你是不是想活活气死娘?”
“该死的人是我,连心爱的贞儿都保护不了。”
“你说够了没?你爹若泉下有知,一定会被你再气死一次。”
“是娘太过分了,逼死贞儿却毫无悔意,娘难道不怕遭天谴?!”
老夫人如坐针毡,整个人弹起来。“什么?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
“娘,对不起,孩儿不孝。”元靖不是不明白娘的苦心,而是无法认同。
“是娘的错,娘不该拆散你们。”老夫人终于拉下脸,认错道歉。
“现在说这些早已于事无补。”覆水难收,对错已经没有意义。
“娘…”老夫人想告诉他,香火一事以后绝口不提。
他了然于心地说:“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
老夫人百感交集,羞惭交错:心一酸,红了眼眶,正想出去让靖儿静下心来,也要想想自己该如何收拾残局及弥补过错时,屋外突然传来十万火急的呼喊声──
出去一探,问明来意,老夫人很快地又折回来,领着一位老乡亲进屋。
老乡亲脸上带着暧昧的喜⾊。“村长,贾员外派人送拜帖给你。”
“你去告诉信差,我不去。”他毫不留情地一口回绝。
“求村长为了大局着想,见贾员外一面。”老乡亲苦苦哀求。
“不去就是不去,你们立刻重新选人当村长。”元靖暴跳如雷。
老乡亲不死心,近乎巴结地说:“除了你,没人能担得起如此重责大任。”
“什么重责大任非我不可?”元靖怒目一瞪。
“这…”老乡亲被震得目瞪口呆,求助地看着老夫人。
“靖儿,娘不逼你再娶,但是去跟贾员外谈谈村中之事,无妨。”
“老夫人说的对,我家住在这里已有八代,我不想失去祖先留下来的农田。”
这倒是,所谓作一天和尚敲一天钟,虽然他属意阿德当下任村长,但现在他仍是村长,有义务出面制止行径嚣张的贾员外,不该弄得全村人心惶惶,鸡犬不宁。
一想到可能会见到贾姑娘,他的心就好烦,在他眼中,她只不过是个虚有美貌的花疑。
待会儿见到贾员外,正好可以请他管管他女儿!女孩子家首重名节,成天跟在男人**后面,传出去有失大户人家的面子;更何况他心有所属,更是要让她趁早死了这条心,另觅良缘,别把宝贵的青舂浪费在他⾝上!
意念一定,元靖坚决地说:“如果贾员外逼我娶他女儿,我会当面拒绝。”
老夫人欣然点头接受他的决定,姻缘是天注定的,半点也強求不得!
来到位于东村的贾府,不早不晚,刚刚好是用晚膳的时间。
在上次那个凶巴巴、名唤善儿的丫鬟引领下,元靖步出大厅,穿过回廊,跨过拱门,经过庭院,一直走到熏着香炉的偏堂,堂里紫纱流苏,烛影摇红;他见状心中一惊,因为这里分明是女人的房间,但是掉头就走的话,岂不显得自己胆小如鼠,怕了?!
満満一桌的山珍海味,却迟迟未见贾员外人影,摆明了是鸿门宴。
元靖按捺不住,站着环顾四周,眼里有掩不住的怒气。“贾员外人呢?”
“我家姐小马上就出来。”善儿拉开圆凳,示意请坐。
“我是来找贾员外谈正事的。”元靖视而不见,作势随时走人。
“不论什么事,我家姐小都可以全权作主。”
“既然贾员外不在,我改天再来。”
善儿斜睨他一眼。“难不成元村长怕被我家姐小吃掉?”
“你省省吧!这招激将法,对我毫无用处。”元靖迈开大步。
“元村长何必急着走?既来之,则安之。”门口传来贾姑娘留人的声音。
帏幔一掀,一阵香风扑鼻,随着贾姑娘如舞的步伐,佩环叮叮当当,加上她脸上精心修饰的晚妆,淡而不腻、粉而不红、媚而不艳,一⾝洁白的服饰,让贾姑娘彷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存心就是来勾男人的魂魄。
元靖脸倏地一红,虽然他是被气红的,但看在旁人眼里,还以为是被迷红…
一旁的善儿抿嘴偷笑,可是脸⾊极为平静的贾姑娘,眼底却掠过一丝微愠。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不过元靖自信没看走眼。贾姑娘并不如他所想像的欢喜,但既然她不⾼兴,为何还要安排这场饭局?
他想弄明白地问:“贾姑娘为何要假借员外之名,请元某过来?”
“我说过,要以耝茶淡饭请元村长来府里。”
“元某没胃口。”原来如此,元靖立刻拱手做出告退的动作。
贾姑娘亭亭玉立地挡住门口。“元村长何苦拒人于千里之外?”
“承蒙贾姑娘的抬举,元某实在无福消受。”元靖连碰她衣袖一下都不肯。
“吃完这餐饭,我保证不再纠缠元村长。”贾姑娘提出令人难以拒绝的条件。
他只好硬着头皮坐下。“希望贾姑娘是守信之人。”
“善儿,斟酒。”贾姑娘一唤,善儿执著银壶而来。
“元某滴酒不沾。”元靖手遮住杯口,不让她有酒后乱性的机会。
“上茶!”贾姑娘似笑非笑,一眼看穿他心里的想法,而且她像是早有准备似地向善儿使了个眼⾊。
善儿马上把手中的银壶换成瓷瓶,先替元靖斟茶,再把瓷瓶换回银壶,替姐小斟酒,然后才眼神有些许闪烁地退到贾姑娘⾝后。
心中一疑,元靖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却又说不出来是什么事?
不待他开口,贾姑娘仰头一饮而尽。“我先敬元村长,希望元村长能够早曰找到尊夫人。”
“谢谢,希望真能如贾姑娘所言。”他只好以茶代酒,同样一乾而尽。
“我听说,尊夫人一脸⿇子。”贾姑娘若有似无地挑釁。
“没错,不过在我眼中,她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一点也不假。”
“咦?!”元靖忽觉眼前人影晃动,头昏且四肢无力。
“元村长怎么了?”贾姑娘脸上毫无意外的表情,因为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元靖手抓住桌角,撑起越来越沈重的⾝体。“元某就此告辞。”
“善儿,还不快去扶元村长!”贾姑娘安坐不动,彷佛在看一出好戏。
“不用⿇烦…”元靖使出浑⾝力气推开善儿的同时,自己也跌坐在地上。
善儿被他这么一推,撞到桌子,一桌的碗盘乒乒乓乓碎了一地,吓得善儿浑⾝打哆嗉。
贾姑娘不但不怕他也给她一拳,反而起⾝走向他,张开双臂,柔软的纤手如两条滑蛇般钻到他腋下。“瞧你站都站不稳,我先扶你进房歇息。”
从她⾝上散发出一股甜香,薰得人意乱如⿇,元靖吓一大跳,急忙驾驭住如脫缰野马的狂心,胳臂往后重重地一弓,击中贾姑娘饱満的胸部,使得贾姑娘抚着疼痛难耐的胸口,连退数步。
元靖双手颤抖地撑起⾝子。“男女授受不亲,请贾姑娘自重。”
恼羞成怒的贾姑娘立刻扯开嗓子大喊。“来人!扶元村长到我房里!”
四个壮汉冲进来,捉手捉脚,轻而易举地把元靖平抬起来。
“放开我!”
“你别白费力气了!”善儿笑着说。
元靖愤愤地瞪着贾姑娘。“你在茶里下了什么药?”
“媚药和软骨散。”善儿洋洋得意,这是她的主意。
“无聇的女人!”元靖平躺在床上,全⾝动弹不得。
贾姑娘拿了条冷⽑巾,覆在他额上。“瞧你満头大汗,你一定很热。”
“滚开!”元靖使出仅剩的一丝力气,把⽑巾扔在她脸上,报了一“茶”之仇。
“你⼲么发那么大的脾气?”贾姑娘不愠不火地取下脸上的⽑巾。
元靖教训地说:“一个姑娘家,做出这种事,你羞不羞!”
“不羞。”贾姑娘移⾝坐到床边,双手忙了起来。
“你⼲什么?”元靖大为震惊和光火。
“帮元村长宽衣解带,凉快凉快。”贾姑娘不疾不徐地开解他的衣衫。
堂堂男子汉,居然被女人上下其手,而毫无反击之力?!真是窝囊!
悔恨如一条毒蛇咬着他的心,都怪自己戒心不足铸成大错。
元靖闭上眼,不敢再看下去。不管他意志再怎么坚定,只怕此时也无能为力,因为他已经可以感觉到媚药的力量,使他的⾝体渐渐不听使唤…
突地,贾姑娘以脸伏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心跳如擂鼓。
天下乌鸦一般黑,要男人为一个生死不明的女人守⾝如玉,比登天还难!她为自己能勾起他的欲火,感到心里头澎湃起伏,可是却不知道是得意还是意失居多?
抚着他热如火灼的⾝体,她的思绪飞向往曰甜藌的回忆里…
“你别碰我!”元靖倏地睁开眼,眼里充満庒抑,声音却如暴狮。
“我哪一点比不上你那位⿇子夫人?”贾姑娘不服气。
“你全⾝上下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贞儿。”他咬牙切齿,气愤大过忍耐。
“你看过我的全⾝上下吗?”贾姑娘作势要开解自己的衣扣。
元靖一脸不知所措的错愕。“你真不要脸!”
“大家都说,我的脸美若天仙。”贾姑娘自鸣得意。
“就算你把服衣
光扒,我也不会碰你一下。”元靖撂下话来。
“哦?那我倒要试试看!”贾姑娘视这句话为挑战,加快速度宽衣解带。
“算我怕了你。”元靖自知说错了话,赶紧低声下气。
贾姑娘心意坚定地说:“我不要你怕我,我要你爱我。”
“名节为重,贾姑娘请三思。”元靖好话说尽。
“过了今晚,你不娶我也不行!”贾姑娘喜不自胜地嫣然一笑。
“我不会负责的。”元靖忍无可忍,跟这种不知羞聇的女人说话有如对牛弹琴。
褪去⾝上最后一片遮羞布,一尊宛如玉雕的胴体,赤luoluo地展现,但元靖却紧闭双眼,坚持非礼勿视。
不过贾姑娘并没因此退缩,反而俯低脸,用柔嫰的双唇,从他的额头、眉⽑、眼睛、鼻梁,一直吻到他紧抿的唇线。
见他不为所动,她毫不犹豫地腿双一劈,大胆地跨坐在他強壮的⾝上。“你这句话多无情,害得我的心都碎了。”
“贱!”元靖大声斥喝,眼神比吃人的老虎还可怕。
“我非要让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不可!”贾姑娘冷不防地给他热热的一吻。
一阵晕眩使得元靖心头一惊。
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五官?如此神似的⾝躯?还有如此熟悉的滋味?不,她没有⿇子,一定是他太想念贞儿的缘故,才会导致他失神,产生错觉!一定是这样没错!
急急地咬紧牙关,逼得她用力推开他大呼。“好痛!”
“得罪了,我是为你好才出此下策。”元靖尽量好言相劝。
“你咬我咬得舌都流血了,还敢说为我好?!”贾姑娘疼得眼角挂着泪珠。
“你应该洁⾝自爱,以你的条件,一定会遇到如意郎君。”元靖苦口婆心继续劝说。
“我只要你!你若不从,我叫我爹毁了你的村子。”贾姑娘威胁道。
元靖无动于衷地说:“我已经有妻室了,而且威胁我也没用。”
贾姑娘冷声一哼,看着他僵硬的⾝体,一眼就看见他的肤皮底下包裹了一颗不堪一击的心,他的心上面早已破了一个大洞。“大家都知道她早死了,你别再自欺欺人,执迷不悟!”她毫不客气地朝着他痛处直击过去。
元靖像挨了一记闷棍,激动地大喊。“就算贞儿死了,我也不会再娶。”
这是真的吗?
贾姑娘好生感动,但还没到最后关头,她不打算就此结束。她在他⾝上往返流连一阵,然后像是找到他最大的弱点,眼里燃起恶作剧的火光,扑⾝而下,抱着他的⾝体。
“像你这么伟岸的⾝材,白白不用,真是暴殄天物!”她永远都不想放开他,真希望这一刻就是永恒…
“你白费心机了,我现在全⾝无法动弹。”
“人生苦短,你又何必傻到为了一个⿇子女人守⾝如玉?”贾姑娘讥笑道。
“我爱她,不管她是生是死,我永远不会变心。”元靖坚忍不拔,不为所激。
贾姑娘一声哽咽,泪如雨点落下。“你说的是真话?”
“如有半点虚假,元某愿遭天打雷劈。”元靖诚心诚意地发誓。
“元大哥,我就是贞儿。”⿇子公主终于扯下贾姑娘的假面具。
“换句⾼明的谎言吧!”元靖不以为然地冷笑。
“我真的是贞儿!这件事说来话长…”她幽幽地道出自己的遭遇。
元靖虽然竖起耳朵,一句不漏地听完,差一点就相信她所说的话,但他意念一转,想起她诡计多端,有什么话说不出口?于是他小心提防地咬定道:“我不信,你骗我。”
不能怪他不信,因为她把他耍得团团转,一时半刻,他还神智不清。
但是要改变他的固执并不难,她早就想好对策了,只要她唤起他的记忆就行了!
于是她双唇一边咬他的耳垂、一边轻声细语。“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是在飞瀑旁的树荫下…”
“你一定收买了珠儿和香儿。”元靖没让她把话说完就出声打断。
“我们的第二次,一个晚上你整整要了三次。”她再次指出。
“你怎么知道?”元靖搞糊涂了,心里半信半疑,脸上出现松动的表情。
她羞红脸,嘴角挂着充満甜藌的笑容。“除了你,还会有谁知道?”
“你真的是贞儿!”元靖恍如隔世地呼喊。
“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试探你对我的爱意深不深?”
“你根本就是在磨折我!整整六个月,我过得生不如死…”
“对不起,我同样也不好受。”她脸贴着他发烫的胸膛上。
他有点不⾼兴地问:“我通过试验了吗?”
“当然。”她报以祈谅地一笑。
一口怨气,不吐不快地从元靖心底窜出来,但光是这样仍然难消他心头之怨。
他被她整得那么惨,全是因为她不信任他的爱而起。这考验既无聊,还浪费了下少良辰美景,害他在这六个月里,都是伤心欲绝地度过漫漫长夜。
现在该是算帐的时候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晚非要她好好求饶不可!
暗地一个提气,冲破软骨散的药力,用力一个翻⾝。“那换我磨折你。”元靖不怀好意地庒住她。
“你不是全⾝无法动弹?”贞儿喜多于惊地微笑。
“我想要你的意志力,让我克服了软骨散。”元靖搔着她的胳肢窝。
“不要啦!人家怕庠!”贞儿翻滚着⾝体,喘着气,苦苦哀求。
元靖⾼⾼在上地威胁道:“下次还敢不敢磨折我?”
“不敢了。”贞儿心里却想,才怪!
“口是心非。”元靖一眼就看穿了。
两人在床上半开玩笑半打架地纠缠在一起,最后两具⾝体合而为一…
一阵激情过后,被子掉到地上,两人就像刚离开水面的鱼,浑⾝都是热呼呼的汗珠,并且急促地喘息著,但他们仍然彼此相拥。
“唉…”元靖凝视着她,没来由地长叹一声。
她纳闷地问:“好端端的,⼲么叹气?”
元靖感慨地说:“你脸上没了⿇子,总觉得少了什么。”
贞儿天真地说:“我叫人拿墨和笔进来,把⿇子一一画上去。”
“要画八十八颗,我没耐性,还是先办正事要紧。”元靖因为嫌⿇烦而作罢。
小别胜新婚,他像是坐了六个月冤狱的犯人,见到阳光的第一件事,満脑子只想着要**做的事;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似地抓住他在她⾝上游走的手,迫不及待地告诉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元大哥,太医说我⾝体一切正常。”
“我就知道,白大夫不是误诊,就是收了小喜的钱。”
“如果婆婆知道我能生育,你觉得她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
“只要你替娘生七、八个孙儿,我拿头保证,她一定会乐得连嘴都合不拢。”
⿇子公主不満地娇瞠。“喝!你当我是⺟猪!”
“那我就是公猪。”元靖哈哈大笑。
两入正如胶似漆地缠绵,偏偏好事多磨,外面忽然传来大吵大闹的声音,简直吵到要把屋顶给拆毁了似的。
一阵静默,外面的吵闹声乍停,两人不当一回事地想要继续,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是谁这么不解风情?两人心里虽然觉得奇怪,但是都同样决定不予理会,继续哑声办事,不料敲门声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把门板敲出一个大洞,舂光外怈…
“姐小!姐小!不好了!”善儿实在忍不住,只好在门外大喊。
贞儿心不甘情不愿地问:“外面闹烘烘的,发生了什么事?”
善儿喘着气,焦急地说:“元老夫人带了好几个壮汉,说要见她儿子。”
“⿇烦你跟我娘说,我好得很,有什么事明早再说。”元靖舍不得下床半步。
“我不敢,元老夫人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我光想就怕死了。”
“你去跟我娘解释,贾姑娘就是⿇子公主。”
“什么⿇子公主?”善儿急得在门外直跺脚。
元靖不耐烦地说:“反正你照我的话说就对了。”
“哎呀!元老夫人带着那些人往这里走来了!”善儿大声疾呼。
“我看还是你自己去跟婆婆说清楚。”贞儿惊然坐起,催促元靖。
“你别乱动,乖乖地躺着,我很快就回来。”元靖捡起地上的被单裹⾝。
“你至少也该穿条裤子!”贞儿又惊又羞。
元靖贼兮兮地大笑。“这样,娘见了,自然会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