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的时候没关门?”陈默问愣在⾝边的王伟。
“好像是你在后面啊,你没关?”胖子傻乎乎地反问。
陈默大骂一声,跑到床边里里外外摸了个遍,就连地面都没放过。结果摸的两只手全是灰,却连手套的影子都没现。手套本来就是透明的,这下连找都不好找,陈默有苦说不出,捏着从床底现的两⽑钱怔怔愣。
王伟见他像睁眼瞎一般到处摸索个没完,也不知在耍什么宝,正想要问个明白,寝室门却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你…你缺钱用吗?我有啊!”白小然站在门口,半是好奇地望向陈默,脸蛋冻得红红的,模样娇俏无比。
陈默怔了怔,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趴在地上,手捏那两⽑钱,活像个山穷水尽的饿死鬼。
“哎呀呀,除了陈默的妹妹,我们宿舍还没女生来过呢!”王伟如同见了人参果的猪八戒,连口水都快下来了。
“我跟阿静是好朋友,也算是陈默哥的妹妹啊!”白小然甜甜地笑了笑,毫不怯场“你们去哪儿了?连宿舍门都不关。我前面来的时候等了好久也不见人,就自己拿着东西走了。”
她这一句话说出来,胖子跟陈默都有点傻了。陈默注意到她两只小手湿漉漉的,挽着袖子像是刚洗完服衣,不由得联想起了什么,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
“你拿了什么东西走?”他有点绝望地问。
“床单啊,被罩啊!陈默哥好懒哦,还有那么多脏服衣,我一次都拿不完。”白小然说这番话的时候,皱了皱鼻子,显得很可爱。
白小然也曾有过一个哥哥,早年夭折了。也不知是真的存在那段记忆,还是出于幻想,她一直都记得小时候哥哥护在⾝前,不让别人欺负自己的样子。昨天陈默为了胞妹出头,跟小混混大打出手的场面,让白小然震撼不已。她向来就瞧不上那些拉帮结党的垃圾,除了仗着人多,再没有半点本事。而陈默平时的低调平凡,恰恰跟殴斗时的強横面貌形成了鲜明对比。在那一刻,白小然竟不知不觉想起,⺟亲曾经的感叹:“整天吵着要我把哥哥还给你,人都没了怎么还?傻丫头,等你长大了,找个能护着你的老公不就行了!”
白小然当然不依,今天却鬼使神差般留在了学校,只为多看陈默一眼。她向来敢想敢做,找来⾼中部宿舍楼后,现2o6门开着,陈默床上又脏得可以,于是才有了之后的动作。
这是白小然生平第一次给别人洗服衣,但陈默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你在什么地方洗的东西?洗完放哪儿了?”陈默跳了起来,几乎是大喊着在问。
白小然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紧张“还没来得及洗啊!我泡起来了,把盆端到我们女生楼水房占了个位置,就过来拿你的服衣了…”
陈默没等她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寝室,留下胖子跟白小然大眼瞪小眼。
“陈默哥是不是不喜欢别人动他的东西?”白小然有点委屈,翘起了嘴。
王伟想了半天,疑惑道:“好像没这⽑病啊,他刚才一回来就古古怪怪的,大概是在找东西吧!你帮他拆被罩收床单的时候,看到床上有什么吗?”
“我什么也没看见!”白小然脫口而出,粉脸飞红。
王伟被她的娇羞神态迷得一阵头晕目眩,暗叫乖乖不得了,小娘们真要命。再细细一寻思,却不由得奇怪起来——她羞个什么劲?现在的初中生都这么早熟了吗?她难道知道床单上那些痕迹意味着什么?
眼看白小然走到陈默床边,收拾起放在无人上铺的脏服衣,胖子这才被她的一个小动作弄得恍然大悟。
原来白小然指的是一条陈默穿过的平角裤,此刻她背对着王伟,悄悄将裤头裹入其他服衣当中,抱在怀里准备拿走。
“这小子是走了什么屎狗运,居然跑来个连裤头都肯洗的童养媳?!”胖子目瞪口呆。
白小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僵住了手里动作,花容失⾊“不好了,我闯祸了!”
“怎么了?”胖子心想莫非你是太过紧张,把陈默的短裤扯破了。
“我们女生楼浴室这两天改建,要澡洗都得去水房!”白小然急得连声音都变了,三步并作两步追出门去。
“你急什么啊,就算陈默一不小心看到别人光溜溜的模样,他也不吃亏!”胖子在后面大笑。这小萝莉真正担心的恐怕不是陈默长针眼,而是被别的妞抢了先吧!
女生楼是幢**的四层楼房,每晚十点准时关闭楼下铁门,早上六点开启,戒备森严。传达室大妈更是內力深厚,隔开几百米都能听出男生脚步,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美称。
陈默早就听说过单刷女生宿舍的传说,道行最深的一个学长甚至在某个夜黑风⾼的晚上,从四楼纵⾝跳下,以躲过传达室大妈和生学会⼲部组成的收割军团。据说他那天不过是惹了女友生气,才在熄灯后墙翻过去,想要求得原谅。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一个断了腿的单刷者是没有任何前途可言的。
这会儿虽然不是晚上,但对于陈默来说,却也同样惊心动魄。他还是第一次走进这幢在小四眼口中就连楼体线条都透着媚妩的建筑,传达室大妈居然趴在窗后睡着了,从鼾声响亮程度来看,距离下次狂暴还有不少时间。
陈默从一楼跑到四楼,才看到楼道拐角处的“水房”牌子。周末住校生本来就少,又是午休的当口,他一路顺利无比,直到进了水房,连个人影都没遇上。
几个脸盆一字排开占着水龙头,白小然的那个分外显眼——因为里面床单被罩泡出来的水已经成了黑⾊。
陈默顾不得惭愧,赶紧到盆里细细摸了起来。水房门口挂着厚厚的棉帘子,透不进半点风,里面暖气蒸腾,活像个蒸笼。没过一会儿,汗珠已从他额前滚滚而落。
总算摸到第一只手套时,陈默亢奋不已,噤不住挥了挥拳“嘿”了一声。等到第二只出水,他才将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放回原处,出了口长气。他并没有料到,自己竟会如此紧张这副鬼东西,难道真的就像书里写的一样,每个人的本能都在求渴力量吗?
他没法确定。
“你在这里⼲什么?”陈默正准备开溜,水房里间走出一个人来,望着他怔怔问。
转过头之后,陈默脑海中“嗡”的一声,顿时把嘴张成了情的河马。事实上任何一个理生正常的男性,在此刻换到他的位置,恐怕都会有着相同表现。
眼前正是潘冬冬。
对于全⾝僵硬仅剩一处在勃动的陈默而言,穿了服衣跟没穿服衣的霸气妹,是完全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