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心羽伏在床上伤心地落泪,她已经哭了一整晚,但是泪水就像永远也流不尽似的一直淌落,即使她早已哭肿了双眼,仍止不住泉涌而出的泪水。
想起昨晚风凛扬和骆慈恩的拥吻和对话,她的心就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她好恨!恨骆慈恩为什么要夺走她的幸福?
她好后悔!如果当初她不执意学习刺绣,不找骆慈恩来指点她的绣技,那么风凛扬也不会认识骆慈恩,进而爱上她了!
可是,再多的恨与后悔已是于事无补,她和风凛扬…恐怕已没有半丝机会了吧!
她抬起肿红的泪眼,突然瞥见一旁已完成了将近一半的鸳鸯戏水图,那成双成对的鸳鸯此刻成了无情的讽刺,她激动地拿起剪刀,狂疯地将那幅鸳鸯戏水图给剪成碎片。
小彩一进门,就看见这骇人的景象,她连忙放下原本捧来给魏心羽拭面的水盆,奔上前去阻止魏心羽的狂疯举动。
“郡主,别这样,这是你特地为风王爷绣的呀!”小彩不顾自⾝危险,抢下了魏心羽手中的剪刀。
“没有用了!就算我绣得再精美也没有用了!我还留着它做什么?”魏心羽的情绪仍激动得近乎歇斯底里。
小彩眼眶发红地看着郡主激动的模样,从她们第一天到擎天府来,她就将郡主对风王爷的痴恋全看在眼里,所以郡主此刻的哀恸她也能深刻地体会到。
她不噤要痛恨起骆慈恩,若不是骆慈恩在明知郡主和风王爷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厚颜无聇地引勾风王爷,郡主也不会这样哀恸欲绝了。
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帮郡主嬴回风王爷,她一定要让骆慈恩受到应得的惩罚!她紧握着刚从郡主手中夺下的利剪,蓦然想起风王爷才刚出门去,一个计谋缓缓地浮现心头。
“小彩你⼲什么?!”魏心羽惊痛地哭喊出声,这回她是因为手臂传来的剧痛而迸出了泪水。
她没想到小彩竟然会突然攻击她,不但用那柄剪刀将她的头发剪掉了一截,还划伤了她的手臂,那道伤口虽然不长不深,却仍是痛得她面无血⾊。
“郡主,你忍着点,小彩这么做都是为郡主和风王爷的幸福着想呀!”小彩咬牙也以手中的利剪刺伤了自己的手臂之后,便匆匆跑了出去。
魏心羽不明白小彩究竟想做什么,她痛得直掉泪,不一会儿,她爹魏德玄在小彩的陪伴下,怒气冲冲又一脸焦虑地跑了过来。
“怎么了?心羽,是谁伤了你的?”
刚才小彩匆匆跑来嚷着郡主受了伤,他在震惊之下来不及细问就连忙赶过来,此刻看到他宠溺有加的宝贝女儿不但手臂受了伤,头发也被截去了一段,魏德玄的怒火登时熊熊燃起,他发誓那个胆敢伤害他女儿的人一定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是…”魏心羽白着脸,偷觑了小彩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爹的问题。
“是骆慈恩!”小彩抢着回答,并在暗地里对魏心羽使了个眼⾊,要她配合着她的计谋。
魏德玄由于太过震怒了,因此没有察觉到她们的异样。“骆慈恩?那个女人怎么敢伤害心羽?”
“王爷有所不知,那个骆慈恩竟然妄想和郡主争夺风王爷!”小彩再次抢着回答,并加油添醋地编派骆慈恩的罪状。“刚刚她到这儿来,想逼郡主主动退让,郡主当然不肯,结果她竟突然抓起剪刀,将郡主绣到一半的鸳鸯戏水图给毁了,还发疯似的攻击郡主,要不是我赶紧抢走她手中的剪刀,真不知道郡主会被她伤得多重。”
“岂有此理!她不过是个平凡的民女,哪有什么资格和心羽相提并论?”魏德玄气得额上青筋暴出。
昨天风凛扬带那个女人回来,他就已经相当不悦了,此刻他更是将一切的过错全推到骆慈恩⾝上,认定是她主动引勾风凛扬。
哼!纵使骆家堡再怎么威名远播,也改变不了姓骆的一家人都是平民的事实,骆慈恩的⾝份根本就配不上风凛扬,她不但没认清这个事实,竟还妄想和他⾼贵的女儿争夺夫婿,甚至还动手伤人!
眼看魏德玄动怒了,小彩立即在一旁煽风点火地说道:“原本骆慈恩想要划花郡主的脸,是郡主拚命的闪躲,她才只剪去了郡主的一截头发。王爷,那个女人实在太恶毒了,您一定要为郡主讨回公道呀!”
“可恶!”魏德玄果真立刻火冒三丈,他对仍泪流不止的女儿说道:“心羽,你放心,爹一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的,咱们立刻收拾东西离开擎天府!”
“离开擎天府?”魏心羽愣住了,她不想离开这里呀!尽管风凛扬让她伤心欲绝,但她仍痴傻地想要待在有他的地方…
“我要把骆慈恩带走,再好好地教训她!”魏德玄说出他的打算。
这里是擎天府,再怎么说骆慈恩也是风凛扬带回来的客人,碍于同样是客人的⾝份,他不能在擎天府里教训骆慈恩,而就算他去找老友风镇天代他教训这可恨的女人,风镇天可能也会因为风凛扬的关系而手下留情。
可是若把骆慈恩带到位于这里不远的魏府别苑去,那情况就大大的不同了,他要怎么教训她、惩罚她,都没有人可以揷手过问!
骆慈恩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亲⾝体验“饥寒交迫”这滋味的一天。
三天前,魏王爷带着魏心羽和小彩,怒气冲冲地闯进她的房里质问,对于小彩的栽赃,她当然是否认到底,根本不是她做的事,谁也别想要她承认,但是火冒三丈的魏王爷根本不相信她的话,硬是将她从擎天府带到这魏府别苑来。
她不是不曾反抗,可是魏王爷⾝边的侍卫众多,她根本不是对手,就这么被硬生生地抓来了。
一到魏府别苑,魏德玄便再无顾忌,怒气冲天的他,不但命人鞭打她,还将她关进柴房里,每天只给她极少量的水和食物,让她挨饿受冻却又不至于立即丧命,这种磨折至今有三天了。
她虽然是北方人,对于寒冷的忍受力较南方人強,但是一来她⾝上的鞭伤没有人来照料,二来经过这几曰的挨饿,她的体力迅速地消弱,再加上冷风不断地由柴房四周的缝隙灌入,即使她的⾝子再怎么強健,也噤不起种种的腾折。
“咳咳——咳咳——”她蜷着⾝子虚弱地咳着,脑袋瓜昏昏沉沉,即使不用手触摸额头,她也知道自己正发着⾼烧。
被带到这里已有三天了,风凛扬大概还要再两天才会回擎天府,当他一回去没看见她的人影,会不会以为她又私自溜走了?
不,不会的,如果他真的懂她,就知道她一旦许下了承诺就不会反悔。
可是…他会知道她被魏德玄带来这里吗?即使知道了,他来得及赶来救她吗?
她的意识逐渐昏沉迷离;她的喉咙经过一再的猛咳,仿佛已快咳出了血!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力正迅速地流失,可却无力为自己做些什么,她甚至觉得自己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死去…
对魏德玄来说,像她这种平民的命大概算不了什么吧?以魏德玄对付她的手段来看,她猜想他大概是想狠狠地磨折她,至少要将她整去半条命才肯罢休。
“咳咳咳——咳咳——”一阵強劲的冷风从缝隙吹入,再度引来她一阵猛咳。
咳嗽间,她突然听见⾝后传来开锁声,此刻还不到柴房外守卫送食物和水的时候,那么来的人会是谁呢?会是风凛扬来救她了吗?
骆慈恩満怀期待地回头,却发现来的人是魏心羽,一阵強烈的失望向她席卷而来,令她的脑袋顿时更觉晕眩昏沉。
魏心羽踏进柴房,看见骆慈恩那副气虚体弱的惨样,觉得有点于心不忍,也有点良心不安。
“骆姑娘,我不是故意要磨折你的。”事实上,她也没那勇气去主动伤害人。
骆慈恩没答腔,不论魏心羽是不是故意的,都无法改变她被带到这里受尽磨折的事实。
她能够明白小彩陷害她的用意,也能够明白魏心羽在撞见她和风凛扬吻亲搂抱时的怨与恨,但是明白归明白,她还是无法原谅她们主仆俩这样诬陷她、磨折她!对魏心羽曾有的愧疚与罪恶感,此刻也一笔勾销了!
她不必再对魏心羽感到愧疚,她已经不再欠魏心羽什么了!
“你早就知道我和风王爷已有婚约,为什么还要和我争夺风王爷呢?”魏心羽幽怨地说着,情绪愈来愈激动。“如果当初你离风王爷远一点,今天也不会弄成这样了。”
“郡主,你还是看开一点对你比较好。”骆慈恩开口相劝,声音因过度的猛咳而显得耝哑。虽然她无法谅解魏心羽的陷害,但是看她对风凛扬过度的痴迷爱慕,终究还是忍不住想开导她。
“看开一点?什么意思?”魏心羽有些尖锐地问。
“你和凛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如果迟迟不肯面对事实,痛苦的人是你呀!”
骆德恩出自真心的劝告,听在魏心羽耳里却以为她是故意嘲讽、刺激她。
“为什么我和他之间不可能?若不是你的出现,他又怎么会移情别恋?”过度的刺激令魏心羽变得有点歇斯底里。
移情别恋?骆慈恩虚弱地摇了头摇。“凛扬他根本不曾爱过你,又何来的移情别恋?即使没有我的出现,他也不会娶你的,你还是想开一点,总有一天你也会拥有属于你的幸福的。”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骆慈恩觉得她的脑袋又更昏沉了些,她几乎是硬撑着不让沉重的眼皮合起来。
“住口!你给我住口!”魏心羽尖叫着,这几天来的伤心、愤恨与不甘终于爆发出来,庒盖过她原本胆小怯懦的天性,她朝着骆慈恩歇斯底里地嚷着。“我才不需要想开,我的幸福就是风王爷!只要你别出现,我就会幸福了!”
“郡主这又是何苦呢?你这么执迷不悟,受苦的是你呀!咳咳——”骆慈恩才刚说完,冷冽的寒风又自缝隙灌了进来,裹在温暖大氅里的魏心羽没什么感觉,但饥寒交迫的骆慈恩又开始咳了起来,咳得她头晕眼花,几乎要支持不住了。
看骆慈恩咳得难受,魏心羽心中的不忍与不安又涌了上来,但她強迫自己漠视那种感觉,僵着脸冷哼道:“我哪有受苦?此刻待在柴房受苦的人是你!你哪一天愿意离开风王爷,哪一天才能离开这里!”
听了她的话,骆慈恩虚弱地摇头摇,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还能撑多久,但她很肯定自己是永远也不会离开风凛扬的。
“我…咳咳——我不会离开他的…咳咳——”
“你——好,你嘴硬、你有骨气,我倒要看你还能撑多久!”魏心羽气愤地拂袖离开。
“咳咳——咳咳——”骆慈恩又持续咳了许久,她的脑袋又热又痛又晕,她的⾝子又冷又饿又累,刺骨的寒风不断地磨折着她,即使她蜷缩着⾝子,也无法令自己暖和起来,更无力制止她的意识逐渐被黑暗所呑噬。
在半昏半醒中,她觉得自己真是对不起家中三位兄长,因为此刻她満脑子想的人都是风凛扬,她真的好爱他,好爱这个恣意闯进她生命的狂霸男人…
如果她注定了要命绝于此,她望渴能再见风凛扬一面,即使只是看他一眼也好。只可惜,在她陷入完全的黑暗之前,风凛扬始终没有出现…
风凛扬快马加鞭,迅速赶回擎天府。
这几曰他外出办事,原本至少要五天才能回来,但因为他心中挂念着骆慈恩,所以硬是提前了两天回来。
他一下马,便立刻去找骆慈恩,却发现她不在房里。
原以为她只是到庭园去走走,可是当他找遍了整个擎天府,到处没看见她的⾝影,却意外发现魏德玄父女提前离开擎天府时,他心中一凛,隐约察觉骆慈恩可能出事了。
“骆姑娘呢?”他随便抓了个路过的丫鬟,急躁地质问。
“骆…骆姑娘?”丫鬟白了脸,老王爷曾再三交代任何人都不许透露骆姑娘的行踪,可是此刻面对风凛扬的厉声质问,她简直害怕得快昏过去了!
“还不快说!”风凛扬耐性尽失地怒喝一声,由丫鬟惊惧的反应,他更确定骆慈恩出事了。
丫鬟吓得当场彬下,颤抖地说道:“王…王爷恕罪…不是奴婢不说…而是…是老王爷交代不许说的…”
是他爹?风凛扬一愣,立即转⾝离开,直接闯进风镇天的书房。
“慈恩呢?”他一进门,便直截了当地要人。
风镇天放下手中的书卷,不悦地拧起眉。“怎么一回来就找那女人?”
“她人呢?”风凛扬没耐性地低吼,由于太担心骆慈恩了,他的口气也不由得冲了起来。
风镇天震愕地楞了半晌,没想到儿子竟为了那个女人而动怒,看来儿子是真的在意那个女人。想起三天前魏德玄执意将骆慈恩带走,并说要好好地教训她,风镇天就不由得暗暗叫糟。
他很清楚魏德玄有多宠爱魏心羽,魏心羽受了委屈和伤害,魏德玄肯定会将骆慈恩磨折得死去活来的。
要是这件事被儿子知道了,他的怒气就算是他这个做爹的也未必承受得起呀!
“她…她走了。”说她走了,其实也不算是说谎,毕竟不管主动还是被迫,骆慈恩是真的离开擎天府了。
“不可能!”风凛扬庒根儿不相信。“魏王爷和魏心羽呢?他们把慈恩带走了,是不是?”
风镇天叹了口气,看情形他是别想瞒过精明的儿子了,只好坦白地说道:“他们将骆姑娘带到魏府别苑去了。”
“他们凭什么带走我的人?”风凛扬愤怒的低咆从齿缝间迸出。
风镇天一震,第一次听儿子这么宣告,他…该不会想娶骆慈恩为妻吧?
“她刺伤了心羽郡主,被魏德玄带去好好地惩罚了。”先不提什么⾝份的问题,光是骆慈恩持刀伤害了郡主,风镇天就反对她当他们风家的媳妇儿。
“不可能!我敢以我的性命担保,她绝对不会那么做的!”她一直因为对魏心羽心存愧疚与罪恶而迟迟不敢敞开心胸接受他们相爱的事实,像她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会动手刺伤魏心羽呢?
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这个该死的人会是谁?魏心羽生性胆小怯懦,是不可能有勇气动手刺伤自己的,那么…是她的贴⾝婢女小彩了?
风凛扬全⾝张扬着怒气,转⾝就要离开。
“凛扬,你才刚回来,又要去哪里?”该不会去找骆慈恩吧?
看儿子那么肯定的说骆慈恩不可能刺伤魏心羽,风镇天的心里不免动摇了起来。他知道儿子如果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是不会说出如此斩钉截铁的话来,可是…如果剌伤魏心羽的人不是骆慈恩的话,那到底会是谁呢?
“我去把慈恩带回来。”风凛扬一刻也待不住,他敢肯定骆慈恩一定受尽了磨折,他要快点把她救回来才行。
“凛扬,你…该不会对她认真吧?”
风凛扬的步伐一顿,神⾊严肃而认真地回头望着父亲。
“她是我的女人,也会是我的妻、我未来儿子的娘,这辈子我是要定了她!”
在风镇天的错愕中,风凛扬已迅速离开。
事到如今,风镇天终于认清了他和老友是不可能结成亲家的事实。
骆慈恩吗?风镇天努力在脑中回想着那名女子的样貌,并在心中仔细评量着这个儿子所属意的媳妇儿人选。
如果骆慈恩真的不是刺伤魏心羽的凶手,如果她和凛扬是真心相爱的话…或许他该尊重儿子的选择、信任儿子的眼光,毕竟他这个儿子向来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他的选择也从没有出过差错,由他自己所选定的妻子,应该是不会错吧?
再说,那骆慈恩虽然只是个平民,但是骆家堡的声名远播,而她一名女子能将骆家织绣坊经营得有声有⾊,想必十分的聪慧能⼲,或许有这样一个能⼲的媳妇也是不错的吧?
风凛扬一离开擎天府,便马不停蹄地赶到魏府别苑,他甚至没耐性等待门口的守卫通报,就直接挟着喧天怒气闯了进去。
魏德玄和魏心羽正在大厅里品茗,丫鬟小彩也随侍在侧,他们三人一见到风凛扬,心里皆感到诧异不已,魏心羽和小彩更是心虚地低下头,不敢直视风凛扬怒气腾腾的黑瞳。
魏德玄在一愣之后立刻堆起笑脸,和善地邀道:“贤侄来得正好,要不要和咱们父女俩一同品茗?”
“慈恩呢?”风凛扬开门见山地要人,没心思说些应酬的话。
魏德玄的脸⾊遽变,一旁的魏心羽和小彩的脸⾊更是难看,她们主仆俩都很清楚骆慈恩在风凛扬心中的重要,一想到骆慈恩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被锁在柴房里,她们皆不由得冒起了冷汗。
“贤侄特地到这里来,该不会就只为了那个女人吧?”魏德玄的不悦明显地表现在脸上。
“我就是为她而来的。”风凛扬毫不讳言地承认,根本无视于魏德玄的怒气。事实上,他的怒气要比魏德玄要⾼炽了许多倍!
慈恩是他的女人,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将她带走,更没有资格伤害她。他到现在还一直按捺着没有怒吼咆哮,是看在魏德玄是他父亲多年好友的情分上,要不然他早就毫不客气地揪住魏德玄的衣领,教他们立刻把人交出来!
“你——”魏德玄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端起长辈的架子指责道:“你和心羽已有了婚约,就不该再和其他女人有所牵扯!”
“慈恩不是什么其他女人,她将会是我风凛扬的妻子。”
“混帐!你竟敢这么说!你到底将心羽置于何地?她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呀!”魏德玄火冒三丈地拍案怒吼。
“郡主跟我半点关系也没有,我早在魏王爷和我爹擅自定下这椿婚事的当晚,就明白向我爹拒绝了这桩婿事。”风凛扬冷冷地回答。事已至此,他也不顾得和父亲的一个月之约了。
“什么?!那你们为什么不早说?”魏德玄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一旁的魏心羽更是芳心碎成千万片。
“我爹以为事情还有转围的余地,他以为我会在一个月內爱上郡主,所以才暂时不说。”风凛扬稍作解释后,不打算给他们多余的时间消化这个消息,他要立刻见到心爱的女人。“慈恩呢?你们把她关在哪里?”
魏德玄拉下了脸。“她伤了心羽,我要好好地惩罚她,不能让你带走。”
“是吗?真的是她刺伤郡主的吗?王爷可有亲眼看见她动手?”风凛扬虽是问着魏德玄,但他燃着熊熊怒焰的黑瞳却是瞪向魏心羽和小彩,令她们皆心虚而慌张地别开脸。
“是小彩说的,她们主仆俩都受了伤,难道还会有假?”魏德玄不悦地反问。
“魏王爷何不再问问小彩?到底是谁动的手?”风凛扬的神⾊更冷了几分。
“是…是真的…真的是骆姑娘…”小彩鼓起勇气,却仍回答得结结巴巴,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大胆!你竟还敢狡辩?说!明明是你动的手,为什么要嫁祸给慈恩?”风凛扬暴怒地叱喝,有股冲动想扭断这个胆敢嫁祸给慈恩的恶毒丫环的脖子!
在他的怒目瞪视下,小彩的心跳差点停止,可是又不得不继续扯谎下去。“我没有…是我亲眼看见的…不是我…”
“够了,小彩,别再说了。”魏心羽突然开口阻止小彩再说下去,她虽然胆小怯懦却不是个笨蛋,她看得出来风凛扬已识破了小彩的计谋,就算再狡辩下去也没有用的,她苍白着脸,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对风凛扬说道:“请你…别怪小彩,她是为了我…才那么做的。”
“什么?是小彩?”魏德玄震怒不已,对着小彩拍案怒吼。“你这贱婢好大的胆子,竟敢伤害郡主,还敢编谎话骗我?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王爷!”
小彩咚的一声跪了下来,哭哭啼啼地说道:“王爷,小彩这么做都是为了郡主啊!”
“爹,你别怪小彩。”魏心羽也忍不住落泪,连忙开口袒护小彩。
“够了!”风凛扬叱喝一声,他没趣兴观赏她们主仆俩哭成一团。“慈恩到底在哪里?”
“在…柴房里…”小彩支支吾吾地哭泣说道。
一想到骆姥恩被鞭打、挨饿受冻的凄惨模样,魏德玄、魏心羽和小彩皆觉得心中一凉,对于等会儿势必要承受风凛扬爆发的怒气,纵使是看惯了大风大浪的魏德玄也不由得心情凝重。
风凛扬脸⾊一变,立刻转⾝冲了出去,魏德玄和魏心羽见状也连忙跟了过去,至于自知闯下大祸的小彩,由于没有王爷的许可,她仍跪在原地不敢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