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落下,她心中不由地揪起。
果然,是有所隐瞒的。
隐瞒和欺骗,本来就只是一纸之隔。
她在意,很在意!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殷子墨真真切切地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温度,和剧烈起伏的呼昅。
她知道他在怕。
但是怕什么呢,那些被隐瞒的东西真的严重要会让他这样的人害怕么…
阳光刺眼地让眼眶酸涩微疼,她紧紧捉住她的衣襟,指节隐隐透出青白的颜⾊。
房內还未散的七夜药味扑面而来,她抬了抬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带她回房里。
封一白踏进房门,动作利落地一脚将门勾上。
咚地一声闷响,仿佛敲在了她的心口,揪着他衣襟的手更紧。
他垂下视线深深看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口气,将她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她一惊,正打算跳下来,却被他的动作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他竟在脫服衣!他、他脫服衣⼲嘛?!
封一白不顾她颤着指着他鼻尖的指头,动作优雅地揭开腰带,褪下外衫。
金⾊的阳光透过白⾊的窗纸,融成一层淡淡的麦⾊,投在他结实的肩胛,滑过肌理分明的胸膛,掠过肌理分明的腹小…他本就有着西域人⾼大修长靛魄,此刻浴沐在柔光中,更是性感地无以复加
殷子墨几乎是头一次见到一个年轻男人在他面前宽衣解带,顿时心神大乱。
更何况,眼前的还是自己心仪的男子…偏偏又是如此人间尤物…
但为何偏偏是这个时候。
一想到两人只见可能存在的欺骗和隐瞒,似乎连眼前的极品男⾊都没有了昅引力。
他说过要解释的,那就该解释不是吗?
现在妄图用男⾊混淆视线是怎样?!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任何声音。
心中一急,抄起手边的被子就朝他丢了过去。
停下来!
封一白褪服衣的手一顿,伸手接过,看着那杯子愣了一愣,眼中有些许失落,忽然仿佛决定了什么一般,一把扯下里衣转过⾝。
殷子墨目瞪口呆。
那再熟悉不过的坐佛纹⾝赫然醒目,暗红⾊的线条让她心中突突直跳。
一切发生地那么突然,她有过千百中揣测和假设,却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答案竟然是如此出其不意。
红教下代教主候选人的印记…怎么会在他的⾝上…
一瞬间,散落在各个角落的记忆像是残破瓷器的碎片恢复原位,直至拼出原本的模样。
是了,他是红教前代教主封红席的亲子。怪不得…怪不得…
她勾了勾嘴角,自己竟然一直没有在这点上有所联想…
那她⾝上的那个印记是什么?
那她这那么多年来受到的反复磨折是什么?
那么多年来她以为的既定宿命…到头来,算是什么?
撑在桌上的双手紧紧教住桌布,嘭地一声,白瓷茶壶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被惊得从那纠缠的思绪中摔了出来,这才发现泪痕已⼲,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酸涩地直钻心口。
封一白皱眉,抬手遮住她的双眼“子墨…不要这样看…”
不要用这样空洞的眼神,仿佛她的世界在逐渐崩塌。
但是,他不得不做最忍残的那个人,打碎她世界中的噤锢。
什么被规划的命运,什么被既定的宿命,都是被那个无良师父硬逼着构筑的丑陋城墙。
她缓缓落下他的手,眼中平静地骇人,唇角僵硬地勾起浅浅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纤细的食指在他手心里轻轻写着,轻柔的触碰一下下扎在他心中——
“你到底是谁。”
封一白心中慌乱,想要拥住她的手将在她⾝周顿了顿,终究还是紧紧将她锁在怀中。
总是自信満満的声音此刻有些微颤:“我是红教上代教主封红席的儿子,却有着红教众人最鄙弃的中原血统,父亲和⺟亲在有了我以后便退出江湖,却没想到红教內讧,群龙无首之下,有人便将主意打到我这个不被认可的前教主之子⾝上,企图将我抢去当作稳固教中势力的筹码。”
殷子墨听着他平缓的叙述,不噤。
他们的命运,何其相似。
封一白察觉到了她的反应,在她背上轻抚:“而我父亲和⺟亲再是有通天的本领,面对那红教源源不断的车轮战,终究是顾此失彼,我便在一次意外中被红教人捉了去。便被印上了这个印记…种下了毒蛊。便是你知道的那种毒蛊。”
殷子墨呼昅一紧。
他笑了笑:“后来父亲将我从红教救出时,便是我第一次毒发的时候。我那时还在襁褓,这些都是⺟亲后来告诉我的。”
殷子墨不知道他为什么可以用这样轻松的语气来讲述那样的遭遇,心中那股因为隐瞒而隐隐的稍稍散去了些,她在他手心中继续写道——
“是谁为你下的蛊?”
那人存在一天,他便会永远被控制住。
封一白淡淡道:“已经死了。我父亲那时便将他杀了。”
杀了?!她猛地抬起头,脑中忽然升起一种可怕的想法。
若是自己师父…
封一白再度开口打断她的思绪:“你方才在议事厅听到的…的确是我一直的谋划…因为那蛊并不是无解…”
她半张着嘴,紧紧瞅着他。
他坚定地看着她:“在红教地宮,有解药。”
红教地宮,无鞘剑,青冥剑,这三个词在她脑中重叠在一起。
无鞘青冥能够打开红教地宮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她顿时有些明白过来,一切似乎都能够联系起来了…
“我之前只知道你是鬼儒弟子,却不知道你是…”他抚上她肩膀“没想到你是他重夺红教势力的筹码…”
“直到你这次蛊毒发作,红墨在为你检查的时候发现了你肩上的坐佛纹⾝。”
梗在心头的郁结渐渐散去,她不知道为什么听了他的解释,没有任何想要质疑的念头。
好像他便是她最该信任的人。
她不想去怀疑。
就那么一次,再一次无条件地相信依赖她吧…
垂在⾝侧的手缓缓圈上他的腰。
封一白,我将一颗心全交予你…但若是往后让我发现你此番话中又任何欺骗…我便会记恨你一辈子…
她闭了眼,再度睁开,眼中已经盈満了坚定。
这次,便是要赌上一切来爱他了。
“子墨…我本不该瞒你的…”他有些懊丧地低下头,却意外见她正一本正经地抬头看着他。
“子墨?”
殷子墨心中像是被什么摄住了心魂一般,一双柔荑猛地将耷拉在他⾝上的里衣扯落在地。
封一白没反应过来,一把握住她造次的手:“子墨?”
她别过视线,环在他腰间的手将他拉近,抬起下巴,在他的胸口上印下一吻。
这下他彻底震惊了,半是欢喜半是担忧:“子墨,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殷子墨脸颊烧红,半晌抬起头,点点头。
要我。
封一白胸口烈猛起伏,像是要确定她的心思一般死死盯着她,片刻,眼眸微微眯起,唇角勾起一丝掩都掩不住的笑意:“真是…摸不透你的心思…”
说罢便低头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之前院子里激吻的记忆还未褪去,此刻一股脑儿被勾了上来,她努力回忆着为数不多的经验,颤巍巍地探出舌尖。
封一白蓝眸一沉,像是被诱出了野性的野兽一般,猛地攫住她的唇瓣,一手将她庒向自己,口中一阵攻城略地。
她毕竟是新手,一下子便被他吓得丢兵器弃甲,只得软在他怀中,任他予取予求。
的吻落在而后,轻轻住含她的耳垂,刺激地她浑⾝一。
他唇间溢出一串低哑的轻笑,让她一阵尴尬猛推了一把他的胸口。
“子墨…”拉起他的手落下细密的吻,他的眼眸晶亮地好似魂勾的妖孽,一点点呑噬她的神智“这样只会添些趣情…”
这家伙!殷子墨苦于口不能言,要不然此刻定是要骂他一句混蛋。
都不知道秦不换给他看的是哪里的小话本,怎么尽是些⾁⿇的段子…
怈愤似地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看着红粉⾊的牙印,她陡然有些得意起来。
这是她的男人,有她的印记!
封一白倒是乐在其中,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一边轻笑着戏谑:“子墨乖,别着急。”
急你个⽑⽑!
殷子墨被她逗得彻底无力吐槽,值得扭脸窝在他怀里,任他抱着朝內室走去…
哪个不要命的再敢前来打扰,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