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采玉醒过来,发现自己安稳地躺在床上。“几点了?”
“还不到八点。”翠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双手不停地打⽑衣。
“你怎么没去工作?”蓝采玉坐起⾝,⾝体不但没异状,而且疲累全消。
“薛格太太要我照顾你。”翠西仍在打⽑衣,从大小看来,应该是打给男人的。
“我怎么了?”蓝采玉极力回想,但却想不起来被洛依捉住之后的事。
翠西停住手上的工作。“你吓得昏过去。”
“然后呢?”蓝采玉急切的想要知道。
“少爷把你抱回房。”翠西笑得很暖昧。
“幸好保住小命。”蓝采玉佯装没看到她的笑容。
洛依在气头上,她昏了过去,他正好可以乘机毒打她一顿,不是吗?为什么他不但没有好好利用这个难得的大好机会,反而还抱她回房?
也许,洛依是故意吓唬她,就像翠西说的,他从来没惩罚过仆人;也许,洛依是看她可怜,抱起她时,发现她没有几斤重。
她也觉得这两天下来,自己至少掉了三公斤的⾁,但是她那么轻,叫薛格太太来抱她就行了,为什么他要自己来?
难道洛依他…老天!蓝采玉不敢继续胡思乱想下去!
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像一扇开启的窗户,一直密切注视着她的,翠西,不难看出里面有什么。
翠西发现她的眼神凌乱,时而清明、时而复杂,肯定跟洛依抱她有关,那是当然的,如果洛依抱她,她也会心乱如⿇,小鹿乱跳…“我第一次看到少爷的脸那么苍白。”
“他八成以为我吓死了,闹出人命,他也得坐牢。”
“我们这种贱命,死了就埋了,少爷一点罪也不会有。”
“就算我死了,我做鬼也不会饶过少爷,我要把他吓出心脏病。”
“你别这么不识好歹,少爷好心地抱你回房,你应该心存感激才对。”
“我才不会感激他,我讨厌他都来不及。”
“少爷对你好,这可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心愿。”
为什么翠西不断地提起洛依?她是有意刺探她,但蓝采玉不会给她机会的。
她赶紧转移话题。“肚子好饿,⿇烦你去厨房拿些吃的给我。”
翠西点了点头,心里有数,拿着未打完的⽑衣走出房间。
吃过丰盛的晚餐之后,翠西说薛格太太要她好好休息,随后就拿着餐盘走出去。
蓝采玉毫无睡意,披上祖⺟级外套,往林子里走去,没走多久,就感觉到背后有人跟踪她…她穿的是平底软呢鞋,踩在碎石子路上不会发出声响,但背后的声响,很明显是穿皮靴走路;从一步与一步间隔之前的声响,听得;出来跟踪者是个男人,她以为是洛依,因为在卡维侬里只有洛依会穿靴子,回过头一看——:居然是个陌生的男人!他有一头金发,蓝眼珠,嘴唇很薄,嘴角轻浮地往上勾,穿着质料不错的深蓝⾊羊⽑背心,里面是白衬衫,深蓝⾊烫得笔挺得长裤,这个男人决不是卡维侬得的男仆,她讨厌他打量她时的⾊迷迷表情。
男人吹了一声口哨。“原来把洛依气得半死的东方女仆,长得这这么漂亮。”“你是谁?”蓝采玉感觉颈后的细⽑竖了起来,像只充満戒心的猫。
“我是洛依的朋友,桑德斯。”桑德斯一看就知道是标准的国美人。
“你⼲么鬼鬼崇崇地跟在我背后。”蓝采玉咄咄质问。
“卡维侬可不是你的。”桑德斯琊气地嘲讽。
蓝采玉毫不掩饰地说:“你有一张惹人讨厌的脸。”
“洛依说的没错,你真像一只刺猬。”桑德斯薄唇生气地抿成一条线。
太可恶了,她万万没想到洛依是大嘴巴,到处宜扬她的恶行。既然她是恶女,用不着担心声名藉狼,蓝采玉更加不客气地让中指凸出来。“你别再跟踪我,不然我就刺死你。”
“你胆大真大,中午差点打死洛依,晚上又想杀人?”
“你知道我是不好惹的,还不赶快滚远一点!”
“我是客人,难道薛格太太没教你待客之道吗?”
蓝采玉加快脚步,意图摆脫他,但桑德斯却紧随其后。
半晌,她突然停住脚步,视线落在不远的凉亭之內。
加拿大算是比较接受北极的家国,太阳下山的时间大都要七点以后,所以一般晚餐的时间是在八点,而这也是她最不能适应的。
凉亭內,很明显的有对男女在唧唧我我,男的⾝影有点眼熟…桑德斯挨近她⾝后。“别出声坏了别人的好事。”
“不行,卡维侬里绝不容许发现不洁的事。”
“是洛依,他爱做什么,是他的权力。”
蓝采玉心口一窒,恨意涌上,口不择言地说:“哼!狈男女!”
桑德斯轻蔑地摇了头摇。“宝贝,你说了不该说的脏话。”
“别叫我宝贝,恶心死了。”蓝采玉恼羞成怒。
“真奇怪,我一向很受女人欢迎的。”
“希望你的脚不痛。”
“什么意思?”
“碰到我算你倒楣,踢到铁板。”蓝采玉转⾝往回走。
桑德斯紧跟在后。“跟你说话真有意思,洛依也是这么觉得。”
一听到洛依的名字,蓝采玉就莫名地脸红。幸好桑德斯像她养的狗,在她**后面,她可以用不屑的语气掩饰心虚。
“胡说,少爷每次跟我说话,都是一副恨不得把我嘴巴缝起来的洋子。”
“他不是这么跟我说的,他说你常讲怪话,怪得可爱。”
“我要回房了。”蓝采玉来到门外,不希望让人看到她有跟庇虫。
“再跟我聊一些。”桑德斯—个大跨步,挡在门口,眼里充満祈求。
“好狗不挡路。”虽然他袄得根帅,但蓝采玉却不屉一顾。
“上帝!”桑德斯被她打败拟地惊呼一声。
“在你头上。”薛格太太适时地出现。
“离舞会还有六天,贱货就来了。”天没还亮,翠西就跑到她房里抱怨。
“谁是贱货?”蓝采玉意兴阑珊地从墙上拿下⾼挂的女仆服。
“爱丽丝,你很快就会见到她。”翠西碎碎念道。
自从昨晚遇到桑德斯,监采玉的脑里就像被乌云笼罩,头痛得很,睡不好,也无法思考,但此进她却想到什么似地说:“我想,我昨晚看到跟少爷在凉亭的女人,可能就是她。”
“没错,她最爱引勾少爷。”
“你为什么叫她贱货?”其实蓝采玉也很想这么叫她。
翠西怨恨地说:“她以少夫人自居,把我们使唤来、使唤去。”
“少爷喜欢她吗?”这个问题,让蓝采玉不由得全⾝神经紧绷。
“大概吧!”翠西沮丧地叹了一大口气,蓝采玉也想,但她忍住了。
“别再嚼舌根了,去洗床单床罩。”薛格太太神不知、鬼不觉地现⾝在门口。
顾不得薛格太太在场,翠西口无遮拦地对采玉说:“贱货的房间给你负责。”
蓝采玉赶紧拉着翠西夺门而出。“去工作喽!”
先来到存放床单床罩的仓库,一个负责推车,一个把床单床罩放入车里,然后到客房把床上被视为不洁的床罩拿掉,换上新的铺好。
翠西的动作很俐落,但她的嘴也同时没停过。“如果她嫁给少爷,我就辞职。”
“那你要做什么?”蓝采玉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你说我们能做什么?当然还是女仆。”
“你何不去国美,搞不好能遇到你未来的丈夫!”
翠西哀怨的脸上总算露出一丝甜美的笑容。“好建议。”
“你打⽑衣是要打给谁的?”蓝采玉心里以为她也喜欢洛依。
“我弟弟,他在打铁铺当学徒。”崔西识破地问:“不然你以为是谁?”
“你那么恨贱货,我当然会以为是少爷。”蓝采玉大方的承认。
二楼总共有二十间客房,扣除桑德斯和爱丽丝是兄妹,他们两人好像有花不完的钱,却又好像没钱,到处参加舞会,吃免费饭和住免费房间,很无赖。
换好了十八间客房的床单床罩,已经快九点了,两人说好,剩下的两个房间分头进行,崔西负责桑德斯,蓝采玉负责爱丽丝。
敲了敲门后,从桑德斯那种传出的是有礼貌的请进,而爱丽丝这里却是不客气的回应——“是谁在敲门?”
蓝采玉和崔西互相交换无奈的眼神。“薛格太太派我来换新床单。”
爱丽丝不耐烦地说:“我还在睡,你难道不能晚点再来吗?”
“可以,不过夫人限我们在九点前完成工作。”蓝采玉假传圣旨。
“进来吧!”爱丽丝不情愿地回答。
“打扰了。”蓝采玉一推门,就看见床上有只懒猪。
“是你!东方女仆!”爱丽丝坐起⾝,就从眼里射出敌意。
蓝采玉深昅一口气,不是畏惧她地目光,而是惊艳她的美丽。
有生以来,爱丽丝是她所见过最美的女人,她比年轻时的伊莉纱白泰勒还要娇艳动人。
她的美像是一块磁石,任何男人都无法抵挡她的魅力;她⾝上穿着紫⾊鸵鸟⽑的低胸睡衣,光是伟大的**,就足以让天下所有的士兵都弃械投降。
相形之下,一⾝乌鸦打扮的蓝采玉,简直就像被王子一吻,仍变不了公主的癞蛤蟆;但采玉不想在她面前示弱,抬头挺胸地说:“⿇烦你起⾝。”
“哼!洛依真该狠狠地打你几鞭。”
“看不出你是蛇蝎美人。”
“你给我小心点。”
“我的心很大,无法像有些女人天生小心眼。”
“你是在指责我心胸狭小吗?”爱丽丝气愤地跳下床,**跟着一跳。
蓝采玉手一拉,扯下床罩。“我没说,是你自己要对号入座。”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爱丽丝像个疯婆子似地哇哇大叫。
“怎么了,大美人,⼲么一早就生气?”洛依突然出现。
怎么每次一有事情发生,洛依就像有千里眼和顺风耳,翩翩来到?
一见到洛依出现,爱丽丝就像饿虎扑羊般地扑到他⾝上。
蓝采玉不屑地转过⾝,背对着他们拆被单,但她变成长耳兔,倾听爱丽丝以哽咽的声音告状。“还不是这个东方女仆,竟敢说我心肠坏。”洛依出乎意料地没有责骂蓝采玉。“我带你去骑骂散心。”
“洛依,你应该开除她。”爱丽丝大放厥词。
“我妈不准。”洛依语气非常柔软。
“夫人就是心肠太软,管理不严才会让女仆无法无天。”
蓝采玉抱着床单床罩往门口走。“背后说夫人坏话,我要去打小报告。”
“站住!”爱丽丝厉声大叫,漂亮的五官被盛怒扭曲得丑陋不堪。
“有何指教?”蓝采玉幸灾乐祸地看着她。
“你敢乱说话,我就撕烂你的嘴。”
“我好怕哦!”
“洛依,她欺侮我。”
“算了,跟下人计较有失⾝份。”
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劲,洛依已经网开一面了,他并没有替爱,丽丝出气,虽然他不是那么爱她,而且蓝采玉自己也已经走到门外,不管怎么说,都是她赢,但她却控制不了她的嘴巴放马后炮。“不知道是谁昨天跟下人斤斤计较?”
洛依脸⾊唰地一暗,从紧咬的牙缝中进出一句话。“问得好。”
“洛依,你就这样饶过她?”爱丽丝大为不満。
“我只想赶快去骑马,忘掉不愉快。”
过了一会儿,原本就阴暗的天空,开始飘起细雨来。
蓝采玉和翠西急忙把挂在后院晒的床单罩收进屋里去。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雨,蓝采玉⾼兴极了;但是当她看见两只落水狗急奔到马厩时,无法形容的妒意,使她感到害怕。
她根本不应该在乎洛依的私生活,可是她却庒制不住胸中那股排山倒海而来的妒意。她是怎么了?她还来不及弄清混乱的思绪,视线就被窗外的情景昅了过去…洛依的外套,在头上形成一把伞,和爱丽丝两人相依相偎地往主屋而来。
她的心突然像被利箭射中。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有多蠢,竟然以为洛依刚才没责骂她,就表示他对她有意思,事实上,她连爱丽丝的小指头都比不上…她好气自己在不属于她的世界,编织可笑的美梦;更气的是,她已经不能自拔了,因为她的心完完全全被洛依占领了。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事,是向上帝祷告,赶快让她回到未来。
薛格太太忽然走过来对她说:“少爷指名你去服侍他澡洗。”
“杀了我吧!”蓝采玉决定让大家以她讨厌洛依。
“你不去,这次就难逃吃鞭子的惩罚。”
“薛格太太,法律有规定女仆要帮少爷澡洗吗?”
“我不懂法律,我只知道,做下人的不能违背主人的命令。”
“少爷会不会藉机吃我豆腐?”蓝采玉立誓要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薛格太太才疏学浅地问:“豆腐是什么?”
“国中菜的一种,很柔软,可以用来比喻女人的⾝体。”
“你放心,少爷不会跟女仆乱来。”
“我看难讲哦!”蓝采玉毫不自觉地漏出口风。
薛格太太眼珠子骨碌地一转。“难不成你会被少爷轻薄饼?”
糟了!被看穿了!“当然没有。”蓝采玉大声否认,但晕红却飞上两颊。
薛格太太吃惊地说:“不会吧?采玉你脸红了!”
“我现在就去服侍少爷。”蓝采玉赶紧开溜。
一声喟叹,从薛格太太口中传出来,她伸手到裙子中袋里,取出黑⾊的珠链;这算是西方的圣珠,类似国中的佛珠。
薛格太太拨动珠链,口中不停地喃喃。“上帝!少爷该不会对东方女仆…”
站在洛依的房门外,蓝采主做好了几个深呼昅动作;然后鼓足了勇气,推进门人。
“我来了。”
洛依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我还以为你怕得不敢来了。”
蓝采玉一副要赴断头台的模样,走进浴室。“不是不敢,是不肯。”
“快点,不然水都冷了。”洛依手一弹,顽皮地用水花泼她的脸。
“你要我怎么做?”蓝采玉双手紧张地在裙侧搓来揉去。
洛依受不了她似地瞪她一眼。“你会不会澡洗?”
“会,我都是从头先洗。”
“那你还不快洗!”
“遵命!”
蓝采玉走到浴白前,拿起放在缸沿上的肥皂,滑滑的,而且还有香味,不像她用的肥皂,简直跟洗衣专用的南侨肥皂没两样。
她一边抱怨上帝不公平,一边替他洗头,动作很耝鲁,引起洛依的不満。“你要把我头发拔光,是不是?”
“不敢。”蓝采玉放轻手脚,在他发上搓出很多彩⾊泡沫。
洛依气急败坏地说:“你弄到我眼睛了!你是故意的!”
“对不起,绝不是故意,我自己洗头也常这样。”
“我好像做错了,我要惩罚你,结果却变成你惩罚我。”
“少爷,我们和解好不好?”
“都是你赢我输,我才不要和解。”
这倒是,换做是她,她也想要非赢回来不可。
蓝采玉想了一下,挽起袖子,忍痛把手臂伸到洛依的嘴前。“我让你咬一口,怨恨就此一笔勾销如何?”
洛依抬起脸,不领情地瞄她一眼。“这宁可咬鸡腿。”
“那你想怎么样?”蓝采玉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你把服衣脫了,进来跟我一起洗。”
“免谈,我们还是继续打仗。”
蓝采玉为了分散自己的心思,赶紧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为他冲去发上的泡沫,看着他合上眼,她发现他的睫⽑好密好长。
如脫离野马狂奔的心跳声,幸好被冲水声掩盖过去。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伪装多久,但她知道只要城门失夺,她将万劫不复;因为即使她回不到未来,她也不可能得到他的爱,在卡维侬,她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女仆。
她再一次提醒自己,他对她的趣兴,仅限于东方的好奇。
冲好头之后,洛依又开始发动攻势。“很多女人都巴不得跟我上床。”
“我不是很多女人之一。”她对那些不知洁⾝自爱的女人嗤之以鼻。
“真的吗?”洛依霍然站起⾝,雄伟的男性象征就在她眼前。
她吓得跌坐地上,无法动弹。“你要⼲什么?”
“把你抱进浴白里。”洛依一腿跨出浴白。
“洛依,我可以进来吗?”爱丽丝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一并响起。
“很多女人之一来了。”蓝采玉松了一口气,勉強爬起来。
“出去时,把我的靴子拿去擦亮。”洛依却脸⾊铁青。
“你半夜不觉睡,跑到花房来做什么?”
“我发现花房里有薰衣草,想摘一些泡热水喝。”
“薰衣草能喝?”洛依一副受到惊吓,怀疑她是怪物的表情。
蓝采玉耐心地解释道:“薰衣草能稳定神经,有助睡眠。”
洛依半信半疑地问:“你从哪里得知的?”
“在湾台,这是普通常识。”蓝采玉微笑以对。
“多摘一些,顺便泡一杯给我喝。”洛依命令道。
“是。”蓝采玉还没褪去女仆服,用围裙捧着薰衣草走出花房。
洛依跟着走出花房,交代地说:“泡好之后,我们重新来谈和解的事。”
一边洗薰衣草、一边思考的蓝采玉,她实在想不透,洛依为何总是分秒不差地逮到她?况且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爱丽丝的床上吗?
最后,她得到一个结论——洛依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她现在心情很矛盾,就像句洗发精的广告词一样,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忐忑不安地端着餐盘回到书房,洛依仍坐在沙发上,沙发旁有一个檀香木做的矮几,蓝采玉把餐盘放在矮几上,用围裙包住其中一杯热茶,坐在沙发的角落上。“说吧,除了献⾝之外,你想要怎么和解?”
“你知不知道,女仆有义务満足主人的任何需求?”
“楼上不是就有这样的人选。”蓝采玉语带自己没察觉到的妒意提醒道。
洛依跷着修长的腿,一双手肘撑在椅把上,偏着头看她。“你在嫉妒!”
她故意把视线移向杯里。“我只是不懂,爱丽丝算不算是淑女?”
“她是国美人,作风是有一点大胆,但不算不是淑女。”
“你打算什么时候娶她?”
“若是跟我上床就娶,那我已经有三十几个太太了。”
这么**!蓝采玉感到十分生气。“滥交会得滋爱,你最好小心点。”
“滋爱?”洛依一副很想把她头壳打开来,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的样子。
糟糕!她怎么老是用二十一世纪的名词;自己害自己,每次都要费尽心思和浪费口舌善后;但她喜欢看他被她唬住的表情,显得她比他聪明,蓝采玉很快想到完美的简单解释。“在湾台都把性病叫滋爱。”
“我不会那么倒楣的。”
“天有不测风云。”
“你诅咒我!”
“我是为你好,希望你健康,长命百岁。”
“但愿你说的是真心话!”洛依啜一口热茶之后,露出満意的表情。
“我们不是要谈和解的吗?”蓝采玉在茶杯掺了蜂藌,美味可口。
洛依耸了耸肩,事实上,他还是想要她以⾝相许。女仆的⾝体对主人而言,就像是活的洋娃娃,主人有权利占有,女仆有义务奉献,只不过眼前这个东方女仆特别难上手。“我还没想到和解的最好方法。”
“我保证以后不跟你顶嘴,如何?”
“你本来就不该跟少爷顶嘴。”
“嗯…”蓝采玉想到她妈妈常说的一句话——満足男人的胃,就能捉住男人的心。她妈妈都是用这句话,逼她烧饭煮菜,自己则坐在沙发上看韩剧,现在这句话正好可以派上用场。“那我做几道好吃的湾台菜,向你赔罪如何?”
洛依的绿眼眸一翻两瞪眼地说:“我对吃不感趣兴。”
“我歌喉不错,唱湾台摇篮曲给你吃。”
“免了。”
“那你要怎么样?”
“算你便宜,一个吻就好了。”
蓝采玉考虑了一下。“好吧,勉強成交。”
答应得太⼲脆了,一点也不像她,洛依反而怀疑其中有诈。
他犹豫了一会儿,想到更刁难的办法。“要你主动吻我才行。”
“没问题。”把杯子放到矮几上,蓝采玉—个倾⾝,在洛依的唇上轻触。
“这样不行!”洛依终于明白,这个东方女仆比狐狸还狡猾。
“嘿嘿,谁叫你投把条件说清楚!”蓝采玉快速逃跑。
回到房里,连女仆服都没脫,她就躺在床上。
那杯薰衣草茶显然没有立即发挥作用,她的脑海不停地浮现刚才的吻;虽然只是蜻蜒点水,但却在心中造成很大的困扰,她想,她是真的爱上洛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