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黎昕和潘启文都是又惊又怒。潘启文更是一脚踹了上去,怒道:“混蛋!”
黎昕双目血红,已是子套枪来,顶上了王志泽的脑袋。就在这时,门被推开,林婵凤被扔了进来。
王志泽与林婵凤一打照面,均是心中一凉,二人都心知现下已是再无活路!
王志泽心一横,现在只求死个痛快,他強制镇定下来,看了看黎昕,再看看潘启文,眼神一闪,轻笑一声道:“那天,黛儿被林婵凤下了药,你可知她意乱情迷中,叫的是谁?她叫的是----‘二哥’!”
一股寒气直爬上潘启文心头,只听那王志泽哑声笑道:“黛儿那滋味可好得紧,潘少爷,杀了我,你还可以将她收入…。”
不等他说完,只听“呯!”地一声,潘启文已一枪直中了他的头,鲜血混着脑浆直往外迸。
潘启文颤着手收回枪,不由自主地看了黎昕一眼,只见黎昕脸⾊铁青,一声不吭,心里不由一沉。
随着枪响,林婵凤不由惊叫起来:“少爷!一曰夫妻百曰恩,你真的忍心杀我?”
见潘启文沉着脸不语,林婵凤心中凉透,不由低笑起来,叫道:“呵呵,我怎么忘记了,我是非死不可的,你不杀我灭口,怎么向你那十九姨太交待?”
就在这时,门突然再次被推开,潘启文蓦地回头,却见叶蕴仪一只手拿着手枪,顶在自己头上,站在门口,怔忡地看着门內的一切,双手和⾝子止不住地发颤。
潘启文目光森寒地扫过站在叶蕴仪⾝后的文四,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与狠戾,左手一挥,一把打掉了叶蕴仪手上的枪,同时右手一抬“呯!”地一枪,准确地击中了林婵凤的心脏,令她再无说话的机会!
他将手上的枪一扔,一把打横抱起摇摇欲坠的叶蕴仪,一边向外走,一边冷声对文四道:“你们明天通通去军法处领四十皮鞭!”
文四及⾝后一班黑衣人均悄悄抹了一把汗,心里都是一松。
文四吐出一口长气,弯腰捡起叶蕴仪的枪,紧跟在潘启文⾝后,往外走去。
一路上,叶蕴仪任由潘启文抱着,一声不吭,手脚冰凉。
潘启文心中慌乱,脑袋急速地思索着,却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出来,便也不敢说话。
马车中死一般的寂静,令坐在外面驾位上的文四心惊胆颤,不一会,汗水便湿透了衣衫。
潘启文将叶蕴仪一直抱回了德园的房中,他轻轻地将她放到床上,叶蕴仪⾝子一翻,面向床內侧,一动不动。
潘启文咬咬牙,站起⾝来,走到门外,悄悄将文四叫到楼下,细细地问起当时的情况来,他需要了解叶蕴仪到底听到了多少,又知道了多少!
房中,叶蕴仪见潘启文一声不吭出了去,顿时不由气苦。
她的脑中总是闪现出潘启文对着林婵凤开枪时,眼中的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狠绝,眼见着两个活生生的人就那样没了,心中不由感到一阵恐慌。那是她从未见过的潘启文!
而黛儿的话,更令她心中烦乱已极。
听黛儿那话,她曾想要嫁给启文!那么,她便不是潘启文的亲妹妹!
再想到早上黛儿说要去学校时,潘启文那难看的脸⾊,她的心里便更加慌乱。
到底他还有多少面、多少事,是她所不知道的?
还有那个王校长的那一声令她迷惑不已的“十九姨太”!
所有这些,她在等着他的解释,可他却一声不吭地走了!
胡思乱想中,却听到门帘轻响,很快便感觉到他的气息向她逼近,她的⾝体不由自主地紧绷了起来。
潘启文在床边坐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手去扳她的肩膀,她却拗着不肯转⾝。
他索性脫了鞋,坐到床上,胳膊一使力,将她扳过来面向自己,再将她揽进自己怀中,柔和的语气,却是命令的话语:“蕴仪,跟我说说话!”
叶蕴仪霍地坐起⾝来,冷冷地看着他:“你要我说什么?说你草菅人命?还是说你跟黛儿到底什么关系?”
潘启文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深地凝视她,半晌,终于叹口气,垂下眼睑,说道:“蕴仪,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现在,你告诉我,你要我先说哪个?”
叶蕴仪毫不犹豫地说道:“黛儿!”
潘启文猛地一抬眼,一丝笑意划破了他眼中沉沉的阴霾,他一把揽过她,在她头顶轻笑道:“蕴仪,你最在意的还是我!而不是那些不相⼲的人!”
叶蕴仪用手一撑他的胸口,将自己与他拉开一点距离,冷声道:“再不相⼲的人,也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
潘启文轻叹一声道:“如果是他们该死呢?”
叶蕴仪一愣,不由冷笑道:“原以为你好歹上了军校,也接受了新式教育,没想到还是跟那些个愚昧的山野村夫没什么两样!”
“即便那林婵凤与王校长私通,即便那王校长欺骗了黛儿,他们也都罪不致死!要怪,也只能怪那潘少爷強占人妻,可他却凭什么偏偏以执法者的面目出现?”
潘启文听她如是说,心
中大致明了,一把将她拉回自己怀中,笑道:“看你急的!连山野村夫也出了来!”
见她又要挣扎,潘启文忙按住她,一口气说道:“那王志泽是曰本人,原名叫山本敬助!”
叶蕴仪一愣,她本便聪明,只听得这一句,心中立时便画出整件事的轮廓来。
随即便为自己可能胡乱错怪了他而忐忑起来,一时间竟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潘启文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林婵凤的,也不知道她跟你说过什么,可是,她的确是被山本收买,在司令府打探消息!”
他眼角瞟到叶蕴仪的神⾊越发地不安起来,嘴角微微一勾,继续沉了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黛儿实际是潘司令家的姐小,她随了潘夫人的姓,全名叫黎黛。她也就是那潘少爷的亲妹子,与我也算是亲梅竹马,两家从小便订了娃娃亲,但我从来只将黛儿当妹妹,当初到广州,我便是逃婚去的。”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向叶蕴仪,见她面无表情,并不吭声,心里不由微微有些发慌,只好继续说道:“我回到潘家集后,潘家又重提婚事,我一直未允。直到与你重逢,潘家才死了心,这才介绍别的男人给黛儿认识。却没想到,被曰本人钻了空子!”
叶蕴仪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的神⾊,嘴上却道:“即便那山本该死,可林婵凤也罪不致死!”
潘启文咬咬牙,说道:“那山本接近黛儿定是别有居心,更可恶的是,为达目的,那林婵凤竟在黛儿茶中下了舂药!”
叶蕴仪终于惊呼出声:“什么?”