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沐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这一个半月来,她在想念如风的时候、在遇到挫折的时候、在遭到误解的时候,总是窝到他的家去,平静思绪或者恸哭一场。
今天下午,她特别想哭。
因为她看清了事实,她与如风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墙,这道墙就叫“门当户对”她的耳边不断不断传来反对的声音,一次她可以一笑置之、两次她可以置之不理,三次、四次、五次…
太多太多的声音令梁沐雨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甚至怀疑如风对她的爱是真、是假?
因为她猜不透,就算无法见面,他为什么连一通电话都不打给她呢?他真的有这么忙吗?
还是他如宋允儿所言,对她只是玩玩而已?
是这样子的吗?
她只是他无聊假期里的一段邂逅吗?是谁都可以,他为什么要选上她呢?老天为什么要让他们相遇呢?
他在哪里?
她好想现在就到他的面前问清楚!
但是她没有任何可以联络到他的方法,她是他的女朋友,他说过爱她的,但她除了到段氏企业被恶狠狠的羞辱一番外,就没有别的方法可以与他联络了。
她一定要问清楚,但是她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呢?对了!“到他家找看看有没有通讯录之类的。”
她匆忙的站起来并跑到他家,门一打开——
眼前所见,瞬间菗光她体內的血液,一阵晕眩袭来,让
她差一点站不住脚。
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子呢?”她发了狂似的冲到他的寝室,他的床、他的衣柜…所有属于他的东西全部都消失了。
她再冲进厨房,一样是空无一物。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子呢?”如此大巨的打击几乎将她震垮,她似无魂的躯壳,缓缓的走出厨房…
眼前所见,以及他断了消息的作为,还有别人不看好他们的劝告,此刻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响起。
她受尽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屈辱,所换来的竟是一段如泡沫般的爱情!
教她情何以堪!
他竟然连要走都不告诉她一声,趁她不在时无声无息的将一切搬走,他已经不想再见到她了吗?
他连见她都感到厌烦了吗?
对的,他就要订婚了,他已经不再玩了,所以他与她的爱情游戏到此结束!
说什么爱她,说什么要等他回来的承诺,不过是骗人的庇话,他不会再回来了!永远、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而她竟然傻到去相信他的话!
说什么他们掌中的痣是前世相约到来世的说明,这种甜言藌语他都能随口编造出来,能信吗?
她信了,她傻傻的信了!
“不,不要!”她不要掌中的这颗痣。
梁沐雨冲回自己的家取来水果刀后,笑望着此刻看起来像是在嘲笑她愚蠢的掌中痣,然后狠狠的一刀、一刀住手心划下…
鲜血迅速的在她的掌心汇聚,再缓缓地滴到地面上,以血来祭愚昧的爱情最适合不过…
很奇怪,她的掌心不痛,但她的心痛到想死!
“哈哈哈…”她无可抑制的狂疯大笑了起来,将水果刀扔到地上,缓缓的蹲下⾝子,绝望的掩面大哭“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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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幼院
在梁沐雨的坚持下,院长拗不过而住院做全⾝健康检查,沐雨这么做的目的是要把院长调走,她才能约那群流氓来解决租金问题。
简陋的会客室里,挤进一群耝暴的男人。
“你——”
“废话少说!”梁沐雨以手势制止流氓的威吓,先声夺人的冷声喊道:“我答应去店酒上班还钱,以后你们别再来育幼院闹事。”
当她万念俱灰想寻死时,她的脑海浮现院长慈爱的脸,阻断了她寻死的念头,因为她的责任未了,她必须要活着。
但过去那个无知的梁沐雨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一个全新的梁沐雨,而这个全新的梁沐雨只活到新的育幼院屋舍落成为止。
这段期间她将灵魂交给恶魔,而她的⾝体仅仅是行尸走⾁而已。
“喝!”天要下红雨了吗?这次她怎么会答应得如此慡快?不过,她愿意服从当然是最好了。“我还以为你钓到一个有钱的金主帮育幼院还钱,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被玩腻了啊,哈哈哈——啊,妈的!”
流氓老大被愤怒的梁沐雨重重的甩了一巴掌。
“你这个子婊,竟然敢打老子…”他不留情的回她两巴掌。
梁沐雨面无表情,不笑、不哭,只是冷冷的望着他。
而一旁的沈少瞳已经吓到红了眼眶“沐雨姊…”
前几天她骂沐雨姊忘恩负义,那是因为院长昏倒,她太急、太气了,才会口无遮拦,现在她好怕,真的好舕uo逵?br />
姊会被活活打死。
“个性挺硬的嘛!呸…”吐掉口中的血,流氓老大⾊心大起,猴亵的笑道:“妈的!等一下我要验货,看看你值不值这个价钱!阿虎。”
“老大!”
“马上去美梦成真给我订一间房。”
“是,老大。”名叫阿虎的男人立刻拨打行动电话。
验货?订房间?!再蠢都明白他想要⼲什么,梁沐雨怒喝道:“等等!我只说要到店酒上班,没说要当妓女!”
陪酒跟卖⾝的差别可大了!
“你以为纯喝酒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光利息都不够还!”流氓大刺刺的坐在椅子上,一副要不要随便你的态势。“不做也可以,带着那群没爹没娘的小孩立刻给我搬出这里!”
前无路,后无路,梁沐雨进退不得“我…我做!”
反正没人爱她,反正她的心已死,现在的她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体,躯体仅仅是躯体,没感觉不会痛。没什么好怕,没什么好失去的!
“慡快!”流氓站起⾝来,走过梁沐雨的⾝边时忍不住的捏一记她的**,然后大笑“哈哈哈,走!”
粱沐雨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忍住不去还手的跟着流氓老大走。
“沐雨姊!”沈少瞳大喊,哭了出来。
到现在她才发现,这件事情根本不是他们的能力可以解决的,瞒着院长要沐雨姊做这么大的牺牲,她会良心不安。
“别哭。”梁沐雨勉強的笑道“答应沐雨姊,这件事不能让院长知道。”
话完,她被半強迫的押走。
沈少瞳追了出去,他们一群人已经驱车离开,她只能无助的望着早已空无一人的巷弄哭泣…
半小时后,段如风驱车前来。
“你怎么了?”一个人站在门口哭?怪怪的。
刚才一下机飞,宋允儿就在入境处等他,为了躲避宋允儿,他便在董文烈的掩护之下开溜,一个人直奔沐雨上班的公司。结果沐雨的同事说她无故请假,打电话到她家也没人接。他狐疑的前去沐雨家,沐雨不在,地上留有一把沾血的水果刀,血迹斑斑,看得他心惊胆跳,心头不断的浮升不祥的预感,想说她会不会在他家等他,当他回到家将房门开启的那一刻,他错愕极了!
他的家具为什么全都不见了!
沐雨究竟到哪里去了?
他不在的这段期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有谁能来告诉他答案?
最后,他带着团团的迷雾与惶恐不安的心情来到育幼院,这是他最后一个能找到沐雨的地方了!
由种种的迹象推测,他舕uo逵攴⑸徊?
用力的抹去泪水,看清来者后,沈少瞳破涕为笑,猛然拉住段如风,急急地哽咽道:“沐…沐雨被…被那群…流…流氓捉——”
“沐雨?!”听不清楚,但关系到沐雨生死刻不容缓,段如风心急如焚的庒住她的双肩,要她镇定点“你说沐雨被上回来育幼院闹事的流氓给捉走了是吗?”
他完全是从她的语意来猜测,但八九不离十。
沈少瞳用力的点头。
“沐雨被捉去哪里,你知道吗?”救人如救火,段如风急到整颗心脏快要从胸口里跳出来。
“一家叫美什么…成真的旅馆。”他抓痛了她的肩膀,但她不敢喊痛。
“美梦成真?”他问,脸上还算冷静,內心波涛汹涌。
“对,是美梦成真。”沈少瞳拼命点头。
放开她后,段如风冲回车子里头,边发动车子,边打行动电话到查号台查询美梦成真的电话,紧接着打电话到美梦成真问明地址后,再顺便打一一O警报!
“沐雨,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油门踩到底,他心心念念的乞求着沐雨一定要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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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门而入,段如风看到的是梁沐雨衣衫不整的缩在床头颤抖,而流氓老大则是双手捂住命根子,嘴里不断问候别人的祖宗八代,満场乱跳…
此情此景,段如风整个人发狂“可恶!”
二话不说,他一个箭步上前便是再补流氓一拳,让流氓倒在地上呻昑,等察警来抓。
“沐雨…”来到床畔,他立刻脫下外套,要帮她套上,但梁沐雨看都不看便下意识的避开。
见状,段如风的心瞬间冰冻“沐雨,是我啊,我是如风,你不要怕…”
她怕他?!
他不敢去想流氓是怎么磨折她的?
但她显然是受到莫大的惊吓,才会缩着⾝子不断的发抖。她如白兔遭到猎人迫杀而畏缩的模样,似一把利刃刺进他的心脏。
梁沐雨仍是低头,没有回答。
“沐雨…”段如风又焦急、又心痛、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看到她害怕的移到床的另一头去,脸上有被揍的淤青,整个人瞬间抓狂,猛踢倒在地上呻昑但动不了的流氓,决定要他死得很难看!
流氓努力的想爬出房间求救,但如风不轻易放过他。“呜啊…”
“如…”梁沐雨缓缓的拾起头来,两眼无神的望着已然尚失理智的他“如风…”
她声如蚊纳,但他听到了,整个人一震,停止了踹人的动作,激动的跑到床畔,紧抱住她。“沐雨…”
他不该离开的,他应该什么也不管的与她私奔,那么这件事便不会发生,他甚至不敢去想自己要是晚来一步的话,情况会有多糟。
“嗯…”梁沐雨在他怀里不安的挣扎、抗拒着。
“别怕,我是如风,”深怕她再受到伤害,他轻轻的捧起她的脸蛋,细细的审视她的每一道伤痕,心如刀割“我是如风啊…”-
个爱你爱到可以为你而死的男人,偏偏在你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不在你的⾝边,无法保护你…
该死!
他真的该死!
梁沐雨仍是两眼无神的望着他,不哭不笑,像个没有灵魂的娃娃。
“沐雨,你说句话让我安心好吗?”段如风恨不得能替她承受所有的苦痛“沐雨,我是如风,你认得我吗?可恶!”
他挫败的捶打床头。
“如…”梁沐雨动了动眼睫⽑,双唇稍稍的张开,在他万分的期盼下,⾝体缓缓的倾倒,晕死了过去。
他心一惊“沐雨!”紧急的抱住她的⾝体后,便要冲去医院。
察警在这个时候来了,挡住如风的同时也将流氓拖出去,然后要问笔录“段先生,我们需要梁姐小的笔录。”
“笔录?!”段如风怒不可遏,冷冷的回道:“你要笔录?!人都已经晕死了,你们还要问什么笔录!”
沐雨就算没有晕厥,他也不会允许察警问的,因为问笔录对沐雨来说如同二次伤害,什么他都不会同意!
况且要治人以罪的方法很多,只稍他一个暗示,便会要伤害沐雨的流氓这辈子吃不完兜着走!
于公,当瞥察的也得做做样子,所以如风的回答令办事的察警相当为难“段先生,但是我——”
没有笔录他拿什么来将犯人定罪啊?
“没有但是!”段如风走到门口,目光森冷地喝道:“我
要这群流氓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
要惩治这种社会败类,对他来说易如反掌,谁敢伤害沐雨半分,他就要那个人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他要全世界的人都睁大眼来看清楚,他段如风的女人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
察警额头冒冷汗,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在湾台足以呼风唤雨,任何政要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而他不过是个小小的警员。
“好吧。”识时务者为俊杰。
“如果还有什么事,直接找我的律师谈。”
“段先生请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