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怡心头一片茫然,迷迷糊糊的,根本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走回到家。
⺟亲一见到她,便抱着她痛哭。“别再磨折自己了,那个男人本来就不是好东西。”
她没有应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漠然推开关心她的拥抱!一个人回到房间里。
屋外滴滴答答地落起雨来,一阵阵雨声如锐利的针尖刺进她的心头。
她没能见到之清,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变成什么样子。
中风影响他多少?他还能走路吗?有没有被病魔击倒?
都是她害的。
如果之清从没遇见她,或许就不会中风。岳霆的指责确实有几分道理,也难怪他一见到她就勃然大怒。
命运为什么要捉弄她呢?
李怡想不透。
屋外的雨似乎越下越大,打得屋檐噼啪地响;屋內的她则是整颗心纠结着,思绪乱成一团。
啊!如果能够停止思念就好了,那就不必承受这些苦难,更不需委屈自己,只为了乞求一份爱情。
如果她不存在就好了!
脑中一闪过轻生念头,李怡突然觉得轻松起来。
她站起⾝,急切地打开菗屉,寻找当初因为失眠而买回来的安眠药。
李怡将药一颗又一颗地往肚子里塞。
不久,一整瓶的安眠药片,全到了她的肚子里。
一心寻死的她生怕安眠药的效用无法使自己解脫,于是又抓了把美工刀,冲进浴室。
李怡将水龙头开到最大,整只手臂全浸在热水里,直到发热、发⿇。她毫不犹疑,狠狠地将刀锋划过手腕。
鲜红⾊的血逐渐晕开,很快就染红了浴室。
热腾腾的白雾弥漫在空中,安眠药开始发生作用,李怡觉得全⾝轻飘飘的,如果再给她一双翅膀,必定就能飞了起来。
眼皮越来越重重到已经无法再睁开。
好累,好累。
她整个人倒在浴室地面上,任凭水流不断浸湿了她的⾝体,慢慢地失去了知觉。
另一地点的荷亚-,正在进行排练。
她的情况仍然没有好转,常常在排练到一半时,就惹得导演摔剧本,甚至有一次还朝她所站的方向掷去,狠狠地敲在她的脑袋瓜上。
所有的人都在嘲笑她,也有人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
“这样也能当女配角!”
“天啊,到底要耽误多少时间?”
几回下来,她原先的自信已被消磨殆尽。
当她的戏分暂告一段落,荷亚-避开其他人,躲在剧场的角落,整个人缩成一团!不断地问着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苦于无法突破的她,死命地扯着头发,又是跺脚、又是捶胸,一个劲儿地拿自己出气,直到有人拍她的肩膀。
“嘿,小心会秃头。”
荷亚-一转⾝,发现王文华就站在⾝后!对他亲叨地笑着。
她连忙拭去眼角的泪水,努力地层现出笑容。“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王文华抓了张椅子坐过来。
“没有人生来就是巨星,总是要经过不断地磨练、不停地从经验中学习,才能够有傲人的成就。”他指着正在排练的女主角“你看看她,一年前的她可比你笨多了,就连简单的愤怒表情都做不出来,但是因为她努力过,所以今天才会成为主角。”
“是吗?你真好,总是适时地安慰我。”
王文华先是左右观望一下,然后弯下腰慢慢靠近她,低声说道:“如果你愿意…不如等会儿排练结束之后,我们找个地方,我可以指点你一下。”
“好哇,好畦。”单纯的荷亚-根本不觉得他意图不轨,还⾼兴地拍手点头。“一言为定喔!”
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导演便宣布解散,今天练习结束。
荷亚-连忙收拾东西,包包才背上,与她对手戏分最多的林文翰就故意挡在她面前。
“喂,那家伙和你说了什么?”
他的表情很严肃,但荷亚-根本不想理他,谁教排练的时候扯她后腿。
“不⼲你的事!”
她甩头就走,但被林文翰挡了下来。
“你就那么笨啊,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分分明是在钓你,他总是用同样的招数对付新进团员。”
荷亚-生气地双手叉腰“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不想再听你说这种话。”
“我是小人?”林文翰火气也冒上来了。
“在别人背后说坏话、随便损毁人家名声的当然是小人。”
“好!”他冷哼一声,不屑地瞄了她一眼。“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大家早就在等着看你的好戏,只是我向来觉得那家伙龉龊,看不过去才好意警告你。哼,就当我没说吧!等你失去贞操的时候,可别哭着说你不演了!”
⼲嘛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王文华到底哪里得罪他?
这个林文翰一定别有心机,还和王文华有过节,才这么蓄意诽滂他。不过,她丝毫不会受到影响,她有眼睛,会自己判断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再见,我的贞操不用你烦恼!”
荷亚-不想浪费时间与林文翰争辩,丢个猪鼻斜眼的大鬼脸给他后,就从另一扇门离去。
王文华果然如约定所言,站在门外等着她,荷亚-朝他挥挥手,奋兴地坐进他的车。
“我知道在半山上有个练习的好地方,我以前总是喜欢到那里去写剧本。”他说出目的地。
“山上?不会太远了吗?”
“嗯,是有一点。但那是个很棒的地方,再说,也比较不容易吵到别人,或是受人⼲扰啊!”
她点点头,相信他的说词。“说的也是。那是什么样的地方?”
王文华推了推银⾊镜框,发动车子。“到了你就知道。”
一路上,他就像个亲切的大哥,一下子关心她的⾝体状况,一下子又询问最近的排练情形,还告诉她一些演戏的技巧。荷亚-満心崇拜他注视着他,根本无暇注意窗外的景物。
车子行驶在蜿蜒的山路上,一圈又一圈地转着。
直到喧闹的声音被蛙鸣与风声取代,荷亚-才知道他们已经远离市区,微凉的夜风从窗隙中溜了进来,她打了个呵欠问:“还有多远?”
“就快到了。”
王文华口中的就快到了,事实上却还需要十五分钟车程。
当车子停在山间的一栋欧风别墅前,荷亚-不噤傻眼了。
他得意地说:“不错吧?这是我朋友的房子,他出国时都会把钥匙交给我,帮他处理一些水电费之类的杂事。
进去吧,外面有点凉,你今天的服衣很单薄,着了凉可不是开玩笑的。”
“喔。”
王文华以手推了推她的后腰,荷亚-全⾝顿时如触电般地起了鸡皮疙瘩。她以为是冷风的关系,于是赶紧跟在他⾝后入进别墅。
客厅豪华的装潢让她吃惊地睁大了眼。“哇,好大的壁炉…啊,还有沙发也好棒!”
“肚子饿了吧?跟我来。”
王文华示意要她跟来,但荷亚-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如果不介意…能不能先教我排练一段戏?你想先看哪一场,我演一次给你看。”
王文华露出诡异的笑容,慢慢地走向她,在不到一个手臂长的距离停了下来,伸出右手拨弄她的耳垂。
荷亚-有些慌张地后退一步。
“我饿了,先吃饭吧!没有吃饱,哪来的精神,再说…我可不想蹋糟一桌美食佳肴。”他说。
原来在餐桌上早就有丰盛的烛光晚餐等着他们。他应该早就计划好了,而不是临时起意的。
荷亚-觉得不对劲,林文翰的话开始浮现在她脑海。
那家伙以夺取女人的第一次闻名,是匹大**…
胆战心惊的她连忙挥手“我真的不饿。如果你今天没有精神指导我,没有关系,我改天再来,现在你先好好用餐,我自己拦车回去。”
“哈!拦车?你真以为这里是大街上,随手一招,计程车就会停下来?”他忽然伸手一抓,将她的手腕反扣住。
“既然都来了,不如先好好的用餐,你瞧这些菜多丰盛,不用可惜喽。”
王文华的神态全改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对人亲切的大哥,也不再是和善地说要指导她演技的人。眼前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五官狰狞,布満血丝的眼睛有如两道火炬瞪着她,更让她恐惧的是,他已经強行抓住她的双手,拖着她向前走。
“不!你快放手!”她死命的动扭挣扎。
“别再装了,女人老喜欢假装矜持,别说你对我没有意思,不然你不会坐上我的车。”
“我…我真的只是想请教你…”
“嘿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个。会的,我会让你懂得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是什么样子,让你知道该怎么做才会勾起男人的趣兴,让你明白一个经过**滋润的女人,是怎么绽放出光彩的…”
“不,不要!”她惶恐地大叫:“救命!救救我——”
王文华将她紧紧揽住,嘴巴贴在她的耳朵旁,得意地说:“你以为这是哪里?会有人听见你的喊叫吗?哈…
哈…乖乖地听我的话,只要好好的服侍我,我会让你有永远都演不完的戏,还会把你捧成耀眼的明星,我会为你量⾝订作剧本,只要你听话…”
他抬起她的下巴,让荷亚-的脸正视他。
“怎么样?不错的交易吧?你得感谢你的父⺟生了这张脸给你,当初我看上的也是这张脸蛋…”他手指轻触着她的脸庞“你瞧,又白又嫰的,真想好好的咬一口…”
他边说边低下头,将自己的嘴唇沿着她的脸形弧线吻下去。
荷亚-全⾝发抖,觉得难堪气愤,仿佛浑⾝浸在污水里,又像爬満了蛆虫般令她作呕。
天啊,为什么她没有听林文翰的警告?她觉得自己好愚蠢。
当王文华的唇接近她的颈部,准备往胸部滑时,荷亚-再也忍受不了,觉得反胃想吐。她发了狂似地尖叫,歇斯底里地死命推开他,并且狠狠地朝他的鼠蹊部踢下去。
但是她没有踢中,王文华狡猾地避开。
“你以为自己躲得掉吗?”
他伸手扯住她的长发,荷亚-根本还来不及跑远,就又被他強行拖回。
“求求你,放我走,今天的事我谁也不会提。”
“你真是天真!我怎么可能放走已经到口的肥⾁呢?再说!你可是我的一条大鱼…你以为自己是怎么得到这个角⾊的?凭实力吗?哼,如果不是我在导演耳边美言几句,你怎么可能得到这个角⾊。”
“你…真的是你…”
荷亚-的梦全碎了!就连残存的自尊也全扫地。她真是天真,还以为自己的实力总算被发现了。
“当然是我。这下你该知道我的重要性了吧?如果你现在乖乖听话,别再跟我要任何花样,或许我会考虑把你刚刚攻击我的事全忘掉,你仍然可以保住女配角的戏分。”
他一边说,一边胡乱摸起她的⾝体。
卑鄙的小人!
荷亚-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能将他碎尸万段。他就是以这种方法来威胁女人就范的吧?
荷亚-不屑地呸了一声。
“真可悲!如果不用这种手段,恐怕不会有女人愿意和你上床吧?”
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得意洋洋地说:“我一向喜欢尝鲜,当然得用一些手段。但是只要经过我的教调,没有一个女人不变成渴饥的小野猫,那些被我玩腻的女人,总望渴我再回去摸抚她们呢!”
“态变!”
“你越生气越好!我就是喜欢服征像你这种嘴硬的女人,看你在我的⾝体下狂疯的全叫。”
王文华将她庒制在墙上,让她动弹不得,双手开始恣意地在她⾝上游移。他耝暴地撕开她的上衣,衬衫钮扣一颗颗落了地。
“不要!”
她拼命地捶他,全⾝每个细胞都在抗争。王文华因她的抵抗而更奋兴,他庒住她的脖子,強吻着她的唇,荷亚-只死不从,硬是将嘴紧闭着。
他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力气大得让她眼冒金星。
忽然,她的心脏绞痛起来,让她脸⾊苍白、全⾝发抖;一阵菗搐让她全⾝缩了起来,像失去神智般地瘫软倒地。
“别装蒜了,你以为这样可以骗过我?”
王文华原想将她拉起,但荷亚-仿佛癫痫发作的样子吓坏了他。
“你…”
他惊慌地从她⾝旁跳开,非但没有将她扶起的打算,甚至还仓皇地夺门而出。
倒在地上的荷亚-,直到听见汽车驶远,才缓缓地爬了起来,倒杯水,将皮包中的药丸呑进肚子里。以前一直认为这个⽑病是累赘,没想到现在却救了她一命。
她将外套披上,紧紧地抓着衣领,再也不想留在这里,连一秒钟都无法忍受。荷亚-冲出房门,朝黑夜的尽头狂奔,她什么东西都没有拿,就连鞋子都忘了穿。
怎么会遇上这种事?都怪自己太笨。
荷亚-还没从惊慌中恢复,她赤着脚在石子路上奔跑,疼痛也无法让她停下脚步。
夜⾊如密不通风的大黑幕笼罩在她的头顶上,今晚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她恐惧地跑着。
她激动地跑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回到都市的边缘。
荷亚-缓缓停下奔跑的脚步,失魂地走在人行道上,她开始觉得脚底发疼,也感受到她的体能已经到了极限。
她想找个依靠将她带到全安的地方,却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她就这样赤着双脚、拖着疲惫的⾝子,一步一步地走着,从黑夜走到了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