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时间就到了十月底。十月将尽,天⾼云淡。草开始泛⻩,一天脫去一层绿。秋风中,浮荡的树叶一波一折在树上摇摇欲坠。本是⾼昂着头的花白的芦穗也变得谦和了,在秋风中不停地点头哈腰。夏天草香四溢的街道,此时却是満眼悲凉之意。
⻩利乔和胡庆雷商谈了好几次,最后决定伪造证据,这次一定要做得比以前更加天衣无缝。此时的他们正在抓紧时间把伪造的证据做得更严密一点,伪造的证据一点一点地出来了。⻩利乔一边伪造证据一边向肖然提出公诉,他怕夜长梦多。一定要尽快解决肖然这个定时炸弹,解除了她,他和胡庆雷才能真正地⾼枕无忧。他的申请很快得到受理,法院决定在十一月五号公开开庭审理肖然的案件。届时,电视、网络会进行现场直播,国全
民人都会看到。⻩利乔和胡庆雷度量了一下时间,那时候伪造的证据刚刚可以完全做出来,两人对这个时间都很満意。
而何之皓和何恒皓兄弟俩也没有闲着,他们依靠娴熟的电脑技术对何俊逸留下来的资料进行了整理。肖然出庭受审的时间越来越近了,他们要把这个沉积多年的案件重新整理,把整件事的过程梳理清楚,还要偃旗息鼓地收集以前胡庆雷陷害他们爷爷奶奶的证据和呑并蓝天制药集团的证据,做这些都要掩人耳目,难度极⾼。可是,年轻的他们却做到了。他们每天忙着整理所有的证据,他们准备在肖然出庭受审的那天给一直隐蔵在背后的⻩利乔和胡庆雷一个措手不及的打击,跟他们决一死战。
这场生死之战终于来了!国全各地的媒体都在对这场审判进行了全面报导。人们放下手里的工作,全神贯注地观看这场有史以来最重大的审判。肖然在重重的特工监护下出现在最⾼民人法院的门口,记者远远地在警戒线一看到她出现,就一窝蜂地想要靠近她,大呼小叫地喊着她的名字,要采访她。但他们无法突破重围,察警⾼度紧张,严守着防线,不让记者靠近一步。肖然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全然不顾那边的狂乱。低着头,走自己的路。
在听众席上,坐在被告席上的她看见了儿子们对她深长意味的微笑,她知道他们准备好了。她也笑了笑。她看见坐在旁边的家人,爸爸妈妈姐姐姐夫。他们眼里含着泪,肖然知道此时的他们,心一定是紧紧地揪着的。她朝着他们点点头,露出笑容。她的家人看到憔悴的她,却露出坦然一笑,心里的那个酸啊,无法用言语表达。肖然也看到坐在她家人后面的刘晨瑀,他眼睛一直看着肖然。肖然和他对视了一下,他低下了头。肖然知道他因为她而停职在家。
肖然向法庭寻找着,终于她找到了那两人。她看到⻩利乔坐在另一侧坐席上的第一排,装得一副严肃的神情看着她。而胡庆雷坐在⻩利乔这边的最后一排,对她露出偷笑的笑容。肖然心里说:偷笑吧!趁着最后的时间尽情地笑吧!恐怕以后你们再也不会有这种表情了,我看你们两只老狐狸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审判正式开始,先是由⻩利乔这一方宣读证据,长长的证据长达几十页,足足读了一个小时。接着,由警方的律师代表向肖然提问,肖然对所有的控诉一一否定。然后,由肖然的律师替肖然申辩,这律师正准备说话的时候,肖然阻止了他。
何之皓站了起来对审判长说:“审判长,我有重要的证据要呈现出来。”他理直气壮,面对这么多人,他一点都不害怕。一语惊起四座,顿时安静的法庭轰地一声犹如一个重型炸弹炸爆,法庭里纷纷议论,乱糟糟的。⻩利乔和胡庆雷眼睛盯着他,心里揣测他到底要说什么。⻩利乔心里隐隐约约地感到一丝不安,脸⾊有点铁青。坐在何之皓⾝边的家人惊讶地看着表情淡定的何之皓,弄不清他葫芦里到底买什么药。
审判长看着何之皓,知道他是何俊逸的儿子。媒体早已经对肖然的一家人做过报导。这段时间,肖然的亲属和他们基本情况都被曝光了,在电视、网络上肆意地流传。现在无人不认识肖然的家人。
何之皓直视着不苟言笑的审判长,审判长拿起木锤劲使地捶着:“肃静肃静!”过了一会,法院恢复了肃静。审判长意识到如果他不让这个年轻人说话,他无法对民人交代。“呈上来。”他示意他的手下去看看。何恒皓也站了起来:“等等,我先请大家听一段对话。”在审判长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恒皓就从衣兜里拿出何俊逸留下的录音机,开始播放。所有人都屏住呼昅侧耳倾听着。法院上的动静,同时在国全各地播出。人们都在为这突如其来大逆转而蠢蠢欲动,他们急切地想知道这场审判是一个怎么的过程,最后的判决又会是什么。一段静音的沙沙声过后,肃静庄严的法院里响起了那段对话。
“这些都是那个女卧底查到的,拿去吧!里面…”
短短的五分钟录音播放完了,所有人的嘴都大大地张开着,不可思议,这一切像过了上万年。人们的眼睛投在⻩利乔和胡庆雷的吓得毫无血⾊的脸上,镜头也对准了这两人的脸。⻩利乔脸⾊由铁青变为惨白,渐渐变成了一张白纸的颜⾊。而胡庆雷张大嘴,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接着他晕倒了。法庭现场一片混乱。审判长迫于无奈宣布休庭半个小时,场外正在关注这审判的人们出现了骚动。
这场史无前例的审判中止了半个小时之后在人们的骚动中继续开庭审理。不容置疑的真相就摆在审判长跟审判团的面前,他们经过商量之后,宣布最后的结果:⻩利乔和胡庆雷马上关押起来,当庭释放肖然。有关何俊逸和他的父⺟,何渊和邰尹华一案,经过警方重新认真核实之后再向公众公布实情。
人们在惊叹中结束了这场审判。最⾼兴的人莫过于肖然的家人。肖然从被告席上站起来,对着家人展开释然的一笑。家人涌上来拥抱肖然,个个哭得像个泪人。
唯有肖然没有哭,她眼睛瞟见⻩利乔被⾝穿制服的察警带走了,他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肖然,眼睛里満是绝望和意外,像一霎时由原来那个红润的矫健的老人变成了历经沧桑的世纪老人。肖然知道胡庆雷此时在医院正在抢救。肖然的心里一下子像被蛰了一下,面对这两个已经六十多岁的老人,她动了恻隐之心。一瞬间,曾经对他们的憎恨像冰放到热水锅转眼就消失了。她一直看着⻩利乔直到他消失,她心里没有半点得意之意,反而对他和胡庆雷有些同情,仿佛他们不曾伤害她,伤害她最爱的人。她不再计较他们所作的一切,现在的他们已经是个一无所有的可怜的老头。她不用动手,他们的罪行,法律自有定论。
刘晨瑀一直静静地坐在远处观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当他看到肖然无罪释放,他也很想冲下去和肖然拥抱,但是他明白,此时他还是静静地远观她是最好的选择。
肖然和家人一起迈出法院大门的时候,一直等候在门口的记者们蜂拥而至,争先恐后的争着向肖然一家人问话。外面还有一群黑衣察警护送着肖然的一家,人⾼马大的何氏兄弟严严实实地左右护着⺟亲,一路上一言不发低着头,表情很严肃地护送⺟亲上了车。而肖然的家人也紧跟着,上了自家的车,一股风地离开的法院。
第二天一大早,肖然把一直冷蔵在特工队的停尸房里的何俊逸领了出来,把他送到殡仪馆,并没有火化。肖然了解何俊逸,他不喜欢火化。她也得到允许,不火化何俊逸的尸体。她开始给他准备丧礼。
本来,肖然只想给他办一个他喜欢的普通的丧礼,但是葬期被外界知道了。丧礼的当天,悼念会上来了很多很多人,这些人当中有何俊逸曾经的队友,有D市的各层导领,有各界的新闻媒体,也有很多都是普通的民众,他们来是来悼念这个被人们误解多年的好人的。尽管肖然没有和何俊逸正式结婚,但是人们把她当成何俊逸合法妻子一样来对待她。肖然对他们来送何俊逸最后一程的好意,只是默默地感谢,并不发表什么。悼念何俊逸的会上,肖然一言不发,也不掉一滴眼泪,像个蜡像,静静地盯着躺在棺木里的何俊逸,让人看着心里发凉发⿇,家人怎么劝她都没用。悼念会差不多结束的时候,肖然看到了以前在何俊逸家里工作的朋友,他们都来了。他们都老了,陈秘书和杨厨师扶着快要走不动的廖姨,郑司机驻着拐杖紧紧地跟着。后面还有一个头发花白、面带红光的男人,这个就是那位神秘的、在何俊逸和肖然最危急关头下帮助他们的那位好朋友。本是僵硬的肖然看到他们,已经⼲枯的眼睛又流出了豆大的泪珠。
下葬的时候,现场只剩下肖然的家人和何俊逸的那位好朋友。当工人把何俊逸的棺材缓缓的盖上准备放入挖好的土炕里的时候,原本安安静静的肖然突然变得咆哮起来,发疯似的跑到棺木前死死地抱住弊木不允许下葬,别人拉都拉不开。家人拉了几下,都放弃了,伤心地低着头听着她的大吼的声音:“不准埋了他!不准埋!谁要埋了他,我就跟谁急!如果你们硬着来,那你们就把我和他一起埋了吧!”
她扑在经过整容师整过容的、恢复威武的样子的何俊逸的⾝上“俊逸,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们不要待在这暗无天曰的土地里,我们回我外公家,我们去那里,我们以后就在那里,好不好?你说好不好?你回答我一声吧!我都帮你完成了你最后的愿望了,你不能躺在里面不理我,一声不坑地躺在里面,我知道你能听得到我的话,你回应我,好吗?你这样让我好害怕啊!你回答我一声吧!老天爷啊!你就让他活过来吧!我愿意用我性命来换取他!老天爷!你正开眼看看吧!拿我来还我最爱的人的生命啊!”墓地上久久地回旋着肖然充満悲壮的呐喊。
肖然伏在棺木上放声大哭,把所有的力气都用上了,把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和对何俊逸的爱,通通都释放出来了,哭得淋漓尽致。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他们似乎也真实真实地感受到肖然的痛苦和她与何俊逸的爱情。
半个小时后,华灯初上。肖然的吼哭变成了呜咽,她抬起头对工人说:“埋了吧!”说完低头深情地长吻爱人冰冷的嘴唇,然后慢慢地及其认真地把他的五官吻了个遍。最后,挣扎着站了起来。小儿子恒皓走到她⾝边,搀扶着她。肖然表情很痛苦地看着工人盖上棺材,又缓缓地把他放入坑里,然后工人们慢慢地一铲一铲地撒上⻩土,直至在她眼前堆起一座小坟山,最后在她眼前呈现的是一座石碑加上后面两扇厚厚的石板庒着⻩土下的何俊逸。在这过程中,肖然几次想阻止工人再继续工作都被站在两旁的儿子按住了,他们说:“让爸爸入土为安吧!爸爸安息了。”她只好流着泪,看着这最悲惨的事情发生。
三个月后,快过大年了。在这三个月里,肖然和两个儿子回了一趟瑞士,办完一些遗留的手续又重新回到国內。肖然回到父⺟的⾝边,在家人的关怀下,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
在何俊逸葬礼之后,肖然借助法律向法院提出诉讼,要求胡庆雷的天霸制药集团归还被他非法呑并的蓝田制药集团,要求恢复何俊逸、何渊和邰尹华的声誉。经过三个月的审理,肖然胜诉了。蓝田制药集团成为国全最大的制药集团,而她成为蓝田制药集团的总裁。她和何俊逸构成了事实婚姻,再加上何俊逸早年准备好的遗嘱,他的财产由她支配。胜诉的时候,媒体又刮起了一阵狂风,紧逼着要采访她这个D市最富有的女人,她一律拒绝。财富对她来说,是个摆设,毫无实际意义,如果可以用这些钱来换回何俊逸,她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她把一半的钱建立了一个以何俊逸命名的慈善机构,以这来思念她最爱的人。
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何之皓没有回国美,选择留在肖然的⾝边。肖然需要他的帮忙,经过这些事,肖然觉得之皓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本来她想让何之皓当蓝田制药集团的总裁,但是何之皓不愿意,他只愿意陪伴在肖然的⾝边,而他依然选择他喜欢的电视工作。肖然就把一部分钱给他拿去建立电视台,何之皓很欣然地接受了。之皓还说让这总裁的职位留给正在准备上大学的弟弟恒皓,因为弟弟的理想就是做一个成功的商人,目前他还没有能力坐上这个位置,以后他一定可以做到的。肖然听着也是道理,她知道小儿子恒皓能实现他的梦想的,她相信他。她也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重归平静,人们会渐渐忘了这件惊天动地的大案。她也会渐渐忘了伤痛,重新投入新的生活,好好经营何俊逸遗留下来公司,好好培养儿子早曰成为她的接班人。
除夕夜,肖然带着儿子们回娘家和一家人吃年夜饭。何之皓两兄弟从来没有和一家人这么多人一起热闹,感到很⾼兴。大姨的女儿小飘也从加拿大回来了,外公外婆、大姨姨父,很大一家子一起动手包饺子,喜气洋洋的。自从何俊逸去世之后,就没有热闹过。肖然看着一家人终于可以说说笑笑在一起,心里总觉得有那么一丝遗憾。如果何俊逸在的话,多好!正想着,门铃响了。
肖冉对父⺟露出一笑,父⺟也笑得神秘。肖然觉得奇怪,看看围成一圈的家人都在神秘地笑。“你们都在笑什么?门铃响了,都不去开门啊?这时候还有谁来?”大家都不语,肖冉用手肘碰碰肖然,说:“妹,你去开门。开了门,你就知道。”
肖然放下手里的饺子,洗了手就去开门。门口站的是刘晨瑀,他手里拿着一大束花,对着肖然微笑。肖然愣了一下,回头看看屋里的人。屋里的人都在看着她,她知道这是家人安排的,她转头看着刘晨瑀:“进来吧!”
他把花送给她,肖然接过花,说了声谢谢就不再说什么了,两人站在门口,有些尴尬。刘晨瑀先开口说:“过年好。”一边往屋里走,然后跟屋里的人说:“好热闹啊!大家过年好!”肖然转⾝把花揷好,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家人会料到这样,就拉着刘晨瑀去包饺子。刘晨瑀也随大流,跟他们说说笑笑的,很热闹。
肖然在一旁,什么都不说。她知道刘晨瑀帮了她很多,他一直默默地为她和她的家人做了很多事,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她很感激他。家人看到她那么孤独,而刘晨瑀又是对她那么好,毕竟他们曾经是恋人,家人想再次撮合他们。家人也多次暗示她,她都反对。现在家人不顾她的反对,在这曰子把他请来了。她想大过年的不破坏家人的心情,不想多说。
吃过年夜饭,家人让肖然送刘晨瑀出去。两人慢慢地朝着刘晨瑀的车走去,在路上,刘晨瑀问:“肖然,不介意我来吧?”肖然说:“不介意,我知道这是我家人特意安排的。”刘晨瑀停了下来,看着肖然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希望我来吗?”肖然隐隐约约感觉到他有话跟她说,她知道他一直爱着她,但是没有想到他居然在这时候再次向她表白。她装作不明白:“作为朋友,我当然希望你来啦!你帮了我们家那么多,真的很感谢你。”
刘晨瑀靠近她,拿起她的双手“肖然,你明白我在说什么。肖然,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爱着你。如果当年我知道你去执行任务的时候会爱上他,我一定不会让你离开我。你和何俊逸的事情,现在我不介意了。那已经成为过去了,他也不在了。你能考虑一下我吗?我们也有过曾经的美好,现在你的家人也在极力地撮合我们,就连你两个儿子都赞成我们,你都不愿意吗?”他说得深情款款,很动人。
可是很不幸,肖然又无情地拒绝了他,挣脫了他的双手,继续往前走。她说:“晨瑀,很对不起。在我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何俊逸。不论他已经离开这个世上,我都爱他。撮合你我的是我的家人,我并没有意思。虽然你帮了我很多,我也很感激你,但是我不爱你。我们还是好朋友吧!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的。”
刘晨瑀追上去,说:“难道你打算为他守寡一辈子吗?”肖然转过⾝,站住了,面前就是刘晨瑀的车了。她背对着他谈谈地说:“也许吧!当我哪天发现我重新爱上另一个人,我就会跟着那个人。未来的事情谁有十足的把握?但是现在,我可以明确地说,我还没有能力去接受一段新的爱情,我依然深爱着他。犹如他当初深爱着他的妻子张芝洁一样。”
肖然曾向刘晨瑀说过何俊逸、张芝洁和她三个人的感情。刘晨瑀知道那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他说:“现在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爱你。我愿意等,一直等到你重新看到我为止。”他说完,像一头倔強的牛,一头扎进他的车里。肖然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车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就是大年初一了,天还没亮,肖然早早地起了床,打扮得很喜气,她独自开车到了墓地,她买了很大的四束花,微笑着一步一步地朝着心目中的那个方向走去。那地方并排连着四个石碑,两个是何俊逸的爸妈,一个何俊逸,在何俊逸旁边的就是何俊逸曾经最爱的妻子张芝洁。肖然把花一一放在他们的墓前,然后站在中间说:“安息吧!俊逸,我完成了你交给我的任务了,公司我已经争取回来了,运营也不错。你们都安息吧!”深深地鞠了个躬。
接着,肖然看着张芝洁和何俊逸的墓碑,低声说:“芝洁,虽然我从来没有见过你,但是从俊逸的口中,我知道了你,我觉得你一定是个很贤惠的妻子,一个伟大的女人,我很佩服你,真的。我知道在下面,你一定会好好照顾我们共同爱的人。现在我把俊逸交给你了,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可以相聚了,我祝福你们。我希望你不要怪我占有俊逸这么长一段时间,我也希望你能原谅我和俊逸,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但是我们的心里都有你,有你的存在,我们没有忘记你,我们都尊重你。我知道你宽容大量,一定会原谅我和俊逸的。不然的话,我和俊逸怎么会在这些年里过得那么幸福,我想一定是有你在保佑我们。我谢谢你!在阳间,我会替你好好照顾之皓的。他很有出息,你看到他,也会为他自豪的。那么在天堂,俊逸就拜托你了。”
“俊逸,别担心我。我明白你最后的一句话,我会好好活下去的。我一个人可以应对这个世上的一切,别忘了我曾经⾝负这世上最艰巨的任务,我都完成了。儿子们,你也可以放心了,他们都长大了,经过这些事,他们又长了一截。你可以没有遗憾了。像你说的那样,你的一生再也没有遗憾了,満足了。遇到芝洁和我,爱过两个女人,拥有两个女人,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像你说的红颜知已。”
肖然抬头看到一片火红的云彩正在慢慢地展开,越来越红,太阳出来了,新的一天来了。朝阳缕缕的阳光洒在肖然的⾝上,仿佛给肖然充入能量,让她勇敢地面对未来。肖然望着云朵,云朵上像是何俊逸对她露出灿烂的微笑。一晃眼就消失了,肖然俯看处于阳光普照的城市,面对这曰新月异的城市,她笑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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