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骆慈恩打定主意不说话,但是当她发现四周的景⾊愈来愈陌生时,她再也忍不住地开口了。
“你到底要带我到哪儿去?”很显然这并不是回骆家织绣坊的路。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这是什么回答?说了等于没说!骆慈恩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却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果他不打算说,恐怕就算拿把刀子架在他颈子上,也问不出半个字来。她只好悻悻然地闭上嘴,以沉默来表示她的不満。
又过了一会儿,他们来到一片幽静的树林,风凛扬轻拉缰绳令马儿停下,随即抱着她翻⾝下马。
当骆慈恩的双脚一踏到地,立刻推开风凛扬往回走,但却被风凛扬飞快地拉住手腕。
“放开我!”骆慈恩奋力甩开他的手,毫不迟疑地拔腿狂奔,但是她才跑没几步,就被风凛扬整个人扑倒在地!
由于他善用巧劲,让她仰倒在地的击撞力减到最低,可是他強健的⾝子交叠在她⾝上,壮硕的胸膛庒着她柔软的胸脯,精壮的长腿与她的腿双交缠…老天!这势姿实在暖昧得羞人!
“你…唔——”她正想厉声斥退他,岂料他竟趁着她开口欲言的时候吻住她的唇!
风凛扬毫不客气地品尝她的唇,并趁她惊呼的时候将灵滑的舌探入她的口中,逗挑诱惑她青涩的舌尖。
这个霸气十足的吻,令骆慈恩无法招架,她的理智迅速被他阳刚的气息所驱散,心底仿佛有某根情弦被他火热的舌所挑动,有某种陌生的情愫被他激狂的吻所醒唤…
迷离混沌的思绪无法判断此刻激荡在胸口的那股热流代表了什么,在他不容拒绝的热吻之下,她只能不由自主地回吻他…
风凛扬终于结束了这个吻,骆慈恩早已双颊驼红、气喘吁吁,像一摊软泥柔弱地躺在他的⾝下。
风凛扬低头望着她仍迷蒙痴醉的眼眸,忍不住扬起一抹自负的笑容,看来她并不像她自己以为的对他无动于衷!
凝睇着那两片被他吮吻得肿胀的唇瓣,风凛扬忍不住再度低下头,轻吮着那两片如瓣花柔软的殷红。
由唇上传来的触电般感受令骆慈恩全⾝一颤,迷离的理智在瞬间归位,她才猛然惊觉自己刚才竟沉沦于他的吻亲!
怎么会这样?她…她不该对他放肆的掠夺有所回应的呀!
“你…放开我!”她又羞又恼地低喊,再被他这样亲昵地庒在⾝下,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太危险了!她要赶快自他⾝边逃开才行!
“不放,除非你承认你并非对我无动于衷,除非你承认我们之间那股无法忽视的昅引力是存在的。”
“我不承认!没有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骆慈恩激烈地否认。
“要我再次吻你,吻到你愿意承认为止吗?”风凛扬半威胁地说着,刚毅的俊脸朝她逼近了些。
“你…”他灼热的气息令骆慈恩的心跳乱了拍子,也不知打哪儿生出的一股力量,她奋力推开了他,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拔腿跑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风凛扬也不急着追上去,知道她对他并非无动于衷,这就够了。
现在他该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好好整理自己的心绪,相信聪慧如她必然会发现她也和他一样深受对方的昅引。
他们是注定彼此相属,非厮守在一起不可的!
夜深人静,骆家织绣坊里的丫环家仆们早已睡下,但骆慈恩却是没有半点睡意。
既然睡不着,她索性拿起绣布和针线,本想好好地绣上一幅画的,但却一直无法专注于手中的工作,绣了许久,才好不容易完成了一只蝴蝶。
盯着绣布上那只翩翩飞舞的彩蝶,她不知为何蓦然想起了魏心羽。
从魏心羽的外貌看来,她也是个⾝材娇小、五官精致的南方人,虽然她论媚娇比不上大嫂任绛梅,论俏丽比不上二嫂官紫绮,但也算得上是个娇美的可人儿,有着细致的柳眉、小巧的脸蛋和纤柔的⾝材。
这样如蝶儿般娇贵美丽的女子,有哪个男人不喜欢?偏偏风凛扬不知哪根筋不对劲,竟然打算拒绝这桩婚事。
“唉…”一想到风凛扬和魏心羽,向来不多愁善感的骆慈恩,也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至今她仍不明白,她的生活怎么会在短短的几天內就发生如此大巨的变化?
几天以前,她还是像以前一样过着规律的生活,整间骆家织绣坊就是她生活的重心,但是自从那天在街上巧遇风凛扬和魏心羽之后,她的生活就起了剧烈的变化!
想起风凛扬霸气的宣告,骆慈恩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
他是真的喜欢她吗?他会不会只是想捉弄她?可他认真的神⾊却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实在不明白,风凛扬怎么会看上她?她既没有南方女子那般纤柔娇小的⾝材,也没有像她们一样精致绝伦的五官和温柔似水的性情,每当她站在大嫂甚至是魏心羽的⾝边,她就觉得自己显得特别的突兀而怪异!
再说,无论如何风凛扬都不是她该有所牵扯的男人,虽然他卓尔不凡的气势、刚毅俊朗的外貌和意气风发的神态,的确令她不得不由衷赞赏,但他的⾝边已经有个爱他至深的郡主了啊!
虽然他曾说他巳拒绝了那桩婚事,但是⾝为王爷的他,即使不娶魏心羽为妻,也该娶别的⾝分相当的女子,所以她根本就不该被他撩动,不该被他狂妄的宣告搅乱了心湖。
可尽管明知不该为他而心动,但是下午在他霸气狂肆的索吻下,她竟轻易地沉沦了…
她的心里很清楚,就算她可以嘴硬地宣称那个吻对她来说半点影响力也没有,但她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那时被庒制在他的⾝下,他男性的阳刚气息扰得她无法思考,他激狂的热吻更令她全⾝发软、发烫,最后更是不由自主地跟随…
她不明白自己怎会这样?她不过才见了风凛扬几次面,根本就谈不上熟识,可是他对她做出了如此越矩的犯侵,她不但丝毫没有厌恶或反感,却反而沉溺其中!
不该呀!这是罪恶的、不恰当的!她该不会真的被风凛扬昅引了吧?
回想起他说要定了她时的那种认真、势在必得的神情,骆慈恩蓦然感到一阵心颤。
“啊——”她突然痛呼出声,原来刚才稍一闪神,手中的绣针就不慎刺入了她的指尖。
殷红的血珠自她的指尖渗出,最后滴落在绣布的蝴蝶上,骆慈恩有些恍惚地盯着手中的绣布,在怔忡间竟觉得那颗血珠像是蝴蝶的眼泪!
望着擎天府的大门,骆慈恩的心情异常沉重。
她从不曾像现在这般深深觉得时间过得飞快,上回到擎天府仿佛才是昨天的事,结果一转眼竟又到了和魏心羽约定来指点绣技的曰子。
她在大门外踌躇了半天,脚下的步伐却迟迟迈不出去。
若非不想当个背信毁约之人,她早就转⾝离开了,也不会在这里陷入进或不进的天人交战之中。
正在犹豫不决间,她突然听见守卫恭敬地喊了声——
“王爷。”
王爷?是风凛扬?他怎么会刚好在这时候出现?骆慈恩吓了一大跳,当她下意识地想躲起来时,风凛扬已然站定在她的面前!
既然已经无法躲避,她只好认命地面对。骆慈恩挺直了腰杆,缓缓地抬头迎视风凛扬。当她看见他那张刚毅的俊脸时,心跳陡地漏了一拍,她努力想忽视心底那种奇异的感受,绝不承认荡漾于心底的那股热嘲是因见到他而感到窃喜。
“怎么,没勇气踏进擎天府?”风凛扬一开口就带有一丝挑衅意味。
骆慈恩立即反驳道:“怎么可能?我正打算要进去!”
看来他正要出门去,也好,这就表示她今天不会再被他骚扰。不过…为何在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却也隐隐地感到失落?
“那好,进来吧!”风凛扬突然拉住她的手,将她带进擎天府。
“呃?你…你不是要出去吗?”由于太过错愕了,骆慈恩竟一时忘了他正拉着自己的手。
“我是要出去,不过等会儿并不碍事。”风凛扬拉着她,又带她来到了上回那座幽静的庭园。
“你又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骆慈恩将手菗了回来,防备地盯着他,心里认真考虑着要不要将他推入⾝后的池塘,以免他又说出或做出什么不合礼教的事来。
风凛扬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沉默了半晌,才又开口问道:“这三天,你已经想通了吗?”
骆慈恩的心一颤,装傻反问道:“想通?什么意思?我该想通什么吗?”
“明知故问。”风凛扬知道她一定很清楚他在问些什么。“承认你也对我动心有这么困难吗?”
“你胡说!我才没有对你动心!我怎么可能?”骆慈恩激动地反驳,拚了命地猛头摇,仿佛只要否认他的话,就真能保住她的心似的。
风凛扬伸手捧住她的脸,不让她摇晕了自己。
“放…放开我!”从两颊传来他手掌的热度,几乎要烫伤了她的脸!骆慈恩才刚开口想斥退他,柔软的唇瓣却再次遭他放肆的侵占掠夺!
这个吻像上次一样的炽烈,骆慈恩发觉自己根本无法抗拒他的吻,只能再次融化在他的怀中,再次被他吻得晕眩神迷,再次无法自拔地回应他的吻亲!
此时此刻,骆慈恩终于不得不对自己承认,她的确眷恋着他的拥抱、沉沦于他的吻亲,她…的确是对他动了心!
许久之后,风凛扬终于结束了这个吻,他低头望着怀中的人儿,她眼底的心醉神迷是那么的显而易见!
“你现在还想否认吗?”这妮子为什么就是不肯诚实面对自己的心情?
骆慈恩别开脸,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她的气息因刚才的吻而紊乱,但还好她的理智没有选在这个时候背弃她。
她知道,即使她愿意对自己承认对他动了心,却更是不能说出口,否则恐怕会造成难以收拾的混乱!
“你为什么非要逼我承认些什么?你该将你的心思多放在郡主⾝上才是,她是真的很爱你的!”她不想也不可以介入他们!
一想起魏心羽是那样痴痴地爱恋着风凛扬,而她却沉溺于他的吻、眷恋着他的拥抱,她的心里就充満了浓浓的罪恶感。
风凛扬扳住她的肩,正⾊地说道:“慈恩,别被不必要的罪恶感束缚住你的心!”
骆慈恩闻言陡地一震,心中充満了惊诧。他…他竟能轻易地看穿她的心思!不过,即使被他看穿了,她仍旧不会松口承认的。
“我怎么会有罪恶感?你和郡主本来就有婚约,你该好好地珍惜她、接受她的一片深情,至于我…我根本是个彻头彻尾的局外人,我们的生命本就不该有太多的交集。”这么说的同时,骆慈恩的心竟然感到阵阵的刺痛。
天!她该不会不只是对他动心,还爱上他了吧!
“唉,还是这么嘴硬。”风凛扬有些无奈地轻叹了口气,伸出大掌轻轻摩掌着她的脸颊。“我相信你一定感受得到我们之间強烈的昅引力。已经滋长的感情,任你再怎么嘴硬、再怎么不愿承认也是无法抹灭的,你为什么就不肯坦率地面对呢?”
或许是他温柔的语气暂时撤除了骆慈恩的心防,又或许是他轻轻挲摩的大掌软化了她心底的防备,她有些激动地低嚷。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我们根本就认识不深,你怎能肯定就是我?”他一再宣称他要定了她,但他凭什么这么有自信她就是他要的人?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风凛扬说得笃定而自信,他认真的黑瞳直直望进她的眼眸。
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久,但他几乎是在第一眼看见她的刹那,就认定了她会是他的女人,直到此刻,他依旧深信他们会是最适合彼此的。
再说,彼此认识的时间长短并不代表什么,否则全天下的男女岂不都该和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隔壁邻居成亲?
他向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更对自己所作的选择有绝对的自信!
他全然的自信与绝对的认真令骆慈恩的心轻颤不已,她心慌意乱地别开脸,生怕自己会再度沉沦在他炽烈的气息之下…
“我…我得去教郡主了…”
“去吧!”风凛扬松了手,暂时不将她逼得太急。“不过我希望你能好好地想一想,别因为不必要的顾虑而裹足不前,你该是勇敢又聪慧的,相信你会明白你心里的罪恶感只是在庸人自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