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山中行——
第二百二十四章山中行
由于杨胜违规在先,他的死并没有引发任何后续风波。银河方面宣布拳赛获胜者为11号骆⾼野,也就是铜尸。
陈默乍一听到铜尸有名字,很有点不习惯。这家伙想来是被观众当成了神秘⾼手,至于自己,似乎也在扮演着某种意义上的特殊搭档。
跟死人搭档,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透着古怪,但对于陈默来说,铜尸跟在⾝后的感觉竟让他格外定心。
死人不会有心机,陈默很在意这一点。
到了泊船处,他老远就停下脚步,感知到船上多了些不速之客。
“有朋友上门了。”他皱了皱眉。
铜尸当然不会回答他,⾼大的⾝形微微佝偻着,脸上仍戴着扭曲的铁面具,像个不会说话的伙伴。
歪把子老三在推开那扇房门前,还颇为恼火,走进房间心情却骤然大变。船很大,二十多个弟兄已经搜了将近半小时了,毫无收获。歪把子老三怎么也想不通,姓陈的小子究竟怎么把船开来了这里。现在一个人也找不到,想走没法走,想留又害怕,其中滋味只能说是哑巴吃馄饨,心里有数了。
陈默是什么样的狠角⾊,歪把子老三清楚得很。他看过所有那些直播镜头,并发现跟对方比起来,向来自认的凶残和勇猛根本就等同于软体动物分泌的黏液。
此刻躺在病床上的那个姑娘,让他发现雄性本质又回到了体內,并且在旺盛勃发着。姑娘是z国人,姓卓,他看过她跟小鬼子放对,后来输得有点可惜。不常在江湖上跑,自然就很难懂得杀人杀死的道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小鬼子最后翻盘虽然在意料之外,但也同样属于情理之中。
那r国人已被陈默一脚踢死,像对付一条毫无分量的畜生。怎么看怎么漂亮的大姑娘却躺在这里,处于昏迷当中,黛眉微蹩着,苍白的脸蛋楚楚动人。
歪把子老三的裤裆撑起了大巨帐篷,他能感觉到迅速变化的某样物事,已如烙铁般灼热。由于天赋异禀,他这个绰号便是从第三条腿上得来的。
像卓倚天这么带劲的女人,别说是弄,就算看都没看到过。他觉得自己不该放弃这个送到眼前的机会,有妞不上天打雷劈,更何况是匹胭脂马,从某些方面来说,或许真的应该谢谢r国人。
活死人有点煞风景,但歪把子老三并不认为现在是玩趣情的好时机。他三两下脫了裤子,死死盯着卓倚天的脸蛋看了好一会,越看越是欲火沸腾,终于低吼一声,便要动作。
枪声在这时传来,只有短促的一响,歪把子老三僵在床边,当场痿掉。
船舱里很安静,安静到人体陆续倒下的闷响,和骨骼被拧断的脆声,都清晰可闻。没有惨叫,没有求饶,只有这些让人一听就联想起死亡的动静,在不断传来,并且逐渐接近。
房门很快被从外面推开,歪把子老三对着出现在眼前的年轻人,三条腿一起抖个不停。
陈默见对方光个庇股站在卓倚天床边,一副要大快朵颐的模样,脸⾊顿时透出了狰狞。
“又是袍帮?”陈默一步步走上前去。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歪把子老三同样是练家子,但这会儿却完全失去了动手的勇气,喉音颤到发尖。
“难道你的裤子是自己掉下来的?”陈默到了跟前,一只手扼住他的咽喉,将其顶在墙边。
骆四在那十二小时里,还另外教了陈默几手小花活,他一直没有机会试试是否好用。
陈默上船便直冲这个房间,除了沿途以外,并没有特意清掉其他地方的袍帮成员。歪把子老三撕心裂肺的哀嚎传出后,那些同门陆续赶了过来,他们都带着火器,并且都是⾝手不错的老鸟,看清情形后,却没有一个敢冲进房间。
骆四虽然没传正宗的分筋错骨手,但大致讲解了一下“小拆手”套路。陈默把歪把子老三当成了试验对象,屈指成啄在对方的发际线上方敲了敲,指甲揷进去一翻一剔,顿时将头盖骨掀开。
铜尸嗅到腥血味,将脸上面具摘下,迟缓地靠近。房间的灯火很暗,歪把子老三见自己的天灵盖被陈默扔到脚边,恰巧被铜尸踏碎,登时两眼翻白,一口气险些没接上来。
然而等他看清铜尸的模样,这才真正明白就目前而言,一个痛快的死法正是自己最需要的。
铜尸像小孩子用汤匙舀西瓜一样,吃起了歪把子老三的脑体。他没有嘴唇,残缺的牙缝中不停地滴下汁液,歪把子老三偏偏还没有死,还能听见对方咀嚼的声音。
歇斯底里的恐惧之下,袍帮成员中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嘶声狂吼,火器开始烈猛击发。歪把子老三当场被射成筛子,弹头在铜尸⾝上炸出点点火星,陈默后退几步,挡在了卓倚天床前。
铜尸接下来的动作,让陈默大为意外——他总算是见识到了骆四所说的“最简单的判断意识”
铜尸扑出房间时的动作已经完全谈不上僵硬迟钝,即便是陈默的弹子时间也无法与其相提并论。
原来要挨打,才有意识。
陈默看着瞬躺的几人,和其他那些扭捏挣扎的家伙,愕然无语。
卓倚天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复原势头良好。她醒来时看着満地的尸体吃了一惊,目光再转到陈默⾝上,不由呆住。
陈默正趴在桌边,打着瞌睡,铜尸也坐在另一张椅子上,啃着块疑似內脏的玩意,嘴边鲜血淋漓。
卓倚天一眼就看出那是个死人,在这样恐怖绝伦的时刻,她发现陈默跟铜尸之间,竟透着奇异的安详。
两天后,陈默首转无差别级赛事,指定断水流为对手。
“他们来多少我打多少,不敢上场就趁早滚蛋。”陈默对着奥莉维亚惊愕的注视,平平板板地说。
断水流方面没有拒绝挑战,⾝为武士的骄傲,令他们放弃了联手,只是单人出场。
应战者名叫西村寿行,断水流九段⾼手。他曾在r国跟合气道踢馆者较量,扔了张纸在空中随手一划,纸张无声无息分为两截,就像是用刀裁过。这一手亮出,踢馆者当即灰溜溜地走人,谁都知道这跟掌开岩石是完全不同的境界。
但陈默不是岩石,也不是纸。
开场第一个照面,西村寿行就被重拳击中部腹,表面无恙,但大部分內脏都已烂到不成体统。他重重倒下,一时未死,这才知道所有那些对力量的掌控和技巧,在对方更快更強更凶猛的出招面前,分文不值。正如一只狐狸对上了猛虎,就算前者能用爪牙玩出花来,也绝不可能挡得住猛虎的一击。
陈默最终将西村寿行拎起,扯下头颅掷向看台。拳手观赛区的数十名断水流门人脸⾊铁青,被他这种恶意挑衅激怒,几乎快要无法自制。
女c电视台的直播团队,将这场赛事完整呈现在了观众面前。从第一个发布者开始,哥罗塞姆拳赛夜一之间成为各大频视网站的新宠,盗版翻拍使得收费变成了免费,暴增的点击率呈直线上升。
尽管不到数小时,这些频视就被统统删除,但其中腥血到极点的镜头,以及超级碗中沸腾的银河会员,还是在全球引发了轩然大波。
银河集团自然不会蠢到在场馆中设置logo,会员脸部的马赛克处理,也杜绝了某些不必要的⿇烦。而对于有心人来说,想要顺藤摸瓜并不算复杂。
r国,群马县,赤城山。
这个季节虽然没人赏花,但郊游的仍然不少。冈崎一行人进山后碰上了好几对牵手缓行的老夫妻,他们坐在树下,吃着饭团,脸上洋溢着恬淡的幸福。
冈崎要找的同样是老人,只不过却并非这一种。事实上,他觉得用苍老的猛兽来形容对方,或许更为贴切。
沿着曲折的小道,一路向深山进发,到后来逐渐没了路,再也看不到任何游人。越来越深的林海遮天蔽曰,在里面很难辨清方向。冈崎摸出指南针,耳听着清越鸟鸣,觉得自己就像在另一个世界。
几小时前,他还在东京总部,享受着枷社组六代目组长的尊荣待遇。现在却不得不跑来这边,像条追踪猎物的野狗,只盼着能早一刻找到那位老人,让这次求援有个良好开端。
到达那处深谷之后,冈崎吩咐手下等在谷口,自己小心翼翼地缓步走进。他已是汗流浃背,又热又渴,听到隆隆水声时不由精神一振。
转过那间矮小的茅屋,冈崎看到了一道瀑布,一个老人。
老人头发极长,打着结,乱糟糟地披在⾝后,穿的服衣早已分辨不出本来颜⾊。瀑布仿佛一条银⾊巨龙,从山崖上飞腾而下,注入深潭,激起白茫茫的水雾。他就坐在潭边,照理说早该全⾝湿透,然而水雾弥漫过来,到了他⾝边却始终不得寸进,像撞上了无形的壳。
“青木老师,找到z国隐士中的一个了。他在m国打拳,杀了我们不少人。”冈崎恭谨地鞠躬,他已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用这种态度对待过别人。
老人站起⾝的同时,冈崎隐约觉得瀑布奔流的势头滞了一滞,顿时目瞪口呆。
“知不知道姓什么?”老人平静地问。
冈崎低下头,不敢正视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姓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